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我拖著僵硬的腳步走出門口。用盡全力的關上門，我感受著里面低低的喘息聲，胸口如同被大石擊中，透不過氣。
夜如涼水，心如薄冰。
我在這門口坐了一。夜。翌日，清晨的光輝灑滿一地，照耀著一園子的花瓣，他早早的穿好衣裳出來。
我知曉，他應該回去了。
「皇上不再多待一會兒？」
「不用了。」他淡淡的口氣，剜著我的心頭。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我卻愛得起，恨不起。
待他走後，房間里發出淒厲地哭喊聲。
浣媚隨後砸了東西，而我就僵硬著身子站在一旁听著。
我對不起她，她泄憤是正常的。
不知僵持了多久，房間里沒了動靜。心里一慌，我擔心她會尋求短見，便急急忙忙地走上去。
見我一來，她起先是猛然抱住我，啜泣不已。
哭了一會兒，她的喉嚨已經嘶啞無比，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別哭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過去……
會嗎？
浣媚顫抖著身子，驀然間用力地推開我。手掌心一陣劇烈的疼痛，我扭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掌心被破碎的瓷器扎中，鮮血立馬奔涌而出。
「姐姐……枉費我真心幫你當做姐姐！」她拼命地搖頭，淚流滿面的看著我。
說實話，我的心已經沒了感覺。一切都是空空的，就好像丟失了什麼。我的情緒少見的平靜，或許是累了。
「媚兒，跟姐姐下去沐浴。」
「不要！」她哭喊著，聲音已經極度嘶啞，「……已經洗不干淨了，再洗也沒有用……」
「跟我下去。」此時此刻，我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才好。
未受傷的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我用盡力氣拖著她就往外走，卻被她猛然甩開。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臉色慘白，一雙眼楮已經通紅︰「從今以後，你不配做我的姐姐。」
我沉默，無言以對。
「為了權力，為了歡心，你甚至可以將我送給他？無雙！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這麼多年，我知道你辛苦！我知道你不想過那種日子，但是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犧牲我？
「你好自私……」說到最後，她泣不成聲，大約是理智已經崩潰。
而我就是僵硬著身子看著她，接著是長時間的沉默。她罵，我不還口，她打，我不還手。
這些都是我欠她的。
緊緊地攥緊手心，尖銳的瓷片扎在手中，卻遠遠抵不上心上的痛。
哭了一會兒，浣媚也累了。我緩緩地伸出手，拉住她︰「現在我們出去吧。」
「不去……」她喃喃自語，眼楮腫的如同核桃，「我不想去。」
「你這樣掙扎也沒有意義了。」我的口吻變得生冷起來，「要是想活下去，就必須要做出一些犧牲！」
「……」浣媚听到這話，懵然的看著我。好半晌，她才道︰「活……？」
「不是嗎？」
「……活是自由，是奔放，不是壓抑。」她看向遠方，似乎在想著什麼，「我情願奔波勞苦，也不願在這里受人排擠，出賣自己……」
「這里，是遠遠沒有自由的。」她的淚猶如斷線珍珠掉落。
從那刻起，我發現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她向往無拘無束，我向往富貴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