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經年 夕陽

作者 ︰ 我自醉心

夕陽老去,漸漸掩去白日里,人來人往的痕跡,湮沒了山那邊或隱或現的輪廓。♀

莫銘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陪著凌夢瑤站在那里。他知道,她需要安靜一下,她不需要喋喋不休地關懷與問候。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早已經習慣了站在這個女孩身旁,不發一語,不動聲色。

安靜的教室里,漸漸地暗了下來,開始醞釀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凌夢瑤只是靜靜的佇立在窗邊,看著遠方,似乎從來沒有察覺到身旁一直守候在那里的身影,只是緩緩地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呼出來,方才轉過身來。

當她的目光落在那道身形之上時,她忽然發現,原來有些東西一直在那里,守在自己的身旁,不曾改變,不曾離去。不知不覺,雙眉緩緩地舒展開來。

莫銘看著漸漸轉過身來的凌夢瑤,也是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他喜歡站在她身旁的感覺,從她身上,他可以嗅到那種淡淡地,沁人心脾的幽香。從那道倩影里,他可以找到令他牽掛的東西。

曾經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覺得,時光會這樣匆忙,匆忙得讓人來不及回頭一瞥。面對著講台上,老師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喋喋不休,似乎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總盼望著放松,總渴望著自由。可是,兩年時光,就這樣匆匆從指間匆匆而過,細想起來,那些往事,竟是在自己心中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曾經,覺得那樣漫長的時光,在此時,才覺得它離去得那樣匆忙,匆忙得竟讓人有種不願回首的殘忍。

可是,他還是沒有變。還一如當年那般,靜靜地守候在自己身旁。

凌夢瑤的嘴角忽然流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忽然之間,她有了些許恍惚,恍惚之中,她似乎覺得,就算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但是只要他沒有變,那就夠了。

又是什麼時候,自己竟然習慣了身旁有著這樣一個少年,一起歡笑,一起憂傷呢?

窗外,西天的斜暉,忽然就那樣肆無忌憚地撒落下來,落在窗台之上,點染著這個季節最為絢爛的色彩。

不遠處,大片大片的香樟樹,郁郁蔥蔥,在風中輕輕搖曳著,似乎在訴說著那些飄散在風中的故事。

看著凌夢瑤嘴角忽然勾勒出的淺笑,莫銘忽然覺得,這樣一個美麗的初夏季節,已然在那里悄悄地綻放。

一層層的葉片,折射出漫天的霞光,落在莫銘的眼中,忽然爆發出一種絢爛的色澤。微光傾瀉在微暗的教室里,竟是為這不大的空間里鍍上了朦朧的色彩。凌夢瑤猛然轉過身去,看著漫天的炫麗的紅光,宛如夏花一般,綻放著動人的景致。

凌夢瑤忽然激動地雙手顫抖起來,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

原來,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看著和自己同樣的風景,見證著這一場絢麗無比的景致的綻放!

凌夢瑤忽然就想轉過身去,想要告訴這個陪伴自己整整兩年的少年她此時的心情!但是,她轉過身去,看著少年那一對漆黑如墨的眼眸,竟是說不出話來。

「哥!哥!快出來看啊!」門外,一個熟悉的打破沉寂了許久的寂靜。當那道身影走盡教師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站在窗台前莫銘與凌夢瑤兩人,隨即,原本興奮的聲音便弱了下來。

「哥…夢瑤姐姐…」

在那一刻,站在門口的路筱忽然陷入了一陣恍惚之中。她看到,站在窗前二人沐浴在黃昏的霞光之中,仿佛披上了一種夢幻般的衾紗。眼前,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莫銘與凌夢瑤相視而笑,隨即轉過身去,看著門口一陣呆滯的路筱,緩步走了過去。

「筱筱。」莫銘伸出手,一臉寵溺地揉弄著路筱一頭的長發,臉上露出滿是柔和的笑容來。

「哥,夢瑤姐姐,去看風景。」路筱終于緩過神來,指著教室門口道。

莫銘轉過頭來,看著凌夢瑤,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凌夢瑤點了點頭,隨即,莫銘便拉著路筱與凌夢瑤兩人,朝著門外走廊的盡頭走去。

西天之外,那一輪火紅色的夕陽,正朝著山那邊緩緩落下去。

天空之中,一片片的雲朵漂浮著,將那夢幻般的火紅色,映襯出來,將整片天地,籠罩在那如同夢幻的畫卷之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盡了,盡了,終于是盡了。

莫銘緩緩嘆了一口氣,凌夢瑤與路筱二人眼中也流露出一種惋惜與留戀。

看了一眼,漸漸黯淡的天幕,終于是到了離去的時刻。

樓底下,那一輛熟悉的小車,卻是等候多時了。

莫銘與凌夢瑤不發一語,路筱也不多做言語。

「感謝你,一直在我身邊。」上車時,凌夢瑤,凌夢瑤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不遠處看著自己的莫銘,默默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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