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見了趙福,郭遠趕緊吱聲,「呀!李總管您回來啦,剛才是淨昭儀娘娘和她的丫環來過,她們讓奴才把這東西交給咱家主子!」
說著他舉了舉捧在手里的匣子,說到這里他又一臉奇怪地道,「咦,李總管您不是出宮探親去了嗎,怎麼提前就回來了?」
趙福拍了拍郭遠的肩膀頗有感觸地道,「反正家里也沒什麼大事就早點回來了,從咱們進宮的那天起就是宮里人了,家里……唉,早不似以前了!」
郭遠進宮時日還淺,趙福的話他不能全部理解,只能惘然地點著頭。
趙福收起臉上甚少流露的真意,改換成以往的模樣,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淨昭儀送的是什麼呀?」
郭遠據實將剛才听到的話重復了一遍,趙福何等乖覺,而且知道的事又較郭遠多的多,一听之下就發覺了其中的不對勁。
他凝神看著打開來的匣子,隨即又拿起香囊湊到鼻前聞了聞,確實是良藥特有的曠神之氣,他想了一下,讓郭遠拿進去。
自己則再度出了宮門,往另一處宮殿疾奔而去,那里才是他趙福真正的主子,而他現在就是去通風報信。
他主子回給他的話就是——靜觀其變!
韋皇貴妃假扮美菱所送去之香囊,經太醫倒出里面填充的藥材反復察看確系是安神之藥,且與南陽本身所用之藥並無沖突,有了太醫的保證,南陽也就放心的將其掛在帳鉤之上。
在熄燈安寢之後,一直陪服其側的沉香在退下之前恍惚听到一陣輕微的唏嗦身,但當她再听時又沒有了,以為是自己听錯了,也就沒在意。
夜就這麼悄悄的過了,未央宮整晚都安靜的很,往日里南陽總要咳嗽幾聲,可這一夜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沉香心下寬慰,以為真是那香囊起了作用。
第二天天亮後她領著人將漱洗用具端進去後在帳外輕聲喚著,然連喚了好幾次,甚至將聲音提到很高也不見其應聲,實在無法之下她大著膽子上前掀開了那朦朧的紗帳,一邊嘴里還說著,「主子,您醒醒,奴婢……啊!」
她終于看清了帳中的情形,卻不是她意料中主子熟悉睡的模樣,而是主子渾身發黑鼻息全無的嚇人模樣,溫柔的話語立刻成了盡悚的叫聲。
尖銳的叫聲高聳入雲,劃破沉寂了一夜的靜落,也震破了滿天的流雲!
而遠在它處的二人也在同一刻睜開緊閉了一夜的眼楮,一樣的陰森可怖,一樣的嗜血,所不同的是,一個是螳螂捕蟬,一個是黃雀在後,最終孰勝孰負,可想而知!
韋皇貴妃這一次可真是機關算盡,最終卻落的個為他人做嫁衣裳的下場,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不夠狠,實在是她的對手太狡猾!
南陽的死給太宗帶來的是一場無法想像的災難,比當初失蹤皇子更要痛上千百倍,據說他在听到奴才的回報後,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然後就這麼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手腳緊繃,面如金紙,甭提有多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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