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花 像開始又像結束(12)

作者 ︰ 巒

把文件收起來,柏原繡坐在單人沙發上等到著那位提出見面的客人來到,喬就躲在他沙發後面的陽台上,那家伙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興致說他想觀察他的客人。♀

這房間數十分鐘前發生的事情讓柏原繡的荷爾蒙處于極為活躍的狀態中,那種潛在的第六感正在順著他夢寐以求的發展進行著,此時此刻,安拓海的到來更是讓柏原繡的精神處于亢奮的狀態,他一個人在沙漠中行走太久了。

這世界上哪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把趙香儂認錯。

目光淡淡的落在房間門口方向,房間門口用一堵屏風隔起來,呆會他的客人會沿著那道屏風來到他面前。

酒店房間門被打開,有男聲輕輕向開門的服務生道謝的聲音,房間門輕聲被帶上之後腳步聲輕輕往著他這邊走來,有條不紊。

越過那道屏風,安拓海就看到那個叫做柏原繡的男人,那個男人所呈現出來給他第一印象是︰這個男人就是穆又恩以前老是掛在口中來地中海喝咖啡的人,什麼都不缺什麼都有讓他們活得肆意隨性,當然,這是指在物質上。

「柏先生,你好!」他停在他面前,微笑伸手。

和他禮貌握手之後男人在看他,或許,應該說是在觀察他。

幾分鐘之後叫做柏原繡的男人問安拓海,他來這里見他的目的。

在男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安拓海手伸向了西服的里襯,襯衫的里襯有兩樣東西是他今天必須交到柏原繡手中的,只是這會身上穿的衣服讓他極為不自在,他很少會穿正裝。

那位叫做安拓海的男人的動作顯得有點笨拙,短短幾分鐘接觸之後安拓海給柏原繡的印象就像他看他照片時所反饋出來的訊息一樣,一看就是老實人。

「柏先生,這是你那天去找我太太掉落下來的。」他把從他里襯里掏出來的小物件推到他面前。

柏原繡目光落在桌上的名品上︰「你就為了這個特意來到這里的?」

「听說柏先生把我太太當成是另外的一個人?」安拓海反問他。♀

柏原繡抱著胳膊安靜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他腦子里此時此刻走馬觀花一樣在設想著屬于發生在安拓海和穆又恩身上各種各樣的可能。

「今天我來到這里是想和柏先生說一句話。」他聲音誠懇︰「請您離開這里吧。」

「原因?」柏原繡冷冷的說,安拓海的話還有他的表現讓他大感意外。

「柏先生,我也曾經和你一樣把另外一個人看成是我太太,那天,我太太和另外一個人穿著同樣顏色的衣服,發型也差不多,我就跟在她後面按照計劃中的那樣從背後拍了她一下,她一回頭我叫又恩,那女人看了我之後說先生你認錯人了,女人一開口我就知道我還真的認錯人了,她的聲音和我的又恩不一樣,那時,我覺得特別神奇,我和又恩從小一塊長大,我居然會把她給認錯。」

「安拓海,你說這些到底想表達些什麼?」柏原繡沒有來由的突然感到煩躁。

「剛剛那些話我所想要告訴柏先生的是,這個世界真有人長得一模一樣。」他淡淡的說。

這男人好像從一進來就開始說了一大堆廢話,柏原繡手落在電話上想對安拓海下逐客令。

「柏先生,我想你還有必要看一下這個。」安拓海手又再次伸向他西服里襯,這次他推到他面前的是一張照片。

手僵在電話機上,目光僵在那張照片上。

照片上熙熙攘攘人潮中,穿著紫羅蘭色中袖連衫裙女孩站在廣場上對著某一個方向笑,笑容甜美,在她的左邊是芝加哥千年廣場的地標性建築雲扉雕塑。

趙香儂很喜歡千年廣場,她喜歡在日光下看著就像是一滴水銀的雲扉雕像。

柏原繡目光死死盯著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手指輕輕的想去觸踫那朵笑容,它距離自己太近太近了,他太想她了。

「柏先生,她不是趙香儂,她叫穆又恩,給她拍這張照片是屬于我和她的蜜月期,那時我們剛剛結婚,芝加哥是我們的蜜月地,這張照片是我在把另外一位女孩子錯認為又恩之前照的。♀」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或許,柏先生還可以看仔細一點。」

柏原繡有些頭昏腦漲,他很想看仔細,可越是看仔細了他心里就越是的慌亂,這是一張很典型的旅游照片,可……

可趙香儂從來不會穿那樣隨隨便便的衣服拍那樣的照片,趙香儂有專門的攝影師,她的攝影師總是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把她拍成人們想要看到的樣子,參加公益活動時親切樸素,出席重要場合時大方端莊。

柏原繡目光在照片上游離著,然後無意識的停留子在某一個地方,然後,有什麼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轟然倒塌著。

日當正午,垂直的日光射在雲扉雕塑上它又變成了一滴水銀,沒有被日光照射到的地方有一塊陰影,有一個人影站在那塊陰影上,那是一個穿著紫羅蘭衣服顏色的女人,她半側著一張臉,即使那張臉被壓縮成了那麼小的一點,他還是一眼就可以把她認出來,柏原繡呆呆的看著那個站在陰影處的人影,一身嘆息響起。

「很神奇對不對,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然後在同一個時間點被拍進照片里。」緩緩的,安拓海手指指向站在陰影處的那個女孩手里拿著的包上︰「我是因為這個包才注意到她的,我認錯她時她手里拿著的包很漂亮,紅色的很俏皮的模樣,我那時在想我也給又恩買一個,後來我知道那個包的價錢比我們的蜜月費用還貴上好十幾倍,我想我得過一段時間才能有能力給又恩買,幾個月之後,我在照片中發現原來那時那個和又恩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被我們照進照片里,從芝加哥帶回了土耳其。」

柏原繡在發呆。

「關于這一切事情我的妻子並不知道,我沒有告訴她,柏先生,你听說過這樣一個古老的傳說嗎?這個傳說來自于古埃及,據說古埃及的第一個法老特別喜歡一塊玉石,喜歡到不能容忍有除了他之外的人佔有它,法老臨死前把玉石分成兩半,他把自己的鮮血撒在玉石上讓手下拿著兩塊分開的玉石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後來,這個典故變成了一個咒語。」

「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如果你們這一世彼此不見面便可以相安無事,但一旦見面的話災難就會來臨,我想……」

有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響,驟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的人和著一聲帶著神經質的「閉嘴」幾乎在同一個時間段發生。

那聲「閉嘴」攜帶的威力讓老實的男人果真一句話也不放發出。

柏原繡感覺到自己一定是瘋了,瘋了才讓這個男人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說了這一段廢話,什麼?古埃及傳說?這個叫做安拓海的男人有病是吧?到底他想要表達些什麼?

「你他媽的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到底想表達些什麼?」柏原繡緊緊揪住安拓海的領口,把他從沙發上提起來︰「不過不管你想表達些什麼,我都沒有興趣再听下去了,你識相的最好給我馬上離開,酒店保安人員已經在來到這里的途中了。」

「柏先生,我了解你,我知道如果換了我是你的話我想也會像你現在這個樣子。」他還在喋喋不休著。

真是一個婆婆媽媽的男人,可柏原繡就是被這樣一個婆婆媽媽的男人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上帝在穆又恩和趙香儂之間選擇了趙香儂,所以,我覺得我今天有義務來到這里,我希望我的出現能幫助到你。」

「憑什麼是趙香儂而不是穆又恩,憑什麼?」柏原繡听到自己大聲吼出。

隨著這句話從他口腔里吼出,他腿一軟,後退,然後,發呆,柏原繡不敢相信剛剛的那句話來自于他。

「好好生活吧,好好的生活這才是對于逝者最好的安慰。」安拓海說。

所有的力氣都聚集到了他的拳頭上,柏原繡一伸手,聚滿力氣的拳頭狠狠朝著安拓海的臉砸去,最後拳頭變成了疾風驟雨。

「叫安拓海吧?你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你憑什麼拿著一張偽造的照片就來到我們面前發表長篇大論,你有什麼居心……」柏原繡一邊揮拳一邊口中不停的重復著。

陽台上沖出了一個人阻止了他揮向安拓海的拳頭。

酒店保安進來帶走了臉被揍成像豬頭的安拓海。

房間一片狼藉,柏原繡跌坐在地上,安拓海帶來的那張照片掉落在地上,彎腰喬撿起了地上的照片。

那是一張看起來典型的旅游照片,照片上女孩燦爛的笑容仿佛在告訴著全世界的人,她的心上人此時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給她拍照,在女孩的背後另外一個和她穿著同樣衣服顏色的女孩也進入了照片的背景。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低頭,看著依然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柏原繡,這個瘋子,居然說這張照片是偽造的,喬覺得自己這幾天一定是著魔了,居然會相信柏原繡口中的所謂第六感。

「柏原,我想,在你的心里其實也知道趙香儂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只是,你心里不願意接受而已。」

柏原繡說的那句話,他听得清清楚楚的「憑什麼是趙香儂而不是穆又恩,憑什麼?」

眼前的人影在柏原繡面前晃動著,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被撿起收好,打電話訂機票,收拾行李,最後,那個人影來到他的面前和他說話。

「柏原,我們明天一起回去。」

柏原繡耳朵自動過濾那句話。

「如果你繼續維持這種狀態的話,我覺得有必要建議伯父讓你接受心理治療。」

柏原繡裂開嘴,美國佬總是喜歡來這麼一套,他沒有必要理會他,于是,柏原繡開始任憑著自己的思想漫游,漫游到伊斯坦布爾的白色廣場上,那個女人眯起眼楮看她,她和他說了一些話,那些話很清晰,清晰到讓柏原繡身體一下子注入了力量,那股力量促使這他沖到喬面前。

然後喬听到柏原繡問出了這麼一個荒唐的問題︰「喬,你剛剛看到了,安拓海的長相你剛剛看清楚了?」

點頭,他躲在陽台上,從他那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位訪客。

「你覺得我長得好看還是他長得好看?」柏原繡突然按照他的肩膀。

靠!

「喬,那天,那個女人告訴我她的丈夫長得比我帥,安拓海那種長相屬于在路上一抓就一大把的人!我的長相可以把他甩好幾條街,可那個女人居然說她的丈夫比我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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