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人間 第二十八章 《富士山下》

作者 ︰ 鬼三才

從背後喊我的人是一個落落大方的姑娘,她穿著白色的羊毛衣。

她不是別人,正是鶯兒,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妮子。

我停下了腳步,人群也差不多已經走完了。她過來問我怎麼會在這,我就說來找同學。

這小妮子還開我玩笑,說我上課的回答是神回復。我那叫一個尷尬。

過後這小妮子把我的電話要了去,說一定會來找我。

我還記得,二哥當時見到鶯兒的那張臉,看著鶯兒發愣,兩條眉毛瞪得就跟快要掐架了似的。

搞的鶯兒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只好把他拉走以免丟人。

也難怪,估計鶯兒少不得是學校系花或者校花一般的存在。所以,哪個男生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沒課,又恰逢二哥生日,所以決定去學校旁邊的ktv嚎歌嚎一個晚上。

我們要了間中包,今晚來慶祝生日的人很多,但除了我認識的人以外,剩下的都是稱之為「二哥的大白菜」,有什麼︰萍萍、玉玉、晴晴之類的,各式各樣不一而足。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拱的,可以一次性拱著麼多棵,而且還是「多種型號多種款式隨意挑選的那種」,真是羨煞旁人。

只是那個徐天宇依舊沒有來,打了電話只是說有事來不了了,這家伙老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大概七點左右的樣子,正晚場就開唱了。女生一到這種場合就很放得開,搶著點歌,整個包間里盡是喧鬧著她們的聲音。

起先,那個叫萍萍的點了一首《一萬個舍不得》,聲音蠻小的,很細很柔和,其她女生就看不過眼了,就急忙耍起彪來,點個什麼《天路》愣是把音響唱的一震一震的。

「珠哥,上啊!」二哥朝他喊道。

于是珠哥嘿嘿一笑,心里就迎合了一首歌。鄭智化的《水手》。

還不賴,博得了大家的掌聲,就是唱的時候模樣挺怪的,他唱的時候要上仰四十五度角,還要用手扯著喉嚨,挺逗的。♀

「二舅來首唄!」珠哥唱完起了個哄,緊接著那些女生就瘋了一樣不要命地喊二舅二舅。真是有點演唱會的意思啊!

「就來首唄。」二哥也說了一句,見壽星都說了,那我自然不好意思推辭了。

但我心里有點突,我喜歡唱歌,但嗓子不行,能把人唱哭,人家稱我為︰唱哭之王。

以前高中的時候有一回唱k,完了之後我同學就對我說︰你這嗓子挺彪啊!我哭得眼珠子都要抓瞎了呀!

我問他為什麼,他回答︰耳朵受不了刺激,眼淚就嘩了。

珠哥走了過來,小聲對我說道︰「音量稍微減點,大家才剛開始玩呢,要是被你弄哭了,這包間的錢不就白花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把歌名報給了他,排在了三首歌後面。

這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湖南號碼。

「猜猜我是誰?」這是我剛接電話听到的第一句話。

我一听就知道是鶯兒這個妮子,小女生就是喜歡玩些看似弱智的游戲。所以我也就只好投其所好咯。

「你是‘春風得意三通鼓’。」我玩笑地說道。

「什麼意思?」顯然,她不明白我說的意思。

「就是‘欠敲欠打’!」我嬉笑著說道,然後對面傳來一陣憤怒的喘氣聲。

「好啊你!虧我還想請你宵夜!」她惡狠狠地說道。

女生最在意的就是一個細節,一句你看似不在意的話。要是哪天她們突然發飆,那沒跑了,肯定是你得罪了她,但不一定是現在,因為不管你對她好還是壞,她都會記你好長時間,不得不說女生的海馬神經比男生的發達。

我可不想一來就得罪她,所以就放低語氣︰「錯了錯了!是人見到你都要‘歡欣鼓舞’的意思。♀」

「這還差不多!」她換了種語氣說道︰「崔哥有空不,在黃石村還沒答謝你,能賞臉吃個宵夜不?」

「宿舍搞生日慶祝,在ktv呢。」我回道。但我轉念一想,不如請她一起來,二哥和那些女生太鬧騰了,隆哥又在斗地主,珠哥愣愣的根本不想說話,我好歹要找一個聊天的都找不到。

見珠哥他們都不反對,于是我告訴她來我這。

她讓我去接她,女生真是麻煩,地方比我熟還要我帶路,但我也沒拒絕,于是回學校去接她。

她今天穿著藍色的衛衣,帽子是粉的,配上牛仔褲倒是蠻搭的。

我跟她走一起的時候,總是感覺路邊走過去的人眼神怪怪的,好像在嘆息︰好白菜怎麼讓豬給拱了。

說實話,鶯兒漂亮是漂亮,在黃石村也很讓我傾心,甚至在回魂路那一段,我差點就為了看一眼她的「小宇宙」而夭折了。

但這並不是我所想的最合拍的伴侶,真的。

而且,現在我連身世都沒搞清楚,連個落腳點都沒有,還想這種事干嘛,我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一路上不知道怎麼的,她一個勁地說話,就像一只小喜鵲一樣,說大學的生活怎麼好,她的閨蜜怎麼怎麼樣。我完全插不上一句話,光是听她說了。

回到包間的時候,大家都驚呆了,我竟然會和這種女生在一起,二哥愣愣地看著鶯兒,他的那些萍萍啊,玉玉啊,只有在那生氣,干瞪眼的份。

我苦笑了一下,這些家伙誤會了。但我也不打算解釋,這種氛圍中,你越是解釋他們就越來勁地鬧騰。

「二舅,你的《富士山下》!」珠哥把麥克風遞給我說道。

我心想真不湊巧,偏偏鶯兒在場的時候就輪到我唱,我真不該點歌,看來今晚我的形象就要盡數毀于一旦了呀!

嗯哼嗯哼。我拿著麥克風試著調了調嗓子。

伴隨著熟悉的旋律,我打開了嗓子︰「攔路雨翩似櫻花,飲泣的你凍嗎?……」

奇怪的是,我唱了幾句,卻沒有什麼意外的騷動,大家伙的都靜靜地听著,甚至連一直低頭的隆哥也不斗地主了,認真地听著。

看來今晚我注定是要逆襲了,估計因為我換了老大的身體,所以嗓音也變了的關系。

我細細地唱著,以前音一高,聲音就破,比鴨子叫還難听。但現在好像特別流暢,能隨心所欲地控制換氣和音階。

坐在下面的鶯兒仔細地听著,對著我微微發笑。

歌罷。他們一個勁地鼓掌,但我郁悶了,珠哥還是被我唱哭了。

「珠哥,你怎麼又被我唱哭了。」我弱弱地說了一句。

「太感人了!」他把眼鏡月兌下來,擦了擦眼淚。

「哪感人了?」我問。

「你竟然……」他伴著哭腔說道︰「沒把他們唱哭!」

我瞬間無語,還以為他是被我打動才哭的。

「二舅,真好听。」二哥說道︰「肺腑滴,掏心窩子滴。」

我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舒了口氣,好久不唱沒想到嗓子變了效果完全不一樣了呀。

「這首歌講什麼?」鶯兒那小妮子問我,眼神莊重。我還沒看過一個女生的眼神會是如此的透明。

就好像安靜水泊里的月亮倒影,我看著就會不自覺地停下任何情緒任何的動作,然後細細地賞心悅目。

女生是一種非常細膩的物種,她們發達的神經中無時無刻不在傳達著各種我們毫不在意的東西,我估計鶯兒現在就是處于這種狀態之中。

「哦,這是林夕填的。」我回道︰「講的是一對戀人在富士山下割脈訣別的故事。」

這是故事,但我知道這首歌里有個隱喻,我听歌都有個習慣︰歌詞好的我才肯去听肯去唱,不管旋律再怎麼好听也不打緊。

而這首《富士山下》真正要說的,是︰愛情如富士山,即使你愛也無法搬走佔有它,而當我們走近它的時候,我們不是就身處愛情之中了嗎?

我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一首歌而已,搞得那麼傷感干嘛。

她听了我的話,哦了一句就喝起了可樂。

期間,二哥他們不斷地鬧騰,真佩服那些麥霸,嗓子基本不啞,而我倒是和鶯兒玩起了猜骰子,這妮子運氣真是不錯,也著實夠機智,我連輸了七把。她還說我讓著她。

女生越是在興奮得意的時候,你就要越發地順著他說。那樣他才會高興。

于是我沒好氣地說︰「可惡啊!今晚點真背!」

「你讓我的唄!」她笑道。

「哪會!」我假裝生氣地說道︰「當年我可是號稱骰子王,骨灰級玩家,我跟他們賭酒基本上讓他們一個個全趴。不信你問珠哥!」

她听了這話,頓時樂開了花,笑得合不攏嘴。我心里嘿嘿一想,這小妮子還真好逗。

快到十一點左右,我們就回去了,二哥說要先走送他的那些女朋友回去。其實我很好奇,二哥是怎麼同時玩轉這麼多女生之間而隨心所欲的。珠哥告訴了我答案︰票子。

他家還真是有錢人,單房子就在市區好幾棟了。他爸媽名下有一個公司,所以他就是一個富二代。這真是「沒錢泡妞靠硬泡,有錢泡妞靠軟磨」。

話說回來,我把鶯兒送了回去時,這妮子倒沒有了先前來時那種說話勁兒,默默寡言的,也不知道是玩累了還是在思考什麼。女生就是這樣,前後不搭,就像長沙的天氣一樣,乖張異常,一天就可以讓你換四套裝。而女生一天能讓你看到四張不同的臉。

我默默地送她回去之後就回到了宿舍,珠哥已經睡下了,隆哥不知乏味地在那斗地主,斗到忘情之處還冷不防地一個勁笑︰嘿嘿,炸啊!你炸啊!

至于二哥,他想再去開闢他的小天地,今天他生日,少不得和女朋友多慶祝一番。至于徐天宇,這家伙依舊沒有回來。

我躺在床上,想著今天那首《富士山下》,被我唱得動听了之後,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像更加有味道了。

于是我躺在床上塞著耳機,重新播放了一遍這首陳奕迅的粵語歌。然後美美的睡了一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一直接觸這首歌的關系,我的夢做得很甜美,夢里的世界一直飄著櫻花,而且還有一個白裙飄飄的女子,但我看不清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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