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許不會再喜歡你了 第30章 高復

作者 ︰ 酒釀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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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恢復得很快!

哎,其實本來也不是什麼大病噠。♀

六月二十三號晚上公布高考成績,班委他們決定在六月二十二號吃散伙飯。遺憾地是語文老師因為要去批試卷被關在小黑屋里無法騰出空來。

散伙飯舉辦在貴賓樓,一般的大飯店都是往高了建,貴賓樓卻往寬了建,特別貼心的是每個大圓桌都有一扇寬大的屏風將這一隅隔絕開來,屏風上或花鳥栩栩如生,或山水潺潺曲徑通幽。明明是我們縣城算是排得上前五的飯店,卻沒有那種財大氣粗的感覺。

當然最後我們還是定了個大包廂,安排了三桌!

我和嚴漱一道去的,服務生姐姐在帶著我們推開包廂門,如初春時分的室內溫度,淡郁郁的燻黃色的燈光暖融融的。我進門的時候,我看見很多同學望著我都沒有說話。他們仔細地將我望著,嘴唇囁嚅了幾下。

哎……我心底酸澀地又想哭了。

這種凝滯的氣氛是嚴漱打破的,他走進來與我站在一起,同學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笑起來,二胖肉嘟嘟的手指對著嚴漱指啊指︰「嚴漱啊……生病的不會是你吧!」

嚴漱面無表情地看了二胖一會兒,直到二胖羞澀地背過身去。但是阻擋不住其他那麼多同學贊同的目光。

哎,我是知道的。這一個月不到的日子里,嚴漱身上消下去的肉都長到我身上去了!

我咻一下沖上去摟過淑妃的肩︰「淑妃你居然燙頭發了!」

淑妃很豪邁地反搭住我︰「大家都這樣的好咩!你才是,居然還是一個辮子一身褲裝!」

可不是,班級的同學都大變樣了,明明只是快二十天不見不是嗎。大家居然變了這麼多。同桌小媛穿著曳及腳踝的淺褐色長裙,丁雯的眉毛修過了,如柳溫婉,脖子里掛了個單反……

「大家都變得好成熟吶!」我感慨,手抓了下自己因為太長所以往旁邊挪的斜劉海︰「我還要高復了,到時候再變啦。」

淑妃愣了愣,我擺擺手︰「我又不是考不出才高復,對我有點自信好不噠!」

淑妃緩緩笑開來,我在她眼底望見高興和信任。

我這個尷尬的釘子解決了,氣氛重新又活躍起來,有人問我接下去打算怎麼辦。我說︰「張老師跟我說過一些高復班了。」

約定好的時間是十一點,然而張老師直到十一點半才姍姍來遲。他穿著那件標志性的紫色阿迪達斯短袖體恤,進門來的時候一邊打招呼一邊嬉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哎,听說張老師在帶完我們這一屆之後就去教新高三了,看來很忙啊。

班長柔柔地笑開來︰「張老師自罰三杯!」

菜上得很快,大家吃著,但我怎麼總覺得他們有些心不在焉呢。啊~一定是因為要等高考成績!

我無負擔地伸筷子去夾一只蝦,這是什麼蝦我不清楚,大概是海鮮,結果半路橫截過來一雙筷子,瞬間一股詭異的感覺順著脊椎骨竄到我的背後寒毛直豎讓我千鈞一發之際收回我的筷子。

我咬筷子,又來了!嚴漱最近總是拉著我吃飯,每次一吃飯——我也不知道嚴漱對我吃食的管制線在哪里,總之當他覺得不滿意的時候他就會伸筷子夾住我的筷子——實在是太不衛生了好嗎!口水交換什麼的!細菌交換什麼的!

我呸!

我果然中了嚴漱的毒!臉又熱了!

「我很想吃蝦!我覺得我好得差不多了!」

我扭頭,嚴漱慢條斯理地繼續徑直將筷子伸到白瓷盤子里夾起那個蝦子。蝦子的殼光滑滿滿,蝦肉飽滿新鮮,嚴漱夾著那美麗的身體往調制過的醬油里蘸了蘸放到碗里。

啊啊啊,太過分了!這種蝦只要把頭咬掉後就可以直接塞嘴巴里去剝殼了,殼也不用去得太完整,結果嚴漱居然還要伸手指去剝殼!雖然你剝殼的樣子實在賞心悅目,干淨白皙的指尖在暖色的燈光下看起來如同那個蝦子般誘人。

我垂淚夾了一筷子茶樹菇。

碗里忽然多了個蝦肉。紅白相間的完全赤-果的*,尾巴處的殼也被完整但細致的剝去,橘紅色的尾巴猶在,甚至尾巴尖上那個小小的分叉。

我覺得自己的耳朵燒得跟這個蝦一樣了。

嚴漱高貴冷艷地擦著手指,目光未曾朝我這里施舍過一眼︰「你吃蝦從來不剝殼。」

殼有營養嘛……

好吧我是懶……

可是這時候我當然不能說這個,但是我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

「嚴漱你洗手了嘛?」

飯店里的菜雖然味美,然而正是因為味道鮮美所以才讓人有些不放心,我最近跟著嚴漱吃飯也很被迫養成了一些養生的習慣,我稍微吃了吃,總覺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腸子有點疼啊……

還是有點餓。

這家飯店主打讓人感受到家常一般的美味,然而反正我覺得我家是不會刻意燒成這樣的。不過,家常的話怎麼可以沒有飯呢!

听說這家的飯也是一絕啊,當然不是普通的白米飯。我正想著,看見嚴漱朝像是我們這個包間的主管人員打了個招呼,說︰「飯軟一點。」

闌尾炎刀疤還沒有好的我……

他聲音溫緩側臉清俊一切行為如此自然,讓我覺得自己如果害羞一點想歪一點邪惡一點都是褻瀆和矯情。

到高復就好了吧!嚴漱他應該會上a大,而我則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一切終究會沉澱下來。

那頓飯後我就直接投身高復事業,啃過的一遍繼續啃,只是當我把今年的高考真題卷子當成模擬考試做的時候,心里的感覺不得不說是很復雜的。

我把手機丟給了老媽,自己換了個諾基亞最原始的手機做學霸機。

只是在換掉手機前我最後一次刷了下消息,被微博首頁「史上最帥分數最高z省文科狀元」的熱門話題給狠狠刷了屏。

我們中間隔著時間的緩緩的河流,卻是我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見到嚴漱。

嚴漱和另一個市的重點高中的理科狀元在一起的合照。狀元居然是個帥氣的女生,短發大眼,面對鏡頭的時候眉眼彎彎,嘴角露出虎牙。

嚴漱則是一副面對別人時常見的死人臉,穿著絳紫色的立領襯衫,半框眼鏡(嚴漱居然換了副眼鏡),他把劉海剪了,鼻梁挺直止于鼻尖,一絲不苟的冷漠的線條,沉穩而內斂。

嚴漱果然上了a大,不過其實他的成績听說港大也拋來了橄欖枝。

沒忍住把這張照片的嚴漱部分裁剪了保存下來。然而我存在手機里,手機在未來的一年內都不會去踫了,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在哪里。

我全身心埋入試卷海洋的時候忍不住想到,今年a大的校草看來是嚴漱妥妥沒跑了吧。

——

高復班是十分沉默的,我參加的這個班很多人的成績其實都在一本線以上,然而都是雄心壯志未酬的人。所以某種意義上我是個異類,很長時間里被他們孤立著,然則就算是以後,我與他們的交集也並不多。有人只是因為感冒嗓子難受輕咳一下,就會被人投來仇恨的目光。

我覺得有鼻炎的我簡直待了一年的地獄。

有個人甚至高復第三年了。我有次看著他,發現他的雙鬢居然生出了白發。不過听說好像很多高復班特地邀請人繼續高復打響名氣,會給予重金的。

大家壓力都很大,而且互相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你今天做了一張卷子,我就要比你多做一道題。

所以面對這樣一點不和諧的氛圍,我考完後唯一的感想就是當初在313班沒有考試,讓班主任和其他任課老師少拿了一份獎金。

一年後我考上了a大。

我把馬尾辮放了下來,沒有燙染,只是拉拉直,繼續我的齊劉海。

高三的好友們因為這一年的時光很多失聯,感情再濃也擋不住時間的侵蝕。當我登上很久沒有親自用過的qq時,打開經常聯系人那一欄,看著一個個亮著的「電腦在線」的頭像,卻不再像當年一樣敢肆無忌憚地發一個抖屏過去。

有人甚至高考前兩天還發來了消息。

我將亂七八糟的群消息選擇了忽略,將一年多前同學發來的「加油鼓勁」的消息一一點開再關閉。

感覺原先因為願望完成卻沒有人可以分享而空落落的心一點一點填滿。

電腦實在卡級了,忽然一個抖屏彈到了我的qq上,我來不及看是誰,大齡電腦終于抵擋不住這狂轟亂炸的消息,黑屏,死機了……

當我等了很久很久終于重啟電腦,再次小心翼翼打開qq的時候,早就不知道誰給我發的彈窗。而且我的qq版本過低,qq連讓我查看最近聯系人都不給直接強制我更新了一下。消息太多,那位第一時間給我發送彈窗的人就這樣淹沒在海一般的qq消息中。

這下好,我讀了一年高三一年高四,原先跳級的那一年又用這種方式補回來了。我追逐著嚴漱的腳步終于隨著我的成熟緩了下來。我六月放的假,他們大一生卻仍舊要七月初才放暑假。我一個人宅在家里抱著新買的電腦日夜顛倒長了一臉痘痘,等到七月同學們回來,過去的好基友給我發了慰問信。

我成年了,思維架構與感情框架終究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分別幾年卻可以因為一塊手絹或者手拉手和好如初。

腦子里記憶刻下的紋路隨著時間越發深刻。不清晰卻一直存在。

我雖然自信大家可以重新變成好基友或者好朋友,然而終究不一樣的,我只要一想到這一年他們經歷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其他的好朋友一切分享喜悅與哀愁,我就無法忍受的嫉妒以及難過。

我也許還是她們要好的朋友,卻不再是第一位的抑或是唯一了。

就像……嚴漱。

我最要好的朋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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