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也是種態度 15 千里共嬋娟之燈會

作者 ︰ 何以笙歌默

雲姝很忐忑,也很郁悶,她很無辜好不好,這時站在門後听了全程的流珠總算從凌風「你們也不能把我留下的蹤跡屏蔽掉」這句話帶來的震撼中冷靜下來,盡可能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走了出去。+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流珠巧笑倩兮地和令雲打了招呼,笑鬧道︰「凌風,我可不準你欺負我家小姝姝,交出去的定情信物豈有拿回去的道理。」凌風甩給她個白眼,將珠子交還雲姝,陰陽怪氣道︰「我是怕了你這張嘴。」流珠哼了一聲,故意挑著眉毛說道︰「乖弟弟,叫聲嫂子給姐姐听听。」

可惜雲姝是個臉皮薄的,趕忙抽身出來端了水給流珠用。凌風心中默念好男不跟女斗,故意無視流珠進門前囂張的眼神,滿臉堆笑柔聲誘哄道︰「雲姝,今晚正好是中秋節呢,咱們去逛燈吧!」雲姝雖不想和他獨處,可惜燈會的誘惑太大,便提了個折中的建議,「叫上流珠和令雲一起吧,人多熱鬧。」凌風知道她是想避諱,卻怎能讓她如願,故意冷下臉道︰「不去就算了,我倒是好心好意,可惜有人不領情呀。」雲姝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又禁不住誘惑,只好妥協。

凌風和雲姝一前一後地出了店門,凌風始終神色淡淡的,墜崖前不是一切都很好嗎,為什麼回來之後她總是在閃躲自己,是在外面遇上什麼人了嗎。女人,貪圖的就是權勢地位外形吧。那麼是否雲姝遇上了一個人,比自己帥,也比自己厲害。

很快到了燈會上,雲姝就忘卻了煩憂,歡快得像是剛出籠的小鳥。凌風此時才真切地認識到什麼叫做沒見過世面,雲姝停在第一個攤子前看著燈籠又邁不開腿了。「我們買這個吧!」雲姝小心翼翼地捧著小巧玲瓏的兔子燈笑靨如花地盯著他,亮晶晶的眼忽閃忽閃的。♀凌風笑著點頭,,既然雲姝把盤纏都交給他了,那麼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讓他付錢。令雲付著錢,眼角瞥著雲姝欣喜若狂地擺弄著手里的兔子燈,燈籠灑出朦朧的紅光映在她熒白的膚色上,更顯得容顏如玉。凌風有種苦笑的沖動,自己是在交女友嗎,還是在養女兒,不就才差三歲嗎。

一路走來,目不暇接,凌風猜想這次燈會的主題許是龍鳳呈祥。微型的龍形燈籠再擺成巨龍騰空的樣子,微型的鳳形燈籠再擺成百鳥朝鳳的樣子。凌風引著雲姝登上城樓。縱然暮色四合,衣衫獵獵,這里卻儼然是座不夜城了。遠觀兩座燈陣,龍須都清晰可見,威風凜凜,有鳳來儀,雍容華貴,此鍵風韻,怎可褻玩,給予人的震撼難以形容。

及至近觀,每只小龍小鳳都做工精巧,縴毫畢現,惟妙惟肖。沒有巨龍華鳳的凜然不可侵犯,反而憨態可掬,令人心癢難耐,恨不得有這麼個活物,抱在懷里好好疼惜。凌風看著雲姝滿眼艷羨,探手取了一只小龍,取了一只小鳳,展臂攬住雲姝,凌空飛起,毫不在意引起的軒然大波。

雲姝很快從飛到高處的恐懼中恢復過來,責備似地看著凌風攬在她腰間的手。凌風立即將一雙龍鳳送上,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凌風看著雲姝愛不釋手地模著三只小動物,再想想自己吃的豆腐,心中不由竊笑。

今天他們的運氣著實不錯,恰在這時,煙花綻放。凌風帶著雲姝降落在一棵樹上,焰火騰空的聲音早已蓋過樹葉的摩挲聲。流光溢彩,真可謂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凌風逮住一束百年好合的煙花,試圖教育雲姝。可惜雲姝如今心思全牽系在那朵不規則且五光十色的煙花上,多美的一朵奇花異朵。凌風怏怏不快地看著雲姝那個嫦娥奔月的造型,稍惡毒地想,你就不理我,對著它傻樂吧,摔下去算了。

「還在一起吧?」雲姝沉默,沉靜若水,不回頭也可感覺到凌風溫煦的笑意,還有隱藏在嬉皮笑臉之下的緊張,可是……「你我之間,何止天差地別。」雲姝的聲音很輕,差不多帶了隱忍的淚意,可是听在凌風耳里根本只是嘲弄。空氣都凍結,這一刻凌風就是地獄回溯的修羅。而雲姝不躲不避對上那雙眼,卻只是荏弱而無辜,又或者帶了這麼一點嘲諷似的黯然。

「你也不必瞧不起我,你又怎樣?!」凌風一躍而下的姿勢很優美,雄鷹展翅般的矯健。可是雲姝只是傻傻地看他離去的背影,她怎麼辦呢。腳慢慢開始麻痛,想不通凌風為何生氣,雲姝開始想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時光逆流盤旋,止步于那場較量之前……

「雲姝,」雲姝應聲抬頭,看見宮主慈靄如同往日的面容,「雲姝,以後你就不必再參加試煉了。我猜你身體里多少有潛在的魔性,我親自煉制的這仙靈寶物,」宮主縴縴玉指指向那擂台,「怕對你有所損傷。」話音剛落,雲姝便覷見令雲流珠臉上憤然的神色,她懇切地看向兩人,搖了搖頭。流珠不甘地嘟囔道︰「還說什麼必待之如前?這種話也是能說的!」雲姝盈盈下拜,腰間長長的飄帶萎頓在地,徒添淒涼,「雲姝謹遵宮主教誨。」隨即轉身退出人群,卻在起身的一瞬間看到宮主身後月盈臉上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她僵了一下,旋即目不斜視地走過竊竊私語的人群。

樹蔭下雲姝一人獨坐。從那次她以神族聖子身份蘇醒開始,她就再不是那個采花結環、淺笑低回的少女了,這一身榮辱再不重要。除生死外無大事,他們勢必告別告別高床軟枕的生活,流珠亦然,令雲亦然,月盈亦然,她也亦然。

擂台已祭起,明日較量正式開始。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知道這許多年後,沒有她的考驗誰將蟾宮折桂?這是第一次考驗前不必溫習功課,歲月靜好,秋風送爽,只她一人閑看流雲落花,多好。

第二天。

「第一場,自行分組,十人一組,除了不能造成重傷或死亡,你們可以用各種術法手段,總之每組只有一人晉級,現在開始。」宮主話音剛落,整個場面開始異常混亂,乍看之下就像眾人廝打成一片。雲姝黯然垂首,自己墜崖後改的地點,自己墜崖後改的規則,這些都是因為自己吧?可是自己那天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甚至生命,她卻毫不知情。熒惑佔據自己的身體時的很多記憶模糊不清,或許自己應該問別人,可她不敢……所幸令雲流珠凌風安然無恙,如果說這是自私,那就讓她任性一回吧。

放下心事,雲姝無聊地逗弄著令雲尋來,由流珠轉交給她的小白狗。她對寵物研究不多,所以連它是什麼品種也看不出來。雲姝給它起名叫做珍珠,名字雖好,卻沒有確切形容出它的美麗。珍珠通體潔白,玉雪可愛,小巧的腳掌呈淡肉色,月牙似的指甲還沒長全,也許自己本該叫它月牙兒。雲姝忽略它鼻間偶爾溢出的不滿的哼聲,抱著它不停扭動的肉乎乎的小身子,再想想不久前的一幕幾乎要笑出聲來。

流珠把珍珠抱過來時,她才略松了松手,珍珠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來。淡漠如雲姝,也在一瞬間感受到她倆之間硝煙彌漫,她倆視線交接處簡直有火花閃現。雲姝舉起它的前爪,瞥過它因不滿而瞠大的眸,慢條斯理地對流珠說︰「你不覺得它和你很像,可見令雲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你。叫流珠吧,正好做你小妹妹。」言罷還對著流珠媲美黑鍋底的臉嫣然一笑。流珠剛想反唇相譏,雲姝輕若鴻羽卻無端蕭瑟的一句話將她徹底冷卻,「這時間唯一不變的是改變,可是,可是我離開的這幾年又再回來,卻只有你們相互喜歡這件事是我樂見的……」

過了好一會,雲姝覺得應該打得差不多了,舉首四顧。令雲流珠月盈淺陌均不在一組。令雲流珠身邊情形與她所料差不多,兩人皆是以一敵九,好在看起來勝局已定。而月盈淺陌身邊的情形就有些耐人尋味,氣氛輕松得就像郊游,難道這十八個人都是兩人從雲浮殿帶來同在新萃宮歷練的嗎?那麼結局也是可以預料的了。

第一場結束後,令雲流珠月盈淺陌均順利晉級。晉級者稍作休息開始下一場較量。總共七場較量,想看結果還有的等,但總之每場情景類似,雲姝便不再注意。可是洛悅,洛水之神的女兒在第三場就被刷了下來,之後便哀哀哭泣不停。雲姝覺得不如讓她哭個痛快,便沒過去勸她。可是不多時,竟有一些人去對她冷嘲熱諷,為首之人她在第一場月盈那組見過。雲姝看了看一旁自顧自撒歡的珍珠,向他們走了過去。

「沒本事蟾宮折桂,榜上有名,就不要在這放肆。好歹人家一個女孩子還比你多勝幾場!」雲姝幾乎微笑著說出這句話來,但對面的幾個人臉色都變得不好。那為首的人是月盈父親雲浮殿主心月復的兒子顏蘇,極盡潑皮耍賴之能事,絕非當日令雲凌風稱霸新萃宮時所能比。此刻他故作無賴一笑,「總比你這個魔女強!」雲姝俏臉一寒,「滾!」一身氣勢直追當日凌雲,加之她當年蟬聯榜首多年,積威所在,幾人只好收斂。顏蘇尷尬撓頭,悻悻道︰「你們娘們心眼忒小!」便帶著自己的嘍羅走了。

洛悅哭聲漸輕,卻還在哽咽。雲姝不知如何開解她,只好守在她身旁,就當是無聲的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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