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相信自己的眼光，蓉兒滿月復才華，而且溫柔體貼又懂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做你的正妃再合適不過了。」太後笑著繼續說著。
楚晉一直是她寄望最高的孫子，凡事都想著把最好的給他，她自認眼光沒錯，太傅的女兒將來定是一位能輔佐丈夫的好妻子。
此時，殿內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兩十分的相配，更有些皇上的嬪妃為了討好太後，大夸兩人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太後身邊的楊蓉听得是美滋滋，羞澀的臉如花般，雙眸含羞帶澀地中央那如嫡仙般的男子。
只有站在楚晉旁邊的六皇子楚非能感覺到一陣陰慘慘的氣息，他全身突然有種毛骨悚然，頭皮微微有些發麻，臉硬是擠不出一絲笑容。
然後旁邊的人說話了，「孫兒不願意。」這聲音很平淡，不大不小，但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頓時，殿內夸贊的歡笑聲停住了。
太後似乎以為听錯了，眼中帶著疑惑，問，「晉兒，你說什麼？」
楚晉神色淡然，雙眸迎上太後，道，「孫兒不願意。」
這一次的回答，讓場上的人都震驚不已，楊蓉無論是樣貌、人品、才華，身份在京都可算是數一數二的，想要娶她為妻的人更是排到了城門口。
楚晉貴為王爺，身份尊貴是定然，可是楊蓉是當朝太傅之女，如今楊太傅在朝中官居一品，他的女兒足夠當晉王妃了。若還想要找比她更好的女子，恐怕很難了。
乍听他的回答，楊蓉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般，滿是打擊，臉瞬間刷的變得慘白，怔怔的看著對面她一心想要嫁的男子，紅了眼眶。
「為什麼？」太後耐著性子問。
「孫兒已經心有所屬了。」他的回答很簡單，對于周圍不可置信的目光，及楊蓉那幽怨的神情視而不見。
皇上、皇後還有太後互視著對方，然後一齊將目光移至楚晉身上，太後問，「是哪家的姑娘？」
「她是將軍府庶出的女兒。」他沒打算要隱瞞，直接道出了曉曉的身份。
將軍府庶出的女兒？
殿內的所有人又是一陣驚訝，太後和皇上等人不禁面面相覷。
半晌之後，太後才又柔聲問道，「晉兒，蓉兒是太傅之女，不論哪方面她更適合當你的王妃，至于你說的那位姑娘，若你喜歡她，側王妃對她來講應該也是一樣的。」畢竟一個庶女能當上楚晉的側妃已經算是天大的榮耀了。
其實不管楚晉的眼楮是否失明，依然有不少的郡主、皇族貴女喜歡楚晉，只不過這些並不是她們想便能嫁的，身為皇室宗親大多都得由皇上指婚聘嫁，由不得她們隨便隨。
就像容親王的女兒梅蕊，也是容親王以皇叔的身份向皇上求來的親事，加上皇上對丞相的二公子傅青書也很是賞識，便同意了容親王的請求。
雖說也有不少的郡主到了適婚年齡，但是太後偏愛楊蓉，又視她為自己未來的孫媳婦，當然想要將她許給自己最鐘愛的皇孫。在她看來，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只要楚晉喜歡，大可以讓他納妾，但正妃只有一個，那便是楊蓉。
楚晉此刻目光如炬的望向太後和皇上，「皇祖母、父皇，曉曉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答應過她此生定不相負，請答應我娶曉曉為妻。」
最後一句話讓皇上和太後臉色陡然丕變，皇後更是著急地來回望著楚晉和皇上，想要開口勸，卻讓皇上先一步。
「胡鬧！」皇上卻是頭一個怒斥，「什麼此生不相負？你堂堂一朝的王爺，要娶一個庶女為正妃，這成何體統？朕絕對不會答應，你就乖乖听你皇祖母的話，迎娶蓉兒為妻，其他的事以後再談。」
「請父皇息怒，兒臣並不在乎身份，兒臣和曉曉彼此相愛，經歷了種種困難才在一起，兒臣心里只有她，此生非她不娶，還望父皇成全。」
楚晉的話更惹得皇上火冒三丈，口氣更是嚴厲。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非她不娶？你是在威脅朕嗎？」
「兒臣不敢。」
看到皇上怒火沖天，太後本就保守的思想更是對楚晉口中的凌曉曉不滿，道，「晉兒，你真是糊涂呀，一個黃花大閨女不會這樣不知羞恥的勾引男人，像那種女人不配做我皇家的媳婦，你告訴她別妄想了。」
楚晉臉色一凌，「皇祖母，這一切全是孫兒的錯，根本不關曉曉的事……」
皇上氣得臉紅脖子粗，听都不听的打斷他的話。
「還說不關她的事，你看看自己，整個魂都被那女人勾走了，當然一味的替她說話，只要是好人家的姑娘就不會單獨和男人共處一室，朕看她分明故意的，以為這樣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當晉王妃，只要朕還活著一天，她就別想得逞。」
「父皇，請您不要這麼叫她，我們之所以共處一室是因為兒臣受傷了，她才不避嫌的留下來照顧兒臣，兒臣的雙目得以復明，也全是因為她，倘若不是她一再的幫兒臣，兒臣也不會能夠再次重風光明。」他不想听任何人侮辱他深愛的人的話。
太後忍不住諷刺的冷聲道，「是啊！你照顧你照顧到床上去了，難道段羽就不能照顧你，就不能帶回王府讓下人服侍？哀家看她分明是抓住機會存心引誘，晉兒，你別糊涂上當啊。」
「曉曉不是那種人，而且引誘她的人是我，您要怪就怪我，不要把錯都推到她身上去，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這一次，他不但神情變了，連聲音也變得冷然。
「你說什麼？你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太後被他那冰冷的聲音給刺激到了，一時緩不上氣，嚇得旁邊的楊蓉連連替她撫胸口順氣，皇後也忙著安撫太後。
皇上壓著怒氣，望向楚晉妖嬈而淡定的面孔，道，「從小朕就對你寄予厚望，縱使你雙目失明，朕也未曾放棄，如今你眼楮復明了，朕也希望你將來輔佐在身邊，等朕百年之後，便讓你繼承大統，而你也需要一個能夠幫助你的女子為正妃，蓉兒是朕和你皇祖母千挑萬選的好姑娘，相信朕和你皇祖母的眼光不會有錯。」
「晉兒，你皇祖母年紀大了，你也別太任性了。」皇後轉過頭溫柔的勸說著，「母後明白你喜歡那位曉曉姑娘，只要她的品行好，就算是庶女也不是無法解決，你皇祖母也說了，只要你跟蓉兒完婚，過個幾個月就算你想要納妾，娶側妃也好，沒人阻撓你是不是？」
楚晉深吸口氣，「不，母後，兒臣此生只要曉曉一人。」他從未曾想過要享齊人之福，更未曾想過要坐擁江山。
「你是不是瘋了？」皇上終究壓不住怒氣，‘砰’的一掌差點把旁邊的桌子劈成兩半，憤怒的指著他，「朕看那女人根本就是個妖女，把你迷得連神智都不清了。」
「父皇！」對于皇上口中那句妖女，著實讓楚晉溫和的臉上浮上了一絲怒氣，縱使是他的親人，他也不允許別人這麼罵凌曉曉，「除了身份，兒臣並不覺得曉曉有任何配不上我，如若一定要講門當戶對，分個尊卑，那請父皇將兒臣貶為庶民吧。」
他的話把所有人都驚住了，完全無法想象什麼樣的女人竟然會讓楚晉放棄了身份，放棄了一切榮華富貴。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皇上頓時也氣喘如牛，皇後連忙端起桌面的茶，讓皇上喝下消消氣，再看太後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晉。
「三皇兄，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沖動。」楚非趕緊勸阻，就怕父子倆扛上，到時候真的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如果你非娶她，從今以後朕就當沒你這個兒子。」皇上的話，驚得太後和皇後倆臉都白了。
「皇上，臣妾好不容易盼得兒子復見光明，你怎麼說出這麼絕情的話？臣妾不會讓晉兒離開的。」皇後心疼的說著。
「兒子都這樣忤逆了，不如不要算了。」他也只是說說氣話，可是見楚晉連一點退讓的反應都沒有，肝火就更旺了。
「父皇，母後，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他旋身就要離去，皇後什麼也不顧的奔過來捉住他的袖子，說，「晉兒，你要上哪兒去？」她好怕兒子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皇上怒火沖天的吼，「他還會上哪兒去，當然是去找那個妖女了，現在有了那妖女，連親生爹娘都不要了，你就不要攔著，讓他走好了。」
「太後……」一連驚詫的叫聲讓楚晉和皇後兩人轉頭望去，便見太後面無血色的暈厥過去。
長壽宮里一陣手忙腳亂，直到太醫確定病人只是受到刺激才昏倒，眾人才松了口氣。
寢室內一片沉悶，楊蓉與眾嬪妃也都在偏殿候著，此時除了榻上恢復神智躺著的太後，便只有皇上、皇後和楚晉、楚非幾人了。
皇後這才哀聲道，「晉兒，感情是需要兩個人慢慢培養的，你與那位曉曉姑娘也是如此，對吧？若是你不喜歡蓉兒，還有寶郡王的女兒，其他的名門閨秀選擇，答應母後，以一個月為期限，與她們試著相處一段時間，再來決定好嗎？」
楚晉瞥了眼躺在榻上的太後，她正滿是期待的望著他，轉向皇上臉上無之前的盛怒，再將視線移回眼前的皇後，他微微的點了下頭。
頓時，整個寢室的氣氛不再沉悶，而楚非又使出他那油滑的唇舌勸太後服了藥睡下，眾人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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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曉曉在楚晉離開後沒多久，便吩咐下人不許打擾她體內，然後換上了一身淡藍色的衣衫，戴上面紗，偷偷的離開了王府。
雖然時隔三年，但是京都的大街小巷並未有多大變化，她尋著記憶依稀還是能找到去將軍府的路，只不過離王府的距離有些遠。
城中有名的茶樓酒館依舊熱鬧非凡，置身在這熱鬧的大街上，她只看到熟悉的招牌，卻瞧不見任何熟悉的面孔。
突然一個身影從她身邊竄出來往前猛沖，似乎沒注意到前面有人，「砰」的一聲撞個四腳朝天。「哎喲，你沒長眼楮呀！」女子齜牙咧嘴的撫著臀部。
對方做小廝打扮的男孩驚叫一聲，「二少爺，你要不要緊？」忙不迭的扶起跌坐在石板上的年輕公子。
「我沒事。」那年輕公子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神情倨傲的說，「小明，去扶那位姑娘起來。」
小明嘀嘀咕咕，很不情願的走過去，似乎對摔倒在地上的女子很不滿。
「不必了，本姑娘自己會起來。」那女子身站鵝黃色衣衫，頭梳千金髻，瞧她模樣不似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站起身時輕拍了一下手，然後望向對面的人。「既然你毫發無傷，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喂，你撞了人連聲道歉都不說，未免太沒教養了吧？」小明替主子抱不平的說。
那女子停下腳步，「你說誰沒教養？」
「除了你還有誰。」他有主子撐腰，自覺比普通人還高一等。
她氣鼓著雙頰，「有你這種狗仗人勢的奴才，就知道主子是什麼樣子，本姑娘不屑跟你們一般見識。」
而那被叫做二少爺的年輕公子听了，傲慢的睥睨著她，「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得罪你。」
「你礙了我的路就是得罪我，難道你沒听過好狗不擋路這句話嗎？」那姑娘說得很不以為意，似乎一點也不怕得罪人。
「你罵我家二少爺是狗？你可知道他是誰？」那小廝氣不過，急道，「我家公子是將軍府的二少爺，你可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我好怕怕哦。」那姑娘輕拍著胸口，假裝驚恐的模樣。
而凌曉曉卻在听到小廝道明對方的身份時停了下來，戴著面紗的她本就比較顯眼，但大街上人來人往，剛才她也沒在意撞在一起的人，這時看去，她才認出那名年輕公子正是凌庭。
三年前，她在凌府受罰時，他是唯一一個肯出言幫她之人，也是在她發燒重病時，唯一一個送藥給她的，她尤然記得當日在跳崖時將母親托付給他。
凌庭一身青色衣衫，頭戴玉冠，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總掛嘴邊，那不羈的模樣像極了公子，三年多了，他仍然沒有改變，這種再見故人的心情，始終沒有想象中那般平靜。
正當她沉浸在往事中時，本是吵架的兩人旁邊突然又冒出了一個小男孩，而那名女子則趁機跑了。
「還不趕快回去，在這里搗什麼亂？都說了你母親無藥可醫了，你還在這里瞎纏什麼！」
凌庭還來不及阻止離開的黃衣女子，又被旁邊醫館里推出的一個小男孩給撞上了，他連忙穩住了對方。
此時醫館的人看到小男孩撞上的是凌庭，立即對他陪笑道，「小孩子不懂規矩，冒犯了凌二少爺，凌二少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這就趕他走！」
然而，那小男孩卻依然揪著那人的袖子，道，「大夫，我求求你，你就替我娘看看吧，我把她也帶來了，你不必上門看診，她現在就坐在對面，你替我看看她好不好？」
大夫見這個小子還在嗦，也有些生氣，正要斥責，卻見凌庭忽然抬起手來，制止了他。
「王大夫，你們醫者不都說是父母心嗎？你何妨不替他母親看看，診金算本少爺的。」他慷慨的說道。
「大夫，您是京都里最有名的大夫了，求求你救救我母親，您若是不救她，她就真的要死了，我求求你了。」說完，他直接跪下，給那王大夫磕起頭來。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不少的世家公子看到凌庭，都上來打招呼，順便也做做‘好事’，或許能博個美名。
王大夫見狀，神色為難，但瞧見眼前的散財童子，他立即陪笑道，「凌二少爺，不是小的不願意替他母親看病，實在是他母親的已經病入肺腑，無藥可醫了。」
凌曉曉看了眼小男孩說的坐在對面滿面病色的婦女，似乎沒有力氣再走動了，只是紅著眼眶望著小男孩的身影。
凌曉曉將視線轉向那個小男孩，年齡大概十歲左右，讓她想起了當年喜雀還小，卻也是為了她的母親而四處求醫，當時是她替喜雀治好了她母親的寒疾。
如今再看這個男孩，讓她心中有些不忍，于是略帶柔和的聲音說道，「小地弟，我能治好你母親的病。」
那小男孩一听，眼楮頓時亮了起來，連忙起身，猛地轉過身，在看到淡藍色面紗的凌曉曉時，有過一絲猶豫，但仍然滿懷希望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
旁邊的人也開始打量著凌曉曉，凌庭更是目不轉楮的望著她，或許是因為她戴面紗給人一種神秘感，或許是她那高雅的氣質讓人折服，旁邊那些自視為公子的人都想要揭開她的面紗看個究竟。
「姑娘，他母親身染寒疾，已病入肺腑，無藥可醫，你一個小小的姑娘家，千萬別在這里說大話呀。」那王大夫不滿的說道。
身為醫者，自然是希望別人眼中的自己醫術高明，他能有今天的名氣可不是浪得虛名，眼下連他都治不好的病，一個姑娘竟然口出狂言，他又怎會服氣。
「是呀，我也听說那種病無藥可醫……」旁邊略懂醫術的人說道。
「沒錯，別因為是凌二少爺說替人家付診金就亂說話，搞不好出人命，到時候就晚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說不定人家真的有什麼祖傳的秘方呢？」
「沒錯，敢夸下海口，就肯定有對策，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前陣子我還听一位從西夏運貨回來的商人說，一個月前，西夏國的蜀陽城染上了一種疫情，那是百年來無法醫治的疫情，結果讓一位女子給治好了。」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這怎麼可能？」
「當然是真的，听聞他們大皇子也是一位神醫，而那名女子則是大皇子的師妹。」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凌曉曉不理會其他人，听是低頭望著那個小男孩道。
「我叫小七。」男孩連忙回道。
「你相信我能治好你母親嗎？」她雖蒙著面紗，可是那雙眼楮卻透明而又清澈。
這是小七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眼楮，讓他莫名的產生了一個信賴，他堅定的點頭，「我相信。」
「小七，帶我去看看你母親吧。」她柔聲說道。
跟著對方到了街了對面，瞧著坐在角落里的婦人，凌曉曉只看了看她的臉色，听了听她的呼吸，就反射性的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婦人確實已經差不多是油盡燈枯了。
雖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沒辦法醫治，至少對于她這個‘鬼醫’的師妹來說，還是難不倒她的。
她望著身後圍上來的人，然後瞥向凌庭，道，「她需要一個干淨的地方躺著，然後我才方便給施針。」
凌庭見她望向這邊，左右看了一眼，然後抬起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鼻頭問，「我？」
「公子不願？」
大庭廣眾之下，他身為將軍府的二公子，又豈能自私的搖頭，然後他轉身旁邊也圍過來的王大夫道，「王大夫，借你醫館一處清淨之地如何？這銀子照給。」
王大夫一听，本想著看看凌曉曉是否真的有本事救人，若是治好了，說不定也可以學到一二，如今凌庭開口了，又有銀子可命，他連忙笑著點頭答應。
而凌庭無奈的成為了凌曉曉的‘搬運工’，替她將那位婦人抱進了對面的醫館里，放下人之後，他一副嫌棄的直拍身上的衣服，仿佛有傳染病似的，若是有衣服可換，恐怕他會直接扔了身上這套。
凌曉曉面紗下的嘴角微揚，然後柔聲道，「不會傳染的。」
凌庭一听，訕訕一笑，然後灰溜溜的坐到小廝替他準備好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