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新詠 第四卷 第三章 毅君被俘

作者 ︰ 梁上燕子歸

這個帳篷比程正詠租來的要大上許多也要實用的許多。帳篷中還是有桌有椅的,但卻沒有尋常店鋪中常有的櫃台。一個面容枯瘦的築基修士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本書,眼楮瞬也不瞬程正詠。

程正詠皺著眉,不客氣的道︰「我要買些丹藥。」

听到「買」字,男修立刻放下的書本,目光灼灼的看著程正詠道︰「你要買?」他著重在最後那個字上加重了語音。

程正詠這才恍然,道︰「買也可以,不過我身居山林,少到陰魂城。這些年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與我听听。」

邪修突然放下書本站了起來,逼近了程正詠,道︰「你想知道什麼?」

程正詠卻似不曾感受到他的壓迫一般,漫不經心的道︰「隨便什麼吧。」

那邪修果然隨便說了起來,什麼煉魂宗某個道君新得了孫兒,什麼城W@中又開了幾家店鋪等等。程正詠冷笑一聲︰「難道我的靈石就值這些東西?」

邪修默然,這才道︰「煉魂宗中這數百年已是多了三名元嬰道君。據說合歡宗已是如此。」

程正詠這才滿意了,元嬰道君可不比金丹之下的修士能用丹藥靈物堆砌出來,須得真正領悟大道才可,一個宗門之中怎麼可能如此頻繁的有修士進階元嬰呢?

不過,這些她不需去問,便是問了,怕也得不到什麼回答。她仍是裝作不滿意的樣子道︰「我不過是新近才進階金丹,得到這來陰魂城采購的差事。便是煉魂宗多了幾個元嬰。又關我何事?」她突然想到兩聖灣的異動,十分感興趣的道︰「你還是說說這數百年來可有什麼地動啊,塌陷之類的事情吧。」

中年邪修木板著臉,冷笑道︰「地動?塌陷?你到底要知道什麼?滄州有沒有塌陷的我不知道,但最近以來地動卻是十分頻繁的,難道道友不知?」

程正詠不以為然的道︰「這些地動算什麼?不過是撓癢癢而已。」

邪修一邊取出幾只粗糙的玉瓶,遞給程正詠道︰「八十塊靈石。」一邊靠近了她,道︰「既然這些地動嫌小,那麼八百年前整個滄州地動山搖,在新豐盆地之中開了一條裂縫的那次想來是附和你的要求了。」

程正詠接過玉瓶。伸頭去看玉瓶中的丹藥。口中道︰「這麼隨意就拿幾瓶丹藥打發我?我還得看看是不是在我這采購的丹藥之列。」丹藥雖然粗劣,但種類卻是不差。程正詠原以為這里的丹藥便宜,誰知打開一看每瓶不過些許幾粒。

她蓋上玉瓶,道︰「你這也太貴了些吧?」

邪修一把搶過了玉瓶︰「不買算了。不過前面那些消息。二十塊靈石!」

程正詠幾乎就要忍不住跳起來了︰「你怎麼不去搶?算了算了。八十塊就是八十塊。算我倒霉。」

邪修接過程正詠遞過來的靈石,卻是冷冷道︰「要不是我不擅長斗法,你以為你還會站在這里為幾塊靈石斤斤計較?」

程正詠皺眉看了他一眼。掀了門簾,走了出去。

她再往前走,打算再找幾家店鋪。不過,程正詠還是決定不再動用靈石,老老實實與此地的修士一般,只以物易物就是。

走了幾步,卻見前面一片喧嘩之聲。程正詠原不愛湊熱鬧,不過新來此地,去看看也好。

等她走近了,卻見一名金丹男修被按在了地上,似是十分眼熟。程正詠忙撥開了圍觀的修士走近了看。果然這修士便是程正詠的第二弟子柳毅君。程正詠不由的沉下了臉︰原以為這個弟子終于老實了一回,原來卻是跟在自己的身後偷偷跑到了這里來,還被陰魂城的修士抓住了。

怒歸怒,自己的弟子卻不能不管,程正詠問旁邊修士︰「這是怎麼呢?」

那邪修在她的臉上流連了一圈,才道︰「誰知道?煉魂宗說抓到了一個奸細,那就是奸細了。怎麼道友也想來分一杯羹?這小子看起來元陽未破,吸了他的修為,夠你增長一截了。」

程正詠臉上一僵,將這筆賬記在了柳毅君的身上。見他听到自己的聲音,扭過頭來看,程正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忍下了怒氣,問道︰「不是煉魂宗抓的人麼?還能到我們手中?」

那邪修卻是一笑,臉上更加猥瑣了幾分︰「妹子從哪里來?怎麼這都不知道?我們滄州資源稀缺,修士就是資源呀。更何況,這個小子看起來就是對妹子有意,不然瞪我做甚!不過嘛,要得到這個金丹,也容易,也不容易。每月旬日煉魂宗都會把抓來的修士公開拍賣,到時候直接去買就是。不過過了幾道手就不能保證了。若是覺得情投意合現在就打算成事,妹子可以去賄賂那些煉魂宗修士試試。」說著一撇嘴。

程正詠抓了抓手,遞給听到這一席話猛地掙扎起來的柳毅君一個安撫的眼神。她思忖了片刻,道︰「我就是想買也沒有那麼多的靈石呀!這須得靈石交易吧?」

邪修探究的看著程正詠,道︰「自然!」

程正詠一邊裝作垂涎不舍的走遠了,一邊密切關注柳毅君被押往了何處。見一行邪修帶著他走進了一棟黃土建築,程正詠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雖然想讓柳毅君吃些苦頭,長個教訓,但是程正詠也不能眼見著他落入邪修手中,被抽血煉魂奪元陽。只是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交易罷了。

這黃土壘成的建築室內與室外看起來一般沒有什麼裝飾,只是打磨了平整而已。室內一半都是空地,另外一半則被數條橫桌所阻攔。無論橫條內外的修士,看起來都是一般的陰森。一般的懶洋洋。而柳毅君則被一條繩索捆著,隨意的堆在空地上。

柳毅君原本一直蠕動著想要靠著牆站起來。看到程正詠,他一向穩重沉著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竟是浮現了一團紅暈。但他只停了片刻,低垂了頭,更加激烈的動了起來,竭力想要站起來,讓自己看起來好一些。

程正詠掃了他一眼便站到了櫃台前,敲了敲桌子,問道︰「那邊那個,多少靈石可以賣與我?」說著一指柳毅君。

站在櫃台後面的修士正在打著算盤。程正詠說的話他好似沒有听見一般。趕蒼蠅一樣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打擾自己。

這時候,另一名邪修走了上來,半個身子倚在櫃台上對程正詠道︰「道友。你想買那男修。可以通過我們鼎爐坊呀。保證把他教的老老實實。令君滿意。」

程正詠看著這男修滿面的笑容十分的不自在,道︰「我只要買下他,不需其他。」

男修笑容不變︰「這個自然由客戶您自己做主了。我們只管辦事就是了。不過,調不教價錢卻是不能少的。至少這個數。」說著伸出一只手掌翻了翻。

程正詠裝作吃驚的道︰「這也太貴了吧?」

「所以呀,我可是極力推薦我們的教師的,不用可是浪費了。」

可惜這真的不是買東西,有沒有添頭價錢都一樣,還不如有呢。這可是她的弟子,若是真被怎麼著了,程正詠自己就會不自在。

程正詠正裝作考慮,打算過一會兒便「忍痛」答應的時候,一名一身黑衣的女修走了過來︰「若是照顧我的生意,只需這個價。」說著伸了三根手指。

這價格卻是便宜了許多,程正詠一听喜上眉梢,正要答應,男修卻是收起了笑容,陰森森的盯著黑衣女修道︰「王無晏,這已是你第三次搶我劉老九的生意了。前面幾次就罷了,事不過三,你是打算與我劉老九作對嗎?」。

王無晏不屑的道︰「搶了又如何?作對又如何?不要以為只有你背後有人!」

劉老九已是咬牙切齒,滿目猙獰,可想來卻是爭不過女修,只得拂袖而去。

王無晏轉向程正詠,道︰「先交錢,後提貨!」

程正詠卻是猶豫︰「這,我先交了靈石,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將我的靈石吞掉卻不交人呢?」

王無晏竟是笑了︰「你是外來修士恐怕不懂這里的規矩。煉魂宗抓來的修士可不是誰都可以直接買的。那個劉老九雖然膽小怕事,只能欺負欺負新來的修士,卻是如我一樣的介人。只有通過我這樣的介人,才能保證一定能在拍賣上將你想要的修士買到手。當然,你想要別的,我也可以代勞,保管不會給你惹上麻煩。」

「不過,我們收些費用也是應該的不是麼?」

程正詠點頭︰「確是如此。」王無晏接著道︰「不過,事先說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給你辦成事。所以,為了防止辦不成事賴賬,我們一向都是先收錢,後辦事的。」

程正詠睜大了眼楮,心想這是什麼邏輯?她道︰「你們辦不成事還想收靈石?」

王無晏抿一抿唇,道︰「我王無晏目前還沒有不曾辦好的事,你若是找別人卻不一定。這靈石你是交還是不交?」

程正詠咬牙道︰「交!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辦事不成,王道友出外的時候可要一些!」說著遞給了她一個乾坤袋。

王無晏毫不理會程正詠的威脅,開了乾坤袋看了一眼,道︰「三日後便是旬日,落日之後我就在此處等道友。」程正詠點點頭,心痛的出了黃土廳。

程正詠心事重重的走出大廳,正好遇到了燕一訣。他皺眉看著程正詠道︰「你怎麼跑到了那里去?」程正詠滿面無奈,將柳毅君偷偷跟了過來卻被邪修抓住的事情說了一遍。她道︰「弟子頑劣,我們恐怕還需在此停留幾天。」

燕一訣道︰「也好,我也打听到一些事情,不過還需深入探查一番。這幾日你便專心看顧你那弟子,其余諸事我來解決。待救出你的弟子,我們當日便離開!」

程正詠明白的點點頭,他們如此在陰魂城大肆采購,四處探听消息,難免會被有心之人注意,自是早早離開為好。說到這個,程正詠突然想到還沒有與那王無晏打個招呼,不教柳毅君這幾天真的有什麼損失。

她對燕一訣道︰「燕道友先行,我還有事情未辦,先別過了。」說著匆匆走入黃土大廳。

此時,柳毅君已經不在大廳之中,程正詠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王無晏,不由心中略有焦急。站了一會兒,王無晏突然從她身後出現,問道︰「道友難道還有什麼未曾交代?若是另有要求,可是要加價錢的!」

程正詠轉身看著王無晏︰「王道友先前去了哪里?可教我好找!」

王無晏雙手抱胸︰「還不是忙活道友之事去了。」

程正詠走近兩步低聲道︰「那個男修我雖然十分看好。不過,我一不喜歡他被別人先沾了手。第二,我還想嚇他一嚇,免得太過桀驁,不好降服。」

王無晏了然的點點頭︰「放心,我既然與你做了交易,第一點自是會盡力保全,至于第二點嘛,權當我送與道友的——下次還來光顧我的生意。」

程正詠頗有些受寵若驚。在陰魂城中她可從來不曾享受過這等待遇,便是築基修士見到她這一身金丹修為也是不避不讓,毫不尊重,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王無晏似是看出了程正詠的疑惑,道︰「我可不是外面那些有眼無珠的修士,見著道友沒有什麼名氣便隨意輕視。在我看來,道友不過是因為新晉金丹還未做下大事罷了。如今滄州動亂,無數修士涌入中州,正是做大事的時機,過個幾年道友名揚滄州,恐怕就連那些金丹修士見了你都要退避三舍。我不過是先結個善緣罷了。」

說著她又笑道︰「雖然,我們邪修,說‘善緣’兩字實在可笑。」

程正詠能說什麼?正要謙虛,想起這可不是邪修的美德,便裝作受用和自信的笑了笑,道︰「今後之事誰又知道?你只需幫我將此事辦好,我也絕對虧不了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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