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新詠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遺仙谷塌

作者 ︰ 梁上燕子歸

馮溯源御劍落了下來,又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此地的亂草石柱,對身後跟著的師弟師妹道︰「此地與師父的描述頗為類似,大約就是那遺仙谷了。」

程明微一直被柳毅君按著肩膀不得動彈,飛劍落地她便掙月兌了出來,道︰「二師兄你太討厭了!」說著聳了聳肩,才覺得沒有那麼難受了。

柳毅君白她一眼,道︰「你若是不惹事,我才沒有那個閑心管你。」

程明微才不理他,也走到了亂石堆中,驚奇道︰「這就是師父築基的時候就來過的地方?看起來就是一片普通的山谷啊?」

「听說這是因為禁制的緣故。」方真真道︰「師兄,快把禁制打開,我們三師姐要忍不住啦。」說著捂著嘴笑。

不等程明微反駁,馮溯源與柳毅君已是合力帶著三個師妹進入了山谷。這山谷中的禁制只是讓築基修士不可輕易進入,也不可御使法器。馮溯源與柳毅君帶著三個師妹凌空而行,看著此間分散四處的大殿和懸浮于半空的寶塔並不曾前去,而是很快就找到了程正詠所說的那個小亭。

在小亭中落下,馮溯源掐了一個手決,將小亭中的積灰拂開,露出地下一圈圈的紋路來。師兄弟幾個對陣法之道都只是了了,但在雲州傳送陣實在尋常,他們都見識過來,果然在這個小傳送陣旁找到了放置靈石的地方。

馮溯源取出一只中階靈石,對柳毅君道︰「二師弟你打頭。我殿後。」待他將靈石按在了傳送陣上,傳送陣光芒一閃,已是發動。柳毅君站了上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不等馮溯源示意,程明微第一個站了上去,道︰「我先來!」而後便是黃行素、方真真,最後馮溯源才站上傳送陣,傳送之前留了個心眼,將那塊用了一半的中階靈石收起。

馮溯源先打量了四周,見與程正詠的描述一般無二。便帶著師弟師妹再次開啟傳送陣。進入上一層。這一層並不如下一層一般空空蕩蕩,他仔細看了展示出來的寶物,便道︰「我們最多只能到此處了,前輩所在的上一層我也不知能否上去。若是不可再另尋他法。若是誰被留下也不必驚慌。只在此處修煉就是。」

安排停當。他便高聲道︰「前輩。晚輩等人奉師父程正詠之令,履行當日之約,為前輩送上淨水紅蓮!」

半晌無聲之後。馮溯源再次高聲說了一遍。這一次,話音未落,馮溯源等人只覺眼前一閃,便已是身處一個空茫的空間,而身前則是一個身披全套道袍,好奇看著他們的男修。

馮溯源見此修與程正詠所說大致類似,便道︰「前輩,此為我等師父程正詠為前輩所尋寶物。」說著將玉盒取了出來。

那古修接過玉盒,將之展開,道︰「你們稱此為為淨水紅蓮?不就是熔蓮嗎?這麼多年,名字變化倒也尋常。」說著雙目緊閉,手捧紅蓮。而紅蓮漸漸在他手中融化,好似滲入他的軀體之中一般,許久他睜開眼楮之時,馮溯源恍惚覺他的軀體也凝實了許多。

「雖不可月兌離這個空間,但確實有些效用。」男修道︰「當日那個女修,我倒是不曾看走眼。」

他轉眼又掃過身前的五名修士,道︰「你們都是接過了她的傳承?從功法來看倒是未有錯的。不過,你們功法之間都是微有差異,想來也是因材施教,倒是與我們那時候有些類似。」

他便是說著這些話,臉上神色也是冷峻,目光沉沉的壓在這些修士的身上︰「既是送寶,遣一個來就是了,送這許久弟子來,莫不是要求我指點?」

馮溯源行禮正欲,男修便道︰「也罷,看在那女修的份上,你們便在這空間中試一試吧。能夠有多少領悟便只看你們自身。」

馮溯源及眾師弟師妹連忙謝過,男修卻一指方真真道︰「此女修為還未月兌凡塵,更不曾修習此脈功法,不宜多加停留,我便先送她出去!」

馮溯源正要請求男修將方真真送回塔中,方真真自己已是懇求道︰「我得蒙師父青眼,拜入門下,等到築基之時便會傳下功法。早晚都要修習,晚輩懇請留下一試,請前輩準許!」

男修便問馮溯源道︰「你是大師兄?」

「忝為師父首徒。」馮溯源答道。

「此中危險也不知你師父可曾說過。不過,既然你是首徒,今日便代你師父做這決意吧!風暴快要來了。」

這中間有什麼危險,程正詠確實不曾說過,但是,見此情形想來也是不適合方真真多停留,可她卻是不願離去。馮溯源不願師兄妹之間生出嫌隙,便道︰「可否請前輩在五師妹支持不住之時送她出去?」

男修默然不答,馮溯源便下定決心道︰「請前輩這就送她回到塔中吧!」

男修長袖一揮,方真真便不見了蹤跡。而後他似是也失去了交談的興致,轉身只看著遠方,並不與馮溯源等。

馮溯源便與柳毅君稍作商議,各自帶著一名師妹在身旁,手中緊緊提劍,提防隨時會來的危機。

一聲輕笑傳來,這空茫無際的空間竟是起風了,微風吹過,無論是馮溯源、柳毅君還是程明微、鐘凝寧都只覺一冷,不由驚訝。

馮溯源道︰「看來這風暴不是作用于軀體,而是神識才對。這便各自打坐,抱元守一,抵御風暴吧!」

風越來越烈,程明微只覺得那些風好似帶著鋸齒一般從自己的軀體神魂之上刮過,而自己好似是一團面團一般,在水流和鋸齒的沖刷下漸漸失去了表層,甚至會越來越小。越來越弱,直至不復存在!

她心中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自幼生長于修仙家族,長大後拜師自己的姑姑,她從來都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不論怎麼樣,她頭頂上的那片天都有人為她撐起來。她從未嘗試過如此孤單無依的感覺,也從未覺得有誰能夠越過家族越過師父將她如此湮滅。

她突然變得誰都不是,只是微不起眼的一粒塵埃,朝生夕死的浮游,若是不想就此消亡。便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爭取。頂住時光和流水的侵蝕,慢慢變得強大,變得無懼風雨,變成一棵可以在風沙和干旱中生存的白楊!

這些想法不過一瞬。但她卻再也不會任由風暴輕易帶走她的一絲一毫。極力的去同它抗爭。吝嗇的不願意失去!

男修雖是背對著他們,此時卻是挑了挑眉。他當然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女修同多年前那女修的血緣關系,可她在這些修士中卻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原以為她也不過如此。不料到底是血緣至親,這種刻在骨子里的韌勁倒是一模一樣!她竟是這些修士中第一個可以從容應對的!

而後便是柳毅君。他曾經遭遇親人之死,又在散修之中多有磨礪。曾經的遭遇,哪怕是那些不堪的,回頭再看時也會給他們留下寶貴的禮物。所以,在面對風暴侵蝕之時,他才會如此快速的反應過來,死死抵抗。

再之後是馮溯源,而後是黃行素。程正詠收徒,並不看重資質,體質、悟性乃是心性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們都在骨子里與程正詠有一種類似的堅韌,抵抗著風暴。

這種抵抗並不完全有效,但是卻大大的減少了神識被削弱的速度,終是讓他們迎來了風暴結束的時候。

眾修士只是打坐而已,卻都是累的不行。馮溯源仔細問過兩位師妹,見其中受傷最嚴重的卻是黃行素,不由看了一眼程明微有些詫異。

黃行素臉色發白,急切的問道︰「前輩,這些被削弱的神識可能補回來?」

男修道︰「你們師父不就有一部鍛煉神識的功法麼?」黃行素這才放下心來。

神識,修士們每時每刻幾乎都會用到,但從來沒有想過它竟是如此的重要!原本,它便可隨著修士加深,慢慢的自動深厚,少有誰會特意去鍛煉。如此看來,她竟是想錯了!

黃行素一禮之後道︰「晚輩怕是不能繼續,還請前輩送我出去吧。」

男修點點頭,倒也多看了她一眼,揮袖將她送了出去,然後便對剩下三名修士道︰「接下來便如你們師父一般,試一試你們的身手如何。」

說著,只見層層白雲便變作了漫天的靈獸,修為從四階到六階不等,一股腦的沖著它們奔了過來。

無需商議,三名修士各自站了一個方位,舉劍攻擊。馮溯源、柳毅君為強,程明微為弱,漸漸的,這些靈獸好似也有靈智一般,都涌向了程明微。

程明微腳下輕點,便與馮溯源換了一個位置。如此數次,也不知過了多久,靈獸退去,紛紛變作白雲,仍是原本流動的模樣。

「如此算來,我也算指點過你們了,便去下面的石室既是。」男修說著便要揮手。

程明微卻是越眾而出道︰「前輩,那個什麼風暴,我可否再經歷一次?」

男修上下看看她道︰「不必了。莫非你想成為我這般不生不死的模樣?」說著便將他們都送了出去。

他看了看自己這副身形,嘆息道︰「好容易遇到個有良心的修士,送了可重塑軀體之物來,卻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啊!」

馮溯源進入這個封閉的空間之後,首先看到的不是先一步到此的兩名師妹,而是頂上瓖嵌的七曜之陣。他不由想︰這里就是師父真真領悟七曜之道的所在吧!

再看其余弟子,都被這種緩慢流動的星辰之力所吸引,只有方真真未曾修習這功法,白著臉站在原地。

他道︰「毅君,我們各據一方在外圍,明微與行素在內圍,方師妹,你在最里面。」他與柳毅君已然金丹,對自己所選之道已經有所領悟,正該再次經歷星辰之力的沖刷,加深對道的理解,為將來的結嬰做準備。而程明微與黃行素雖是有了功法的指引,但仍是需要找到自己的道。最內圍的方真真則是最弱的,她只需在星辰之力下有所感悟便算不虛此行了。

方真真看著其余的師兄師姐依次盤膝坐下,而穹頂之上的星辰好似感悟到了一般,一顆一顆懸在他們的頭上,指引著他們的大道,只有她獨自站在這里。

她也曾試過,試著去接引星辰,從它們那里找到一些感悟,但是直至黃行素到來,解釋了在那個封閉空間中的經歷,她還是沒有成功!

不過,這些星辰終究是她要去接近的,她坐了下來,沒有急著打坐,只是昂著頭,看著星辰緩緩的移動,許久許久,最終閉上了眼楮,直至一陣陣轟隆的響聲將她驚醒。

這是怎麼了?她正想著,便听馮溯源道︰「不對,此地也發生了地動。」說著顧不得其它,將眾位師弟師妹都拉了起來。

方真真抓住了柳毅君伸出的手,另一手又抓著程明微,而柳毅君另一邊則是黃行素。浮塔不停的左搖右晃,而五名弟子隨著浮塔搖晃,卻一直維持著穩定的互相牽連的狀態。

一個男聲道︰「此間空間就要崩塌,再過些時日便差不多了。」

「前輩,若是我們能夠出塔是不是就可以擺月兌了?」程正詠連忙喊道。

「呵呵,恐怕你們出不去!何況,此時也只有這座塔才是最安全的所在。」男聲道︰「百萬年啊,未曾想最後竟是這樣擺月兌這個束縛!」

他話音未落,浮塔好似陷入了海底的漩渦,被推動著連續不斷的旋轉。急速的旋轉中,他們再也無法去牽住別人的手,甚至連靈氣都無法調動,只得屈膝抱頭,用最原始的方式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除了方真真,這種急速的旋轉,靈氣的束縛尚且無法讓這些修士昏厥,實實在在的讓他們體味到了暈厥欲嘔是什麼滋味。而那古修的笑聲斷斷續續的浮現在耳邊,除了加劇這種折磨,什麼用處都沒有。

最後,浮塔似是被沖垮了,一股急速的水流席卷了這個原本密閉的浮塔,攜帶著他們沖向遠方。馮溯源極力的咳出幾口水,在身體周圍做出一個靈氣的護罩來。他舉目四望,不知師弟師妹們都沖向了何處。(未完待續……)

PS︰周末加周一請假回家,各種忙亂,新文差點開空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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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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