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也是種態度 蛟龍生焉

作者 ︰ 何以笙歌默

雲姝流珠令雲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所以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令雲便與流珠隨著男人去打獵了,留下雲姝幫忙處理家務。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雲姝看著露出小半缸底的米缸蹙著眉詢問那年輕的婦人︰「小嫂子,我看你這兒連門都沒有,不是常住在這兒的吧?怎麼不回家呢?」那婦人約莫二十來歲,長期的勞作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些,眼神里卻透著一股精明,動作也頗利落。雲姝想那男人看起來也是個老實肯干的,她在仙源山上也听人說如今吏治清明,風調雨順,太平盛世,再怎麼也不至于過不下去吧?

雲姝並未得到預料中的答復,那婦人斜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說︰「左右家里只有這幾個窩頭,你們愛吃呢,就吃了再走。若非要端著小姐少爺的款,那就立時走人!老娘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呢!」

雲姝看慣了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倒真沒見過如此直截了當的人,慌忙道歉,「是我失言了……」正在此時,流珠令雲隨著男人回來了,男人身上背了不少獵物,腰都有些彎了下去,心情卻極好,大聲吆喝著他家婆娘將那幾只兔子炖了,要和那小哥好好喝幾杯。

雲姝看了看依言轉得陀螺也似的女人,只好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令雲。令雲流珠身上倒都是清清爽爽,仿佛從未外出。雲姝走到令雲身邊說︰「我覺得這兒有點不對,連門都沒有,應該不是常住在這兒的吧,要不你問問那個男的,難不成仙源山下竟出了什麼大事聯盟還不知道?畢竟我們修真之人就該守護天下蒼生……」令雲是真怕她再接著念這一套,連忙滿面笑容地應下︰「沒問題,多大點兒事,我全包了。

令雲的交際能力確實是流珠雲姝望塵莫及的,推杯喚盞間,兩人儼然成了多年相交的兄弟,事情的大概脈絡也被模了個清清楚楚。

此山名喚回龍山,這名字源于山中央的一條河,誰也不知這條叫做回龍灣的河起于何處,又將于何處匯海。那男人只是山腳下村落里的一個普通農民,世代安分。可是半個月前,一個自稱凌雲的道長雲游至此,非說此山有靈,不出一月必有蛟龍自此入世,要他們為此暫避,以免褻瀆神靈。村民自然不信,可是他第二天又來了,還帶來了五百來名裝束一致的護衛。村長當機立斷,好漢不吃眼前虧,率領全村暫居于山中。好在他還給了一天時間讓他們稍微收拾些日常用品,總算進山以來的這半個月勉強過去了。

「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才走,地里莊稼還沒收呢!」

流珠第一個發誓要替他們把那個狗屁道長趕走,男人愁眉苦臉地嘆了一口氣,才對她說︰「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再多十個也是送死呀!倒是這小哥,一手箭法當真了得!」男人邊說,邊以余光掃視令雲。見他沒接話的意思,只好閉上嘴,斷了心思。箭術?流珠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他,自父母死後,令雲似乎越來越神秘了……

令雲巧妙地閃躲開兩人探尋的目光,飲盡杯中殘酒。凌雲道長?很好,無論這世上是否真有龍的存在單憑凌雲子這個名字就足以挑起他的征服欲了。萍水相逢,沒有太多虛應客氣,三人匆匆別過這一家三口,向著山中央尋回龍灣去了。

雲姝實在失魂落魄得厲害,流珠令雲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流珠開始試圖安慰她,「雲姝,我知道你是因為那個蝶舞不開心。可是她哪及你天生麗質?你只要稍稍打扮一下,我保證凌風馬上就會忘了蝶舞是誰!就算你不喜歡,也要應付一下,畢竟你也喜歡凌風不是嗎?那就不要讓他有時間去看別的女人!雲姝,我說的對不對呀?」

雲姝看著流珠小狗般的眼神,像是美麗的黑曜石氤氳著水汽,強笑道︰「姐姐說的對,我不會再難過了。」她不想讓流珠再擔心她,勉強振奮了精神,看著流珠又歡快地跳到令雲身邊,蹂躪他的耳朵去了。

凌雲兩個字撥動了她心底沉寂許久的那根弦。琴音渺渺,難覓故人。若能回到當時月明梨花樹下,她只願能傾盡所有換他一個萬全。這天下,最不配指責他的就是她,就算他負盡天下人,也不能更改她負了他這個事實。

回流灣很好找,不多時便到,回龍灣很普通,沒有一星半點奇特之處,普通到直至月上中天,他們也沒看出任何不同。

當令雲流珠已陷入夢鄉,雲姝還在對月傷懷,說是傷懷,其實什麼也沒想,只是難過,不知為什麼難過,也不知如何消解。而這時,回龍灣平靜的河面上有水花泛起,直至最後形如沸油。這躁動止息之後,一個人影從河面上悄然躍起,嘴角噙著一抹笑,緩緩地靠近雲姝。

「姐姐。」一聲悅耳至極且帶著些許嬌憨的呼喚打斷了雲姝的思緒。雲姝尋聲望去,少年頎長的身影臨水而立,被月光的光暈漸染成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少年的美麗已經超越了性別,再瑰麗的詞匯也無法描述,再技藝精湛的畫師也無法將他的風姿定格在宣紙上。

可這些都不重要,雲姝只想知道他們認識嗎?

「我是玉隱。」少年繼續溫和地說,雲姝緩緩從地上坐起,認真地端詳著他的臉,最終還是茫然不解。「姐姐,我化形了。我們鮫人的成長不似你們人類日積月累,而是在適當的時間發生身體和力量的突變。我想,至少有一點你能理解,我們現在可以自由溝通了不是嗎?」

雲姝開始相信他的身份了,頃刻間幾乎有一種沖動想為他這聲姐姐落淚。但是她還有一個疑惑,「玉隱,那你怎麼會離開那兒來這里?」「這里靈氣充沛,于我有益,」玉隱看著雲姝依舊茫然的神情只好繼續解釋下去,「我不是普通的鮫人,而是至尊龍鮫,歷任海皇都是龍鮫。而這里名副其實,確實對龍族有益。」雲姝看著他臉上隱隱流露出的自傲,沒好意思問他,龍鮫難道是龍族和鮫人雜交出來的嗎?

「你以後還會再有變化嗎?」「會,而且不定次數,不像你的沐春風只有七層。」雲姝頓時郁悶了,他現在這副樣子已經是禍水了,只要一出世,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還要再變,這可如何是好?不知玉隱能否感覺到她的想法,玉隱正在此時出聲,「容貌不會再變了,你以前見到的是我的幼年形態,此後除非我年華老去,否則永遠是這樣子,而你們人類應該活不到那時。」

「哦,」雲隱的出現及突如其來的強大都讓她措手不及,她先前沒有盡到照顧他的責任,而現在她已經失去這種資格了吧?夜闌人靜,兩人如此接近卻只能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雲姝才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你要去哪呢?有時間的話我就去看你。」

玉隱淺笑以對,雲姝窘然低頭,自己的承諾是多麼不牢靠呀。「我會去雲浮殿,淺陌說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淺陌?」雲姝開始心生疑慮,卻又鄙棄自己的小人之心,雲浮殿固然與雲羅宮不合,行事間也難免會有張揚之處,可總是門閥世家,又能做出多出格的事來呢?何況玉隱天人之姿,又實力非凡,長眼楮的都能看出來他非池中之物,那麼這次清場的是雲浮殿的手下吧?凌雲這個名字就是假托了,他為禍雖重,名諱卻未傳揚開來,但雲浮殿卻是一定知道的。

別離在即,雲姝反而放松下來,和玉隱談笑風生,絮叨自己近來的生活瑣事,而當她說起珍珠時,一模冷嘲自玉隱眼中飛速掠過,我叫你一聲姐,可于你而言,我還不如你養的一條狗。我是海皇的後人,至尊龍鮫,就算我願意遵循星月姐姐的意願,也斷然不會再留在你身邊,何況是你先不要我不是嗎?

清晨的陽光普照大地,流珠和令雲也醒來了。流珠一直在盯著玉隱瞧,雖然礙于令雲在場沒有什麼過分之舉,但令雲的臉色已經慘不忍睹了。流珠顯然沒注意到,她還自以為隱秘地將雲姝拉到一旁,細細問了雲姝和玉隱的關系。當她手舞足蹈地說「好極了,只是你弟弟呀,那還是可以調戲的」時,雲姝畏縮地輕覷令雲的臉色,那叫一個烏雲密布。雲姝暗自祈禱,漫天神佛呀,一定要保佑我不被這個蠢女人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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