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三千,篡心皇後 【260】帝王無情,榮寵瞬息間

作者 ︰ 素子花殤

什麼叫做晴天霹靂?

是指人在最春風得意之時,被當頭棒喝,還是指人站在最光鮮的高處,突然被打入塵泥?

反正九景宮的人,真正領略了一回晴天霹靂的滋味。舒愨鵡

聖旨下到九景宮的時候,鈴鐺正在幫蔚景梳妝。

太監總管張如讓蔚景接旨鈿。

眾人都納悶,這除了上朝跟處理公務,新帝其余時間不都是在九景宮嗎?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還專門讓人過來宣個旨。

蔚景帶領眾人跪下,張如尖細的聲音抑揚頓挫︰

「今有證據所指,皇後蔚氏暗自勾結奸敵,傳遞消息給錦弦,朕已下令徹查此事,在此期間,不許踏出九景宮半步,若有違抗,嚴懲不貸!雜」

所有人驚錯,包括宮女,包括太監,包括湘潭,也包括鈴鐺。

「張公公,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娘娘怎麼可能……」

眾人都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湘潭更是不相信。

張如嘆息︰「哎,是五更的時候,禁衛射到了一只信鴿,鴿子腿上綁著字條呢,白紙黑字是寫給宮外錦弦的,落款一個景字,皇上看了字條非常生氣,在龍吟宮里發了很大的火,然後,一個人在龍吟宮里一聲不吭悶坐了很久,才讓奴才來宣的這道聖旨。」

「肯定是有人陷害娘娘。」

「對啊對啊,哪里來的鴿子,我們九景宮根本就沒有鴿子。」

「是啊,肯定是有人栽贓。」

幾個宮女太監你一言我一語表示著心里的不滿。

張如只是搖頭嘆息︰「剛開始禁衛們稟報給皇上的時候,皇上也是這樣說的,還震怒了呢,說事情沒有搞清楚,豈可妄言,小心治他們的罪,可,當皇上看到字條後,皇上瞬間臉色就變了,奴才猜想,皇上跟娘娘如此熟悉,應該是認識字跡的吧?」

「這……」眾人便語塞了。

「有人模仿字跡也不一定。」湘潭始終堅信她們的這個主子是絕對不會做出此事。

「對啊,對啊。」眾人連聲附和。

「這個奴才就不知了,奴才只負責過來傳聖旨,聖旨上不是也說了嗎,皇上定會徹查此事的,所以,請娘娘還是先將聖旨接了吧?」

張如雙手一直托舉著聖旨,蔚景卻一直跪著未動,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鈴鐺看看張如,又看看眉目低垂、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什麼的蔚景,眉心微攏。

好一會兒,蔚景才抬起眼簾,「本宮要見皇上!」

「這……」張如有些為難。

這兩日那個新帝跑九景宮比回他的龍吟宮都要勤,這次卻不親自前來問明,而是讓他過來宣旨,肯定就是不想見這個女人。

「聖旨本宮可以接,但是本宮還是要見皇上!」

蔚景伸手將張如手中的明黃卷軸接過,口氣灼灼。

見總算是接了,張如終于松了一口氣,對著蔚景頷首道︰「娘娘的意思,奴才定會代為轉達給皇上,至于皇上願不願見,奴才就……」

「沒事,公公傳到便是!」

蔚景篤定道。

張如點頭︰「好,那奴才先告退了。」

「有勞公公了。」

張如走後,宮女們將蔚景從地上扶起來,七嘴八舌地安慰著。

蔚景一聲未吭,拿著聖旨沉默地進了內殿。

「這都是什麼事啊?」

「是啊,這怎麼可能?」

「哎~」

眾人嘆息。

湘潭更是丟了一句「我要去問皇上」,便徑直奔了出去,等蔚景听到,轉身想要阻止都來不及,哪里還有人影?

鈴鐺看看眾人,又看看默然走進內殿的背影,微微抿起了唇。

湘潭不多時就回來了,一臉的凝重,回來之後一直一聲不吭,任憑幾個宮女太監們盤問打听,除了嘆氣,湘潭只字不提。

整個九景宮陷入了一片低氣壓的氛圍中。

蔚景將自己關在內殿,一直不出來。

不過,就算出來,也只能在中殿、外殿走走,按照旨意,外殿的門檻,她都不能邁出。

若有違抗,嚴懲不貸!

這……

這不剛剛才封後不久嗎?

這不昨日兩人還情深繾綣嗎?

這臉翻得也太快了吧?比翻書還快。

難道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帝王無情,榮寵瞬息間」?

不過月復議歸月復議,他們還是心存希望的,所以,他們跟那個將自己關在內殿的女人一樣,在等!

等帝王前來,或者宣他們的主子前去。

然後,沒有,什麼都沒有。

從清晨等到晌午,從晌午等到黃昏,從黃昏等到夜里。

帝王沒有來,宣紙或者傳口諭的太監也沒有來。

誰也沒有來。

宮人們都在外殿里唉聲嘆氣。

午膳是湘潭送進去內殿的,原封不動退了回來。

夜里,大家就讓鈴鐺去送,畢竟兩人曾經主僕過多年。

然而,還是沒用,鈴鐺出來的時候,托盤里的飯菜依舊是一口都沒動。

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也沒有辦法,只希望著事情真相盡快查明。

夜深沉。

宮人們相繼歇下。

內殿,蔚景闔上手中書卷,側首看了看牆角的更漏,見已是亥時的光景,便也從琉璃燈下起身,準備睡覺。

門口驟然傳來鈴鐺的聲音。

「公主睡了嗎?夜里送晚膳的時候,奴婢見公主香爐里的香快完了,奴婢剛剛在偏殿找到一塊香料,是公主最喜歡的幽蘭香,奴婢進來給公主燃上。」

蔚景一怔,鈴鐺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見她站在房中,鈴鐺似是微愕了一瞬,旋即便恢復如常。

略一頷首,鈴鐺便徑直走到香爐邊,伸手揭開鏤空雕花蓋子。

自袖中掏出一塊香料置于香爐中,並取了邊上的鐵箋一下一下撥弄著讓其燃著,鈴鐺眼梢輕斜,偷偷睨向蔚景。

蔚景也未理會,轉身朝床榻邊走,等鈴鐺燃好香,蓋上蓋子,跟她告退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榻上,擁著薄被,闔上眼楮。

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吱呀」一聲闔上,鈴鐺退了出去。

夜,一片寧靜。

殿內,幽香裊裊。

過了好一會兒,門再次「吱呀」一聲開了,鈴鐺又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並低聲喚著她︰「公主……」

一直走到床邊,見床上的人兒沒有一絲反應,鈴鐺眸光微閃,伸手探向床榻的某處,用力一旋。隨著「嘩啦」一聲聲響,內殿房中的地面上,一扇洞口赫然開啟。

鈴鐺再次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便快步走向洞口,跳了下去。

屋里恢復了一片靜謐,蔚景緩緩睜開眼楮。

眸中一片清明,她起身坐起。

果然燻香有問題。

幸虧對鈴鐺,她時刻保持著警惕,原本深更半夜過來換香她就覺得蹊蹺,然後,還不時偷睨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所以,她借轉身回榻睡覺之機,用銀針刺入了自己的無嗅穴。

以針封無嗅穴,可阻止任何氣味的侵襲。

她其實也不確定此香是不是一定有問題,但防範于未然,她只是想看看,靜觀其變而已。

果然,鈴鐺去而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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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此燻香里面一定含有迷香的成分,不然,鈴鐺也不會如此大膽,在她的眼皮底下,打開陷阱機關。

九景宮重建,凌瀾讓工部恢復了原有的一切,包括房中的這處陷阱,也包括通往司樂坊暗室的密道。

那麼,鈴鐺此時下去,是想走密道去哪里?

眸光一斂,蔚景快速下床,悄聲開了內殿的門想看看湘潭在不在外邊,她想湘潭有武功,讓湘潭跟著比她自己跟著肯定要強,而且,她還在禁足不是嗎?

可,湘潭不在,中殿一個人都沒有。

也是,且不說這個時辰大家都睡了,就是沒睡,鈴鐺也一定會想辦法將她們支走,此時湘潭在,那才奇怪呢。

不行!

鈴鐺已經下去有一會兒了,若再不跟上,怕是再想跟也不見人了。

這般想著,她一刻也不敢耽擱,便也快步來到洞口,縱身躍了下去。

密道里很暗,她卻是走得極快,生怕鈴鐺已經走得不見了。

所幸出了密道,出了暗室,從司樂坊里面出來,她就看到了不遠處鈴鐺的身影。

見鈴鐺不時左右張望,且不走長廊大道,一直走偏僻花徑,她更加確定了有問題。

怕被發現跟蹤,蔚景只能遠遠地跟著,所幸皇宮的每一處每一條路她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不緊不慢,她保持著距離,又確保鈴鐺在她的視線範圍里。

最後,她驚訝地發現,鈴鐺竟是進了七卿宮。

七卿宮跟她的九景宮一樣,因為是當時七公主蔚卿住的,從而得名。

但是,此宮早已荒蕪。

因為錦弦在位的時候,世人知道的是七公主蔚卿在遠嫁雲漠的途中已死,所以,此宮早已空下,平時,都幾乎沒有人踏足。

那鈴鐺此次是……

心中狐疑更甚,她也閃身跟了進去。

所幸此宮因為無人住,便也沒有守衛,沒有下人。

她想,可能鈴鐺就是看中了這一點,和誰在此私會或者秘密接頭?

入了前院,鈴鐺一直往深處走,她便也遠遠跟著。

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間廂房前,鈴鐺才悄聲站定。

蔚景震驚地發現,廂房里面竟然是亮著燭火的,這在荒蕪已久的七卿宮里,實在是詭異。

她以為鈴鐺會敲門或者推門進去,沒有,她只是站在門口,似是在凝神靜听屋里面的動靜。

蔚景心中好奇極了,不僅好奇鈴鐺的舉措,也非常好奇,廂房里到底是誰。

自是不會是蔚卿,且不說蔚卿人在雲漠,就算回來,凌瀾也不會讓其住在宮里,就算住在宮里,也不應該住在這一間廂房。

說是廂房,其實這一間,就是一個耳房,平素都是放置一些雜物的。

那會是誰呢?

不行,必須搞清楚。

現在的皇宮是凌瀾的皇宮,而且剛剛登基,任何人任何事都必須謹慎,小心提防才是。

鈴鐺一直站在那里,她又不好近前,她想起,這耳房後面還有一扇窗戶,小時候在此躲過貓貓,她曾經翻過窗戶。

于是,她便又繞了一圈,繞到耳房的後面,躡手躡腳、一步一步悄聲靠近窗戶。

窗戶緊閉,可隨著她的逼近,依稀能夠听到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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