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醫坊 如玉醫坊 第三百二十七章 探視

作者 ︰ 遲莯

慕染沒有想到這清冷的陰暗的潮濕的牢房之中會迎來一位自己素未謀面的人,而瞧著那人如同隱山一般蒼白的面容,面無血色的一張臉,還有伴著嘴角微微勾起的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容,慕染卻是微微蹙眉,一雙眼楮也只是冷冷地瞧著沖著自己迎面而來的人罷了,雖說從未見過這個人,只不過這並不代表慕染並不知曉來的人究竟是誰了。

只是在塞川緩緩接近慕染的時候,慕染卻是毫無預兆地緩緩抬起了手來,並不多說些什麼,只是那帕子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只是細微的一個動作,卻是使得塞川停下了腳步來,塞川畢竟是一個聰明人,雖說慕染並未多說些什麼,而面上也依舊是清冷的模樣罷了,只是就這麼一個再細微不過的動作,塞川卻是知曉慕容娜究竟是什麼意思的,這一刻,他的面孔似乎是顯得有些尷尬,一時之間只是停在原地,並未上前,也沒有退後,保持著同慕染一定的距離,而眼里卻是始終有幾分促狹的模樣,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慕染是察覺到了這塞川這般進退兩難的神情的,她也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嘴角歪了歪,那笑容轉瞬即逝,不過那帕子還是放了下來,慕染只是淡淡開口說道,「太子殿下恕罪,是慕染錯了。」

便是慕染此話一出,塞川的眼里倒是忽然閃現了幾抹驚詫的意味來,倒不是因著驚奇慕染這一開口便是說她錯了,而是塞川竟不知曉自己同眼前的這個姑娘未曾謀面,若不是因著隱山提起,恐怕他塞川是這輩子都不知曉竟然還有這樣一位神秘莫測而又手段多段的姑娘存在的,想來他不過是剛來了這琵琶城不就,而又是听說自己前腳剛進了王宮,後腳那楚慕染便是被當今的王上壓入了牢房之中了,听說又是因著弒君的事情。塞川的心里雖說對這個姑娘是一瞬間產生了極度憤恨的心理的,不過想來逝者已矣,而自己又是畢竟有求于這位姑娘的,悲傷以及憤怒的的情緒便是在這個時候緩緩平復了下來。也終于肯動身前往了這牢房之中,為的便是一睹這位大名鼎鼎的從中原而來的慕染姑娘究竟是何許人也。

而塞川自然沒有想到這位楚慕染楚姑娘竟然是神通廣大到了如此地步的,自己只是只身一人來罷了,身上也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衣服,也沒有掛著什麼王族中的配飾,看著是再普通不過的人罷了,先前塞川還打算先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再同這位楚慕染套些話出來的,只是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楚慕染竟然不過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能夠直截了當地點出了自己的身份了,他差點兒沒有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色來,只是心里的波瀾卻是久久不能夠平復下來的。他又站在原地愣了許久,只因著平復下了自己震驚的心情,這才緩緩上前,只不過卻也是不敢同慕染離得太近了,只是站在了牢房之外的幾步遠。卻是有些警惕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的,這才開口說道,「姑娘是如何知曉本王乃是堂堂……不,想來,如今是王爺才是!」

慕染听著塞川這般開口,听著他話里似乎有些自嘲的語氣,不過她的面上依舊是清冷的神情。也只是淡淡地睨了塞川一眼罷了,這才忽而幽幽開口說道,「先王上本是有四個兒子,只不過全都戰死沙場的,他的大兒子死的最慘,听說是因著慘死在了那些死士們的手下。便是完整的尸、體都尋不到的,當然,這也不過是傳言罷了,因著是傳言,自然是不可信的。否則如今太子殿下能夠好端端地站在了慕染的面前呢?!」

慕染說著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忽然之間話鋒一轉的,而塞川更是明顯地察覺出了慕染這般開口的時候的話里有話的,他面上的神色忽然變得復雜了起來,打量著面前這個一直以來都維持著同樣的神情的面色清冷的姑娘,似乎又是思索了一番這才頗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了,「姑娘不必遮遮掩掩,如今塞川來了這里,自然便是為了尋一個真相,本王只是想要知曉姑娘如何知曉本王是太子罷了,如今本王如此直言不諱了,沒有錯,本王的確是死過一遭,若不是因著如此,姑娘才能夠辨認出本王麼?!」塞川說著這話的時候又是上前了幾步,說到了後半句的時候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顯然是害怕隔牆有耳,也是不想其他人听見了他此時與慕染只見額對話的,而慕染睨了塞川一眼,那一雙清澈的眼楮下面也不知曉究竟是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而慕染卻在這個時候又是忽然開口,微微一笑,「尸斑,想來太子身上的尸斑實在是太過明顯,還有那屬于死亡的味道,太子自然是無法聞見的,而慕染對這味道卻是再熟悉不過呢!」

她的笑容也是清清淡淡的,而那話語志向是隨意開口一般,就像是在說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情,而停在了塞川的耳朵里,卻是不由得使他不寒而栗的,身子都哆嗦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姑娘究竟是在說著什麼,她究竟是能夠瞧見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自己同常人果然是不同的麼!?

所以她看見的時候那神情才會是如此的古怪,而那古怪全然不是因著自己是忽然之間神秘歸來的太子殿下,也不是因著知曉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尊貴的身份,盡管這琵琶城之中所有知曉他之前的身份在見到他的時候那眼神都是無比怪異的,只不過塞川還沒有見過這樣一雙古怪的眼楮,那怪異的感覺是同其他的百姓們全然不同的,而塞川如今終于明白了過來,這是為什麼不同了,只是因著這姑娘知曉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及他的所有來歷罷了,只不過是一眼,自己的身上究竟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想來這個姑娘已然是清清楚楚,神人,果然是神人也!

隱山一想到這里,只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又是不由自主地起了好一陣子的雞皮疙瘩,想來這個姑娘實在是太可怕了些,尤其是當塞川對上了慕染那一雙再冷靜不過的眼楮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慕染此時此看穿了他塞川的所有心思一般,尤其是壓抑在他體內的洶涌澎澎湃,便是在看見了慕染的那一刻,是全然平靜了下來,塞川想著自己自從死而復生之後,還沒有同如今這般安定過的,面前的女子,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讓自己全然安靜了下來。

雖說如今他並未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塞川一想到這里,只覺得自己的心里又是好一陣子的難以言喻的疼痛,不過壓抑著心里的淡淡的悲傷,塞川依舊是強裝鎮定地瞧著面前的慕染,又是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法子能夠解了塞川身上的毒,讓塞川能夠做一個正常的人?!」雖說他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只不過塞川並沒有料到自己開口說話的時候,那話里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迫不及待的。

他實在是太迫切需要慕染口中的答案了。

盡管慕染只是答非所問地忽然開口說道,「是隱山讓你來找我的。」篤定的語氣,塞川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又是听得慕染繼續淡淡說道,「我還不知曉,他竟然如此高估了我,你所中的蠱術,若是這術法解開了,你可知曉,你也會因此不復存在了。若是他說了什麼我有著什麼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向來還真是國師大人抬舉了,慕染只是回行醫治病而已,還沒有這般的本事。」這話說得再直白不過,她楚慕染畢竟是沒有這般本事的。

而塞川原本的希望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全然幻滅了,慕染的話字字珠璣,他听得明白,而雖說不知曉那楚慕染說得是不是實話,既然人家不願意,他也從來不是一個強求的人,依舊是強笑著謝過了面前的女子,而哪張臉色卻是顯得愈發的蒼白起來,想著自己身上的氣息或許是實在太過令人作嘔,塞川並未多逗留,只是謝過了嗎楚慕染便是緩緩離開了。

而慕染瞧著塞川這般失望的模樣,眼神一動,不過卻又是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說道,「其實如今慕染正在尋著這生死人,肉白骨的法子,如今雖說是無能為力,到不代表日後也是沒有法子的。」

塞川听著慕染的話,一時之間也沒有听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或許他這是听明白,不過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抹喜色自塞川的眼里一晃而過,他想是難以置信一般一下子轉過了神來,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慕染。

不過慕染卻是兩手一攤,嘴角有些無奈,「不過如今深處這牢房之中,倒是什麼事情也無法做的。」

慕染說著這話的時候看著面前的塞川,心里卻想著,這或許是給她的一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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