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難從命 161 喜雀受罰

作者 ︰ 桐瑤

此時,凌府的偏院里,白氏正坐了那破舊的屋前,一臉肅穆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喜雀,怒道,「喜雀,你也是打小便進了凌府,平常也是頗為懂事,更是忠心為主,這才讓你繼續照顧柳姨娘的身子,沒想到居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柳姨娘昏迷未醒,這大夫診斷出她是中了曼陀羅的藥,我身為凌府的當家主母,自當要管好這後院的一切,現在只好拿你來問了。」

今早柳姨娘的病情加重,連京都里最好的王大夫都表示無力回天,看來柳姨娘無藥可治了。可是喜雀仍然不死心的求凌庭想辦法。

然而凌庭前腳剛走,白氏等人後腳便踏進了這簡陋的偏院,屋里潮濕霉氣重,所以讓下人搬了張凳子坐在了院子里。

面對眼前的仗勢,喜雀只能听命的跪在院子中,細碎的石子刺著雙膝讓她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但仍然不安的瞥著屋里,擔心柳姨娘隨時會撐不住。

白氏身後站著聞風而來的人,琴姨娘,風姨娘,桂姨娘,還有白氏的女兒凌曉婷和桂姨娘的女兒凌曉惜。至于凌曉佩卻因昨天落水,一直在房間休養著。

桂姨娘瞧著喜雀的樣子心有不忍,轉頭看著白氏說道,「姐姐,你瞧瞧喜雀這樣子,昨晚肯定是照顧柳姨娘一夜未眠,如今又跪著肯定是無法回話,不如先讓她起來回話吧。」

琴姨娘轉頭看著桂姨娘,只見她一襲姜色暗紋長裙,發間只插了支碧玉釵,打扮十分簡單,此時眉宇間卻帶著風分憐色,這個桂姨娘這兩天話未免多了些吧?

琴姨娘輕輕笑了笑,一身玫紅色的織錦華服,繡著大朵大朵的桃花,發髻上的金鳳釵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桂妹妹真是菩薩心服,到便成了大姐心狠了不成?柳姨娘是瘋了,但身子一直都好端端的,如今卻中毒不醒,喜雀就先擔了一個失職的罪名。沒有先打板子,就已經是大姐格外開恩了。再說了,哪有奴婢站著回主子話的?」

桂姨娘听著琴姨娘這樣說,只是淺笑也不再執著,緩緩的說道,「琴姐姐說的是,倒是妹妹唐突了。」

白氏的眼楮打過桂姨娘,到也沒想到桂姨娘竟然會幫喜雀說話,柳姨娘雖不得老爺喜愛,但誰會如此容不下她?

「也不是我說的對,而是規矩擺在那兒,為誰破例都不好。」琴姨娘瞥見桂姨娘的神色恢復了平靜,面上的笑容帶了一絲譏諷。

「好了,你們都不必多說了。竟然敢在府里下毒,這種事情也絕對不能姑息。」白氏終于開口了。

要真說起來,這柳姨娘跟人無怨無仇,而且又瘋了,三年恐怕都未曾出過這偏院,但偏偏昨兒竟然出了偏院,還落水了。

再加上王大夫診斷出中毒,這一切的一切,表面上看是故意加害柳姨娘,這何嘗不是針對她白氏呢?

這後院稍有些動靜,凌正就會責怪她沒有掌管好後院之事,倘若再鬧出中毒出人命的大事,到時候恐怕連老太君都不會再替她說話了。

凌正的妾室雖少,看著都很溫順,卻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拿風姨娘來說,以前她素來是個低調的人,但這兩年不也開始靠著凌曉佩這個女兒的親事,開始與琴姨娘爭寵。

她身為正妻,本不該善妒,只要能繼續坐著正室的位置,掌管著後院的一切,舒舒服服的過日子。盼著兒子將來承繼家業,她仍然是凌府的當家主母。可是眼前總有人想要取而代之,逼得她不得不清一清這後院的事了,否則她們還真當她是吃干飯的。

「喜雀,柳姨娘的飲食及湯藥都是由你負責的,如今柳姨娘竟然中了曼陀羅的毒,你到是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白氏眼楮凌厲的轉身了前面跪著的喜雀。

喜雀臉上滿是淚水,哽咽的說道,「奴婢不知,三夫人的飲食和湯藥是奴婢親手端送的不假,除了湯藥之外,飯食都是廚房送來的。奴婢的湯藥也絕對沒有加什麼曼陀羅,奴婢就是再蠢也不敢對主子下手,何況三小姐曾經對奴婢有恩,奴婢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要打要罰奴婢都無怨言,可是三夫人不能讓人白白害了,還請大夫人能夠查出真正的凶手,替三夫人討回一個公道。」

琴姨娘沒想到喜雀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開始她還興致勃勃的想看好戲,加上凌坤告訴她,王大夫對此毒已束手無策時,她更是心情大好,可如今听到這話,她不禁看向了白氏。

白氏神色陰鶩的看著在場的眾人,冷笑一聲,「看來是我平日里太心慈手軟了,居然有人敢在凌府里下毒,我就不相信,這後院還有人敢翻天了!」

「大姐,喜雀護主不利,還連累了我們曉佩一塊落水,若是她有任何閃失,到時候跟屈府的親事不就完了嗎?」風姨娘想到自己的女兒,就對柳姨娘恨得牙癢癢。但她不能對一個快死的人如何,卻想要將氣出在喜雀身上,借此得到一絲舒坦。

「昨兒的確實因喜雀而起,非但與他人爭執,還沒有照顧好主子,該罰。」白氏冷眼睨了一下跪著的人,道,「來人啊,杖責二十。」

這杖刑二十打下來,恐怕整個背和臀部都要皮開肉綻,就算是堂堂七尺男兒恐怕也會受不住,何況還是一個姑娘家,這二十杖要打下去,只怕會沒命。

一把長椅擺了院中央,兩個粗壯的麼麼將喜雀押到了長椅上趴著,喜雀滿臉淚痕,卻也沒有再求饒,心里默默的向凌曉曉道歉,是她沒有保護好柳姨娘,今後恐怕也沒法再伺候柳姨娘了。

一杖打下去,她是頭冒金星,幾乎快暈過去了,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滑落,卻只能死死的咬著那範白的唇瓣,第二杖再次結實的打在她身上,整個身後都痛苦難耐,那種疼痛比死還痛苦,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承受得住接下來的杖刑。就在她準備迎接感受第三次地獄般的痛苦時,一個人的聲音讓她提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庭兒,你這是干什麼?」白氏怒視著自己的兒子,道。

「娘,您怎麼可能使用杖刑?」凌庭無視白氏的怒氣,然後轉身望著身後趴在長椅上的喜雀,問道,「喜雀,你怎樣了?」

「二少爺,奴婢……奴婢沒事……三夫人……」喜雀此時心心念念的還是柳姨娘,背上的火辣辣的痛讓她好幾次都想暈過去。

「柳姨娘會沒事的。」凌庭堅定的對她說道。

她顫顫微微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虛弱一笑。「那就好……」

遠處,凌曉曉蒙著面紗望著長椅上那抹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喜雀,從小就跟著她,陪著她的喜雀,她早就將她當成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妹妹來看。

此刻的她臉色灰白,泛白的唇上有著深深的血印,干瘦的身子就那樣靜靜的趴在長椅上,眼楮微微的閉著,卻硬撐著要說話。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她答應過回來接她們的,可是她卻晚了那麼多年,她對不起喜雀,更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再看向白氏等人,仍然與從前一樣目中無人,她縱然有氣,但仍然控制住了,畢竟有了上次吐血昏倒的例子,她知道自己的情緒不能過于激動。

剛才若不是凌庭提前出手阻止那杖刑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忍得住沖動,而不將那些動刑的人給殺了。

「庭兒,你竟然為了這個小丫頭而頂撞我?」白氏瞪大眼楮望著凌庭,氣極的指著喜雀道。

「娘,喜雀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動用如此大刑?」

「她護主不利,沒有照顧好主子,讓主子落水不說,還讓主子中毒,罰她二十杖刑已經算輕了!」

「娘,昨兒的事都是誤會,會落水都是意外,您怎麼可以將這一切推到喜雀身上呢?」凌庭不贊同的說道,「柳姨娘現在病重,正需要喜雀的照顧,您對她動刑,那誰來照顧柳姨娘?」

「這凌府里難不成還沒有丫環了?」白氏氣道,「你是我兒子,昨天為一個姨娘跟我吵,今兒還要為一個丫頭跟我鬧,你到底還拿我當你娘嗎?」

「娘……」凌庭還沒有說話,便被人打斷了。

「二公子,我來是治病的。」凌曉曉壓下自己的情緒,平靜的望向凌庭,提醒他道。

凌庭這才反應過來,屋里的病人比任何事情都要緊急,于是,對著凌曉曉道,「抱歉,病人在屋里,我這就帶你去。」

卻在剛挪步時,看到凌曉曉的視線轉向他身後,順著她的視線,瞧見昏過去的喜雀,他對著小明道,「小明,找人把喜雀安置妥當。」

眾人這時才發現院子里竟然多了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亭亭玉立,那身白色的織錦衣上印著朵朵梅花,那清靈的眸子十分的美,盡管看不見容貌,也不難猜想是個大美人。

只是她何時進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後院里,眾人都很疑惑,再听凌庭和她之間的對話,眾人才反應過來,她是凌庭帶進府的,只是她究竟是來干什麼的?

一行人跟著進屋後,接下來的事情,他們也全部了然了。

凌曉曉緊盯著榻上的婦人,清瘦的臉蒼老了許多,整個人憔悴不堪,仿佛病入膏肓。再瞧蓋在她身上的那又薄又舊的被子,還有屋里那些潮濕而又發霉的味道,讓她胸口又是一陣翻滾,強壓住眼眶里的熱淚。裝著鎮定的模樣,伸手上前為榻上的人把了把脈。

凌庭緊盯著凌曉曉的眼神,生怕她也像王大夫那樣,嘆息著直搖頭,讓他另請高明。也幸好凌曉曉的表情平靜,神色沒有任何波動。

之前听王大夫細說了柳氏的脈案,她心里已經有了底,曼陀羅的毒對一般人而言確實不好解,何況還中毒如此之深。此時探過脈,正如王大夫所言,再不救治,恐怕就撐不到今晚了。如今雖然有些棘手,但只要小憐和小香拿來她的藥,那麼柳氏的毒還是可以解的。

凌曉曉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手探著脈一動也不動,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凌姑娘,可有救治的方法?」凌庭見凌曉曉回過神來,問道。

凌庭是知道凌曉曉救過別人不能救治的人,所以對她是非常的看好的,畢竟,王大夫那樣醫術高明之人都對凌曉曉刮目相看,更是在他面前稱贊,他就更加相信凌曉曉的能力了。

凌曉曉掃視了眼四周,及嫌屋里太陰暗簡陋而不願進門的白氏等人,然後她仰頭看向凌庭,緩緩道,「這屋子太陰涼,不適合病人居住,而且我也需要一個足夠安靜的地方施針。」

凌庭立刻明白了,然後看了眼白氏,沒有再猶豫的說道,「那姑娘請隨我來,我將病人移到逍遙居。」

說完也不理會白氏的怒罵,直接抱起柳姨娘,然後匆匆的往他自己的院子去,凌曉曉則緊隨其後。

白氏畢竟還是管理著凌府後院的一切,面對這樣一個不听話的兒子,她是氣得肺都炸了。讓人去通知老太君和凌正之後,白氏才在凌曉婷的攙扶下,往凌庭的逍遙居去。

凌庭將柳姨娘安置在了一間干淨的客房里,雖然不是很寬敞,但比起剛才那霉味四起的舊屋子,這里算是天堂了。

同樣在凌曉曉的提醒下,凌庭讓小明也將喜雀安置到了旁邊的房間里。

凌曉曉在來凌府里特地向王大夫借了一套銀針,安置妥柳姨娘之後,她便讓凌庭到外邊候著,更不許任何人打擾她施針救人。

于是,匆匆追隨而來的白氏等人,又被凌庭硬生生的擋在了外邊,另一邊,凌正帶著凌浩、凌坤也趕到了。屋外頓時又開始熱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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