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三千,篡心皇後 105.【105】不是我!(第一更)

作者 ︰ 素子花殤

或許同樣會,也或許不會。

畢竟出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對方是在幫他。

而且,他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從來不是,無論對誰。

其實,現在想想,終究是自己大意了,怎麼可能會是弄兒 ?

如果是弄兒,絕對會言明這一切,絕對會說錦溪懷疑了,所以她如何如何。

而她,這個女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就算他一掌將她擊飛,她也一聲不吭,就算他都問上臉了,他問,話還沒說清楚就想走,她都依舊不解釋,只說,換衣服。

他無法揣測她當時的心情,他不知道她為何傷成那樣,也不解釋半句,明明有時間,明明他給了機會,不是嗎?

或許她是傷心的吧?他想。

又或者是失望的?

只有傷心或者失望的人,才不想多說一個字吧?

可是,她知不知道,就是因為她的倔強和沉默,他真的差點殺了她。

如果不是她回頭說了一句換衣服,他鐵定又是一掌添上去了。

如此一來,她又豈能有活?

不過,看樣子,就算那第二掌沒劈上去,她同樣沒了活路是嗎?

她死了吧?

凌瀾站在破廟的門口,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倒在牆角血泊中的女子,猩紅一點一點爬上眼眸。

她肯定是死了,不然,怎會如此一動不動,怎會如此悄無聲息,怎會渾身周圍泛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冰涼?

如果她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腦子里有些空,他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過去。

女子臉朝下躺在那里,渾身是血,發髻早已散亂,滿頭青絲逶迤了一地。

要不是他認識府里的婢女服,要不是他已然知道是她,他幾乎都認不出她了。

艱難地彎下腰,他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將女子抱在懷里,顫抖地伸出手,將沾染在她臉上的亂發拂開,一張蒼白的小臉才露了出來,也不知她經歷了什麼,臉上的弄兒的面皮一半已經撕開,垮垮地吊在臉上,加上唇角的血漬,那樣子,那樣子……

眉心微微一攏,他輕輕將弄兒的面皮撕了下來。

他以為面皮下面會是她自己的臉,蔚景的臉。

結果不是,她平素戴的那張還在,可見當時她扮作弄兒的時候,是匆忙的。

「蔚景……」他試著喚她,聲音出來,他自己都嚇一跳,沙啞破碎得都不像是他的。

女子沒有一絲反應,依舊雙目輕闔,身子軟軟地在他的懷里,涼得驚人。

抬手,想要探向她的鼻息,可手伸到一半,他又忽然頓住,最後,只改為輕輕搭上她腕上的脈搏。

也不知是他的手抖得厲害,還是女子的脈搏實在太弱,他探了好久,才發現那幾不可查的跳動,一下一下。

他心中一喜,雖然如此微弱,但是至少有,不是嗎?

不做一絲停頓,他將她扶坐起來,自己則盤腿坐在她的後面。

渡真氣給她,用內力給她療傷,這是現在最有效也最直接的辦法。

輕輕將她垂墜在腰際的長發分別擼到她的左右肩頭,讓她的整個背部都露出來。

也就是到這時,他才發現,她背心的一塊衣衫已經被撕得破碎。

外衣、中衣、里衣,無一幸免,一大塊背心的肌膚赫然露在外面。

那肌膚上,一個巨大的掌印鮮明刺眼。

什麼情況?

凝眸看了看,他瞳孔一斂。

是熊,是熊掌。

她遇到了熊嗎?

看情形,應該是一掌拍下來,然後收回的時候,抓撕下了衣袍。

一掌拍下來?

他心頭一撞。

這樣的她,如何還能承受如此一下重創?

腦中想象著當時的慘烈,那個時候,她一定害怕到了極致,也絕望到了極致吧?

呼吸一滯,心中早已滋味不明,他雙手攤開,開始將真氣提到掌上,然後,輕輕貼上她的背,將自己的內力過度到她的身上。

他是一個醫者,卻第一次對一個人的生死如此沒有信心。

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她醒來,或者說,能不能將她救活,畢竟她傷得不輕,真的傷得不輕,前胸後背都受如此重傷。

可是,她不能死,她必須活。

這是此刻的他,腦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除了不斷將自己的真氣輸入她的體內,他卻再也做不了其他。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覺得自己都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掌下的女子似乎動了動,他心中一喜,難以置信地睜開眼楮。

緩緩收起內力,他將女子重新抱在懷中。

果然,女子長睫輕顫,慢慢眯開了眼縫。

「蔚景…….」

他刻意繃直了聲線,卻依舊難掩聲音的顫抖,他發現,除了喚她,他第一次找不到語言。

女子微眯著眼看著他,眼波似乎一動,卻只是一下,又恢復如常。

「凌瀾……」

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輕輕蠕動,她的聲音沙啞如破鑼一般。

凌瀾呼吸一滯,心中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沒有說話,他伸出大掌,輕裹了她冰涼的小手。

「不是我……」她眯著迷離的眸子虛弱地看著他,「紅殤不是我」

「我知道,是錦溪,是錦溪下的,」凌瀾眸色一痛,將她的話打斷。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不是說自己痛,不是說自己難受,不是怪他怨他,而是這個。

「你莫要再說話。」五指一收,他將她的小手更緊地握在掌心。

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保持體力比什麼都重要。

女子很听話,便真的不再多說,一動不動保持著靠在他懷里的姿勢,再次闔上眼眸。

第一次如此乖順,乖順得讓他有些忐忑。

一手抱著她,他一手月兌掉自己身上的袍子,將她裹住。

許久,女子似乎睡了過去。

是睡吧?

凌瀾忽然覺得剛剛放下一點的心又再度擰了起來。

如果不是睡,如果只是昏迷,如果……

不敢多想,他輕輕晃著她,「蔚景,別睡!」

女子果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就好像方才那片刻的醒來,不過是他的一場夢。

呼吸驟沉,他更加大力地搖晃著她,哪怕,哪怕他知道,受了內傷的她並不適宜這樣搖晃。

「蔚景,蔚景……」

女子依舊毫無知覺地軟在他的懷里,就像是一片凋零的落葉。

他一急,欲再次將她扶坐起,給她輸送內力,女子卻又忽然睜開了眼楮。

他一震,連忙停了手中動作。

「蔚景……」

女子卻只是看著他,靜靜地看著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看得他竟有些發怵。

第一次,他面對一個人的注視會發怵。

略略別過眼,他剛想說話,「噗」的一聲,燭台上的燭火燃到了盡頭。

廟里瞬間陷入了一團黑暗。

他一怔,本能地將手臂收了收,出口的第一聲竟然是︰「別怕!」

女子依舊沒有響。

因為突然從光亮瞬間陷入黑暗,眼楮一時適應不過來,他看不到女子是繼續睜著眼,還是又閉上了眼,而她又偏生沒有一絲聲響,他心中一急,遂傾身湊到她的面前。

鼻尖輕擦,四

目相對,他一震。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對視著。

一時間,呼吸可聞,女子淺淡的氣息輕輕撩在他的唇上,帶著一絲血腥,也帶著一絲屬于她的清香。

心頭一顫,他連忙直起腰身。

「你感覺如何?」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可也僅僅是他打破了沉默,女子依舊不說話。

夜很黑,很靜。

他也不再說話。

就只是默然抱著她,靜靜地坐在那里。

作為醫者,他知道,光靠輸入真氣是遠遠不夠的,要去弄一些調理內傷的藥才行,但是,他也同樣知道,受過嚴重內傷的人絕對不能顛簸移動。

不能留下她一人在這里,所以他只能等,等天亮。

一夜未合眼,當早上的第一道晨曦打進破廟里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向懷中人。

雙目微闔,長睫輕垂,已然睡了過去。

這一次,他很確定是睡,而不是昏,因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呼吸。

雖然如此,可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嚇人。

必須得去給她弄藥了。

大手攏了攏裹在她身上的袍子,他想將她放躺在蒲團上,而女子卻是緩緩睜開了眼。

四目相接,他微微一震。

昨夜至少是在夜里,如今晨曦藹藹,視線清明,他竟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

略略別過眼。

他以為她會像昨夜一樣,依舊只是看著他不聲不響,誰知,她竟是突然出了聲︰「凌瀾……」

他一震,愕然轉眸看向她。

「好餓……」她氣若游絲、聲音薄輕。

那薄輕二字卻如同重錘,字字敲上心頭,黑眸中騰起光亮,他重重裹住她的手︰「我去弄吃的。」

而且也要去弄藥。

青天白日應該是安全的。

「你先躺在這里別動,我很快回來。」將懷中女子輕輕放在蒲團上,他起身站起。

也不知是一整夜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手腳僵硬的緣故,還是心中急切,他腳下竟是一踉,差點摔跤。

回頭再次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女子,見女子已經輕輕闔上眼楮並未看他,微微垂了眼簾,他轉身快步出了廟門。

一直到腳步聲遠去,再也听不到了,蔚景才緩緩睜開眼楮,眼中一片清明。

雙手支撐著身子,她緩緩坐起,透過窗口看望外面。

外面晨曦郎朗、朝陽初露。

男人已然離開。

扶著牆壁,她艱難地站起身,肩上男人寬大的袍子滑落在地上,她垂眸看了看,並未打算拾起。

順著牆壁,她一步一步,緩慢地往門口的方向走

第一更,今天持續有加更~~第二更在下午四點的樣子~~

謝謝暮暮弦歌老大的花花~~謝謝逸水藍月光親閃亮的鑽~~謝謝wan1不曾降落親的花花~~愛你們,群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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