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絕世︰腹黑月小姐 447.第447章 哪里像是他的妻子,倒還像個少女

作者 ︰ 倔強的諾一

霜月夜回到屋頂,房間里空蕩蕩的,就只有白尤一人。

他只著一件寬松的白色底衣,胸口隨意敞開,精煉的胸肌線條,若隱若現之間散發著無法抵擋的男人魅離。

此時,正慵懶地倚坐在長塌上,輕輕撫著霜月夜那把無箏,一臉若有所思!

遠遠看出,就仿佛是一副唯美古畫,而這男人便是那畫中仙。

霜月夜一進門便撞上了這場景,不自覺心跳加速,然而,就在這時候,白尤那一臉慵懶清閑中突然掠過一抹陰鷙,抬眼看來,手指冷不防凌厲撫過琴弦,「鏗!」

出乎霜月夜的意料,一道冷厲的風刃居然從白尤指尖劃出,朝她飆來!

她頓是腦海空白一片,直到那風刃從她耳畔呼嘯而過,她才緩過神來,驟然蹙眉,下意識就防備,「鳳離!」

這話一出,白尤分明有些意外,卻隨即揚聲大笑,「哈哈,月月,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會傷你?」

霜月夜這才放松戒備,秀眉微攏,︰「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會彈指風刃的?」

白尤放開無箏,輕輕彈動手指,道,「這是孤氏內功逼出的,並非指法彈出來的。」

「怪不得跟鳳離那麼像,力量很大。」霜月夜認真道,在白尤面前說起鳳離,並沒有什麼避諱,十分坦然。

反倒是白尤,頓了頓,才笑道,「我跟他……誰更勝一籌?」

「不好說,他體弱,基本無內功,渾身的力量全都在雙手上,特殊的指法使得風刃的力量倍增,而你,若是劍芒成風刃,必是更勝一籌,若是彈指出風刃,便未必了,你得孤夫人和孤家主的內功,內功渾厚,可是手指能承受的內功卻是有限的,彈出來的力量自然也是有限的。」

霜月夜很認真地分析道,不偏不倚。

「霜月夜,你就不知道要護短嗎?」白尤打趣地問道。

霜月夜不解地抬眼看他,「為什麼?」

她真的不明白,能耐的較量是非常嚴肅的事情,這家伙讓她分析,她當然要認真對待。

「因為你喜歡我。」白尤突然湊近,認真道。

霜月夜立馬後仰,白尤一手揉了她的腰肢,冷不防亦撈,便一下子把霜月夜擁入懷中,腦袋還是枕在他臂彎里!

「孤素穎在庫房找不到藥江臣下山去找藥了我讓玄莫盯梢著。」霜月夜月兌口而出,一口氣沒停。

「嗯。」白尤淡淡應了一聲,柔情似水地看著她。

霜月夜這一回沒敢閉眼,卻別開視線,又道,「你完全恢復了?」

「嗯。」白尤仍是淡淡應了一聲,沒有把話題說開,他也是剛剛才完全吸收了一直停留在丹田的兩股內功,相較于之前,自是更上一層樓的,否則,方才也他辦不到彈指出風刃。

「後天便出發去琴瑟谷,孤家主要倚仗我的地方應該不會少,他今日的立場很明確,若江臣是下毒之人,那麼你便是他最後的籌碼。」霜月夜越多越認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嚴肅地看著白尤了!

可是,白尤還是只應一聲,「嗯。」

霜月夜頓時抿緊雙唇,白尤眼底掠過寵溺的笑意,這個女人一定不知道她緊張或者生氣的時候,就會不自覺抿唇!

說呀,繼續認真地說下去,認真地轉移話題呀。

他之前對這個女人的喜歡,在于她的強勢,**,在于她的倔強不屈,而昏迷的這段時間,卻看到了這個女人在人後的一面,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並沒有想做什麼,就是看到她,尤其是看到她嚴肅冷清的樣子,就非常喜歡捉弄她,非常想見見她緊張、嬌羞的模樣!

哪怕那麼近,卻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是個謎,永遠都讀不透,揭曉不完的謎。

那種喜歡,無法表達,哪怕是得到了,都覺得還不夠,不夠地想吃了她。

突然,霜月夜冷不防怒聲,「那你有什麼事情嗎?」

白尤分明是愣了,有一次處于他的預料,這個女人沒有羞,沒有緊張到不知所措,而是……而是生氣了!

可是,就是看她嬌怒的模樣,他卻都忍不住想笑呀!

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女人,讓他怎麼喜歡都喜歡不夠。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放手!」霜月夜怒聲,這家伙真的很莫名其妙,她是來談正事的,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可誰知,話音一落,白尤竟趁她的嘴還未合上,立馬一個吻直接闖入了她的小口!

「唔……」霜月夜立馬掙扎,她害怕,如此純軟的唇舌,如此霸道的男人氣息,哪怕是一會兒都會讓人沉溺淪陷,無法自拔。

然而,就在霜月夜快意亂情迷的時候,白尤卻突然退開,隨即在她額上重重地印了一吻,這才放開她。

一時間,霜月夜只覺得突然空了,明明人在眼前,卻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很不好,她傻乎乎地抬眼看他,卻見他玩味曖昧的眼神,這才清醒,立馬低頭,小臉一下子通紅。

「我的月月呀!」白尤揚笑感慨,沒再為難,攬著她的肩緩緩躺下。

「為什麼不先解了春毒,你想知道孤山的秘密,我幫你找便是。」他淡淡道。

霜月夜頓了許久,才松了一口氣,淡淡道,「百毒不侵,丟了可惜,何況,我希望找到和我有一樣血統的親人……不,是家人。」

家?從這麼個女子嘴里听到這個字,真不可思議。

「我不是你的家嗎?白王府不是你的家嗎?」白尤笑道。

「不一樣,娘家,我也希望有個娘家。」霜月夜說著,突然爬起來很認真地看白尤,「以後你若欺負我了,我可以回去的家。」

「傻瓜,我不會欺負你的。」白尤無奈而笑……

白尤若不使壞,霜月夜倒是會跟他談心,兩人聊著聊著,霜月夜便不知不覺窩到白尤懷中去了,聊著聊著,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白尤輕輕地撫模著她的小臉,淡淡道,「月月,有你,本王心便暖,魔界帝王家業,但願人情暖。」

琴會一起,留仙島上必是風雲匯聚,而此時的魔界,人界九重天開戰,更是風雲驟變!

夜漸漸深了,白尤一手攬著安睡的霜月夜,一手卻翻著數封來自魔界的信函。

而就在不遠處的山頭林子里,竟見江臣的身影,這家伙不是下山去了嗎?怎麼會在這里?

……

山頂除了主舍之外,便是一片樹林,從東邊一直蔓延到西邊,直通山的另一面!

本應該下山去的江臣,此時正行色匆匆從林子深走,似乎來過好幾回了,崎嶇的山路在黑夜里沒有燈火照路,他也走得穩健。

這一路竟是到了後山,突然,一道利爪橫空從黑暗中凌厲抓來,竟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頸,人也隨即出現,不是別人正是孤氏的二姑娘孤素穎!

江臣一點兒都不慌張,冷哼道,「孤二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孬種!你除了害妻子害兒子,你還有什麼用處!」孤素穎怒聲訓斥。

然而,面對她那麼難听的咒罵,江臣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冷笑道,「用處多了去了,孤二姑娘,如今孤氏內功最高之人,不正是我嗎?你孤氏,還是需要我的……當然,最最需要我的,是你,不是嗎?」

「我命令你馬上去取藥!」孤素穎厲聲,狠狠甩開手!

然而,這話一出,江臣的眸光卻驟冷,「我沒這個打算!」

「你!孤素穎氣結,「那是你兒子!」

「那又怎麼樣,我就不信非得要紅色陽性藥物才救得了!」江臣冷聲。

孤素穎突然又一把掐住他,狠狠就將他撞到樹干上去,「 」一聲巨響,「江臣!虎毒不食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哈哈,天打雷劈,那你呢?虎毒不食子,你這又是什麼呢?」江臣似乎吃定了孤素穎,笑得一臉不屑。

孤素穎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冷靜,道,「一碼事歸一碼是,江臣,那是你兒子,你救他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去求藥,回來就說山下賣的,誰都懷疑到你頭上去?」

「這件事不會那麼巧的,一定有蹊蹺,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這個險我不會冒!」江臣認真了,說著,一把撥開孤素穎的手。

「這件事有什麼蹊蹺?庫房那里我已經查得清清楚楚的,從你取走紅色陽性藥物,就只留下兩株那天算起,影魔衛第一次去拿走鳶尾草是在十天之後,他根本沒有懷疑,他第二次取走落紅藤的時候又是三天之後,庫房一直都只留兩株紅色陽性藥物,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更沒有人懷疑,而影取要,並非是單獨去,而是藥方里需要那兩味藥!」孤素穎認真解釋。

「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會是障眼法呢?」江臣冷聲,在這件事情上,他寧遠錯過,都不願犯錯!

他和孤素穎都等太久太久了!

「這兩張藥方我見過,對于白尤來說,就是滋補之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白尤中毒了!而且是藥毒!」孤素穎又解釋,其實平素她可是比江臣還有心眼兒,還謹慎的人,可是,如今江遠危在旦夕,她還如何冷靜得了呢?

听了這話,江臣終于是遲疑了。

孤素穎連忙又道,「你也不想想,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就霜月夜那飛揚跋扈,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她還能忍到現在?她掀翻了孤家的屋頂?」

這話一出,江臣更是遲疑,每天緊鎖,一言不發。

「江臣,那可是藥毒,這世界上多少人懂藥毒的呀?霜月夜他們一定不知道,這必定是一個巧合!遠兒的病還能假得了,華大夫的診斷還能錯得了嗎?」孤素穎繼續勸。

終于,江臣抬眼看來,「這件事……就算我們相信,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你去求他,你把情況都講給他听,他一定會相信你的!」孤素穎認真道。

然而,江臣卻遲疑了,「素穎……要不你去找他,比起信任,他更會相信你的判斷。」

孤素穎卻勃然大怒,「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我要是能走,我還不馬上就去了,我還得給華大夫送藥過去呢!」

江臣這廝什麼心思,她還不清楚,就是怕擔責任!

若非是江臣讓她認識了那個「他」,她才不屑跟這樣的人合作呢!

江臣又遲疑了好一會兒,「好了好,我馬上去,到時候,取藥回來,你爹娘若問什麼,你可幫襯著點!」

「放心吧,趕緊去。」孤素穎催促道。

江臣這才匆匆離開,並不走前門,而是從後山去了,而孤素穎也不沒有多留,焦急往上下跑……

此時,天已經大亮。

山腳下的大門邊,一顆大樹上,霜月夜悄無聲息落上,遠遠看著前方,低聲,「還沒有回來?」

玄莫可是守了一夜,若非是怕打草驚蛇了,他早就追了去,江臣的能耐到底如何,沒有試探過,就是霜月夜都不敢下結論。

「沒。」玄莫如實稟告。

「盯緊點。」霜月夜淡淡道,轉身往客房去,那女圭女圭「舅媽」叫得那麼親切,她該去關心關心的,不是?

客房里,江遠簡直就是睡在冰塊堆里,至今低燒不斷,昏迷不醒,華大夫都不敢停針,停藥。

孤梅婷像是死人一樣,無力癱在一旁,孤夫人守在床榻邊,至今還不斷抹眼淚,孤素穎低聲一直勸著。

一見霜月夜進來,孤梅婷和孤夫人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倒是孤素穎看了過來,目光冷冷的,很不友善。

倒是華大夫同她問了個好,霜月夜淡淡道,「都這個點了,姑爺還沒有回來嗎?來回最近的鎮子,也該到了!」

「可不是呢!」華大夫無奈。

孤素穎眉頭緊鎖,難掩擔憂,江臣啊江臣,怎麼還不回來!難不成那家伙真不相信江臣?

然而,急是急,她卻不動聲色,直到霜月夜離開了。

她還是不動,等吧,再等等。

她是如此的謹慎,不管是在庫房,還是在這里,都不留任何蛛絲馬跡,即便她肯定這只是巧合,但是,她也要保證自己不落把柄!

藥,一定不能是經她的手得到的!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江遠,不斷地咬牙,心道,「遠兒,你撐著點,這一劫撐過去了,日後姨娘便可以給你一切!」

然而,此時,江臣早就拿到了藥,卻在路上被攔截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跟你無冤無仇,攔我的路作甚?」他怒聲,過了這片林子便是孤氏大門了,卻不料半路遇到劫匪!

只見那人一襲黑衣勁裝,黑色蒙面,負手而立,身材頎長精煉,渾身上下散出了一股野性的霸氣,給人一種強勢的壓力,令人都自覺暗淡,自覺低人一等!

「廢話少說,留下銀子就讓你過!」黑衣人雙手抱劍,說得漫不經心。

「睜大你的狗眼瞧瞧這是什麼地方,孤氏大門口也容你這等山賊劫匪放肆?」江臣怒聲,忽視了那無形的壓力感,立馬揚劍而起,毫不客氣一劍劈下,頓是劈出一道劍芒風刃,排山倒海朝黑衣人襲來!

黑衣人立馬就躲,險些就給劈中,他落在一旁,不由得喘息,「嘖嘖,你倒是有兩下子呀!」

一招足以見能耐高低,江臣不屑冷哼,「不想死的就滾開,今兒個大爺有急事,算你幸運!」

可誰知,黑衣人卻笑道,「急著走呀,那就趁早把銀子留下唄。」

「你!」江臣大怒,又是提劍,「找死!」

話音一落,頓時接連好幾劍,豎劈橫掃,上削下砍,動作凌厲連貫,力道十足,足見必殺之心!

可是,黑衣人雖然躲得很辛苦,卻每次似乎都十分僥幸,居然一一給躲過了!

終于,江臣放慢了速度,狐疑著,任由他怎麼看,這黑衣人的能耐都一般般,不過是他的輕功腳法不錯,才勉強能躲過的!

只是,怎麼可能每一招都那麼幸運那麼剛好呢!

這家伙更像是故意的,故意在拖著他的!

他幾乎每天都進出孤氏,知道這片林子里是有劫匪的,但是就算是山寨里的頭頭都不敢劫持孤氏的人呀!

今兒個怎麼就遇上了!

難不成是知道他帶藥回來了,故意來?

思及此,江遠不由得一個哆嗦,他必須試探清楚!

頓時,他收了長劍,冷冷地看著黑衣人,黑衣人分明是戒備了,後退了好幾步,同是冷冷地看著他。

江臣不再廢話,手中長劍居然化一為二,一手一劍,一劍豎劈,一見識橫掃,劍芒風刃頓時應接不暇而來!

黑衣人慌得連連後退,躲過了豎劈下來的風刃,卻是躲不過橫掃過來的風刃,手臂立馬被割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涌出!

江臣見狀,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雙劍更是凌厲,打得黑衣人應接不暇,連連中標!

江臣越來越得意,卻沒有發現,這麼多劍竟是沒有一劍中了黑衣人的要害!

黑衣人連連後退,江臣步步直追,看似激烈的打斗,江臣越來越佔上風,越打越帶勁,可是,若有旁觀者,明眼之人定是看得出來,這黑衣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一直處于防守的狀態,都更勝一籌了,他若出手,江臣會是怎樣的一個下場呢!

激戰,繼續著!

江臣心想,一定要俘虜了這個男人,問個清楚明白,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什麼差池!

而此時,孤氏這邊,眾人已經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客房里,華大夫滿頭大汗,都不敢再下針的,孤夫人早已承受不住悲慟,暈厥在一旁,孤家主劍眉緊鎖,盯著門外看,一言不發!

孤梅婷直接給傻了,癱在一旁,一動不動,江遠就是她的一切呀!

沒了兒子,她即便是留在孤氏,也不過是個女人,她就是想慢慢磨著,磨著,讓沒有男丁的孤氏,最後只能選擇了外孫,讓遠兒有朝一日繼承孤氏的一切呀!

沒有兒子,她拿什麼來母憑子貴呀!

孤素穎雙手負手在背後,指甲卻全都刺入手心中,方才至今視線都不離滿臉燒紅了的江遠。

江臣到底拿沒拿到藥,到底是為什麼事情耽擱了?

她該怎麼辦!

要再等下去,拖下去嗎?

還是她親自出馬,她若去求,那個家伙應該會直接給的吧!

可是,她不想出這個面呀!

如今庫房里,整個留仙島大大小小的藥鋪里,全都沒有這一味藥,一旦藥是出自她之手的,那麼日後這件事若是有人查了,不管查到什麼程度,那她便逃月兌不了干系了呀!

她看著江遠,終是咬了牙,忍了沖動。

遠兒,不是二姨不救你,二姨已經讓你爹爹去找了,這是二姨最大的讓步了!

遠兒,二姨和你爹爹走到這一步,絕對不能讓白尤醒來,也絕對不容這件事再有半點差池,你是活是死,就看你爹爹的造化了!

霜月夜是剛剛跟孤家主一同過來的,視線不經意瞥過孤素穎緘默的小臉,心想,至今看來,這位二姑娘,似乎嫌疑不是很大。

以她疼江遠的勁,不至于能忍到現在呀!

當然,霜月夜也不知道江臣能不能把藥帶回來,如今她心里只是有嫌疑人而已,到底是誰,沒有十足的證據,在這麼復雜的一個大家庭里,可不能隨便就定論。

冤枉了人不好,讓真凶逃了更妙!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已經是正午了!

終于,華大夫再也忍不住,認真道,「老爺,姑爺再不回來,撐不住了呀!」

孤家主身子分明大顫,許久許久都沒說話。

「孤家主,不如再派人去找,那藥物可能不好找吧。」終于,霜月夜淡淡開了口。

「那藥物怎麼會不好找了,那個廢物,窩囊廢!」孤素穎驟然怒聲。

霜月夜眼底掠過一抹狐疑,冷哼道,「要不,能現在還回不了,再派些人去吧。」

見孤家主正要開口,孤素穎連忙道,「昨晚上就帶走了一批人,今早又去了一批,統統都是廢物,找味藥都那麼難!當是讓他們找萬年人參精去呀!」

霜月夜心下冷笑,氣定神閑起身,繼續試探,「罷了罷了,我親自下山走一趟吧。」

這話一出,孤素穎臉色立馬煞白!

就霜月夜那心眼,若是發現了全島無藥,懷疑起來,那還得了!

「免了,你拿的藥,我們遠兒不吃!」孤素穎冷聲,立馬奪門而出,「我去!」

霜月夜一點兒都不介意她的不客氣,笑了笑,又坐了回去,孤素穎一出門,立馬往後山走,後山小道可是去找那家伙最快的路!

然而,此時,孤氏大門前林子里,黑衣人早已癱在地上,一身傷痕累累,江臣長劍直指他脖子,冷哼,「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側臥在地上,一手撐在地上,一手緊握長劍,眸中掠過一抹陰鷙,一言不發,卻突然,一腳踹起了泥土,一大把全打江臣眼楮上,逼得江臣下意識閉眼。

然而,就在這瞬間,黑衣人竟是憑空消失不見,待他睜眼,眼前早已一旁空蕩蕩的!

江臣頓是心驚肉跳,這人,似乎……似乎是故意拖住他的呀!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可是,當他發現地上一根飛鳥的羽毛時候,他卻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是羽氏的人……該死!」

時間一點點流失,越拖越久,便是分分秒秒都寶貴!

突然,「 !」

一聲巨響,竟是孤家主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門上,他恨呀,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一身內力所剩無幾,否則,來回最近的城鎮尋一味藥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再小的事情罷了!

「廢物!江臣這個廢物!」

華大夫和孤梅婷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霜月夜靜默地看著,心下一樣不解,不至于呀,江臣再怎麼廢物也不至于這麼久還沒有來呀!

「爹爹,怎麼……怎麼辦呀!」孤梅婷哽咽不成聲。ww。vm)

孤家主氣頭上,正有氣沒地方出呢,听了孤梅婷這話,冷不防就轉身怒目而來,「怨誰呢!孩子都燒成那樣了,你們夫妻倆還能吵架!拖呀,你們有本事再拖下去呀!」

孤梅婷被吼得一聲不敢坑,眼淚吧嗒吧嗒地一直掉,她哪里知道兒子會病成這樣呀,若是早知道,就算讓她死,她都會拖著的呀!

孤家主火氣上來,見霜月夜那麼氣定神閑地坐著,也顧不上那麼多,正要訓斥,誰知就在這時候,大門左右突然冷不防沖來了兩個人!

橫沖直撞得都沒有看到彼此,狠狠給撞到對方,「 」地一聲,兩人都沒有站穩,齊齊跌了下去!

這,這不是別人,正是孤素穎和江臣!

兩人這可是腦袋撞腦袋,撞得頭昏腦脹地,只下意識將手里的藥草護好,生怕壓了擠了,都高高舉過頭頂。

見狀,屋內的人連忙跑出來,華大夫眼疾,一下子就認出了兩人手上的藥草,頓是驚呼,「是了是了,兩株都是!小少爺有救了!有救了!」

焦急之際,也什麼都顧不上,眼疾手快地奪了兩株藥草,立馬吩咐藥童去搗碎了再熬煮!

孤梅婷和孤家主喜出望外,什麼怒氣全都煙消雲散,一個連忙攙扶起丈夫,又驚又喜,一個連忙攙起女兒,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然而,當江臣和孤素穎對上眼的時候,卻都面如土色,一時間有千言萬語,各種怨恨,各種疑問,各種咒罵全涌到嘴邊,卻不得不硬生生全吞到肚子里去!

然而,孤素穎卻終究還是忍不住,冷不防狠狠推了江臣一把,怒聲,「讓你去找個藥,找這麼久!你個廢物!」

這一推,江臣火還沒上來,孤梅婷立馬一巴掌狠狠甩了過去,「啪!」

「臭丫頭,你放肆,誰準你動手的,你姐夫也是你罵得的!」

「你敢打我!」孤素穎雙拳緊握,立馬就撲了過去,又急又氣,哪里還冷靜得了!

孤家主立馬一把拉著,怒聲,「要造反嗎?都給我安分一點!」

「爹爹,她太放肆了!」孤梅婷怒聲。

「我放肆,我是替你兒子著想!」孤素穎立馬反駁。

「不需要!藥不是拿來了嗎?不差你的!」孤梅婷亦是反駁回去,自小到大,就吃定了這個妹妹!

「夠了!」然而,江臣卻是出聲了,「遠兒正病著呢!你們還吵!」

孤素穎眸中掠過一抹陰鷙,狠狠甩開父親的手,頭也不回直接走人!

孤梅婷冷哼一聲,不多理睬,急急就進屋,江臣遲疑了片刻,只能先跟進來!

霜月夜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下微微倒吸了一口氣,她真的不知道江臣為什麼那麼遲才回來,她不過是多了個心眼,試探試探孤素穎罷了!

卻沒有想到,試探出的結果,竟是孤素穎真也找來了藥!她分明也是凶手之一呀!

毒害白尤,覬覦孤氏家主之位的,不僅僅是江臣,孤素穎也插了一腳,只是,就方才看來,孤梅婷似乎對一切全然不知!

難不成,這姐夫和小姨子……有一腿?

很快,藥便端上來了,孤梅婷親自一口一口哺喂給兒子,華大夫又施了一回針,眾人都焦急著等著,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了。

華大夫終于面露喜色,「小少爺有退燒的跡象了!老爺,大姑娘,姑爺,這藥見效了!」

一時間,眾人皆喜。

「那便好,那便好呀!」孤梅婷開心得恨不得摟緊兒子,然而,江臣卻是神色復雜,不怎麼見喜悅!

霜月夜這才起身,淡淡道,「見效便好,孤家主,既是如此,明日你可如時啟程去琴瑟山谷?」

孤家主這才想起這件事來,點了點頭,「琴會不能耽擱了,江臣,遠兒既沒有什麼大礙,就交給華大夫吧,和梅婷暫時住這里,待養了好再回去。你晚上收拾收拾,準備明日出發。」

「是,岳父大人!」江臣立馬應答,哪里還敢逞威風要霜月夜說清清楚楚才肯留下來呀!

「孤家主,白尤我要帶上。」霜月夜很直接。

孤家主不由得蹙眉,不理解霜月夜的做法,然而,霜月夜這可不是跟他商量,而是告知而已,說罷,便要走。

「霜月夜,你站住!」孤家主厲聲。

若是沒有那麼多不愉快,霜月夜自是會征詢孤家主的意思,只是,那麼多的不愉快之後,她覺得沒必要了!

何況,這也是白尤的意思。

「白尤正是好轉之際,如此車徒勞累,不適合吧!何況,去了琴會,也沒有人能照料。」孤家主說道,自己心虛,說話都沒底氣,反倒是客氣了。

「琴瑟谷不是不僅僅以琴藝聞名,更以醫術聞名嗎?正好也帶白尤去瞧瞧,這一路上有水之太醫照料,孤家主大可放心。」霜月夜淡淡道,說罷便走,都不給孤家主說話的機會!

霜月夜走後,江臣又待了一會兒,尋了個借口立馬就溜了,直接到了山頂樹林,一見久候多時的孤素穎,立馬低聲,「霜月夜要帶白尤去琴會,立馬把消息報過去!」

可誰知,話音一落,孤素穎卻冷不防一巴掌狠狠地甩了過來,怒聲,「這巴掌還給你妻子的!」

江臣微微一僵,捂著火辣辣的臉,陰鷙的目光沉了沉,終究還是忍了,冷冷道,「打也打過了,趕緊把消息報過去,別耽擱了。」

「你去哪里找的藥!」孤素穎怒聲質問。

「找少主拿的,路上遇到羽氏的劫匪,耽擱了,你呢?」江臣問道。

「白少主不在,找他手下一個人拿的,你怎麼就早不遇劫匪晚不遇劫匪,偏偏這個時候撞上!」孤素穎怒聲。

「羽氏的劫匪一向神出鬼沒,你當我願意啊,你那麼大的脾氣做什麼?」江臣反問,隨即冷笑,「怎麼,怕自己出面呀?害怕事情敗露了,追究到你頭上呀?」

「是又怎麼樣?江臣,到時候你拍拍**走人,留在孤氏的是我,不是你!」孤素穎冷聲。

江臣不由得揚笑,「傻丫頭,你擔心什麼呢,等這留仙島成了白氏的天下,你還怕在區區一個孤氏家主站不穩腳跟嗎?」

「孤氏幾大堂的弟兄,不是那麼好統領的!」孤素穎冷冷道。

江臣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武力能統領一切!乖乖把消息報過去,讓少主準備著,這可是機會!」

孤素穎和江臣必定是聯手了,只是,他們有什麼聯手的理由呢?

除非是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孤素穎不至于那麼笨卻幫一個外人,甚至是白氏的人爭來害孤氏呀!

霜月夜一路思索著往回到主舍,然而才一進房門呢,竟撞見白尤光著膀子,一身是傷,正自己給自己上藥,床邊隨意丟著一件殘破不堪的黑衣。

他見霜月夜進來,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又低頭,認真地給自己上藥。

這家伙,剛剛出去了嗎?他去做什麼了,居然會受傷。

霜月夜不語,緩緩走近,這一看立馬就看出這是風刃所傷的傷口,雖然手臂,背部,腰上一道道的滿滿都是,但卻都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只有幾個地方的傷口深了一點點。

「你……」霜月夜狐疑著,隨即卻撲哧給笑了出聲,「是你去攔了江遠?」

「孤素穎倒是藏得深呀。」白尤冷笑道。

「你怎麼就知道了!玄莫又不在。」這家伙就是比她多個心眼,多分心思,若非他拉了江臣,拖住時間,孤素穎還真未必會被揪出來。

「霜嬤嬤說的。」白尤淡淡道,背後一處傷口夠不著,他直接把藥遞給了霜月夜。

霜嬤嬤?

她的人,他倒是直接給使喚了。

霜月夜並沒有遲疑,直接接過,白尤轉身過來,她便小心翼翼用手指取了些許藥膏,輕輕地撫在他背後,畫圈輕揉,不一會兒便好了。

見白尤背後還有兩三處傷口,霜月夜玉指輕移,劃過他古銅色的精煉之軀,仍是輕揉上藥。

她一臉認真專注,如此來回也不過兩三次,卻沒有發現白尤的身體微微有些僵了。

「听說琴會不僅僅邀留仙島的家族,連魔界不少武林中人都會過來。」霜月夜淡淡問道,一邊收了手。

「嗯。」白尤轉身,懶懶倚下,看著霜月夜眸光有些深邃。

「那得隱瞞了身份,無箏也帶不得呀。」霜月夜認真問,萬一身份公開,有人追查了白尤的身世,那可不的了?

「白王妃不是孤氏的座上貴賓嗎?為何要隱瞞身份了?」白尤揚笑反問,孤家主心里非常清楚,孤氏既然選擇了他,那麼孤氏的一切便同他的一切全綁在一條繩子上,他榮,孤氏榮,他敗,孤氏敗。

孤家主不會輕易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倒是孤梅婷和江臣,必須提防。

與其隱瞞了身份,讓他們抓了把柄,倒還不如公開身份,堂堂正正的!

听白尤這麼一說,霜月夜這才恍然大悟,立馬點頭,「確實。」

「琴瑟山谷的琴會,十五年一界,琴瑟山谷的曲氏,其實才是留仙島上的霸主,只是這個家族歷來與世無爭,專于琴藝、醫術。琴會,也是外界唯一一個了解曲氏的機會。」白尤解釋道。

「無箏和魔箏,真的都是出自曲氏嗎?」霜月夜認真問道,她最關心的是這件事,鳳離說在琴會等她,倒是要做什麼?

「嗯,曲氏之物,鳳離應該師從曲氏,至于這東西怎麼得來的,我們去了便知道了。」白尤淡淡道。

若非如此,當初霜月夜拒絕了的東西,他那麼霸道的人,豈會代為收下呢?

遲疑了須臾,他還是開了口,「不管是淡雅,還是這指法,彈奏久了可會有後遺癥,這一回去,必須弄清楚。」

听了這話,霜月夜心頭莫名的怔了,不自覺低頭看自己的雙手,鳳離所教的那種指法,彈久了會手指會疼,那一曲淡雅,彈久了,神魂都被帶走了,好幾回,她明明手指都疼得受不了了,卻無法控制得停不下來,有種無法抑制的沖動,身和心完全的沉浸到那份哀傷中,就像一輩子為那份哀傷而奏,直到生命的盡頭。

若非她對後面的曲子不熟悉,或許,她還真停不下來了。

思及此,霜月夜不由得後怕,卻不敢告訴白尤,她很清楚自己已經離不開那把琴,那首曲了,他若知道,以他的性子,怕是毀了那無箏都會呀!

白尤的注意力都落在霜月夜手上,並沒有注意到她神色的異樣,他牽起了她的手,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輕輕地揉捏,替她按摩。

「現在彈久了,還會疼嗎?」

霜月夜立馬搖頭,「不疼,不是彈久了疼,那時候是因為手還傷著。」

這家伙,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楮。什麼都記在心里呢!

當初他撞見過一回的,其實,那一回她也分不清楚是因琴而疼,還是因鐵戒之刑而疼。

但是,手指會疼,倒是從受傷後開始,也是受傷的時候,鳳離送了她藥,告訴她練習久手會疼。

霜月夜直覺有些不對勁,只是,練琴都會手疼的,這也很正常呀!

白尤沒多問,拍了拍胸膛示意她靠過來,霜月夜下意識就搖頭,真的沒有都想,就是條件反射。

白尤挑眉看她,也不說話,仍舊示意。

談事情呢,這家伙要干嘛?

霜月夜狐疑而戒備地看了看他,視線緩緩下移,可誰知,這一看,竟一下子撞山了他健壯的蜜色胸肌上……兩點挺立的茱萸,如此……如此難言的蠱惑!

最該死的是,她居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居然盯著看,怎麼都移不開眼!

是好奇,是被蠱惑,還是怎麼著了,她真的不知道,唰一下子臉紅,終于避開了視線。

他似乎察覺到了,大大咧咧地低頭一看,又看了看她,頓時放肆邪佞而揚笑,笑聲清朗豪爽,「女人,過來!」

「孤素穎沒有理由勾結江臣卻效忠白氏,這三方的關系,一定有什麼蹊蹺!」霜月夜立馬轉移話題。

「猜測無用,帶蛇出洞之日,必有真相。」白尤笑著,趁著霜月夜不注意,冷不防便一把將她擁了過來,貼在自己胸膛上。

「放手,你干嘛!」終于,轉移話題不成功,掙扎了。

「就想抱抱你。」白尤笑道。

「我……我……我還有事情呢!」霜月夜急急解釋。

「什麼事情?」白尤問,手臂圈著她,他不松手,她斷然是沒有那個力量掙開的。

「明日一早就要啟程了,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連城他們也沒召回來呢!」霜月夜一臉認真。

白尤遲疑了須臾,竟真松了手,正要開口呢,霜月夜急急起身,竟是落荒而逃!

白尤禁不住哈哈大笑,又是樂,又是無奈,愛極了她那緊張害羞的模樣。

這女人呀,哪里像是他的妻子,倒還像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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