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生歌 第六章

作者 ︰ ajshsj

次日一早,顏兮便回到了莊上。♀見我仍在樹上發神,一把便把我拽下了樹。

「我說丫頭,你能不能長點記性,來我這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杏花林,你怎麼就是通不過。」

我撇了撇嘴,想說還不是你顏兮上神太過厲害,不然我至于總是在樹上睡覺麼。不過我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我來他這里避難,是有求與他的。

顏兮帶我穿過杏花林的時候,一路都是眉飛色舞的。以至于最後出杏花林的時候,我全身都是杏花瓣。我真是不明白,顏兮傷心時,杏花會掉落,顏兮開心時,杏花亦會掉落。到底是有多少花瓣以至于這樣奢侈。

「丫頭,昨日沐辰被你嫂嫂們帶回去的時候,那慘樣可真是有夠好笑的。」我望向遠方,沒有回答顏兮的話。他用手在我眼前劃著,我裝作沒看到。

「千水丫頭,你想什麼呢?」

「顏兮,我和墨許上神,可是舊識?」我想既然顏兮和墨許差不多年歲,那應該是知道什麼的吧。可顏兮微微一愣之後只輕輕搖了搖頭。

晚些時候顏兮讓我去挖些竹子說可以為我做一頓美味。我還在懷疑顏兮為何要對我這麼好的時候就被他帶出了門,我只好喚來一朵白雲,去尋找竹仙。

竹仙見到我時笑的合不攏嘴了,我道明來意,他忙帶我去到他的後院里挑選女敕竹。♀

竹仙的後院里長滿了竹子,且在竹仙的照料下長得很好。我答謝了竹仙的帶路,便一頭扎進了竹林里。

不多時,我感覺到了有其他人到來。以為是其他仙人也來向竹仙要些女敕竹,便也就沒放在心上。

眼見籃子已經裝的差不多了,我便起身準備往回走。這一起身回頭一看,墨許和阿念一大一小就站在我前方不遠。看得我臉又是一熱,最近這臉皮是越來越薄了。

「咳,咳,墨許上神是何時來的?」

「有一些時辰了,見你很專心,便在遠處看著,不敢過來打擾。」墨許邊說邊牽著阿念向我走來,我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詭異。卻還是忍不住上前捏了捏阿念的小臉蛋,阿念皺了皺眉,有些不樂意。這讓我有些受傷,想往日阿念見了我總會撲向我,甜甜的喊我一聲‘娘親’,今日我主動表達我對他的喜愛,他卻一副悶悶的樣子。

我將阿念抱起,輕問道︰「阿念今日是怎麼了?怎的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告訴娘親,娘親去幫你報仇。」話一出口,我就感到了不對勁。我……我竟然月兌口而出我是阿念的娘親,唉,真是越來越亂了。

「爹爹,你听見了麼?娘親承認了耶。」阿念望向墨許,甜甜的說道,全沒有了剛才的難過失意。♀

「嗯,為父听到了,阿水,這下你可不能再推月兌我們的親事了。」望向墨許那全是笑意的眼眸,這次,不似我往日見到的只是習慣性的溫暖,而是深入眼底的開心。我因阿念在懷里不好多說什麼,唯有干笑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向墨許和阿念道了別。墨許接過阿念,微微一笑。看得我晃了晃神,忙起身飛往‘杏花莊’。

顏兮見我回來了,瞧了瞧我的籃子。搖了搖頭,鄙視著我道︰「不知這麼長時間你都做什麼去了,竟只挖了這麼些。」

我正欲辯解,二哥卻用一種我很明了的語氣說︰「應是被墨許上神叫去了吧,你也不用太責怪她。」我放下籃子,便朝‘杏花林’走去,迷路就迷路,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二哥和顏兮更難以忍受的了。

然後是,我果真迷路了。

看著眼前這些惱人的杏花樹,我心想遲早有一天顏兮讓我太生氣了我會來將這些杏花樹一一砍掉。

轉過去轉過來仍舊沒有找到出口,先前又出去了一趟,現下正是餓的有些受不了。我尋了一塊石頭坐上去,然後靜靜的等著。

我想我是餓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竟聞到了一陣陣的香味。算了,也許我應該睡會兒覺,指不定這樣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你看吧,我就說她是見了墨許上神所以才這麼魂不守舍。不然怎麼會連你做的‘涼筍糕’都對她沒有任何作用呢?」

「嗯,看來果真如你所說。」我睜眼,看到的就是二哥和顏兮這對煩人的不像仙的仙神。我懶得理會他們剛才所說的話語,伸手拿過顏兮手里的‘涼筍糕’,阿娘說得對,跟誰過不去也萬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不知是吃的太急了還是由于顏兮今日這‘涼筍糕’做的有些稠密,我這一塊剛下肚就有些噎著了。連忙用水咒往嘴里送入一注水,這才緩過來。

可我忘了,這‘涼筍糕’是萬萬不能和水一同食下的,不然就要忍受一段時間的寒冷,與我來說,這真不是好事。

還沒等我反應完全,身上就被注入一股暖流。我想二哥還真是靈敏,這麼快察覺了我的不對勁。

由于這股強大的暖流,我的身體開始慢慢恢復體溫。二哥不知何時修為竟進步的這麼快,爹娘又該開心了。

「墨許,你跑來的倒是時候。」顏兮的話活生生打斷了我的幻想,我望向背後的人,確是剛剛見過不久的墨許。

「顏兮,很久不見。這些年可好。」我總是覺得墨許好溫柔,而且永遠是微笑著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情很好。我見墨許走到顏兮身旁,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以至于顏兮給了我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便帶著二哥走了。

我有些模不著頭腦,卻見墨許走到我身旁,蹲,將我扶了起來。

「怎地還是這麼小孩子氣,地上不涼麼?」那是什麼口氣,那在我听來就是一個長輩在對一個不听話的晚輩進行教育所說的話語。不知為何,有這樣的念頭我竟有些傷感。我左右看了看,不見阿念。

「阿念被他天君師父帶過去了,這幾日,只有我和你。阿水,我好想你。」我听到最後一句,像是被一盆冰水潑下般呆住。我沒有听過蜜語,這麼多年,第一個對我說的人,竟是天上地下最令人仰慕的櫻花仙——墨許。

我是不是,太有福氣了。

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卻是被墨許抱在了懷里。墨許的懷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他的人一樣吸引人。

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我不能忘卻,想到這一層,我忙從墨許的懷里掙了出來。他望向我,先是不解然後又轉化為了當初溫暖的模樣。

「走吧,我帶你穿過這片迷林。天有些黑,我拉著你可好?」我忙伸手幻出一指光亮,他望向我,笑了笑,指了一指,路立刻變得亮了起來。

我心想他既然可以幻出光亮,又何必賣關子。

「阿水,有些黑暗,是需要牽著一個自己深愛的人的手,才可以度過的。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在等你帶我走出那片我走不出黑暗。」事實證明,不要在一個比你厲害的人面前有小心思,不然往往會給你帶來你意想不到的結局。

比如此刻,我的心,這麼多年頭一次跳的這麼厲害。

我假裝咳了兩聲,繞過墨許往前面走去。自從認識了墨許,我總是三天兩頭就咳嗽。

「阿水,走錯了,是這邊。」

我忙轉變方向,身後傳來了墨許淺淺的笑聲。唉,我這臉,可算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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