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絕世︰腹黑月小姐 435.第435章 嫁給我,我的便是你的

作者 ︰ 倔強的諾一

霜月夜並沒有點名道姓,非常隱晦地問了白尤的病情,水之太醫在來信里說得清晰,白尤之前是昏迷後走火入魔,而導致意識全無,斷定不了是否可以清醒。

如今,內功亦恢復,手指立馬動彈了,這說明他還是有意識的,只是,不知道何時會清醒!

水之太醫和孤氏家族華大夫的醫術皆是精湛,但是和藥塚族長比起來,在藥理方面自是有不足,霜月夜一直就想請教,今兒個正是機會。

「這種情況非常少見呀!」藥塚長捋著長須,蹙眉琢磨著。

「藥塚長,這能醒,是肯定的吧。」霜月夜連忙問,她需要一個百分百肯定的回答。

「那是自然,只是……」藥塚長遲疑了。

「會很久嗎?」霜月夜連忙又問。

「這就不好說了,你也知道,有人一暈厥就是一輩子,雖有意識,卻永遠醒不來呀。」藥塚長淡淡道。

霜月夜臉色驟便,喃喃而語,「這和醒不來,有什麼區別嗎?」

「有的,這能救的。」藥塚長卻是笑了。

霜月夜一愣,張著嘴都說不出話,藥塚長眼底掠過一抹復雜,低聲,「白王妃,你老實同老夫說,這人……是不是就是白王爺?」

「藥塚長你誤會了,不是王爺,王爺已經病愈,正療養著呢。」霜月夜淡淡道,暗罵自己沖動,可是,卻又很想知道,藥塚長說的能救,該如何救!

然而,藥塚長卻沒有問下去,而是取出了一顆藥丸來,低聲,「白王妃,此藥名曰歸神,可使昏迷之人清醒,只是……此藥能醒神……卻也傷神,後遺癥極重,或頭痛難耐,或痴傻瘋癲,往往比不醒還痛苦。若非萬不得已,還是別用。」

霜月夜怔怔地看著,遲遲都沒有動手。

藥塚長遲疑了一會兒便起身,正要走,卻又道,「白王妃,樓玉雖閉關鎖國,消息閉塞,可是,老夫等人對魔界,還是多有關注的,畢竟魔界才是真真正正的樓玉北大門呀!」

他說罷這才轉身離開,霜月夜怔著,藥塚長的話,說得一點兒也沒有錯。

沒有魔界守著南疆關口,多少人可隨意進出,魔界是進樓玉的第一道坎呀!

海路,畢竟是有限制的,魔界諸國至今都沒有哪一個國家有一支齊備的海軍!

魔界是進樓玉的第一道坎呀!

那便意味著,白尤便是這第一道坎!

藥塚長,他明白的,白尤不能一輩子睡著,他必須醒,哪怕就是一個身份,傀儡坐在白王府里,他都必須在!

她的身份再尊貴,她手上的勢力再大,終究不是男兒身,終究不是魔界魔宮的血脈,終究繼承不了魔尊之位呀!

而魔界的皇子,多著呢!

霜月夜看了案幾上的藥丸一眼,遲疑了片刻,終是收了起來……

昨夜醉酒,今日直到臨近中午,大部分人才都醒來,午膳後便啟程回王城了。

回程順流而下,遠遠比來時要快很多。

回到王城時候正是午後,從王城大門口,開始,幾乎是人山人海望都望不到盡頭,樓玉子民對于淨水的熱情,永遠是霜月夜他們理解不了的!

載著淨水的游街轎子上,樓玉王上和沁妃娘娘,高興地同他們的子民們招手,微笑。

人山人海里自覺讓出了一條道,轎子緩緩駛過,樓玉王上和沁妃娘娘開始潑水淨水,一時間,眾人爭先恐後而前,卻誰都沒有越過警戒線分毫!

霜月夜在轎子里靜默看著,縱使周遭再熱鬧,她的心思全都在留仙島上,一定用不上袖中那顆藥的,說不定,等她回去了,就會有更好的消息了!

直到夜晚,第一日的盛會才結束,整個樓玉王城將會歡慶三天三夜,霜月夜早已歸心似箭,卻也不得不等。

相比起霜月夜,拓跋玲瓏公主卻是恨不得盛會無限期延長,至少她就不用被父皇召回去了,也不用天天四處打听霜月 的下落。

三天未過,便開始不舍。

然而,三天,終究是很快就過去了。

樓玉王親自將眾使臣送到王城大門口,霜月夜自是往北走,從魔界南大門回,而令狐水和來時一樣,走海路,往東北方向。拓跋玲瓏公主亦是海路,走西北方向。

南宮異似乎忘記了拓跋玲瓏公主當初在土王神殿前的警告,雖然沒有同拓跋玲瓏公主同行,卻也讓接待使臣安排的船只,仍是走海路。

眾人已經都道別了,就剩下南宮異還被沁妃娘娘拉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兩人看上去像極了親姐妹。

這一路上有沁妃娘娘「殷勤的伺候」,從琴藝大賽後南宮異就再沒有找霜月夜什麼茬了。

令狐水告辭之後便先行離去,拓跋玲瓏公主硬是拉著霜月 ,憋著小臉,撅著嘴,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轉兒,就是怎麼都不說話。

霜月 似乎很有經驗,任由她看,同是不說話。

霜月夜正好有借口停留,坐在轎子里瞧著南宮異,好一會兒,沁妃娘娘終于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南宮異。

「樓玉王上,多謝這幾日的熱情招待,得樓玉淨水洗禮,飛雁此生難忘!飛雁代表父皇,誠邀王上和沁妃娘娘若有閑,一定要到人界走走。」南宮異說得客氣,心下連連松氣,總算能擺月兌沁妃娘娘了,這個女人能得樓玉王如此盛寵,豈好對付?

誰知,樓玉王並沒有回答她,竟是接過下人端來的水,輕輕潑了她一把!

這是什麼禮節,方才其他人告別的時候都沒有呀,南宮異納悶地抬頭看去,一撞見樓玉王那愛慕的目光立馬給驚了。

「王上,你竟還留著淨水!」沁妃立馬嬌聲,分明是不滿。

這是淨水!

南宮異臉色立馬煞白,惡心感涌上心頭!

她作為使臣,已經在明淨湖接受過樓玉王的淨水了,要知道,在王城里的潑水盛會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朝對方潑水,那便是表示曖昧之情呀!

說得直白一點,那就是求愛呀!

樓玉王當眾再同她求愛!

南宮異咬牙忍著,避開樓玉王猥瑣的目光,只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樓玉王上,王妃,告辭了!」

她發誓,這一筆賬她一定要還給霜月夜,她發誓,她永遠都不來樓玉了!

「後會……有期。」樓玉王說得意味深長,他只是表情了這麼個意思,並不強求,和樓玉潑水風俗一樣,若是長公主有意思,日後必會有回應的。

南宮異點了點頭,看都沒敢多看沁妃一眼,逃一般狼狽上了轎子,便急急離開。

霜月夜在轎子里笑得像個頑皮的小丫頭,若不認識的見了,還真就當她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呢!

她心滿意足地沖霜月 大喊,,「司徒,我先走,他晚點過來!」

說罷,沖拓跋玲瓏公主揮了揮手,這才離開……

也不知道霜月 到底如何跟拓跋玲瓏公主分別的,足足五天五夜還不見霜月 追來。

此時,霜月夜早就過了南疆大門,正孤身一人站在司徒家的會客大堂里,任由司徒夫婦打量。

司徒夫人和司徒城主都納悶著,這臭丫頭,之前可是霜月 給彼此台階下的,如今,她自己要跑來過干什麼,見了他司徒城不應該是要繞道走的嗎?

「春毒,可解了?」

司徒城主淡淡道,雖然沒有請霜月夜坐,沒有任何待客之道,但是也沒有給霜月夜臉色看,上一次的事情再鬧騰下去,可真就沒有人能給台階下了!

這個丫頭的脾氣他們夫婦倆都是領教過的,絕對不會他們的寶貝女兒弱。

這事情要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夫婦倆趁白尤不在,欺負一個女人!

「沒有。」霜月夜大聲回答。

「怎麼會!」司徒城主驚了,「不可能,你真找到毒窟老人了!」

「找到了,他要我換半身血,司徒城主,這是換血,不是解毒,我拒絕了。」霜月夜認真道。

這種情況,司徒城主還接受得了,否則他這個人情豈不白白浪費掉了,正要問呢,司徒夫人卻不客氣道,「那你還來做什麼,白尤同我們的關系,跟你似乎沒有什麼關系!」

司徒夫人隱隱不安著,這個臭丫頭目無尊長,敬酒不吃吃罰酒,之前說了婚事是白尤答應了,跟她沒關,他們找白尤去,那她現在又來做什麼呢!

又不是幫不了她,而是她自己拒絕了呀!

「我就是專程來告知你們一聲,我的毒沒有解,白尤的承諾就失效。」霜月夜一字一句說得認真,說罷,立馬轉身就走,頭都不回,只留司徒城主和夫人皆愣,一時間都緩不過神來!

直到霜月夜到了大門口,他們才急急追出,「霜月夜,你什麼意思!」

「我的毒沒有解,白尤的承諾就無效,就這麼簡單!」霜月夜又重復了一遍,並沒有止步。

「霜月夜,這件事不是你說的算!」司徒城主立馬怒聲。

霜月夜止步,唇畔勾起一抹冷笑,這才轉身,「司徒城主,我不過是來告知你一聲而已,你們當初的約定,我的毒解了,他便娶。如今我的毒未解,他自然不會娶,如果司徒城主要強行將女兒塞給我白王府,我想,天下人會更加笑話的,不如趁早澄清了那謠言。」

「臭丫頭,你真以為你代表得了白尤嗎?」司徒夫人冷聲。

「我知道,司徒夫人你也是正室夫人,你應該很清楚,小妾要入門,必須正室點頭的,如果二老強行鬧下去,難堪的只會是貴千金和貴城。」霜月夜說著,取出之前那封信函擲給司徒城主,便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司徒夫人氣得直跺腳,司徒老爺卻是眉頭緊鎖,霜月夜說的,不無道理呀!

「老爺,太過分了,這都欺負到頭上來了!」

「馨兒那性子若同她共侍一夫,怕是……何況,白尤的心可都在她身上呀。」

「我看不見得,她不過是可用而已!」

「浩南怎麼那麼久沒報馨兒的消息了,這件事還是找馨兒回來商量!」

「听說浩南被人界的芊芊公主糾纏著,天曉得那臭小子又干什麼事了!」

……

提起一雙兒女,夫婦倆都是無奈,可是無奈歸無奈,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頭,還不是打心眼里疼著,護著。

霜月夜到了門口,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方,是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頭一回感受到父愛的地方,頭一回對親情有了憧憬的地方,可惜,卻也是在這里明白了,兒女再有錯,再明理的父母都會袒護的道理。

霜月夜禁不住想,若是有一日霜月 和司徒馨兒真正起了沖突,這一對慈母嚴父會護誰多一點呢?

思及此,霜月夜禁不住自嘲,這種麻煩永遠都不會落到她身上的吧。

一見霜月夜出門,霜嬤嬤立馬稟,「主子,司徒公子來信,他在九重天南岸,說把事情處理好再過來。」

「九重天南岸?他送芊芊公主回去了?」霜月夜狐疑著,然而,打開信函一看,立馬給樂了!

南宮異被攔在九重天南岸,走不了了。

九重天走不了,魔界也走不了,就是有一個妖界了!

至于,妖界,就是等到九重天和魔界都樂意讓南宮異借道了,等到東海都枯了,妖界也絕對不可能讓南宮異上岸的!

這兩國可是有著國仇家恨的宿敵呀!

霜月夜經常想,樓玉那一趟,她若是沒有去當箭靶子,天曉得南宮異和令狐水會如何斗呢!

從始至終,可都沒有見過兩人相互正眼瞧過一眼呢!

「主子,咱們要等嗎?」霜嬤嬤問道。

「不等了,讓你先送到里韶山的信,送了嗎?」霜月夜淡淡問道。

一回到樓玉就收到水之太醫的消息,白尤打從那一次手指有動彈後,就再沒有動靜過了,兩個大夫的診斷都和藥塚長說的一樣!

一恢復內功沒有醒來,接下來要他醒,真真要看天意了!

她想他了,兩個月的時間都覺得長,何況是三年,她等不了,魔界也等不了。

白王府那里,不管是魔尊大人還是那幫皇子們,甚至是大臣們去看白尤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而魔都也開始有各種傳言了!

她要走,又要保魔界的太平,就只有里韶山里的那個人幫得了她。

「啟程吧,霜嬤嬤,傳令東海岸,安排出海,隨時候命!」霜月夜淡淡道,立馬翻身上馬,王里韶山疾馳而去……

而此時,九重天的南海岸,正熱鬧得讓霜月 流連忘返。

魔界各界對未知的海洋都是畏懼的,若非是必要,若非是短途,不管是誰,一般都不會輕易出海。

所以,船只少,港口也少。

要從海洋上九重天,只有一個港口可以停船,名珊瑚港。

此時,港口內外,兩艘大船上的兩個女子正遠遠地大罵。

「拓跋玲瓏公主,本公主警告你,馬上讓開!這是我父皇同你九重天事先就說好的,借道來回,你要清楚,反悔是要付出代價的!」

南宮異一離開樓玉王城,惡心得日夜不停趕路,她當然記得拓跋玲瓏公主的警告!

可是,她才不會怕拓跋玲瓏公主,她借道出使可是父皇親自和九重天魔尊談妥的,拓跋玲瓏公主區區一個臭丫頭,根本說不上話的!

可誰知道她抵達九重天珊瑚港卻被拒絕了,說人界魔尊還在和九重天魔尊溝通,暫時無法放她通行,要她等。

她等,誰知一等就是十天,都等來了姍姍來遲的拓跋玲瓏公主,九重天竟還不放行。

寬闊的海港口,一列大船一字排開攔在入口處,霜月 嘴里叼著跟野草,吊兒郎當地倚著在椅子上,閑適欣賞罵戰。

就在最中央最高的那艘大船上,拓跋玲瓏公主已經樂此不彼地和南宮異對罵了近半個時辰。

霜月 現在總算明白當初霜月夜怎麼要他跟南疆守將先打個招呼了,原來就是要困死南宮異呀!

這果然應驗了她那句話,要陰她一輩子!

霜月夜說了,只有魔界人氏和樓玉人氏才允許通過樓玉南大門,其他的都免談,這無疑就是針對南宮異的呀!

如果說之前還是天徽魔尊當政時,雲紅樓和魔尊夫人還說得上話,南宮異要成為魔界人氏也是很簡單的,同魔界和親便成。

而如今,南宮異要從魔界南疆大門過,就只有一條路了,同樓玉和親,擁有樓玉人的身份!

同樓玉和親?

思及此,霜月 嘴里那晃動著的野草突然戛然而止,他腦海里禁不住浮現出樓玉王上那腦滿腸肥而有年老色衰的臉,頓時一個哆嗦,只覺得腦後陰風陣陣!

霜月夜啊霜月夜,你真是……琴藝一計定乾坤!

最毒婦人心呀!太狠了!

而此時,爭吵聲越來越大。

「拓跋玲瓏公主,你再不讓開,本公主一定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哼哼!哼!本公主怕你呀,有本事你硬闖啊!來呀!」

「你以為我真不趕過去!」

「你就是不敢過來!」

「我……我不跟你說,把你們的守將叫出來,本公主有話要跟他說!」

「有什麼話盡管說,本公主可以全權代為回答!」

「你滾一邊去,拓跋玲瓏公主,我人界借道你九重天,是給足了你九重天面子,魔界魔尊多少回主動要讓本公主借道,本公主都不屑一顧呢!你們別給臉不要臉!」

拓跋玲瓏公主樂了,立馬從座上跳起,正要將霜月夜要她不放人的事情說出來,可轉念一想,卻立馬大聲反駁回去,「人界的臉我九重天就是不要,怎麼著,魔界賞臉你就走魔界去呀!有沒人攔住,趁早滾,別妨礙本公主看海!」

南宮異氣得滿臉通紅,心堵得恨不得撲上去將拓跋玲瓏公主那臭丫頭撕了,可是,她很清楚如果這麼做,她就真別想從這個港口登岸了,而魔界的入口,還有妖界的,對于她來說根本不可能!

雖是如此,南宮異還硬端著高姿態,冷冷道,「拓跋玲瓏公主,這話可是你說的,在場所有人都可全都听到了!本公主改道魔界,你可別後悔,到時候別來求我,出爾反爾的代價,你可要擔當得起!」

「嘖嘖嘖,南宮異,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你這麼死皮賴臉的,當初借道我九重天,可是你父皇好聲好氣連著好幾封信函端到我父皇手上,央求我人界借道呢!你現在竟敢說是賞我九重天臉,你有臉不?」

「你!你嘴巴放干淨點!」

「挨不起罵就別杵在那礙眼,魔界魔尊不是求著你去嘛?你去呀,南宮異,本公主今日當著眾人的面告訴你,你若是可以從魔界過,本公主就向你磕頭認錯!」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芊芊公主哪里來的這等把握呀!

南宮異眯著眼,正要開口,誰知拓跋玲瓏公主卻又道,「你要是過不了,再折回來我九重天……」

「你想的美,本公主沒錯,不會認錯的!」南宮異立馬打斷。

可是誰知,拓跋玲瓏公主卻是輕蔑地哈哈大笑,「南宮異,本公主只是想說,「就算你折回來磕頭認錯,本公主都不賞臉!」

「你!」

南宮異險些岔氣過去,她不斷地鋝著心口,在甲板上來來回回踱步,給自己時間冷靜,她必須冷靜。

可是,拓跋玲瓏公主可玩得更起勁,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麼跟她大吵大罵的,她怎麼會輕易放過。

她往左右兩邊船上旁觀的將士們看去,突然雙手指揮一般揚起,「南宮異,滾!」

一時間,左右兩邊加起來有十來艘船,上千將士竟跟著齊聲,「南宮異,滾!」

這聲音,如濤聲般震耳欲痛!

「九重天不歡迎你!」

拓跋玲瓏公主說一句,眾將士跟著說一句,「九重天不歡迎你!」

「冒犯芊芊公主,構陷九重天使者,九重天永遠不歡迎你,滾!」拓跋玲瓏公主再大喊,眾將士再跟。

對面的南宮異哪里能冷靜得了,自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氣得她立馬連連重重跺腳,甲板險些給跺破了!

「拓跋玲瓏公主,本公主跟你沒完,本公主殺了你們!閉嘴,全都給我閉嘴!」

她立馬取來弩箭,也顧不上瞄準,立馬就要射。

霜月 立馬起身,而南宮異身旁接待使臣皮羅大人連忙上前攔下,「不可不可,長公主,你坐的這是樓玉的船呀,樓玉絕對不想牽扯九重天和人界之間的恩怨!」

「本公主就代表我人界,關你們樓玉屁事!滾開!」南宮異怒聲。

然而,皮羅大人卻還是按著她的手,「長公主,微臣勸你冷靜冷靜,一旦你動手,按照樓玉的規矩,微臣就必須將你請下船去了!」

按照規矩,樓玉只送南宮異到這里,到了允許南宮異借道的九重天會有船只來接走南宮異。

只是如今情況特殊,皮羅大人看得出來他們王上對長公主有點意思,也不敢冒然丟下南宮異,但是若南宮異要跟拓跋玲瓏公主動手,邊關之地,又是兩國公主,此事可大可小,他可就負不起這個責任了!

「請我下船?」南宮異突然冷笑起了,隱隱有些自嘲,「下船了我去哪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對面拓跋玲瓏公主又喊了,「滾呀,滾得遠遠的,別礙著咱芊芊公主觀海!」

立馬,左右兩群將士跟著齊聲,聲音響亮雄壯,余音不絕!

南宮異氣得一口鮮血「噗」一聲吐了出來,冷不防揚手直接甩開了皮羅大人!

可是,隨即,對面甲板上數名將士立馬保護在拓跋玲瓏公主前面,而霜月 也早已出現,站在最前面。

與此同時,南宮異身旁數名樓玉魔衛齊齊上前攔住了她。

皮羅大人從一旁爬起來,欲言又止,暗想,這長公主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

本就有求于人,當初在土神神廟前,怎就偏偏要對芊芊公主那般計較,那般落井下石?

「滾開!本公主就是不回人界了,也一定要撕了這個賤蹄子的嘴!」南宮異怒吼,隨即「咻」一聲冷厲,短箭飆出!

「鏗」

利箭和長擊踫,隨即被震得粉碎!

一時間眾人皆怔,並非驚詫于南宮異膽敢動手,而是驚詫于霜月 的能耐!

在場眾人,即便是拓跋玲瓏公主都不成見識過霜月 的真正能耐呀!

拓跋玲瓏公主從側旁看去,正好看到霜月 專注認真的側臉,沒有一貫的吊兒郎當,而是線條剛毅,表情肅然,男子氣概十足!

拓跋玲瓏公主立馬就痴了,都忘記了跟南宮異爭吵,她花痴一般雙手緊握低著下頷,禁不住喃喃自語,「他要是能這麼認真地看著我,那該多好呀!」

這一擊,無疑宣告了南宮異的失敗,縱使她身旁帶了不少高手魔衛,可是同霜月 這個司徒城大少爺相比,根本就是來丟臉的!

南宮異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原本一登上九重天的岸便會立馬給父皇保平安,順便問問南宮異的下落,如今父皇必定知道她出事了,但是卻遲遲沒有解決,這足以說明人界魔尊是打算縱容芊芊公主到底了!

怎麼辦?

難倒她真的要改道去魔界,可是,去魔界就等于去求霜月夜呀!

或者,她可以在樓玉多待一陣子,父皇總會有辦法救她的!

只是,這個念頭一浮出腦海,樓玉王那雙色迷迷的眼楮立馬也隨即浮現,緊接著便是沁妃那雙狹長的狐狸眼!

南宮異禁不住一陣哆嗦,不!她絕對不要!

她自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嫁的人就是白王白尤呀!

不待樓玉,她就只能游蕩在茫茫的大海上了,可是,她就連一艘船都沒有,這船可是樓玉的呀!

就在南宮異走投無路、進退兩難之際,皮羅大人見她有點冷靜了,連忙爬起來上前低聲,「長公主,你好好听微臣一聲勸,咱們別耗在這里了,咱們回樓玉去再想辦法,你來者好歹是客,只要你不擅作主張,站在樓玉的船上壞了樓玉和九重天的友好,王上絕對不會白白坐視不理的,九重天不走,咱們還有魔界南疆可過呀!」

南宮異無動于衷,冷冷地看著拓跋玲瓏公主,心底恨的卻始終只有一個人女人,霜月夜!

若非這個女人,人界和魔界那一戰不會來得那麼突然,人界也不會淪落到戰敗元氣大傷的地步,若非元氣大傷,豈容九重天如此欺負到頭頂上來!

要知道,在那場戰爭之前,她人界長公主走到哪里哪一國國君都得親自接待,更別說是讓道了!

而這一回,她淪落到有路無法走的地步,更是霜月夜的杰作!

那個女人搶了她的白尤,搶了她的所有榮耀,這輩子,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絕對不會放過南宮異!

「長公主,樓玉和魔界歷來是友好之國,魔界魔尊好歹會給咱們王上面子的,咱們先回去吧,讓王上替你求個人情,如何?」皮羅大人又勸。

「好!」南宮異竟一口就答應了!

很好,哪里都過不了,就偏偏從魔界過,偏偏從霜月夜眼前走過去!

她不會求她,樓玉王會替她出面的,她就不相信霜月夜會不給樓玉王的面子!

多忍受幾日的惡心,總會過去的,總會有她報仇的一天的!

思及此,南宮異立馬朝拓跋玲瓏公主指去,怒聲,「拓跋玲瓏公主,告訴你父皇,有他求我人界的一天!」

說罷,這才跟皮羅大人往船艙里去。

「南宮異,要你從魔界過了,記得來找我哦,我會跟你磕頭認錯的,哈哈!」拓跋玲瓏公主立馬反諷回去,這件事若沒有父皇的首肯,事關重大,她豈能鬧成這樣!

她九重天才不怕戰敗的人界呢!

看著樓玉的船只遠遠而去,拓跋玲瓏公主卻還意猶未盡,遲遲不看收回視線。

霜月 在一旁連連翻白眼,「得了,你別裝了,你再看,我也得走了,說好送到這里的!」

拓跋玲瓏公主立馬就撅嘴,轉身看來,「多陪我一會兒會死呀!」

「會!」霜月 立馬點頭。

「怎麼個死法?」拓跋玲瓏公主不悅道。

「煩死。」霜月 說著,立馬躍上小船要走。

「喂,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那個問題呢!」拓跋玲瓏公主大喊。

霜月 微微一僵,立馬下令開船,無所謂的揚了揚手,「忘了忘了。」

「你是不是喜歡霜月夜!」拓跋玲瓏公主卻毫不避諱大喊。

然而,船只緩緩駛走,霜月 也不知道是沒听到,還是不願意回答,遲遲都沒有回應……

幾日的奔波,霜月夜終于抵達里韶山,此時她正在一處小山坡上休息,看著霜月 的來信,唇畔勾起一抹忍俊不禁,頑皮的竊笑。

霜月 這來信,洋洋灑灑,詳詳細細整整五大頁紙,竟是將拓跋玲瓏公主和南宮異對罵的所有內容全都給記下來,甚至就連南宮異的每一個反應也都詳細紀錄,讓霜月夜看得如身臨其境,見識了南宮異氣得吐血的那一幕!

霜月夜這一手是霜月 的長信,另一手卻是南疆邊關大門高將軍的來信,說是樓玉王上差人來探听消息,可否讓南宮異借道魔界邊關。

「王妃,高將軍等著回復,讓屬下務必盡快趕回。」魔衛低聲提醒,心下有些納悶,也不知道王妃娘娘從司徒公主那信函里看到了什麼,竟一度忍俊不禁,似乎很開心。

「回去告訴他,還是我之前說的,非樓玉人氏,非魔界人氏不放行,這是規矩,不能例外。」霜月夜說道。

「是!」魔衛這才領命而去。

然而,人一走,霜月夜終于是再也忍不住了,立馬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在寂靜的山林里,這笑聲如百靈聲音清脆,悅耳,令人听了都忍不住想分享她這份快樂!

就是這麼個奇怪的女子,似乎不習慣也不懂在人前笑,總人後自娛自樂,笑得可傻,可不像她了。

然而,就在霜月夜笑得前仰後合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樹上有一雙溫柔的眼楮正盯著她看!

她立馬停下,仰頭在地上,認真一看,只見頭頂樹上,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躲著男子,此時此刻正好奇地看著她!

「你是誰?」霜月夜立馬戒備,指尖輕彈,一下子就將那男子攀附的樹干給折斷了,男人噗通一聲倒栽下地,霜月夜這才看清楚他的模樣,竟然……是個書生!

瞧著樣子,似乎不會武功呀,荒郊野嶺的,他怎麼會在這里!

難道是一路跟蹤她來的,只是,看著又不像,這家伙的身手可躲不過她的眼楮呀!

「你是誰,為什麼偷跟我!」霜月夜冷聲試探。

書生卻是不緊不慢爬起,揉了揉腦袋,又揉了揉胳膊,再揉了揉膝蓋,竟還不理睬霜月夜,又整理了好一會衣裳,拍去灰塵,這才抬頭看來。

別說是那令群雄無光的白尤,就是相對霜月夜見過的其他男子來說,這個男人並算不錯出眾,可卻有一股特殊的書卷氣十分吸引人,優雅安靜,不染塵埃。

就這第一眼,便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仿佛這個男人就是從天下掉下來的,從蓮花里開出來的,很干淨!

「故人言,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不敢毀傷呀!不管毀傷呀」書生如吟詩一般仰頭一番感慨,這才朝霜月夜看來,「姑娘,你傷我身體發膚便是害我不孝,你必須跟我回家見父母!」

這是什麼歪理?迂腐至極!

霜月夜立馬一匕首橫上書生脖子,冷聲,「你是什麼人。」

誰知,這書生非但不怕,竟又吟詩一般仰頭道,「古人言刀槍無眼,姑娘,你小心呀!」

說著,一雙白皙溫潤,修長好看的手輕輕地企圖推開霜月夜的刀,霜月夜可不客氣,力道一提,立馬割破書生的手指!

「哇……」書生連忙縮回手,連忙含住手指,後退好幾步,「姑娘,你真的傷我,你必須跟我回家去同我父母交待清楚!你必須對我負責!」

「再不回答我的問題,我馬上殺了你!」霜月夜冷聲警告。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跟我回家去!」

臭書生臭書生,說得就是這等迂腐直拗得跟茅坑里的臭石頭還臭的人吧!看樣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

霜月夜眯著眼,步步逼近,書生害怕地連連後退,卻還上不求饒,反倒教訓起霜月夜來,一開口就是引經據典,「姑娘,古人言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在靠近我了!」

霜月夜可不理睬,小臉冷得沒有絲毫表情,不僅僅人在逼近,她手中的匕首逼得比她還近!

終于,書生止步,腳後跟往後就是懸崖了,終于,他說了句人話,「姑娘,有話,咱們好好說,古人言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霜月夜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猛地將往外推,書生嚇得臉色立馬青了,大叫,「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來里韶山拜師的書生,年年參加科舉考試,年年落敗,就來這里找八賢王當先生的。」

霜月夜微驚,「誰引薦你來的,你怎麼知道八賢王住在這里?」

八賢王可是一直存在傳說中的人物呀,之所以說存在于傳說中,正是因為霜月夜他們這一輩人基本沒人見過他,他年是極高,是天徽魔尊的皇叔,先帝過世後,他對幾個皇子手足之間相互殘殺倍感失望,便辭官隱退于里韶山。

從此生死下落都不明,傳聞天徽魔尊好幾日要尋他出山,都尋不到。

八賢王還活著,這可是魔宮的機密,這個書生居然會知道!

「我有一次路過這里,就咱們站的這里,救了八賢王一命,他就將真實身份告知于我,說如果有需要就來找他!」書生認真道。

「他住里韶山哪里?」霜月夜又問。

「里韶山杏花村,青石橋邊!」書生想也沒想立馬回答。

霜月夜這才放開他,這家伙不像說謊,她可是查了很久才查到這個地點的!

書生連忙遠離懸崖,戒備地盯著霜月夜。

「臭書生,你剛剛的意思,八賢王欠了你一個人情?」霜月夜認真問道。

「不算是人情,只是八賢王說了,我救他一命,他會答應我一件事,什麼事情都可以!」書生如實回答道。

霜月夜突然逼近,笑道,「什麼條件,你能這個人情讓給我呢?」

「你也是去找八賢王的?」書生大驚。

「回答我的問題!」霜月夜淡淡道,八賢王豈是那麼容易被請出山的,她一路上想好了各種理由,各種邀請方式,卻都沒有把握。

眼前,這不就是現成的一個人情可以用嗎?

「姑娘,你傷我身體發膚,陷我于不孝,你答應跟我回家見父母,我就把這個人情讓給你!」書生想也沒想,直接道。

「見父母作甚?」霜月夜不解。

「見父母,成婚,你跟我一起盡孝道!」書生說得理直氣壯。

「我呸!」霜月夜少見的大脾氣,唾沫星子都濺書生胳膊上了,他卻還是一臉認真誠懇地看著霜月夜。

霜月夜真的被氣著了,南宮異令狐水玉流秋這幫人都沒能這麼氣煞她呢!

她匕首直接抵在書生脖子上,冷聲,「要麼死,要麼帶我去找八賢王,讓他幫我,事成之後,本王妃讓你官拜三品!」

霜月夜原本以為書生會嚇到的,卻沒有想到,他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她,好不認真問道,「白王妃,你找八賢王做什麼?」

「你,你知道我是誰?」

霜月夜雖是自己暴出身份的,可是,這書生至少要有點反應呀!

「魔界就一個王,就一個王妃,你自然是如今大權在握的白王妃。」書生很認真道。

「你不怕我?」霜月夜問道。

「就算你是白王妃,你一而再傷害我的身體發膚,一而再讓我對不起我的父母,你還是必須跟我回去見父母!」書生非常較真地說道。

「你竟知道我大權在握,了解的不少呀。」霜月夜又問,魔都魔天牢那一夜,在場都是魔界魔宮和百官,誰都不會輕易把真相透露出去的,更不會把白尤重傷一事透露出去的,否則,魔界早就亂了。

「北疆一戰,魔界被就是白王爺的天下,白王爺病重,這天下自然就是白王妃的,在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龍淵諸國了如指掌,可惜呀,就偏偏考不上一個破科舉!」書生連連感慨,還不待霜月夜開口,又認真道,「同樣的道理,你若跟我回家見父母,嫁給我,我的便是你的,八賢王這個人情,也就隨便你用啦。」

魔界奇人不少,這麼聰明而又迂腐的書生也是見怪不怪。

霜月夜並沒有把「回家見父母」這一句一直被重復強調的話放心上,匕首有一次抵上書生的脖子,冷冷道,「看樣子你是選擇了死!」

她說罷,真不遲疑,力道頓提,誰知,臭書生立馬就投降,「霜月夜!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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