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箱和Servant 第17章 惡與惡

作者 ︰ 蘇氏熊貓

十八

僕人們沒有一個敢靠近尼婭的臥房,管家很識趣的將人們都趕到了別處,長而寬曠的走廊內沒有一個人影,臥房的雙扇門未鎖上,風從巨大的落地窗吹入房內,‘吱呀’一聲,一條縫隙出現在了眼前。

若往里看,便能見到聖女大人的臥室了。

啊,房間果然跟想象的一樣。色調柔和極了,乳白色的牆面上有淺色暗紋,略大的臥床上鋪著粉色的天鵝絨被,光看著就覺得很柔軟。透明的紗幔垂下將其罩住,時不時隨著風搖晃著,如漂浮的白雲。

大理石地板被僕人們擦拭的很干淨,都能映出人的容顏。昂貴卻易打理,唯一的缺點便是溫度,夏天還好一到冬天貼身的女佣們都得在聖女下地之前為那雙小巧白皙的腳穿上襪子與皮鞋。

聖女大人不能受涼,她那為了人們而日漸消瘦下來的身體是多麼的惹人憐愛。柔軟的金發和語調是上天賜予信徒們的蜂蜜,滋潤了他們的心田。

‘啪’

一聲輕響,一只漂亮柔軟的小手貼在了地板上,抬起時留下了鮮艷的血色手印。啊,這可麻煩了,要知道血跡可是很難擦拭干淨的啊。

‘啪’

一聲巨響夾雜著血肉破裂的聲音,如雲的紗幔染上了點點鮮紅。又是一聲,皮鞭上瓖著的銀釘深入骨髓,隨著揮舞收起的動作,肉與皮膚被大塊大塊的揭下,傷口中溢出的血液順著少女支撐著自己的雙臂浸濕了裙擺。

她在顫抖著忍耐著,死死咬著下唇不敢發出一絲吃痛的呻、吟,上身的衣服早已碎成破片,堪堪掛在了身體上,凸出的蝴蝶骨還未等人欣賞其美麗的線條便被皮鞭抽斷了一側。

疼,疼,疼……和箱將刀刃插入身體不同,此時所受的傷沒讓尼婭泛起一絲喜悅。

單純的體罰,單純的痛楚。尼婭並不喜歡,卻不能發火不能拒絕,因為揮舞皮鞭的是她的母神——潘朵拉。

潘朵拉身穿長袍,似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神,有著淒然且憐憫的眼神與柔軟的軀體,鮮紅色的長發微微卷曲,披散在身後幾乎垂在了地面上。可她手中的動作卻與外表不同,一下一下毫不猶豫,每抽一下便能讓尼婭皮開肉綻。身為母親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女兒的恢復力,而這也是為何她會選擇體罰的原因。

多方便的啊,她的孩子們。一些皮肉之傷眨眼間便能愈合,流出的血液不過是偽裝成人形的要素罷了。就算把尼婭的血抽干,這位漂亮的小女兒也不會死去,就連容貌都不會干枯一絲一毫。

血液為房間添上了新的色彩,無論是地面還是家居,玻璃還是牆面,都濺上了源自于尼婭的液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潘朵拉總算是停了下來,那根殘忍的皮鞭被她隨手扔在了地上,銀釘細細碎碎的聲音響徹了整間臥室。潘朵拉站著,未踏出一步或是伸出手去觸踫自己的小女兒,就連頭都為低下一點,豐滿的雙唇緩緩說道︰「尼婭,你真不听話。」

「對不起,媽媽。」縴細的手臂勉強支撐著尼婭的身體,修剪整齊的指甲上滿是血塊,她穩了穩呼吸,顫抖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尼婭,你要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尼婭是潘朵拉的女兒,可身為母親的她卻這麼說道︰「箱可不是你能霸佔的,你的存在只是養分,怎麼就不學學乖巧的星銀呢?安安靜靜地等箱前來殺你不是很好?非得鬧出這些事情來,還去參合什麼可笑的聖杯之戰……這也是你默許的吧?否則我的城市又怎麼會被埋下如此愚蠢的東西,呵,尼婭呀……」尾音突然變得輕柔了起來,如夏日的泉水略帶些許沁人的溫度。這聲音也讓尼婭抬起了臉,膽怯又向往的看著潘朵拉,多麼可憐的眼神,多麼深沉的迷戀。潘朵拉眯起眼滿意地笑了,邁開了一步,順了順尼婭被血沾污的金發,繼續說道︰「尼婭最乖了不是麼?最喜歡媽媽和姐姐了,對待最喜愛的一定要富有耐心啊,媽媽從小就跟你說過了,下次可不能再不听話了哦?」

聲音是魔咒,輕撫是誘惑。嘴角的笑是如血般不詳的美,雙瞳中浮動著的是令尼婭膽顫的殘忍。透過這些,尼婭清楚的知道母親的愛是怎樣的虛偽,哦,唯獨箱……唯獨尼婭深愛的姐姐得到了潘朵拉的愛。

可,潘朵拉的愛是會讓箱幸福的存在麼?

怎麼會呢……尼婭在心中笑出了聲,潘朵拉潘朵拉……潘朵拉……這位潘朵拉並非希臘神話中的那位純真的人偶,而是從地獄的熔岩中誕生的不詳魔物。一個是因好奇心為人類帶來的災難,一位是因最骯髒的*將會人類帶來災難。那麼尼婭和其他的孩子們呢……不過是潘朵拉滿足自己的棋子罷了。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尼婭還是無法抑制的愛著自己的母親。

可笑至極,也無可奈何。

尼婭垂下了頭,一副听從一切的乖巧模樣,無力地回答道︰「嗯,尼婭不會了,請求母神原諒。♀」

「乖。」潘朵拉滿意地拍了拍尼婭的頭,巨大的黑洞出現在她身後,未等尼婭抬起頭再喚一聲母親,潘朵拉便踏入了黑洞之中,消失在了臥房內。

尼婭張了張嘴,面對滿是血跡的牆面神色哀傷。溫柔的母親早就不見了,人類說的沒錯,時間能讓人看清對方。許多許多被掩蓋著的或是虛偽的表面在時間下都會逐漸顯露出來。啊,或者說,潘朵拉已經不想再披上慈母的外表哄騙她了。

少女站起了身子,緩緩舉起了左手隨著腳步舞出一條圓弧,搭在肩膀上的面料碎片落下,如淒然的月光浮在地面上,踏出舞步,腳尖踩在了月色上,原地輕旋,破碎的裙子勉強綻出一朵可憐的花。

啊啊,殘缺不齊。

啊啊,骯髒不堪。

尼婭無數次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我是位于此世頂端的生物,我與螻蟻不同,我的母神將牽著我進入空中神殿,鳥瞰世人,聖潔高尚。

這麼,不斷不斷地催眠著自己。

可憐的尼婭呦,本以為有著姐姐便已足夠,卻未曾想到姐姐毫無留戀的離開了她。沒有依靠的她便將一切寄托在了潘朵拉身上,愚蠢的舉動與念想就一把利刃,她持著一下又一下的割破自己的心髒。

尼婭安靜地起舞,被刀刃與皮鞭毀壞的洋裝堪堪掛在身上,破碎的面料並未能遮住少女漂亮的身體。櫻色小巧的乳、暈泛著漂亮的色澤,一手便能握住的胸脯看起來稚女敕如院中的花苞。肩線便如她此時的嘴角,略微下垂,圓潤的肩頭消瘦極了。月復部平坦,胃部則微微鼓起,尼婭的私、處毛發柔軟又稀疏襯得縴細的她更為稚女敕。

臥房內沒有音樂,沒有香水的氣味。一向注意自己形象的聖女狼狽不堪地在此起舞,無人旁觀無人鼓掌,而她也沒有微笑。雙瞳無一點星光,深如海暗如淵,精致的五官毫無生氣。

可又不知為何,此時的尼婭……在月光下起舞的尼婭更像是一位高潔的聖女。卸去一切偽裝,露出了真實的內里。為了討好潘朵拉,她成為了這座神殿的聖女,為了讓信徒們如沐春風,她學會了完美的微笑。

為了什麼呢,為了誰呢……?

姐姐還是別人的,潘朵拉還是不愛她。

可憐的尼婭呦,注定什麼都得不到。

冷清的臥房內飄散出點點金光匯聚成了從者卸去上身鎧甲的身形,健壯的背部紋有紅色的紋路,那是王者的象征也是寶庫的鑰匙。

當archer看見近乎全、果且獨自起舞的尼婭與四周的血跡時並沒露出多少驚訝的神情,反倒是很自然的欣賞了起來。若只看外表,尼婭挺合他的口味。可惜了,archer可不想跟地獄的生物有什麼風流故事。

「倒是好興致。」archer並不在意尼婭應聲與否,繼續說道︰「我今日遇到了一位與你魔力相似的女人,嘛,暫且說是女人吧。莫非就是那位你口口聲聲念著想著的姐姐?」

「紅發?」尼婭並未停下舞蹈,輕聲問道。

「saber的master。」

「嗯,是我的姐姐。看來她之後趕去救自己的servant了麼……嗯?莫非你去找saber玩了?」

「啊,是的。不過那家伙縮手縮腳,著實無趣得很,待他願與我認真戰斗時便被你的姐姐打斷了,不過……」archer笑得很壞,故意刺激著尼婭,說道︰「你的姐姐給了我一個深吻,我就原諒了無禮打斷戰斗的她。」

「……吻。」尼婭的舞蹈停頓了下來,轉過頭,毫無波動的深藍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archer,那眼神讓人不禁覺得背脊骨發涼,archer卻全然不在意,反倒是很愉快地笑出了聲。

「不錯的眼神,你這種過于濃烈的獨佔欲倒是跟你姐姐一樣有趣。」archer饒有興趣地說道︰「相似,卻又完全不一樣。你的姐姐身上沒有那股骯髒的氣息,外貌也與你截然不同,莫非並無血緣?」

「不,我和姐姐是親姐妹……我們之間的血緣是任何生物都無法比擬的,你不懂……」尼婭搖了搖頭,難得沒有笑容的漂亮容顏在月色下淒然極了,緩緩說道︰「星銀死後,與我的魔力緊密相連的你必定察覺到了我是怎樣的存在,你無須客氣,我自己一直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你說的沒錯,骯髒的氣息呵。」尼婭笑出了聲,最初那位因召喚出英雄王而歡呼的天真少女此時宛若換了一個人般,陌生極了,但對archer而言這才是真實的一面。

一朵花瓣繁多的玫瑰,含苞待放時惹人憐愛,綻放時嬌艷異常,無不是美麗的一面,待花瓣層層落下,露出枯萎的花蕊時,這一丑陋的一面反倒是玫瑰生命之中最真實的一面。而archer則喜愛極了,說他壞心也好惡趣味也罷,愛享樂愛看熱鬧的英雄王就是喜歡觀賞這些。

愛意、執著、憎恨,濃烈炙熱且無法自拔。又如甜膩的香氣,明知是陷阱也跟隨其後,落入沼澤時掙扎著或等待窒息的一刻。

完美的東西總是無趣的,有缺陷和病態才能演繹出有趣的戲碼。

archer他不喜歡尼婭身上的骯髒氣息,但卻喜歡尼婭病態的執著與真實的內里。若尼婭真如最初那般,是一位懂得如何奉承王者,懂得如何待人處事,處處都完美無瑕的聖女大人,他或許早已砍下了她的腰肢,哦,還有一點也讓archer喜愛的便是尼婭身上雄厚的魔力,有這樣的master才能讓他發揮出鼎盛時期的實力,能與saber酣然一戰,證明自己才是最強的存在。

「我啊……」無人訴說的尼婭忍不住對著自己的從者說道︰「一直都深愛著姐姐,深愛著箱……到無法自拔。我也不知這能將我扼殺的愛意從何而來,只知從出生起,我的視線便從未離開過她的身上。她是我的一切,而我不是她的一切。」

「所以你殺死了原本持有令咒的人類,取而代之。」

「嗯,人類而已,那家伙很弱,你若是被他召喚出來,許是沒有能力與saber認真一戰。感謝我吧,最古的王者。」少女略帶惡意的笑出了聲,說︰「如不是我,今日你必定會死與saber的手下,你又怎能與強悍的servant一戰?」

想起那個死相丑陋對聖杯甚是向往的人類,尼婭就覺得好玩。

那副可憐的樣子呦,就如惡犬遇到了一塊發臭的骨頭,死死咬住不願放棄的樣子可笑至極,多少取悅了一點尼婭無聊的心。

尼婭並不將能夠獨佔箱的願望寄托在聖杯上,她所需的是能夠讓她接近箱的參賽資格罷了。至于servant會是怎樣的英靈,強與弱,丑與美,她都不在意。

所愛的,就必須要用雙手奪來。

語音一落,少女輕盈一躍,如精靈般旋舞,被血沾染上深色的金發依舊閃閃發亮,雙瞳逐漸燃起點點星光,浮起層層銀波,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寬曠的臥房內。尼婭再次戴上了嬌柔的面具,笑著說道︰「啊哈哈哈哈哈……骯髒、齷齪,archer你想怎麼形容我都無所謂,你也不過是個投影,依靠靈核才能暫存與現世的可憐執念。擁有半神血液的你死後也不過如此,這邊是世間的真理啊不是麼……?無論種族和血脈,死後都得下地獄,沒有人是無罪的。」

沒有人是無罪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最古之王也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摯友。只要有*與生命,每時每刻都能犯下罪孽,哪怕是一個念頭也足以被指責。

「我想讓saber死。」尼婭對著archer說道︰「既然已坦然了,那麼便合作愉快吧,吉爾伽美什。」

「呵,雜種。」

王者血紅的雙瞳滿是輕蔑,落入其中的則是少女天真無邪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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