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魔,這個惡魔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折磨著人的心智,消磨人的冷靜,就像鋒利的爪牙緊緊地握住那顆脆弱的心髒,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其中,疼痛從身體最深處漸漸地向周身蔓延。
那疼痛就像一棵長在體內根系發達的魔樹,觸角肆無忌憚地在人體內擴張,那根系揪住人的心肝肺,直到人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被心魔所糾纏的人甚至寧願手中有那麼一柄利刃,就著那利刃一刺,割斷通往心髒的血脈,阻斷那生不如死的疼痛。♀
「曼曼到底會不會有事?」听聞李蓉蓉關于奪命曲的陳述,明姬君抓急,曹允翔小弟亦是躁動不安,後悔自己方才不問清楚就放顏曼曼去了。
李蓉蓉蹙眉沉凝,「其實也是要看人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陷入心魔,也不是每個陷入心魔的人都會死,只是,那樣的人極少而已。
明姬君臉上的焦慮一滯,下一刻再次跳急,「那她必死無疑,她最是經不起別人刺激呀。」他與顏曼曼一同長大,顏曼曼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說他比顏曼曼還了解顏曼曼。
「那也未必。」曹允翔小弟適時開口,「嫂子並沒有咱們想得那樣不堪。」經過這些時日,歷經一遭又一遭的磨難,他發現顏曼曼並非明姬君所說的那樣急性子,也不是顏府下人私底下偷偷議論的那樣不堪。
……
「顏姑娘請,教主就在里頭。」領路的人引導顏曼曼到了一處院子處,在門口停下了。
顏曼曼微笑點頭致謝後,望向那院子,與其說這是一處院子,還不如說是一個類似于農家小院,有水車,有瓜架子,有養飛禽的籠子,還有那茅草屋,無不是安國普通百姓所住的農家小院。
她遲疑地步入院子,院子里並沒有什麼人,茅草屋里有炊煙,此時臨近午膳。
暖暖的秋陽,院子內的羊腸小徑,冉冉升起的炊煙,有規律的水車輾轉的聲響,瓜架子上沉甸甸的葫蘆,無不在述說著尋常百姓家的天長地久,讓顏曼曼不得不覺得美好的人生就該如此,沒有浮華的喧鬧,沒有權勢的爾虞我詐,只是不緊不慢、不疾不徐的細水長流。
她提起裙擺踏上步入茅草屋的石階,石階是由山石壘砌而成,打掃得很干淨,石縫間有俏皮的青草探出,葉片上還沾著昨夜的露水,顏曼曼的腳腕拂過,清清涼涼的。
茅草屋前遮擋著蒲葦編成的門簾,挑起門簾,一股淡淡的藥草香飄來。
茅草屋內一片整潔,一張矮飯桌擺中間,左右兩邊各放一草席,供人席地而坐。
後面有一扇窗,窗前是一書桌,書桌上擺放著一大摞書籍,都是些醫書,書邊還擺放著些草藥。
房間兩側各有一扇門,門上也都遮擋著蒲葦席子。
一雙玉手從右側的蒲葦席子探出,簾動,簾後走出一道冰藍色身影。
風華絕代的女人站在顏曼曼的跟前,女人看清顏曼曼之後,愣了一下,隨即凝眉蹙目,厲聲道,「燕妮是你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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