當眾人可以清晰地看見眼前的一切時,淺陌已經落在流珠的反方向,渾身浴血了。♀+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流珠欣喜而忐忑地喚道︰「雲姝!」「別提那個蠢女人!」熒惑郁悶地輕輕彈了彈短得要命的指甲,看在眾人眼中,女孩的樣貌身段,無端平添了妖嬈艷麗,混雜著天真無邪的神態,詭異非常。她向淺陌走過去,迎著他戰栗驚懼的目光,伸出手去。
淺陌連連後退,神色淒惶。流珠撇過頭去,我們總能只想袖手旁觀。「淺陌,你起來吧。我是沒想到那個死丫頭的潛在意識如此強大,我一時不查,反為她所控,竟誤傷了賢佷。」
淺陌听著這不知虛實的話,漸漸鎮定下來,顫著聲和她談判,「放我們三個走,不然你和我們雲浮殿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流珠豁然轉身,驚愕萬分地問︰「淺陌,你什麼意思?!」
終究少年氣盛,淺陌氣憤之下不加修飾地說︰「在這個既變態又強大的敵人面前,我們總能團結一致面對她吧。」淺陌說完,偷偷瞥了瞥熒惑不變的神色,豈知她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忙瑟縮了一下,轉念一想,現在總要振作起來面對她,不然可真就回不去了。說什麼為她所控,他們這種高階魔族生物根本就是嗜血成性,濫殺無辜吧。
流珠對淺陌這幾句話還是不得不贊同的,眼下雲姝已然不在,總要先回去再說吧。
「賢佷還是信不過我呀,我若真想殺你,你現在焉有命在?那你們就先走吧。」一直裝死的夢媛現在就像觸動了什麼機關似的,一手攬著弟弟,一手去扶流珠。「我來幫忙!」淺陌咬牙起身,兩人一左一右扶住流珠向洞外走去。
流珠而今對淺陌已經不知該做何感想了,卻听淺陌哭聲漸起,不由問道︰「淺陌,你怎麼了?」流珠心里別扭,雖還生氣,卻也覺得淺陌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何況他剛剛救了自己。♀至于玉隱的事,他畢竟不是自己的弟弟,她體會不到雲姝的感受。可是淺陌這樣傷害雲姝的朋友,她也很是憤怒。
「我真不是故意的,哪里想到會造成今時今日的結局。熒惑她雖尚未有實體,然而自你們來魔幻森林之後,她的靈體越發穩定,竟驅使妖物前來逼迫于我,我實在沒有辦法。」
流珠想著那晚自己親眼所見雲姝身上的妖化跡象,心想淺陌雖是表面親和,內里驕縱恣肆,可是也在正常範圍內。何況若真是他做的,剛才就不會救自己了不是,不由放下心來。一念及此,她抬起耷拉著的腦袋,一雙秋水剪瞳此刻似蒙了灰霧,死氣沉沉道︰「那麼玉隱是怎麼回事?」
淺陌心下大驚,知她受了傷,元氣大損,現在看來竟是不好。自己現在也沒太大可能同時殺死流珠和那個女生,好防止他們走露風聲。萬一出事,可還指著流珠洗清他的嫌疑呢。淺陌慌忙勸道︰「流珠,我先送你回家,以後你身體好了我再慢慢同你解釋。」
看流珠似乎還要說話,淺陌接著勸道︰「流珠,你就信我一次。雲姝不在了,我已經心如刀割,不能原諒自己了。現在當務之急,你要保重自身。你若怪我,盡管和月盈似的打我就是,也不急在此時呀。」
流珠看他一臉誠摯懇切,默默點頭,任二人攙扶著,閉上眼,默念家傳心法。似乎流珠本性促狹,饒是如此,心中還在想,到新萃宮這麼些年,平時欺負人或炫耀都可以。怎料到,真正生死攸關之際卻派不上用場。
流珠無比郁悶地靠在自家精致的迎枕上,耳听自己房外檐下淺陌猶在喋喋不休,忍不住翻了多個白眼。♀按照淺陌的說法,她似乎應對他的被逼無奈表示同情,嗯,還要為他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可是怎麼覺得哪不對呢?
流川撩起珠簾,並未刻意放輕腳步,可是直到他都在妹妹床前坐定了,把自己好看的眉毛絞成兩小團的流珠都沒發現他。
「流珠,想什麼呢?」「大哥,」流珠和他簡述了事情經過,皺巴著臉可憐兮兮地問道︰「我就覺得好像有哪不對?」
流川繼續眨眼,沉默以對,心里對流珠的遲鈍深表欽佩的同時不由感嘆,還好你還能覺察出有些許不對。
淺陌都走了,流川也沒擠出一個字來。雖然流珠現在算是沒性命之憂了,卻還是能覺察出全身酸痛。只是流珠此時也顧不得太多,再說反正也沒外人在,小小的抱枕凌空擊向流川,流川伸展手臂,將它納入懷中。
「說話!‘流川看著自家氣色灰敗,柳眉倒豎,兩手叉腰的妹子,揉揉鼻尖道︰「簡單來說,好像你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全是淺陌打的吧,那我就不太能理解,這救命之恩何從談起呀。」
流珠完全忽視了自家哥哥話間淡淡的諷意,黑耀石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當即怒火沖天,不由吼道︰「淺陌,你給我過來!」
流川拼命地捂著耳朵,看著自家妹妹兀自緊閉著眼,一通狂吼亂叫,其聲嘶力竭之勢直追曾在他家養過兩天,後被送人的小女乃狗珍珠。不由暗暗慶幸,蒼天垂憐,這個是自己的親妹妹,從而避免了自己淪陷在母老虎手中的可能性。一時間,又想到令雲真真不愧是一城之主,竟有此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覺悟,此乃真英雄也。
耳膜的震動消失,流川閑閑道︰「珠啊,淺陌已經走了,不然我會跟你說嗎?再怎樣,難道真連表面都不維持了。不過你放心……」流川剛舉起右拳想要表忠心,就被流珠用抱枕按在了頭上,于是只能發出呼嚕聲。
總算流珠筋疲力盡,再次躺下,流川才逮到機會說話。「你帶回來那兩個尖耳朵的怎麼安置?」「別跟我提,我跟你說,那個夢媛……」
流川總算是從流珠的荼毒中逃了出來,再不敢多說半個字,飛也似地沖出屋去了。
那邊流珠的母親剛把夢媛和她的弟弟安頓在客房,就听見自家女兒的一聲吼,「你怎麼來了?滾!」
站在流珠床邊可憐兮兮的那個不就是那只雪豹?小雪豹形容狼狽,身上泥點遍布,分不出哪是斑紋,哪是污穢,雪球化得只剩小半個。它嘴角耷拉著,眼里噙了一泡淚,想落不敢落的樣子讓流珠更加氣堵,只‘唰’一聲拉開被子,拉過頭頂,眼不見心不煩。
雖然她很想質問它‘你跟著熒惑走呀,跟著我做什麼。’可是雲姝說稚子無辜,那稚豹更應如此吧,即使它替熒惑把他們騙過去,也是情有可原吧。就算是自己就發發好心收留它好了,可是還是窩火,唉……
雪豹稍鎮定了些,眼眶不再滿含淚水,只疑惑地看著床上的那只繭動來動去,片刻不得消停。
七日後,山下有香名夜凝香,風靡各處。
瑞腦銷金獸,飄飄渺渺的香味中,女子側著頭為自家男人整理衣領,穿著湘色襦裙,纏枝蓮紋布滿深粉色的小褂,香肩小露,肌膚勝雪。如雲墨發披散在肩上,忽閃著眼楮看著自家男人,星光璀璨全聚合在她眼中,似乎現在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刻。
男子卻沒注意到這些,只自顧自模著女子柔滑細膩的小手道︰「何柔荑乃爾?」只此一句,女子便緋紅著臉捧著茶偎了過來,男子順勢一攬,樂得溫香軟玉在懷,享這片刻清閑快活,順便在她臉上揩了點油,只可惜這茶盞竟被摔了個粉碎。「自女乃女乃進門,又抬了莫姨娘,爺好久不來奴家房里了,怎麼今日倒想起奴家來了?」
「吃醋了?」「奴家哪敢?」女子撐著笑回答,生怕惹怒了他再拂袖而去。可她的落寞難過全在男人眼里了,看膩了夫人的大家閨秀,體驗過了莫氏的花能解語,再回頭嘗嘗淺影這小家碧玉,無端羞澀也不錯呀。
何況,這幾日總覺得淺影變漂亮了,遠觀近望,她舉手抬足,有意無意間竟有種惑人的魅力。近距離觀察,也說不出她具體有什麼變化,只覺得好看了,竟比之莫氏還漂亮些,心中暗自忖度,以後合該多來幾次才是。
老爺走後,冷姨娘整整衣擺,自去給夫人請安不提。她的貼身丫鬟忙不迭地熄了香,將澆熄的香木重新收入用空的胭脂盒子中。檐下守夜的小丫鬟見她收拾停當,才大著膽子笑得討喜,迎上來問︰「圈姐姐,這是什麼好東西?竟值得這樣寶貝。?」
那心月復丫鬟警惕地盯著小丫鬟,她本是素日厲害的,而今冷下臉來,一雙杏眼狠狠地瞪著小丫鬟,直過了半炷香時間。見小丫鬟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已經收斂了笑,才收了渾身氣勢,輕哼一聲道︰「你可別小看這東西,不見姨娘近日貌美了許多,引得老爺多來了多少次。」又嘆了口氣,心疼道︰「只是忒黑,一兩香木一兩銀呢!」
小丫鬟咂舌道︰「這麼貴!也太不值得了吧!」「你懂什麼!只老爺來這兒幾次,隨手打賞給咱們下人的可就多少呢,這可是以往夫人院里的丫鬟婆子才有的待遇呀!」見小丫鬟懵懵懂懂地點了頭,貼身丫鬟這才奕奕然地打開半滿的梳妝盒子,將這胭脂盒子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小丫鬟走到門外,見四下無人,忙向地下啐了一口,恨恨道︰「我呸!什麼玩意兒!不還是和我們一樣的下賤胚子,真有能耐,去爬上老爺的床呀!我也認你是半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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