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難從命 091 蒼天有負(二)

作者 ︰ 桐瑤

白靈這才乖乖的從顏姬懷里起身,然後又蹦蹦跳跳的跑到凌曉曉旁邊,挽著她的手臂對著顏姬說道,「阿娘,這就是凌姐姐。舒愨鵡」

「晚輩凌曉曉見過夫人。」凌曉曉看了她一眼,就微微垂下視線,任憑她打量,心里卻發覺對面那之前溫柔的婦人此時的眼神讓人心中發怵。

顏姬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然後對著白靈柔聲道,「靈兒,你先到外邊玩,我跟凌姑娘有話說。」

白靈不依的撒嬌,道,「阿娘,有什麼話靈兒不能听的。」

「靈兒,我也想跟夫人單獨談一會兒。」凌曉曉對著身邊的白靈微微一笑。

「那好吧,你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你晚點要陪我一塊玩。」白靈要求道。

凌曉曉點了點頭,道,「好。」

看到凌曉曉點頭,白靈這才開心的離去。

屋里靜悄悄,凌曉曉只是靜靜的立在屋中間,顏姬仍舊躺在椅子上,只是望著凌曉曉的神情越發的凌厲。

顏姬其實是記得凌曉曉的,當初白靈就曾跟她提過,說凌曉曉‘告訴’她生命誠可貴的道理時,她就想見見她。

「靈兒告訴我,你想拜我為師?」顏姬淡淡的開口了。

凌曉曉听著她那淡然的語氣,心里自知今天這一關不容易過,但她還是低頭應了,「是,只要能拜您為師,我什麼苦都願意吃。」

顏姬微微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臉上帶著傾城的笑容,「我從不收徒弟,所以凌姑娘請回吧。」

即使在來的路上,凌曉曉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是她依然不肯放棄的來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努力一次。

「夫人,曉曉活著的唯一希望就是能習武,只要能練武,不論什麼苦我都能忍受。」凌曉曉臉上滿是堅定。

「我會答應見你,主要是因為靈兒,會讓你住在百花林里,全因你是葉颯的病人,靈兒心性單純,我不希望她受半點‘污染’,你的心性太亂,不適合呆在百花林,等你的傷勢好了,就離開吧。」顏姬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一點機會也不給她。

凌曉曉心里很失望,但是,她卻不想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退縮。

她大著膽子抬頭直視她,神色堅定地說道,「我不會離開,不論要多久我都願意等,直到你答應收我為徒。」

顏姬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她本以為,她應該會知道難而退,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固執。不過,她不希望這座百花林受到外來人的任何干擾。

「你不必浪費時間,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收你為徒。」顏姬淡淡地說道。

「為什麼?」凌曉曉不死心的看著她。

顏姬眉頭一皺,眼神凌厲地看向她,冷聲道,「就憑你那半殘的腿也想練武,你別作夢了!我不想收一個無用的徒弟。若是你的腳完好,我還能考慮考慮。」

凌曉曉站在她面前和常人無異,可是顏姬依然能看得出她的腳傷情況,甚至知道要治那腿治,要經過錐心刺骨的疼痛,別說她沒練過武了,就算是堂堂七尺男兒,有高深武學修為的人都不一定能熬得住。

她心中廖準了凌曉曉無法接受那非人的治療,所以才會這麼說。

凌曉曉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既然要學武,她早就做好了刮骨重接腿骨的疼痛,所以姬顏這麼一說,凌曉曉心中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

臉上露出一絲驚喜,連忙道,「我願意將腿敲斷重新接骨,我會向你證明我的決心。」

顏姬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以為凌曉曉並不知道敲斷腿骨時是不可以上任何藥,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放棄。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收徒,她這麼做,也只是逼她自己心甘情願的離開。

「既然如此,那我等著。」顏姬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弧。

凌曉曉向她行禮後,就退出了竹樓。

看到凌曉曉神色凝重的出去了,白靈連忙跑上前,拉著她的手道,「凌姐姐,怎麼樣了?我阿娘答應收你為徒了嗎?」

她當然沒有忘記顏姬說的話,她說的是‘考慮考慮’,所以凌曉曉知道,她還要花

一翻功夫才能得到顏姬的認可。

不過顏姬肯考慮,那麼她還是有一絲希望,只要有希望,她就絕對不會放棄。

凌曉曉對著她但笑不語,然後出了院門,她才緩緩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把腿膝打斷?」白靈驚異的望著她,然後憤憤不平地說,「阿娘分明是在故意為難你,我這就去找她!」

「靈兒,別去!」凌曉曉及時拉住了想要奔回院子的白靈,笑著搖頭道,「夫人本就無心收我為徒,她肯這麼說,我心里就很開心了。而且她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我現在確定無法練武,等我的腳治好了,我會想辦法讓她認可我,甘心收我為徒。」

白靈雖然不悅,但是看到著凌曉曉的笑顏,心中也就不再氣憤了,拉著她的手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去找阿娘了,等葉哥哥回來,我便讓他治你的腳傷,我相信葉哥哥的醫術。」

白靈從小獨自一個住在這深山里,平日里只有那些下人,但是對著她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沒有一個知心朋友。如今遇到了凌曉曉,她當然不願意跟她生分了。

「等你腳好了,到時候看阿娘還有什麼話說。」白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若是你成了我阿娘的徒弟,那麼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姐了,我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說這話還太早了。」凌曉曉笑道。

「那又如何,倘若阿娘不答應,我就去求我爹,讓我爹收你為徒。」白靈天真的說道,「若是我爹收你為徒,那你一樣是我的師姐,肯定跑不掉。」

凌曉曉一听,有些哭笑不得。

「你知道為什麼你爹和你娘親會分開住嗎?」凌曉曉對于顏姬的事情突然有些好奇了。

白靈面紗下的笑容斂住了,低著頭,緩緩說道,「我曾無意中知道我阿娘曾是一個正派門下的弟子,但是因為愛上了我爹,她甘願自逐出師門,一心想和我爹在一起,他們成親後,我爹只想著稱霸江湖,後來娘懷了我,爹更是常常不在家,直到有一天,阿娘竟然看到一個女人爬上爹的*榻,娘帶著剛出生的我離開了五毒教。」

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人。

「後來呢?」

「我娘是偷偷離開的,所以我爹五年多的時間才找到娘,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娘竟然會在天縱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五毒教的總教就在這天縱山的山角下,當年顏姬帶著白靈也只是躲到了山上隱居,然後建立了這座百花林。

「娘怎麼也不肯听爹解釋,更是不肯原諒爹,最後我爹為了證明他的心,在百花林的另一邊建立了五毒谷。」白靈眸里帶著幾分落寞,幾分憂愁。

難道五毒教在十幾年前就從江湖上消失,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一件不為人知的事情,想必白陽也是個痴情之人,只怕當初是被人給算計了吧。

凌曉曉見狀,拉著她的手,微笑道,「你娘其實也愛著你爹的,否則她早就帶著你躲到天涯海角,又為何只是避到天縱山來。」

「真的?」白靈那雙眸子又恢復了光彩。

「當然是真的。」凌曉曉點頭道,「愛一個人豈能說不愛就不愛。」

不想讓白靈再想起那些不快樂的事,凌曉曉轉開了話題,「不知道葉公子什麼時候會回來?」

「葉哥哥去采藥了,傍晚就會回來。」白靈果然又恢復了原來的活潑。

「不過,這葉公子又為何住在這百花林里?」

凌曉曉知道葉颯的身份不凡,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從西夏來到大周朝,更不知道他為何會住在這百花林中。

「是阿娘讓葉哥哥住在這里的。」白靈毫不隱瞞的說著。

凌曉曉一怔,想不明白顏姬為何會認識葉颯,十幾年前,顏姬跟白陽在一起,那時的葉颯應該才七八歲,應該還在西夏才對。

後來,顏姬一直隱居在這百花林中,那麼又怎麼可能會認識葉颯,既而輕易讓葉颯住在這百花林中。

「你阿娘怎麼認識葉公子的?」

「不知道。」

人總是好奇的,

所以當凌曉曉再問關于葉颯和顏姬之間的事,白靈都是一無所知。

但可以知道的是,葉颯很疼白靈,對顏姬很尊敬,而且並不是以客人住在這百花林中,反而和白靈一樣,是這百花林中的小主人。

于是,當傍晚來臨,葉颯背著竹簍回到百花林時,凌曉曉在殷煜和白靈的陪同下,一起去找葉颯。

這是凌曉曉第三次見葉颯,第一次兩人閑聊,她其實根本不敢多看他,第二次她躺在榻上,眼眸只是瞥了一眼,傷心過度的她根本就沒有多看。

而這一次,她再一次清清楚楚的看著眼前這位身形偏瘦的斯文男子,灰色長衫,未束長發,臉色略白,而那雙銀色的眸子確實是世間少見,隱隱中透著異光,仿佛會讓人陷進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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