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恨 第二章 初見太液芙蓉未央柳

作者 ︰ 離塵莫路

睜開眼,入眼是頭頂暖色的帳頂,屋內還半暗的,自己睡覺不喜歡點著燈睡,只可外面天還沒有亮,醒得這麼早是認床麼?半晌後才想起昨晚是羅夕送自己回的房間,自己本來只是想在涼亭里半眯一會再接著看的,結果還是被羅夕給抓回來睡了,他也太像老媽子了吧,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不知覺的吧了口氣,同時嘴角還是自然的扯開了。♀+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本想再好好的發發呆的,可門外的侍女卻已經推門進來了,一下子想起來自己這不是在寧城,而是盛京的原安王府。

侍女們依次進來,有序而不親近的伺侯著自己,侍女絞好帕子準備送過來,揮了揮手,最近兩年的自力更生已經不需要這些人手了。

正洗著臉,門外已經站著安王府的總管,對著內室的侍女道︰「姑娘醒了嗎?宮里來了皇後的旨意,讓姑娘盡快進宮。」

侍女輕聲的傳了話,拿著帕子的手一頓,皇後??自己是見過的吧?當年那個比玉女還多了幾分貴氣的小女女圭女圭嗎?如果不是因為她,也許現在坐在那張椅子上的人就不會是如今的這個人了吧?現今的安王府會不會還是安王府呢?先太上皇是一個睿智的人,以國姓封王,而且是一個如此有意義的國姓,可他最心愛的孫子卻還是沖冠一怒為紅顏,走了他不想讓他走的路。呵——天家無情,也許只是在骨肉親情上吧,對于江山美人確是有情的呢。

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听到了,也听從安排,侍女一早就準備好了正裝和配飾,不就是已經不能回頭了麼,還有什麼是自己可以先知道的呢?

從一進盛京開始,一切就已經是重新開始了。皇後又如何?

放下帕子,從自己的行李中找出木梳,梳了梳頭發,又找出自己的衣服。旁邊靈利的侍女馬上過來問道︰「秦大姑娘,今天要進宮,太素了不合規制,是不是要穿得正式一點?」

扭頭看了一眼,淡淡的眉眼輕輕的上挑,似乎是用問自己的聲音道︰「是麼?

「按祖制御前失儀也是大罪,還是請姑娘換上其它的衣服吧?」侍女心里一苦,這位主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主子們很重視,可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女子,氣度還不如大家婢女,可卻時不時有一種淡淡的感覺,好像一不回神人就不見了。

「還是自己的衣物吧。如果硬穿不合體的衣服,到時做出不合宜的舉動來更是失儀.」

依舊是我行我素有穿上自己帶來的衣物,頭發並不想打理,但秋季天氣干燥且主收藏,還是用簪子別上去吧。

等秦萬藍一身平常打扮往外走時,內室所有侍女都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同時又一臉的惶恐。

總管看到秦萬藍這樣子也知道這位平時的習慣,所以雖然準備了衣物卻也不敢強行要求換上,只見她從內室走來,帶著無人能及的從容,感覺她要去的地方並不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地方,而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地方。

「羅夕呢?還沒起麼?」

「羅公子——還沒!」管家不免心里一驚,暗自後悔自已是王府多少年的老人了,居然會對著一個雙十出頭的女子出神,盡管這個女子與其他的女子不同。不同得驚世駭俗——

「他起來就說我進宮了,中午等我一塊回來吃中飯。讓他幫我做木須肉,還是三鮮湯——」

依舊輕淡卻理所當然的語氣,讓管家不自覺的相起眼前這位終究是不同的,以前也是用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和自已的主子說話的。不經意間自己腰彎得更低了,听見自己的聲音輕輕的應了一聲︰「是!」

走在王府內院到正門的路上,路徑寬闊,可並通雙車,可能現在只有三三兩兩的打掃丫頭,並沒有其他人,見自己過來都是彎腰行禮,雖說從內院往外走的女子大多是坐轎到門口,或是乘車,見秦萬藍如此自然的走出去也並不多言。♀

看著路邊各色奇花異草,秦萬藍盡管在過去的十多年里見過無數次還是對先太上皇對當今天子的關愛,也許坐上那張椅子後,並不希望自己最愛的孫子再受自己一樣的苦,所以先太上皇往安王府送的都是少見的奇花異草,力求將這位年幼喪父喪母的安王養成一位富貴閑人,卻並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為的,最後他還不是為了一個女子走上了那張椅子,踩著秦家四代的努力和自己的——

秦萬藍苦笑著,嘴角還是習慣性的抿了起來,揚起下巴卻是一臉輕松的笑。這是二十年來養成的習慣了。爺爺說過︰秦家的子孫心里越苦笑得越燦爛,這樣才有絕對的力量走出困境。

安王府門口停著一輛雙軸馬車,四馬並驅而立,車旁立著一個青衣小廝,明顯是安王府正主而所的出行馬車。只是不知道安王府這樣的安排到底是何意,或者是那個人的意思。

並不要多問,已經決定重新開始了,又何必再去猜測,白白思慮過度傷了自己的脾胃。走到馬車旁,小廝馬上擺好馬凳,後頭的侍女伸手來扶,可讓所有人吃驚的是,秦萬藍用左手抓住車轅,雙腿用力一蹬就上了馬車,順手用右手掀開車簾,人在眨眼間已經進到了車里,輕聲對外面道︰「可以了!」

後頭的侍女才反映過來,馬上跟著上了車,一進馬車卻見車內的人已經將頭發散開靠著車壁,雙腿卻舒適的伸直在車內,右手打著窗簾正從車窗向外看。侍女又是一愣,心理道︰「這位果然是傳說的一樣,與平常的女子不同」只好在靠門處跪坐下來。伸手將車內小幾上的食盒打開,第一層是一碗冒著熱氣的豆漿,輕輕的端出放在小幾上,打開第二層卻是各類精致的糕點。第三層卻是兩雙精致的銀箸和一個小玉碟,外加冒著熱氣的濕帕子和一個玉瓶和一個小玉杯。

將這些擺好後,又將濕帕子遞給秦萬藍擦手,侍女才輕聲道︰「秦姑娘請用,這些糕點都是早上剛做好的,豆漿也是現熬的,您先墊墊-」

秦萬藍也不多說,用小湯匙喝了兩口豆漿,香濃爽口卻又不粘嘴,果真正好。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玫瑰香糕,侍女馬上用銀箸夾到她面前的小玉碟內。

秦萬藍自己夾起,輕輕的咬了一口,還是這麼好吃,侍女還是這麼順心。慢慢的嚼著,又喝了一口豆漿,對侍女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玉茹。」聲音輕脆,回道精明。

「是王府的家生子?」

「是!」

「我以前沒見過你呢?」

「奴婢以前在別院當差,最近一年才到王府的。」

「哦!」

秦萬藍繼續喝著豆漿,也不多話,又吃了兩塊糕點,只要自己望一眼,玉茹就會知道自己是想吃還是不想吃,真是一個可心的人。

放下湯匙,秦萬藍端著碗將碗內的豆漿一口氣喝完,放下碗,示意可以將東西收起來了。玉茹當即從小玉瓶里倒出一點東西到玉杯中,遞到秦萬藍手中,一聞卻是玫瑰露。時下貴女皆用此物來壓飯後食氣。秦萬藍揮揮手表示不用,一早吃這麼膩實在是不好——

玉茹也不多話將東西全部放入食盒內,又將小紅泥爐內的火撥了撥,將水熱開泡上一壺茶。

秦萬藍看著如玉的十指轉轉的撥轉茶蓋,又優雅的將頭湯倒掉,又加上沸水,撥兩下茶蓋,將茶湯倒入小茶杯中,輕輕的將茶杯摧向秦萬藍。♀抿了一口茶,上好的毛尖,香而不濃,這是上好的貢品了。可惜就是不經泡,要不還能再看看玉指翻飛的美景。

將茶杯放在小幾上,掀開窗簾,車已經走在青龍街了,再轉彎就是去皇宮的東德街,在盛京活了十幾年,這是第一次能走這條街,東德街兩邊全是皇親國戚,以前多少次站在聚墨齋的頂樓見他的馬車從這條街出來出去,他卻從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望著他;不知道自己看著從這條街抬過的那一百二十八抬紅色的嫁妝是多麼的心痛;不知道自己看著他身為天子,卻為別的女子穿上大紅騎著白馬從這條街意氣風發的走過時的心情;不知道——;不知道——

有多少是他知道或是不知道的,用秦家四代人的心血和秦家近三百年來的家業,換來的只是一場空前的婚禮,而婚禮與自己沒有半點關系,卻和這個天下所有人都有關系——

那個幸運且尊貴的女子,呵——秦萬藍又抿了抿嘴角,笑得明媚。對面的玉茹心里猜想是不是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可青龍街平時只有高門大院,並沒有朱雀街這麼熱鬧。

秦萬藍並不知道她所想,只是笑得更加的燦爛,想著自己第一次見到那位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時自己的卑微和心酸。

安國公府作為開國元勛的府第,又是以國姓為爵號的天下一等一的國公府,在東德街最靠近皇城的地方。而國公府唯一的嫡女卻是國公府的七姑娘,傳聞此女出生時伴有七彩霞光,真正的是貴不可言。做為安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而且又有清遠侯這樣文官之首的外祖,自是有和皇家的嫡公主一樣的尊貴。

安國公對七姑娘是相當的看重,自小親自教導,什麼都是最好的,同樣和所以最愛孩子的祖父祖母一樣,雖說給了最好的,卻不是希望她對家里有多大的助力,只是希望她能過的平安舒適。所以從小曾七姑娘就是嬌養在內院,她並不用去學習勾心斗角,也不用學習揣摩人心,只要自己想做的想要的,自會有人幫她安排好。有這樣的出身無論嫁到什麼樣的人家,都會讓她過得和娘家一樣安心舒適。那是一個真真的水晶一般的人兒,無論誰見了都會心動的人兒——

秦萬藍第一次見到曾七姑娘時只有十一歲,還差幾個月才十二歲,曾七只比她小一歲,十歲的樣子吧。可自己對著她時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一樣,因為所見過于美好,所以感覺滄桑。

作為八歲就接手聚墨齋的女少東,秦萬藍付出了別人想不到的努力。同樣作為女子,她也有比男子所沒有的優勢,比如進出高門的內院,就像現在。

安國公唯一的嫡女曾七姑娘近來準備加強書法及其鑒賞,作為聚墨齋的女少東可以親自送字畫到國公府使其進行挑選。

「作為年紀相當的少女還可以相互交流各自想法的,且秦少東各方面修為皆有所成,這樣小七比較容易接受。但也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國公爺在秦萬藍剛進國公府時如是說。

秦萬藍只是點頭稱是,高門里的女子所受的教育都是家族安排好的,該听到的能听到的,該做的能做的,都是一步都不會錯。幸好爺爺並不會限制自己所學所見——讓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和作為,沒有高門貴女所有的悲傷。

等侍女帶著她走進曾七的院子時,秦萬藍改變了自己的想法,知道是什麼是水晶塔,也知道是什麼是真正的金尊玉貴——

只是三進的小院子,院內種著不同的四季花草,各種名貴的鳥兒歡快的輕唱;湖邊柳樹迎幾舒展著枝條,輕撫著湖水,讓人見而忘其憂,聞而忘其志。讓人不自覺的想在這里安安靜靜的久坐,那時年僅十一歲的秦萬藍盡管第一眼對這個院子有布置有所震驚,但也有點心酸,果然高門女子不能,這院中隨便一株花草都至少是普通人家兩到三年的開支,可見這個普通三進的小院比鋪金瓖玉更是奢華,而且是低調更有品味的奢華。

安國公府的侍女帶著小小的秦萬藍走進曾七的書房,說是書房也是繡房,同時也是琴房。布置的相當的舒適溫馨,各種物件都是最好的,但又不顯奢華之氣,只讓人感覺舒適,從此更見安國公對這位嫡孫女的重視。屋內價值萬金的瑤琴,書架上各種精裝的書籍,牆上各大名家的真跡——連書桌下踏腳的小矮凳都是上好的紫木所制。

侍女引著秦萬藍在書房旁邊的客座坐下,奉上了茶水點心,沒說什麼就輕輕的退了下去。秦萬藍只好一個人喝著茶水,就著點心,時不時的打量一下書房的擺設,心里為安國公府的奢侈和品味著時酸了一把,又很好奇在這樣寵愛下成長的曾七會是什麼樣的性子。

正發愣著,書房的門打開了,先進門的是兩個梳著包包頭的小女孩,是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樣的衣服,走路有點帶跳的感覺,頭上紅色的發繩跟著晃動,顯得很是可愛。秦萬藍一下子覺得,這兩個小女孩真是可愛。待反應過來這種心情後,又不免苦笑了一下,自己也只有十一歲,卻顯得像一百一十歲的老人,完全沒有這兩個小女孩的朝氣。

兩個小女孩後面跟著一個穿著淡黃色錦衣小襖,下邊配著一條玉紅錦的小絲裙,也是梳著包包頭,用淡粉色的發繩系著,都是淡色更因從門口背著光進來,顯得來人如天上下來的仙女一般沒有煙火氣,卻又因周身不同的氣質,更多了一份貴氣。秦萬藍眯了眯眼,待來人走近,卻沒有想象中的天姿國色,只是一張甜美的小臉,宛如鄰家的小妹,讓人多了幾分親近。這幾種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一塊,讓秦萬藍對眼前的小女孩多了兩分疼愛。這位曾七姑娘雖說是貴比嫡公主,卻也沒有被寵壞,而且還是一個單純且美好的人,這樣的人會讓人不自覺的去愛護,安國公對這位嫡孫女真是用心良苦。

盡管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可這幾年的見識卻不能讓自己表示出來,只好馬上站起來行禮。

曾七在主座下坐下來,馬上有侍女送上茶水,秦萬藍發現使用的杯具都是不一樣的,曾七用的是上好的暖玉杯,這種杯子杯壁不易變溫,手指及嘴唇所踫到的永遠是一種溫度,且暖玉養人,這樣長久使用下去曾七會有一身好肌膚,同樣一張朱唇應更添潤色。

曾七喝了一口茶,就秦萬藍道︰「你就是聚墨齋的女少東秦大姑娘麼?」

秦萬藍低頭看著腳下紅木的地板,輕聲應道︰「是。」

「你先坐下吧!听說你也就比我大一歲多的樣子呢,就管著家里的生意了。」揮了揮手讓秦萬藍坐下,貴女的禮儀風範完美無暇。

秦萬藍先坐下來,又回道︰「也沒有正式管,只是家祖怕民女在家沒見過什麼世面,出來在各個府第間走動走動。也是各位夫人小姐們不嫌棄民女出身商賈。」同樣也是商人客套的場面話,盡管惹人疼,但怎麼也輪不到自己來疼,還是公事公辦的好。

「現今各府的小姐都很好奇秦少東家呢,身為女子管理聚墨齋的生意,同樣又有一手好丹青和好字畫,想必有不少人家請你去做西席或是伴讀吧?」話語中盡是無辜的好奇。

「民女出身低微不敢出沒于各貴女身邊,只是平時借著送字畫的機會在各內院中見識見識各位貴女的風範,這也讓民女受用不盡了。」自認第一次見這位傳說中的曾七姑娘,更不可能得罪她。

「可傳聞只可惜秦少東家不是男子,如是男子定可大有作為呢?這樣小七好生羨慕啊——」同樣是稚子之言。

「只是民女本身就是女子,沒有什麼好可惜的。倒是民女很羨慕七姑娘。」

「是麼?」

「是!」

接下來只是冷場,而秦萬藍卻不知自己到底何時何地得罪了這位金尊玉貴的姑娘了。只好接下話頭夸曾七書房里的擺設和牆上的字畫,又拿出今天自己所帶的字畫讓她挑選。

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曾七後來也沒有多為難自己,只是馬馬虎虎的挑了兩幅字和一幅春景圖。

回到聚墨齋,收到坐堂掌櫃說小安王讓自己親自送字畫去安王府的消息時,秦萬藍是高興的,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今天一上午在安國公府所有的不愉快一樣子就消失了。那時的自己還不明白那種情緒,卻也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秦萬藍放下車簾,轉過臉,看著對面垂首坐著的玉茹,慢慢的閉上了眼。

那是自己第一次進安王府。

仍記得那天自己將庫房里收藏的上好的字畫拿出四幅,又叫楊叔駕車,直奔安王府而去。門房已經收到了主子的話,直接放她進去,讓楊叔先駕車回去了。

二門的小廝引她去了王府的花園,只見兩邊皆是各種柳樹,迎著下午的微風慢慢地舒展著枝條,小廝引著往柳林深處走去,走了一刻鐘的樣子,前面出現了一個大湖,本是初夏,荷花應當還未到開放的時節,可這個湖里卻開滿了各色的蓮花,更襯著湖心小亭中,白衣的少年如詩如畫。當時就是這樣魔怔的吧,自己當時只想到了一句話「太液芙蓉未央柳」,直到今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想到的會是這一句話。

在這樣如詩如畫的情景下見到的人總是美好的,像所有純情少女的夢,一如秦萬藍見到安墨白,可也如詩畫般的漂渺。盡管秦萬藍當時已經盡知人情冷暖,但也是一個只有十一歲的少女。

秦萬藍將閉著的眼楮又緊了緊,自己仍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次如作夢般的見面,初見過于美好,而談話的內容過于現實,從此知道是什麼叫雲泥之別,可憐自己盡管一清二楚卻也是忍不住痴傻——

那天自己為眼前的美景給迷暈了頭,不知道如何進了湖心亭。記得當時並沒有行禮,只知道安墨白抬手叫自己坐下,自己就抱著幾個錦盒傻傻的坐著,等小廝上了茶後才記起來應當行禮,應當將字畫放下。小安王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小廝小去,正在成長的少年有著稍稍嘶啞的嗓音道︰「你和小王也算是熟人了,小王也就直說了。」

秦萬藍當即起身行禮道︰「安王請直言!」

「本王听聞秦少東今天去安國公府去送字畫了?」

「是!」那時的自己還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何會平白無故的關心這些,只以為他關心自己,還傻的高興,卻不知道下面幾句話卻讓自己心傷不已,可心傷也止不住——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小王就明說了。小七不懂世事,還望秦少東多加耐心的指導,同樣對于一此不該說的事情和話語還是盡量不要說。相信秦少東明白的。」委婉而客套,如果當時他說得絕決一點,說得肯定一點,自己會不會還是痴傻這麼多年?還是會的吧——自己還是魔怔了。

秦萬藍閉著的眼楮動了動,玉茹如果不是知道她沒有睡說不準會以為她有作夢。作為一個經過培訓的侍女,玉茹知道不可以盯著人看,可就是忍不住,對面的人有太多的傳聞,有好有壞,見到真人後,發現與傳聞完全不同,可又說不上哪里不同。感覺傳聞中的秦少東不應該是這樣的,可又感覺眼前的人就應該是秦少東。真是奇怪。

四匹馬的馬蹄有規律的踏在青石路板上,輕脆有力,婉如催眠曲一般。秦萬藍忽然睜開眼看著對面正毫不顧忌的看著自己的玉茹,玉茹當下紅了臉,將頭低了下去。

秦萬藍好笑的抿了抿嘴角,還是小女孩子啊。這馬蹄聲果真是催眠啊,讓自己不自覺的想起這麼多年前的事情了。不過這也是說明自己不在意了麼?可以這樣清醒的回想,也不會如已往一樣心痛到無以復加。

已經是皇後了麼?為了美人而得天下的帝王為何仍會想起當年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人呢?

`11`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商女恨最新章節 | 商女恨全文閱讀 | 商女恨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