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難從命 085 定不負,相思意(九)

作者 ︰ 桐瑤

當楚晉進到凌曉曉的房內時,凌曉曉像往常一樣迎上前扶住他。想起剛才他從夏金芝房內出來時,聞到的那淡淡的清香味,他心中暗暗叫糟。

「怎麼樣,夏姑娘可好些了?」未待他開口,凌曉曉還是出聲詢問,終究她還是沒辦法對他生氣。

听她的語氣,似乎並不為此事生氣,楚晉松了口氣之余,竟莫名地有些不悅。不知是為了補償,還是因為覺得累了,他突然張臂將她緊緊抱住,埋首在她散發著淡淡馨香的頸間,疲倦地吁出一口乞。「她不會有事。」

被他依戀的感覺讓凌曉曉一掃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唇角上揚,露出一個欣悅的笑容。

說她不介意剛才看到的事是假的,以前只听說夏金芝這個人,楚晉雖有說過當對方是妹妹,但今天的情形,她可以肯定那個夏金芝對楚晉還是有愛慕的。

「晉哥,我們不找鬼醫了好嗎?」將手輕輕地擱在他的腰背上,這些日子他們派人在城郊尋了那麼久,一點消息也沒有。

盡管他們不犯人,但他人卻自動找上門來,在這里楚晉隨時會有危險,而且回幽魂谷她才可以好好的治腳傷,在那兒沒有世事的紛爭,只有寧靜的生活,那該有多美好。

輕輕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握著她的手,關心道,「先到榻上坐下,今天逛了那麼久,你的腳疼麼?」

想到她那隱隱作疼的膝蓋骨,凌曉曉已經習慣了,只有晚上疼痛難耐時,她才會起來擦藥膏,然而最近那些藥膏似乎也不管用了。

扶著楚晉坐到榻邊,然後她才在他的左邊坐下,「我已經習慣了,並不是很疼。」

似乎早有準備,楚晉拿出了一瓶藥膏,然後說道,「我替你擦藥。」

……無言。雖然她有著現代人的思想,這露腳的事情在現代根本就不算什麼,可這十多年生活在這古板的社會里,多少還是有些同化了。

看著楚晉平靜無波的臉,似乎對于這樣的要求並未覺得不妥,想到他現在又是個瞎子,凌曉曉也不再矜持,于是挽起褲角,露出那有些外突的膝骨。

楚晉的手很修長,那是一雙女人都會羨慕的手,帶著冰涼的藥膏輕拭著她的膝骨,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小心翼翼的為她按摩。

「晉哥,我們先回幽魂谷吧,回去之後再讓風大哥慢慢治我的腳傷。」畢竟這膝蓋是要先打碎才能重新接上,那樣的話她會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行走。

楚晉的手能模出凌曉曉膝骨外突,更知道要治她的腳傷得忍受多大的疼痛,那是堂堂七尺男兒都不一定能忍的痛苦,想到她要經歷這些,他心里就一陣痛。

替她將挽起的褲角拉好,然後再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腳放下,左臂伸長,將她抱在懷里,輕嘆了口氣,「若是可以,我寧願你不治,但又不願見你夜夜為這疼痛熬著。」

知道他心疼自己,凌曉曉心里覺得足夠了,靠在他懷里,攬著他的腰,嘴角微微揚起,「我能忍受,若是可以,我還想學武,將來由我保護你。」

听她這麼一說,他才轉過頭,抬起手,掌心托住她的臉,淡藍色的雙眸對著她,卻是空洞無焦點,低喃了句,「你應答我,以後不論遇到任何危險,都不要不顧自己的性命。」她今天的舉動確實驚到他了,他當時又是心痛又是生氣,卻沒有當場表現出來。

凌曉曉認真的凝視著他俊美的臉道,「你能舍命相救,我自是不能看你有事。」

愛憐地在她唇上輕輕印下一吻,柔聲道,「我不會有事。」

听他這麼說,凌曉曉心里依舊擔心不已,楚晉現在武功沒了,根本是一點抵抗力也沒有,雖然有衛靈風和四大護法他們在,但殘月門人多,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而她呢,也是一點用處也沒,所以還是得回幽魂谷比較安全。

她沉默。

「我們成親吧。」他突如其來的那麼一句話,她怔了一下。

剎那間心里滿滿是喜悅,她忍不住嘴角上揚,臉依然有些紅,可還是很歡喜的撲入他懷里,緊緊的抱著他。「那你不許再讓別的女人親近你。」

他輕輕揉著她的後腦,嘴角微微上揚。「我看不見。」剛才夏金芝從背後抱住他,他確實有些始料未及。

舒服的閉眼偎依在他懷中,想到之前無意中看到的畫面。「那你得立刻推開。」吃醋吃醋,輕錘他的背。

他一臉溫柔的笑道,「好,我答應你。」

微笑著閉上眼,「在你懷里好幸福,我不要別的女人擠進來。」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他托起她的下巴,側頭印下輕吻,無法控制的再次交織在一起,淺淺的合上了眼,微微開啟了口,迎接他的入侵,雙手也纏入他的銀發,抱緊了他。

*在他的氣息中,她只想著和他好好在一起,不想為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提心吊膽,因為她此刻真的很幸福。

朦朧中听見他低吼了一聲什麼,然後他埋入她的肩窩里,緊緊摟著她的腰身,結實的身體壓在她身上顫抖。

迷茫喘息了好久,也沒回神過來,混亂的焦距里,榻頂的帷幔在旋轉,嘴巴有點麻,可心里頭暖洋洋的,感覺格外的美好,就連身子都酥軟掉,卻也不想動。

他的唇貼在她的頸側輕咬,帶來癢癢的感覺。

下意識的偏頭躲閃,才終于發現了哪里不對勁,「呀!」羞窘的低叫,連忙推開沒有再堅持壓住她的人,慌張的坐起來,將自己被扯得亂七八糟的前襟給胡亂收攏,臉頰滾燙,胸口上仿佛還殘留著他掌心的灼熱與壓力。

他曲膝坐起,銀色的發披散在寬闊的肩頭,看起來俊美又邪惡。「你要早點嫁給我,我就不必每次都這麼忍著了。」低沉的聲音帶著笑。

惱怒的瞪他,但想到他看不見,她只好放棄,嘀嘀咕咕,「平日看著溫和如仙,現在這麼的不正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爽郎的低笑著擁著她躺回凌亂的*榻上,在她耳邊印了個吻,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我也只有對你才會這般。」

那渾厚的低笑動人心弦,讓凌曉曉覺得臉快燒起來了,又惱又羞的推開他,「走開!」

然而他的手臂卻從身後緊緊的摟住她,笑得好愉悅,故意咬了口她的耳垂,低低道,「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不保證下一刻會不會真的直接要了你。」

得到她全身僵硬的無聲回答,他大笑著親吻了她的臉頰,「曉曉,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半晌她才能移動自己僵住的四肢,轉過身看到他那揚起的笑弧,就連那雙沒有焦點的雙眸都帶著笑,知道他剛才是故意的,她更是又羞又惱,「現在大白天的,你再這樣呆我房里,只怕外邊的人會多想。」

他抬手輕撫著她的背,低低笑起來,「你每晚都睡我房里,他們恐怕早就多想了。」

「那……那是因為你身體不好,我就近方便照顧你好不好?」凌曉曉瞪著他道。

要不是因為他身體不好,自從那次他吻過她之後,他便每天晚上要求自己陪他睡,她心里認定他了,自然也就不在意。

每天晚上,他除了睡前會親一下她,幾乎從未越禮,而且這一個月來,她似乎也習慣了在他懷里入睡,說是他需要她就近照顧,到不如說她離不開他的懷抱。

「是嗎?」楚晉挑了挑劍眉。

「當然。」她不服氣的回道,「要不然今晚你自個兒睡。」

楚晉臉色一僵,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摟緊她道,「好吧,是我需要你照顧,我舍不得你,我已經習慣了你在身邊,所以晚上還是不要讓我獨守空房,否則我會睡不著。」

「這還差不多。」凌曉曉滿意的窩里他懷內,想要舒服的睡一個下午覺。

楚晉無言的收緊雙臂,好久好久,就在凌曉曉快要睡著時,他的聲音低得幾乎叫人听不清了,「曉曉,你會離開我麼?」

心一顫,腦子頓時清醒,她立即回答,「不會。」仰起頭,直視那平靜的俊臉,她認真道,「就算是下地獄,我也陪著你走下去。」

他低了低頭,握著她的腰,「曉曉,上天把你賞賜給了我,就是要我好好的待你,縱使我雙目失明,我也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那我就等著你娶我。」她笑著仰臉吻他的薄唇,「無論去哪里,千萬不要拋下我。」

他在她的唇間嘆息了,「舍不下的人是我,你叫我如何能拋下你。」

俏皮的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後撐起身子,望著他那欲求不滿的俊臉,她笑得好開心,楚晉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躺著閉上了雙眸。

舒心的將下巴抵在他胸膛上,去看他放松的合眸俊顏,凌曉曉覺得好快樂,「以後我們回幽魂谷歸隱了,是不是也可以像這樣整日不管正事,纏來纏去的?」嘻嘻,想著就臉紅,又幸福得要命。

他的唇角揚起笑弧,「嗯。」

貪戀的看著他俊美的笑容,好喜歡這種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你喜歡還兒子是女兒?」抬手輕輕用指尖去刮他的喉結,會上下的動,像在逃跑似的,真好笑。

他雙眸倏地睜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你是在提醒我趕緊給你一個孩子?」

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在胡說些什麼?」

大掌包住她整個拳頭,然後再環住她的腰,他滿臉打趣的說道,「只要是你生的,越多越好。」

……上天,請詛咒這個男人的貪婪。眯眼瞪他,可他那沉靜如湖水的藍眸一絲波瀾也沒有,再次閉了起來,讓她只能干笑的重新將腦袋擱回他胸口,「听說生孩子很痛啊……」嘀咕,嘀嘀咕咕。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雖是學醫的,但又不是產婆,听別人說生孩子有多痛時,她當真不曾想過將來會嫁人生子。只是如今,她想生一個像楚晉這麼俊美的孩子。

他笑了,「我會去找全天下最好的產婆,別怕。」

嘴角抽搐,這男人平時不是很會說話嗎?怎麼這會兒油腔滑調不見了?這時候不都應該說,怕她疼,就別生了比較合適吧?

凌曉曉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為什麼不是男人生孩子?」盡管生孩子是很自然及偉大的事,可怎麼想怎麼覺得吃虧的是女人。

下巴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撞著他的胸口,雖然他沒有武功了,但身體的肌肉依然很結實,擱著下巴久了都有些生疼。

他低笑,掀開雙眼,「曉曉,我想听你彈琴。」說著立即行動,握著她的腰將她抱起。

他本想與她一起躺著好好睡一覺,偏偏凌曉曉好動停不下來,再這樣下去,他還真會直接與她做些有建設的事。

兩人將身上凌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凌曉曉讓紫衣去拿琴,她才扶著楚晉去往後院走走。

亭子里的石凳太過冰涼,于是凌曉曉讓楚晉靠坐在庭院的杏樹下的軟椅上,再讓段羽找人搬來了張桌子和椅子,這時紫衣才將那把‘九月’琴抱出來。

‘九月’琴的音樂悠揚清脆,不帶半點雜音地流露出自然曲調,教人心神蕩漾人舛如置身瑤池仙宮里,靜听仙女的吟唱聲。

凌曉曉坐在楚晉身邊,雙手輕輕撥弄著琴弦,低聲吟唱。

「引歌長嘯浮去,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清亮的歌聲伴隨琴弦音色,相輔相成地如絕妙仙樂穿透天雲,教人魂夢難舍,縈章如令地繞梁不絕。

遠處的屋頂上,一個身著黑色衣衫的男子靜立上方,似在聆听此等美妙天籟,雙眼不眨地凝神傾注,誰也不知道他何時出現的。

莊內的人听到這天籟之間,都為之失神,痴迷得停住了手上的工作,久久不已。絕妙音感盈耳,四肢五腑如沐春風,筋舒骨暢得如置身浮雲間,煩憂盡淨。

杏花飄落,仿佛那起舞的精妙,劃過凌曉曉的發梢,繞著她的衣角,香了風,也香了她的衣裳。

遠遠看去,那杏花樹下白衣勝雪的謫仙男子,嘴角輕揚,女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白花瓣般著粉紅,飄落而下,那場景美得如一幅畫。

所有人只是靜靜的感受那沁腑和馨時和動听的琴音。落花滌衣飛澗,暗然幽香自弦上發,無人質疑其真假,醺酣入醉。

九月的琴音,凌曉曉的曲,絲絲入扣。

不到半刻鐘,庭院內外已圍滿一干深受感動的下人,忘卻手中事地駐足聆賞,人人臉上洋溢著寧靜平和,心蕩神怡地含著微笑。

弦一停,衛靈風的聲音突然響起,破壞了一時的祥和。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古人形容得不及萬分之一。

這聲音一出,所以人都回過神來,楚晉臉上帶著絲惱怒,但很快就消失了,既而蹙眉不語。

凌曉曉看了眼衛靈風,發現他雖是對著他們說話,眼楮卻是望著不遠上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她怔了一下,既而也臉上露出一絲戒備。

四大護法早就在院的四周看著,此時所有人都抬首望向屋頂上的人,楚晉伸手一把攬過凌曉曉的腰,然後將她抱坐在腿上。

這一幕讓之前聞音而來的夏金芝看到,遠遠的瞧見凌曉曉被楚晉抱在懷里,兩人親昵得讓她兩眼冒火,胸前滿滿的妒嫉,恨不得殺了凌曉曉。

「殷少門主大駕光臨,何不走正門?」衛靈風對著那黑色身影喊道。

殷煜遠遠的望著杏樹下的被楚晉抱坐在軟椅中的倩影,不語,好一會兒,他身影倏閃,瞬間消失了。

凌曉曉滿臉不解,轉頭看了眼楚晉平靜的臉,既而轉向衛靈風,「風大哥,他還不死心嗎?」

衛靈風笑道,「他對拿解藥自然是不會死心,殷煜做事向來心狠手辣,今天會放了我們,是因為他知道暫時不能與幽魂谷為敵。」

「那他現在又是為何而來?」既然知道拿不到解藥,浪費時間在這里也是于事無補啊。

「你。」衛靈風盯著她,笑著挑了挑劍眉。

「我?」不解的看著衛靈風,突然發現腰間的雙臂收緊,她既而側身同樣環住楚晉的脖子。

衛靈風看到楚晉那滿臉醋意,忍不住哈哈大笑,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楚晉露出這樣的表情,真的是越來越有味了。

旁邊的紫衣看到楚晉當眾那麼親昵的摟著凌曉曉坐他腿上,臉不由得紅了,和段羽對視了一眼,兩人悄悄的離開了。

「你還不走?」楚晉自然是听到紫衣和段羽離開的腳步,偏偏衛靈風不識趣在站著不動。

「小師叔,殷煜能不動聲色的進入凌宵山莊,那麼殷奕那樣的人自然也能進來偷襲,所以我當然是要保護你了。」衛靈風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滾!」

楚晉臉色一變,于是,衛靈風就像貓見了耗子似的,哪還敢繼續留下,一溜煙不見了,凌曉曉瞧著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晉哥,別生氣。」凌曉曉坐在他腿上,左手攬著他的脖子,右手輕撫著他的胸口,柔聲道。

「殷煜喜歡你。」他滿臉醋意的說著。

「耶?」凌曉曉傻眼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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