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笑眯眯靠到其花床邊,卻是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女兒節嗎？」
女兒節？其花搖搖頭。♀
「鈴鐺听說過女兒節嗎？」于晴又轉頭問正收拾碗碟的鈴鐺。
鈴鐺笑著挑挑眉,「小姐這回倒是問對人了，奴小時候也在女兒節上逛過，那熱鬧勁，真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于晴露出向往的神色，「怎麼個熱鬧法？」
「這個嘛……」鈴鐺微微一笑，「小姐先把大小姐事說與奴听听,奴就跟小姐解說解說女兒節的有趣之處！」
「倒是長心眼了！」于晴攤攤手,「姐姐這事吧,還有點復雜，是一言難盡的！」
「那小姐就等女兒節的時候自己去體會吧！」鈴鐺笑著福身,「奴先退下了！」
「哎呀！」于晴拉住她，「又沒說不告訴你，你不要著急嘛！我盡量長話短說。」
鈴鐺高興地將手上的托盤往桌上一擱就湊到于晴跟前去了，諂媚道︰「奴就知道小姐是個大氣的人……」
于晴抬手止住她，「得了吧！你心里不定怎麼嘀咕我呢！」
其花盯著鈴鐺失落的模樣，抿著嘴直笑。
「前幾日，我帶其花去給姐姐送玄城帶回來的禮物，你還記得吧？」
鈴鐺點點頭，「嗯！那天小姐回來還悶悶不樂的！」
「呃……沒錯，那天發生的事比較多，姐姐的事就是其中一件！」于晴看了其花一眼，對她無奈一笑，「原因是，其花發現姐姐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這個形容詞太寬泛了，「如何不對勁？」
「我們當時去的時候姐姐正在喝藥，我詢問得知，原來是從小落下的病根，其花瞧著卻說不像，姐姐的癥狀應該更像……中毒！」
「什麼？」鈴鐺驚呼出聲，下一句卻是轉向其花，「能確定嗎？」
其花抿著嘴搖搖頭，「我們一直沒有機會接近大小姐做進一步的診斷！」
「現在機會來了！！！」于晴有點激動。♀
鈴鐺沖她翻了個大白眼，「小姐，你吃飽了撐的嗎？就算大小姐真的中毒了，與你何干？你還是多花點心思顧好自己吧！」
「你以為我是好管閑事的人？」
「你不是？！」鈴鐺疑惑。
于晴沉默半晌，「其實，這就又要從另一樁事說起了！」
「還……還真是有夠復雜。」
于晴哭喪著臉點點頭，又將秦氏托付給她的事說了一遍。
听她說完，鈴鐺凝眸，沉聲道:「夫人這做法……欠妥當！」
「哦？」于晴抬了抬上眼皮，「說來听听！」
「奴只說一句，小姐還小！」
于晴感動于她的保護，卻還是嘆了口氣解釋道:「阿娘說過，到了京都，我將不再是一個孩子，我原是想不通，現在倒是明白了不少！」
鈴鐺一嘟嘴:「小姐怕什麼？！不是還有奴跟其花……」
其花探身拉拉鈴鐺垂在身側的手，「上次小姐傷了腳時，我們……」
鈴鐺訕訕的閉了嘴，于晴好笑:「都扯哪里去了？我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機會來了！」其花馬上接道。
「是了！」于晴伸手打了個響指，「我們的機會來了！」
「就在女兒節那天，姐姐要去寺里誦經祈福，只有她一個人！」于晴豎起一根指頭在其花的眼前晃了晃，其花雙眼一亮，「小姐，那我們……」
「嗯，我們就陪姐姐一起去！」
鈴鐺不解的看著滿心歡喜的兩人，「你們為什麼要把這麼簡單的事弄得如此復雜？」
「嘎？」兩人齊齊轉頭看她，什麼意思？
「直接請個大夫回來給大小姐看看不就得了？！」鈴鐺說的理所當然。
「你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于晴搖搖頭，「我們要用什麼名目給姐姐請大夫？再說，現在還是個非常時期，你沒看到嗎？宮里派來的四個姑姑正目不轉楮的盯著姐姐，她要是在這個時候出點差錯，估計老太君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況且，于府原就養著個大夫，請個外頭的大夫來看，有點說不過去吧？！」
鈴鐺苦惱地皺緊眉頭，總覺得還有沒料及的地方。
「還有什麼疑問？」于晴詢問。
鈴鐺搖搖頭，驀地，又使勁點了點頭:「小姐就算有機會接近大小姐，但是……請恕奴直言，小姐與大小姐不睦，要如何讓大小姐相信小姐的話呢？」
于晴笑的見牙不見眼，「你總算是考慮到點以上了！」鈴鐺聞言憤憤然。
「你忘了嗎？我的書房里還關著個活證據呢！」于晴愉快地提醒道。
鈴鐺恍然，接著又給于晴澆了盆涼嗖嗖的冷水:「翠娥看起來不是個好對付的！」
「我知道，但是，她是最快的突破口我們就算用盡渾身解數，也要把她的嘴撬開！」于晴握拳，她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拉著鈴鐺往書房就去了！
其花在她身後一伸手，「小姐——」你不要丟下我 ~
「審問犯人可是體力活，你現在這樣還是別折騰了，等你養好了傷，有更重要的事等你呢！」于晴回頭說道。
「嗯，好！」其花笑著揮手目送兩人離去。
「小姐有辦法讓翠娥開口了？」鈴鐺跟在于晴身後，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忍不住問。
「嗯！」于晴輕輕一點頭，眯著眼，「這回給她來點厲害的！」
「需要奴做什麼嗎？」
于晴回頭認真看了她兩眼，「你嘛！你只要全力配合我就可以了，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
「這個……」鈴鐺有點犯難，「小姐知道的，奴……奴向來不善于察言觀色……」
「……」
于晴退而求其次，「那你就想象一下，如果，現在其花已經過世了，你會是什麼表情？」
鈴鐺驚訝:「小姐你……你居然詛咒其花！」
「唉……」于晴無力，「那你就想象一下，我已經過世了！」
鈴鐺面無表情地醞釀片刻，嘴角抽動！
于晴黑線:「快把你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收起來，不然，我不能保證不會對你進行人身攻擊！」
「咳咳……」鈴鐺面上微紅，「要不奴還是面無表情吧？！」
于晴黑著臉贊許:「好主意！」
不等鈴鐺辯解，書房已近在眼前了！于晴突然抬手用力朝眼楮揉去。
鈴鐺急忙擋住她的手，「小姐這是做什麼？」
「其花……其花中毒身亡了！」于晴紅著眼楮小肩膀一抽一抽，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鈴鐺呆住，「小姐？」
「鈴鐺，其花沒有了，我要把翠娥千刀萬剮！」
鈴鐺被她的表情嚇住，一時間竟信以為真，轉身就要回去查看其花的情況。
「你去哪？」于晴拉住她低聲喝問。
「奴要回去看看其花……」
于晴扶額，指了指書房的方向，低聲告訴她:「全力配合我！」
還不待鈴鐺回過神來，于晴已經沖到書房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里被五花大綁在地上的翠娥驚坐起來，于晴兩步沖到她面前，抬手就是兩個嘴巴子下去，「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翠娥冷笑，「二小姐要殺要剮。盡管來就是了，何必來這一套？！」
「啪！」一根細長的玉簪子被摔碎在翠娥腳邊，正是翠娥昨日用來劃傷其花的凶器。
于晴抖著手指住翠娥，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你好狠的心，你好狠，居然在簪子上抹毒，害死其花，我要你償命！」
鈴鐺听于晴這樣說，適時露出一個悲痛的神情。
翠娥呆了呆，看看于晴又看看鈴鐺，笑出了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還不承認，這毒正是與你下在姐姐身上的毒一模一樣！」于晴揪住翠娥的衣領，說的振振有詞。
翠娥一副無法回神的樣子瞪著于晴，須臾，她的雙眼流露出了畏懼惶恐神色。
「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她反反復復念叨著，「沒錯，是我下的，是我下的……」
于晴松開了手，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容易就承認了？她後頭還有重要的台詞沒說呢！
「呵呵……既然二小姐都知道了，我，我認罪！」翠娥垂下頭。
于晴忽地跳開一步遠，事情實在是順利的讓她有點不敢置信，難道是翠娥又在耍花樣？
「二小姐，二小姐，奴以前是被鬼迷了心竅，一失足成千古恨，奴昨夜想了一晚，實在愧對良心，奴真的知道錯了！」翠娥扭動著從跪到于晴腳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現在才知道錯，晚了！」于晴厲喝。
翠娥在于晴憤怒的目光中，神思漸漸飄散，「二小姐……奴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苟活，只希望能最後再見大小姐一面，我跟在大小姐身邊伺候了這麼久，您就讓奴在臨死前給她磕個頭全了主僕的情義吧！」
于晴冷哼一聲，「主僕情義？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都狠下心把姐姐害成這樣了，還談什麼情義不情義？！可笑！」
翠娥淚流滿面，「奴還有……一些話，想告訴大小姐，是關于喬姨娘的，求求您了，就讓奴再見大小姐一面吧！」
于晴沉默了，現在看似順利的局面，為什麼反而讓她有事情要失控的感覺？
「關于喬姨娘的？」
「是！」
「那你現在先說來我听听！」于晴冷著臉開口。
翠娥語塞，支支吾吾:「只，只能告訴大小姐！」
「你不會是想趁機為自己開月兌吧？」
翠娥幽幽看了看于晴懷疑的雙眼:「奴是真的知道錯了！」
「哦！就算你真的知道錯了，我也不會答應你的！」于晴有意道，「姐姐現在被四個姑姑圍著，你不要妄想再見到她了！」
翠娥听她這樣說，又懷了一絲希望:「奴知道，大小姐她，每年女兒節都會單獨去佛寺燒香念經，求求二小姐了，只要跟大小姐說完，奴願意立時觸柱而死，給其花償命！」
沉默……
「你說真的？！」
「嗯！」
〔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于晴拍拍裙子，帶著鈴檔轉身離開，她整著眉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不對勁呢？在書房門關上那一刻，垂頭坐在地上的翠娥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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