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三千,篡心皇後 【304】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作者 ︰ 素子花殤

「你憑什麼這樣說朕?」

凌瀾又一次沉聲開口,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凝眸,朝場上看過去。

「你有何證據?恍」

見弄兒沒有出聲,凌瀾再次灼灼逼問刀。

弄兒抿著唇沉默,似是在考慮,又似是有些猶豫,忽然輕呼出一口氣,好像是終于做了一個決定一樣。

「弄兒不需要證據,既然皇上說,自己跟康叔和高朗沒有關系,如今他們欺君,已是死罪,皇上能現在當眾殺了他們兩個嗎?」

凌瀾瞳孔一斂。

蔚景心頭大駭。

康叔跟高朗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場下一片唏噓之後,又恢復死一般的寂靜,似乎都在屏息等著帝王做決定。

蔚景將袖襟攥得更緊了些,擔憂地看向凌瀾。

弄兒這招夠狠。

直接將凌瀾推上去,逼到了死角。

康叔跟高朗的確是欺君,欺君的確是死罪,弄兒就只用這一點,就逼著凌瀾動手。

可是凌瀾又怎會忍心殺這兩個人,絕對不會!

可是不殺,就又說明事實的確如弄兒所言,凌瀾心中有鬼。

就在她在暗暗替凌瀾擔心的時候,凌瀾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所有人一怔,包括弄兒。

低醇略帶揶揄的聲音緩緩響起︰「你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方才是誰說自己很想無視,可是自己做不到,因為自己的良心還在?如今又是誰要朕當眾殺人?裝好人救人的是你,逼人殺人的也是你,你的居心又何在?」

弄兒臉色一白。

場下傳來低低的議論聲。

蔚景唇角微微一翹。

這個男人的思維跟嘴皮子,她可不是第一次見識。

弄兒亦是冷冷一笑,一副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

「皇上不要混淆視听,弄兒之所以讓皇上當眾殺了他們兩人,是因為弄兒篤定,皇上不會動手,因為自從皇上登基以後,他們兩個替皇上跟鶩顏公主繼續扮演左相右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不敢殺他們。」

全場再次一片低低的嘩然。

如果說方才懷疑自己听錯了,那麼此次可是听得真切。

這個叫弄兒的女人的確是說,真正戴著面具扮演左右相的就是當今帝王跟其姐姐鶩顏。

不對。

如果鶩顏是扮作右相,那當時右相夫人鶩顏又是誰?

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啊,因為很多大場合的時候,他們兩人是一起出現的。

好亂。

場上,帝王跟弄兒的對峙還在繼續。

弄兒憤然說完,帝王依舊唇角微弧點點,只是笑意一絲都不達眼底,眸色冷凜。

「朕掌握著天下的生殺大權,朕有什麼不敢的,譬如你,只要朕一聲令下,同樣也可以叫你瞬間魂歸九天。」

弄兒心口一撞,卻強自鎮定,「既然敢,那就請皇上殺了他們!」

「放肆!」

帝王驟然笑容一斂,沉聲冷喝。

「朕要怎麼做,幾時輪到你一個小小的婢女來指手畫腳?」

弄兒冷嗤︰「看來,皇上終究不敢,是怕他們兩個說出實情嗎?」

「不,」帝王搖頭,「是因為朕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弄兒一怔,帝王的聲音繼續。

「你如此迫不及待地逼著朕殺死他們二人,莫非你跟此事有牽連,想借朕之手替你殺人滅口?看來,朕得好好查查了。」

弄兒面色一滯,須臾之後,又恢復如常。

「皇上不用查了,如果弄兒說,只要皇上現在動手殺了這兩個欺君之人,弄兒也甘願一起赴死,皇上能做到嗎?」

蔚景眉心一跳。

看來今日這個弄兒是不會罷休了。

tang

如同凌瀾說鈴鐺,賭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她的善良一樣,此時的弄兒,賭的也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凌瀾的有情有義吧?

弄兒就是吃定了凌瀾不可能殺康叔跟高朗。

就在她快速思忖著對策的時候,一道聲嘶力竭的厲吼驟然響起。

「弄兒,我們平時對你不薄,你為何非要置我們于死地?我跟你拼了!」

是康叔。

只見他話音未落,人卻已經奮力掙月兌幾個禁衛的鉗制,飛向弄兒。

高朗見狀,也如法炮制,提起內力,將幾個禁衛震開,腳尖一點,也飛身襲向弄兒。

驚叫聲,避讓聲,椅凳倒地聲,碗碟摔碎聲,各種聲音響起。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弄兒連忙閃身躲避。

禁衛們手持兵器紛紛上前,想要再次鉗制住瘋癲的兩人。

蔚景心頭大駭,擰眉看向凌瀾,發現他鳳眸盯著場下混亂不堪的場面,面色冷峻,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看來,他跟她一樣,都看出來了。

康叔跟高朗這是在故意求死啊。

他們也心知凌瀾不會殺了他們,他們又不想凌瀾被動,自殺太明顯,所以,他們才故意打翻禁衛,襲擊弄兒,就是想死在禁衛的手中,是嗎?

他們,赤手空拳,禁衛,刀劍精良。

而且一心求死,只要故意稍稍一個閃失就行。

果然,隨著禁衛的加入,康叔跟高朗便轉移了目標,不再攻擊弄兒,而是直接對付禁衛,且招數狠戾,禁衛們便也出手無情。

眼見著兩人很快敗下陣來,或許下一瞬就

怎麼辦?

蔚景眸光一斂,伸手抓向身側桌案上盤碟內的花生米。

雲袖驟揚,數粒花生米如同被疾風吹起的雨點一般,朝圍攻兩人的禁衛而去。

而有人比她的出手更快。

白衣如雪動,男人身影如光如電,在眼見著禁衛們手中的長劍就要直直刺向兩人的胸膛之際,急速落于包圍圈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手一拉,一手一個,將兩人扯出人群外。

翩然落下,衣發翻飛。

赫然是帝王凌瀾。

眾人震住,康叔跟高朗皺眉。

禁衛們一懵,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紛紛被破空而來的不明飛行物擊倒在地上。

顆顆落地。

竟是花生米。

循著花生米飛來的方向望過去,就看到坐在前方首席上的傾城女子正堪堪收起雲袖。

竟是皇後。

什麼情況?

禁衛們要抓這兩個犯欺君之罪的男人,帝王卻出手救男人,皇後還出手擊禁衛?

這帝後二人怎麼齊齊胳膊肘朝外拐?

莫非

眾人已然心知肚明。

弄兒所言絕非空穴來風。

垂眸掠了一眼地上的花生米,凌瀾徐徐轉眸,朝前方端坐席間的蔚景深看過去。

蔚景彎了彎唇,給了他一個會心的眼神。

她知道他會救,可是,這樣的情境下,他又如何能救?

所以,她出手了。

大不了,這個罪名她來背。

如同康叔跟高朗一樣。

他們願意。

她也願意。

可是,他終究還是自己出手了。

或許這就是這個男人跟錦弦的區別。

同樣想要坐上高位,同樣想要皇權,同樣想要睥睨天下,一人可以出賣愛情、犧牲親情,而一人卻無法做到對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坐視不管。

所以

,這樣的人容易被動。

如今就是。

他的出手意味著什麼,她明白,場下所有的人都明白。

她給他的眼神,就是想告訴他,沒事,被動就被動。

該來的終究會來。

風雨,他們一起面對。

冷峻自眉宇間化開,凌瀾同樣彎了彎唇角,緩緩將目光收回,剛準備吩咐禁衛們將康叔高朗以及弄兒三人帶下去,驟然傳來「啪,啪,啪」有人擊掌的聲音。

一聲一聲,清脆響亮。

眾人一怔,都循聲望過去。

「好一個主僕情深啊!」一個太監裝扮的男人邊拍掌,邊笑著走進眾人的視線。

當眉眼逐漸清晰,眾人赫然發現,竟然是亡國帝王錦弦。

啊!

所有人大驚。

凌瀾眼波一動。

蔚景小手攥握成拳。

禁衛們手持兵器正欲上前,卻被凌瀾揚手止住。

「你終于現身了!」凌瀾鳳眸微微眯著,看向那個淺笑吟吟走在席間的男人。

錦弦挑眉︰「你在等我?」

「是!等了你兩年!你終于敢出來了。」

在距離凌瀾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錦弦停了下來,站定,緩緩轉眸,輕凝了目光朝坐在前方的蔚景看過去。

蔚景也不避不躲,清冷迎上他的視線。

對視了一會兒,錦弦率先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凌瀾。

「必須出來,不然,誰來揭露你丑惡的嘴臉?」

「丑惡的嘴臉?」凌瀾嗤然一笑,眸中寒芒一閃︰「到底是你的,還是朕的?」

「與你相比,我還是略遜一籌,這世上有幾人能像你一樣,從布局設計,到收網,一個計謀長達數年之久?」

眾人一怔,凌瀾眸光微斂。

錦弦的話語繼續。

「其實,你一直就想要皇位吧,從你還是一個孩子,進入司樂坊,做樂師學徒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布局,不然,你為何又要弄個假的夜逐寒的身份出來去考取功名?司樂坊的凌瀾是你,相府的相國也是你,你的目的何在?」

「如果這些還不能說明什麼?那麼,那些地道呢?宮里的那些地道,從九景宮到司樂坊密室的地道,你又作何解釋?這一條是大家知道的,不為人知的地道還有多少?這些都是蔚景她父皇在位時,你就挖好的,說明,那個時候,你就有了奪取天下的野心。」

蔚景眼簾微微一顫,看向凌瀾,正撞上凌瀾轉眸看過來的目光。

她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這些,她早就知道。

曾經都未在意,如今又豈會為此傷神?

錦弦還在滔滔不絕。

「畢竟一窮二白,靠自己白手起家,想要發展能跟朝廷抗衡的勢力又豈是一朝一夕?你見自己的力量不足,根本無法奪取蔚景她父皇的江山,你便以右相的身份,鼓動我謀反。你說,我是大將軍,手握兵權,你是相國,是最高文官,你支持我。我听信讒言,便趁中淵出兵雲漠之際,起兵謀反,奪了蔚景她父皇的江山。」

「而其實,你的險惡用心,根本不止如此,你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借我之手推翻蔚景她父皇,然後讓我新帝登基,不得民心,又根基不穩,你再從我的手上奪走江山。」

眾人震驚。

蔚景擰眉。

看來,錦弦就是要借機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凌瀾的頭上,甚至包括自己當初的謀反。

凌瀾卻也不急,反而低低笑了起來。

「想不到兩年多未見,你編故事的能力已經達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謊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一個字都未停頓。練習很久了吧?」

錦弦不以為然地冷哼︰「我只是在說事實。」

「真是難為你了,如此處心積慮,又是設計陰謀,又是捏造事實,你想要皇位就直說,又何必饒那麼大的

圈子?」

「不,」錦弦搖頭,「我不是為我自己。」

「哦?」凌瀾挑眉,「難道是為了她?」

凌瀾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錦溪的尸體,唇角一抹冷嘲盡顯。

「不知你是沒看到,還是看到了直接裝作沒看到,又或者是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親妹妹死在了那里,你卻沒有一絲反應?」

錦弦臉色一白。

場下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的確,從這個男人笑著拍掌出現,到現在,一字也未提過自己的妹妹。

妹妹被人殺死,作為親哥哥難道不痛心、不憤怒嗎?

錦弦眸光微閃,冷聲道︰「錦溪的仇,我自然要替她報,可我也一刻沒有將自己的使命忘掉。」

「使命?」凌瀾听到這個詞,就好像是听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止住,「你的使命不就是奪皇位嗎?」

「你說對了一半,我的確是要奪皇位,卻不是為我自己。這兩年,我一直後悔當初不應該听信你的讒言,才落得今日如斯下場。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錯誤,我要將江山奪回來,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

所有一震。

凌瀾臉色一變,蔚景愕然抬眼。

物歸原主是什麼意思?

難道

錦弦再次揚手擊掌。

兩個身影從人群後走出來,同樣一身太監裝扮。

熟悉的容顏映入眼簾,蔚景震驚地從座位上猛地站起身來。

竟然是她父皇和影無塵。

凌瀾瞳孔劇烈一縮。

全場眾人錯愕得下頜都要掉下來。

雖然影無塵他們很多人不認識,可是邊上的那個中年男人,在場的卻是大部分都識。

當今皇後的父皇,曾經中淵的帝王,蔚向天。

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一波一波的來。

真是從未有過的盛況啊。

竟然三個帝王聚齊了。

影無塵跟蔚向天,走到錦弦的邊上站定。

伸手一指,直直指向凌瀾,影無塵灼灼看向前方如木頭一般僵立的蔚景。

「蔚景,我說過,你會後悔的,就是這個男人,這個與你同床共枕的男人,自始至終,都覬覦我們家的江山,這麼多年,都是他的一個局,你,也是局中人,是他的一個棋子而已,明明謀朝篡位,故利用你收獲民心,你為何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凌瀾俊眉微蹙,轉眸看向蔚景。

這兩個男人的出現,他著實沒有想到。

他不是沒有做過這種假設,他們與錦弦合作,但是,終究又被他否定了。

畢竟錦弦是奪蔚向天江山的人,還殺了他的妻子和兒女,血洗皇宮,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們怎麼可能會走到一起?

可,事實就是這樣可笑。

終究是他低估了人類的野心和人性的貪.婪。

他在想,若今日他被迫下台,那明日呢?他們是不是再為皇位而戰?

「蔚景,你信不信我?」

他緩緩開口。

比起情勢的險惡,他更在意這個女人的信任。

人,一個一個的來,戲,一出一出上演。

說明,他們早已精心部署今日的一切。

他猜到了開頭,沒猜到後來。

他沒想到蔚向天會來,若知道,他定然不會讓蔚景出現。

蔚景也不知是不是沒听到他的話,還是在蔚向天跟影無塵的驟然出現中沒有緩過神,只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怔怔看著影無塵。

就在凌瀾準備再問一遍的時候,蔚景卻又忽然出了聲。

「我們家的江山是什麼意思?你為何用‘我們’?」

不是對他,是問影無塵。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的關注點竟然是這個。

影無塵轉眸,征詢的目光看向身側的蔚向天,蔚向天直接開口回道︰「因為無塵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蔚景身子微微一晃。

凌瀾眉目輕斂。

果然,如他懷疑的一樣。

「無塵,這些年委屈你了,你娘走得早,沒能給你娘名分,也未能給你名分。」

將落在蔚景身上的目光收回,蔚向天轉眸看向影無塵。

影無塵搖搖頭,沒有吭聲,一顆心卻是從未有過的激烈震蕩。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皇子,是住在皇宮里,那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的兒子。

然而,他卻不能跟其他皇子一樣生活在富麗堂皇的皇宮里、過著受人尊重、被人伺候、養尊處優的生活。

他跟他娘在城郊的宅院里過著不與外界打交道的日子。

因為他娘是煙花出身,不能進宮,不能有名分,還不能讓人知道她是皇帝的女人。

其實十歲前,他都沒有見過他的父皇,腦中父親的形象都是通過他娘每日跟他講的故事才模模糊糊形成。

一直有人送來銀兩,他的父皇卻從未出現,直到他娘病逝,那年,他剛好十歲。

他娘安葬的那天夜里,他的父皇終于來了。

那是第一次他們父子相見,他遠遠地站在門邊,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只覺得跟他腦中的形象有些不一樣,男人喚他。

那時他的名字叫天賜,是他娘取的,他娘說,沒想到她一個勾欄女子,還能有孩子,而且還是和天下最優秀最尊貴的男人的孩子,是上天所賜,故取名天賜。

男人喚他,他怯怯地走過去,男人將他抱在懷里,男人問他,想做皇帝嗎?

他記得很清楚,除了喚他,那是他們父子見面,他的父皇說的第一句話。

因為自小,他娘跟他講的都是他的父皇,如何如何偉大,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如何如何受萬民敬仰。

在他十歲的認知里,皇帝就是神。

所以他父皇問他,想做皇帝嗎?

他毫不掩飾地點頭,說,想。

他父皇听完,很高興,說,好,不愧是朕的兒子,就要有這種雄心壯志。只要你幫父皇一個忙,父皇保證,日後定傳位于你。

所以,才有了設計陰差陽錯救嘯影山莊的老莊主,其實,他只是出手救,畢竟只是十歲孩童,他根本也沒有幫上忙,卻收獲了老莊主的好感。

老莊主見他是個小乞丐,沒名沒姓,沒爹沒娘,甚是可憐,卻又有善心,便收留了他,給他取名,無塵。

其實,他父皇交給他的任務就是打入嘯影山莊,站住腳跟,為日後瓦解嘯影山莊做準備。

因為他父皇說,稱帝多年,帝位基本穩固,最大的隱患便是嘯影山莊,那是歷朝歷代都覬覦和後怕的勢力,若他能將其瓦解掉,日後他登上皇位,也能高枕無憂。

在嘯影山莊一呆就是十年,他隱藏得極好,也未被人發現,除了影君澈夫妻二人。

那時正縫上趕集,他跟他父皇秘密見面,無意間被影君澈夫妻二人撞見,無奈之下,他不得不出手殺了二人。

在那之後,一切太平。

錦弦奪位,驟不及防,事後,他也想過利用山莊的力量幫他父皇奪回來。

可是,雖然他在山莊多年,身份地位不錯,卻終究沒有實權。

以前老莊主在的時候,什麼事都不讓他過問,後來,影君傲坐莊主之位,也是所有大事都親力親為,而且,嘯影山莊上下都非常齊心,他想要培植自己的勢力很難。

無奈,他只能暫時按兵不動。

曾經有一次,影君傲跟他借蝙蝠群,那次,他真的是想借機除掉錦弦的,卻終是沒能成功。

後來,他在神女湖里尋找蔚景,當然,為了影君傲,也為了他自己,影君傲愛蔚景,而他也知道,蔚景是他的妹妹。

沒有尋到蔚景,卻意外地在湖里尋到了凌瀾,他救了他。

凌瀾不是跟錦弦斗得風生水起嗎?

最好讓他們斗。

他能坐收漁翁之利才好。

果然,凌瀾奪了錦弦的江山。

他想利用蔚景再對付凌瀾,卻不想蔚景那般死心塌地。

他只得再坐等時機。

若不是前段時間,他自宮里救出他父皇後,中了影君傲跟凌瀾的計暴露,或許現在他還好好地在嘯影山莊做他的無塵少爺。

既然暴露了,就不得不提前動手,可是,他依舊沒有建立起多大的力量,根本不能與凌瀾的朝廷抗衡。

他父皇讓他殺了影君傲,取而代之,只有成為了一莊之主,才能真正擁有整個嘯影山莊的勢力。

他猶豫。

影君傲對他的好,他知道,或許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會如此對他。

他很痛苦,很糾結,他下不了手。

那夜也只是偶然跟蹤影君傲去了纏雲谷,發現了纏雲谷中的世外小島,島中竟然住著人,一個婦人。

影君傲叫她姑姑,說明此人是老莊主的妹妹。

他偷听到了影君傲跟婦人的談話。

影君傲說末末的病是婦人做的手腳,問她為什麼,婦人說,因為她想見凌瀾,她失散十九年的兒子。

他當時就震驚了。

也就是在那時,他才徹底堅定了殺死兩人的決心,不然,太可怕了,試想,凌瀾的母親是影君傲的姑姑,如此關系一旦出來,他還怎樣挑撥嘯影山莊和朝廷的關系?

所以,他才放了毒煙。

「既然影無塵是我的哥哥,是父皇的兒子,父皇為何讓他去嘯影山莊?」

蔚景忽然出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抬眸朝蔚景看過去,只見她微蹙著眉心,眸色沉痛復雜。

他知道,她在怪他,怪他殺了嫣兒的父母,怪他對影君傲放毒煙。

「難道也是父皇布了多年的一個局,讓影無塵去對付嘯影山莊?」

未等蔚向天回答第一個問題,蔚景又緊接著而問。

「不,不是的,」蔚向天連忙搖頭否認,「父皇也是上次被無塵所救,才得知這一切的,是父皇對不起他們母子,讓無塵流落在外那麼久。難道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你的父皇嗎?父皇要是知道,又豈會讓自己的兒子寄人籬下,認別人做父?」

蔚向天言辭懇切地說完,凌瀾唇角冷冷一勾。

蔚景略略垂下長睫,不知心中意味。

見她不吭聲,蔚向天似是微微有些急了,又道︰「孩子,父皇知道你心里在意的是什麼?無塵是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但是,他犯下的錯,只能讓他日後想辦法去彌補,他終究是你的哥哥,是父皇的兒子,難道要父皇手刃了他不成?希望你能明白一個父親的心,就像曾經,你被」

蔚向天頓了頓,睨了身側錦弦一眼,猶豫了一瞬,才繼續說道︰「就像曾經,你被錦弦利用,父皇痛失親人和江山一樣。」

錦弦臉色一白,卻也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來。

蔚向天低低嘆息,「父皇作為一個父親,也不能怪自己的女兒,不是嗎?你也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人總有走錯路的時候,曾經你是,如今無塵亦是,父皇只希望你們迷途知返。」

「過來,孩子,到父皇身邊來,你要相信父皇,從小到大,父皇何曾騙過你一次?這個世上,你能相信的人,只有父皇。也只有父母,對自己的子女,才會抱著一顆寬容的心,無論對錯,只希望改過就好,不帶一分功利,沒有一點私心。」

陽光下,蔚向天朝蔚景緩緩伸出手,滿目寵愛,滿目殷殷︰「過來,孩子!」

蔚景徐徐抬眼。

凌瀾定定看著蔚景,自始至終,一聲未響。

「蔚景,不要相信他,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一道微微蒼啞的聲音驟然響起

孩紙們,昨天素子更一萬一,今天更九千哈,另外,不出意外,下周一大結局。

謝謝香味抹茶親閃亮亮的鑽~~謝謝深海微瀾親的花花~~謝謝玉玲瓏寶寶mszhaoyeyulylsh93親的月票~~愛你們,群麼麼~~順祝親愛滴小雨生快,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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