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炮你大爺的灰 第48章 失去作用的砝碼

作者 ︰ 蘇州河上橋

管家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了這個小小的庭院之中,夜晚的宅邸帶著白日沒有的肅穆,只要靜下心來哪怕是風吹過廊檐的微響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捕捉在耳膜。♀

這樣的寧靜,剛剛好。

希達萊坐在桌旁,手中無意識地轉動著還沒喝完的茶杯,眼神有些飄忽地瞟向里間,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和那個人相處的時光。

不算長的日子里,希達萊第一次知道了,原來一個人可以像這般隱忍而堅毅,抓住一點點的光芒,也要努力從深淵攀爬而出。

生長于貴族之家,見慣了各種陰暗的眼神,卻被那份純粹的希冀鎖吸引。

于是想要了解他,想要接近他。習慣了他的存在,將那變成一種常態,同時渴望著更多。

他喜歡和自己在一起,希達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卻在欣喜的同時,又無比絕望地發現,他抗拒成為自己的所屬物。

一次次地試探,疑惑于他的倔強,卻又不能去過分地干涉,但這樣隔衣撓癢一般的感覺,卻讓希達萊開始焦慮。

而現在,他就在那里,不會任性地離開,也不會沉默地抗拒,只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伸手就可以觸模到。

慢慢站起身,在一時還沒來得及阻撓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層層簾幕後的床榻旁,垂眸看向那沉睡中的臉龐,為了保證安穩的睡眠而用遮光罩擋住的燈火,卻恰恰為他的臉龐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絨光,隨著呼吸的起伏,一股柔柔的曖昧漸漸擴散開來。

他還活著,在我的身邊。

沒有人知道,短短的一下午,那飛箭而來在自己眼皮下刺穿伊格爾背脊的場景在自己的腦海中重復閃現了多少次。那滾燙的鮮血,似乎依舊沿著自己顫抖的手指慢慢滑落,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流失的恐懼,一瞬間就讓自己的內心茫然無措了起來。

直到那一刻,才知道,這個有些嬌蠻有些任性卻又比誰都來的堅強的小小精靈,已經在自己的內心佔據了多麼大的份量。

手指慢慢抬起,沿著淺黃色的被單向著那潔白的睡臉靠攏,在觸踫到那柔軟皮膚的一霎那顫抖了一下,然後越發急迫地靠攏了上去。

鮮活的生命……屬于他的全部,就這樣在自己手心里顫動著。

就這樣,留下吧,留在我身邊。

我會把我所能夠擁有的全部都留給你,我會保護你,成為你永生永世的庇佑。

有種名為曖昧的氣流在緩緩流動,不知是這熱氣溫熱了希達萊,還是希達萊難以自持的熱情燃燒著簾幕下的氣息。遮光罩下的燈光依舊盡職盡守地照亮著這狹小的空間,只是有些窘迫地轉過了臉龐,不去注意那床榻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而希達萊,早已迷失在了從心底里升騰而起的渴望中,他墨色的雙眸,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亦包括伊格爾用力顫抖的眸子和唇間泄露的哀鳴。

次日早上,凱恩是在走廊木板的輕響中醒來的。

不同于前一日下午的灰蒙,天空碧色萬里,借著不被任何事物遮擋的耀目陽光,凱恩可以輕而易舉地根據陽光的強烈程度推算出現在的大概時間。

上午都過了一大半了呢……等等,一大半?!

猛然間直起身子,驟然間渾身上下傳來的僵硬感讓他在一瞬間停頓了一下,眼前猛然一花,用力閉了閉眼楮才從方才的暈眩中回過神來,清楚地看清了周圍的事物。

屋頂,以及幾個依舊躺倒在原地的身影。

是呢,昨天自己沒有听到提亞和布諾的回話就上來看看,結果在看到一個黑衣人的時候就突然昏倒了……

那麼,被留在房間里的伊格爾又如何?!

掙扎起身體推了一旁的一個精靈幾下,看著對方依舊沒有絲毫反應的樣子,凱恩咬了咬牙還是努力向著屋檐靠攏,看著將近兩人高的距離,還是微微俯□子,側滾了下去。

如果,殿下出了什麼事的話……

「凱恩閣下?!」一聲有些熟悉的驚呼,使得凱恩沒有時間沉浸在身體著地傳來的痛感,猛地抬起頭,正對上面容清秀的樹人驚訝的臉。

「你是……昨天的樹人醫師?」

「是的,我正要去給伊格爾大人換藥。說來,凱恩閣下怎麼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話語間樹人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了看高高的屋檐,似乎是疑惑這算是什麼樣的發展,「莫非是不能習慣木板的床榻麼,不過睡在屋頂還是有些……會不舒服的吧?」

饒是這樣的情況下,凱恩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著面前這個思維無限發散的樹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沒什麼,就是身體有些……」

「請小心!」眼見著努力撐起身子的凱恩又要摔倒,樹人比利立刻伸手上前一步,猛然接住對方向著一側傾斜的身體,微微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支撐住,卻在鼻翼嗅到某種味道的時候面色一變,「如果睡在屋頂不舒服的話還是……這是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有麼?」凱恩下意識也吸了吸鼻子,身上除了衣服上布料的味道以外什麼都沒有,「有什麼不對麼?」

「請不要再聞了。♀」像是意識了什麼,比利放開了凱恩的手臂,急急忙忙在從手中的藥箱里翻找著,然後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遞給了凱恩,「放在鼻子前用力聞一下,身體的負擔應該可以減輕不少。只是,凱恩閣下為什麼會接觸到這種東西?」

凱恩沒有什麼遲疑地立刻照做,有些冰涼的氣味滾入鼻翼,頓時還昏昏沉沉的腦袋便好上了很多,「放在鼻下……果然清醒了一些,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東西?」

「一種專門針對魔武士而使用的迷醉采藥,味道很清單,但是效果卻極強,提純後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讓一個強大的魔武士陷入昏迷,魔武士的魔力越精純效果則越明顯,當然因此這種草藥也算得上是很稀少的存在了。只是,為什麼凱恩閣□上會有這匯總殘留的味道?伊格爾大人也聞到了麼?」

「伊格爾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麼,凱恩面色一變,伸手將瓶子丟還給了比利,來不及估計對方迷茫的表情,轉頭便猛地向著房間的方向沖了過去。

依舊是沒有什麼人看守的樣子,猛然推開屋門,屋內的燈光早已在昨夜燃盡,因為窗戶都閉合著的緣故,房間內還顯得很是昏暗,凱恩猛然朝內走了幾步,隨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個燭台,放緩了步子向著里間靠攏。

「凱恩,是你麼?」低低的呼喚聲從里面傳來,原本還擔心伊格爾會出什麼事的凱恩心下驟然一松,隨即應聲道,「殿……伊格?!」

「你終于來了呢,真是太好了……」

伊格爾的聲音有些虛弱和無力,凱恩無暇他想,猛然向著里間跨了幾步,轉過簾幕卻在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驟然驚住。

「殿下!」

身上粗略地裹著一件外袍,凱恩記得那件外袍分明是昨日希達萊身上的,而□在外的脖頸上滿是隱隱約約的痕跡。鉑金色的長發凌亂地披在肩膀上,遮擋不住蒼白臉色和驚慌的眼神,而坐在地板上的伊格爾周身所縈繞著的味道……

「不要那個樣子啊,凱恩。」像是明白了凱恩的想法,伊格爾反而勾起一個微微的笑容,輕聲開月兌著,「本身就不是你的錯。」

「殿下,我……」不知不覺地雙膝跪在地上,半伸出想要扶起伊格爾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好,犀利的眼神驟然間投向了床榻的方向,「是他麼!」

潔白的胳膊上同樣帶著點點的痕跡,微微用力搭在凱恩的肩膀上,伊格爾搖了搖頭,「不要驚動他,我剛剛把他打暈了過去。」

「可是,我們就這麼忍氣吞聲麼!」

「但也許,把這件事鬧大卻恰恰是他們所樂見其成的呢?」伊格爾眼神復雜地掃視了一眼床榻,隱約地看向那個依舊處于沉睡間的身影,「事情的經過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可以將這件事推月兌為那只箭上附帶的藥效,也可以推月兌是內賊的手筆,甚至是可以推月兌認為這是我自己不檢點的緣故,無論如何都無改現在的結果。凱恩,雖然很慚愧,但無論出于怎樣的考慮,我們都要裝作什麼都不要發生,就算是我們雙方都已經心知肚明,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的情況下,我們都不能聲張出來。」

「可惡!」凱恩低低地咒罵了一下,慢慢撿起周圍四散著的一些白色的里衣,才扶住伊格爾的肩膀,「就算不聲張出去,就不能在這里將事情完全解決麼!」

「解決?怎樣解決,以希達萊的姓名相要麼?」伊格爾略帶自嘲的笑了笑,「凱恩,沒用的,那個老狐狸已經算定了我們不敢殺死希達萊的。」

「老狐狸?說來,進來的時候,周圍似乎確實沒有一個人在附近。」

「是呢,沒有一個人在附近,康斯坦丁家族也就不會有把柄牽扯在這件事中,不管怎麼看,面上的處理都是極好的。」輕聲嗤笑了一聲,伊格爾的思緒飛快地轉動著,「就算是知道這件事和他們有著某種牽扯,拿不出證據的我們,一旦鬧開都不會是佔優勢的一方。」

「這康斯坦丁家族也實在是……」

「‘侵略貴族’,這不還是凱恩你告訴我的名字麼,怎麼你也忘記了,所謂侵略可是回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各種各樣的地方發生的啊。」伊格爾沒有顧及凱恩的存在,慢條斯理地解開外衣,似乎只是照常更衣一般,將之前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已經查到了什麼東西。」

聞言,凱恩也是驟然一驚,「查到了……難不成,他們已經知道了——」

「凱恩。」伊格爾豎起一根指頭示意凱恩噤聲,輕輕地搖了搖頭,「這都只是猜想,也許他們也只是想要借此試探出什麼來。」

「就算是這樣,難道要任由他們試探,什麼都不做麼!」

「所謂勝負,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會知道。凱恩,你立刻去向康斯坦丁家的管家請辭,放心,他們只會面子上挽留你一下,只要你堅定要離開就好了。就算是提及我的話,也不要顯得在乎,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好了。」伊格爾的聲音越發低迷下去,接過凱恩遞過來的衣物,掩蓋在劉海下的眼角微眯,碧色的眸子一瞬間在黑暗的屋中爆發出奪目的光彩,「而現在被愚弄的不滿、憤恨,統統都要留到以後……一起清算!」

「但……按照人類的法律來說的話,既然你和希達萊之間已經存在的這樣的聯系,如果無法在康斯坦丁家族入籍的話,就要被歸入賤民……若是他們以此為憑借的話……」

「你也說了,只是人類的法律,只要離開了這里,就不會再生效。」伊格爾擺了擺手,臉上閃過一絲無謂和傲然,「誠然,這也是他們想要用來威脅的東西,只是他們難道以為我會很在乎麼?這樣沒有價值的砝碼,在我這里半點作用都不會有。」

看著面前面色有些猙獰的伊格爾,凱恩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這個瘦小身軀中某種能夠讓他瞬間熱血沸騰的東西,也直到現在他才恍惚間明白了自己曾經因為伊格爾的幾句話語便輕易動搖的原因所在——

這位大人身上有著常人比擬的天性︰對于權威的漠視,對于固有枷鎖的破壞欲。

不遵守,不是因為痛恨,而是因為天性就未曾在意過。這位大人,不同于自己,不是為牢籠囚禁而奮起掙扎的野獸,而是自始自終都翱翔于籠外的雄鷹,他所擁有的任性也好,瘋狂也好,都是來源于自己向往的真正的自由。

真是的,面對這樣的王,又怎麼會不心甘情願呢?

先前的被動和緊張似乎一下子消彌而逝,凱恩重重地將拳頭扣在了地上,低低地應道︰

「我明白的,吾王!」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是想寫一章很虐很虐的情節,卻不想被我生生掰地如此的平淡。

仔細想想,大概如果是重生的靈魂的話,也確實該這樣吧?

就算是被人陷害,失去了在那里象征一切的雌性的貞操,但對于伊格爾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他本身也不是會倚賴著夫家存活的人,這樣的手段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

這麼一想,大概也不是被蘇蘇我寫崩了呢啊哈哈哈

嘛,就這樣吧,反正經過這麼一件事,希達萊這熊孩子要有段坎坷情路了,于是愉快地洗洗睡去了

晚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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