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難從命 067 從別後,憶相逢(二)

作者 ︰ 桐瑤

休息過後,凌曉曉只能跟著殷煜身後走,繞過半山腰的一個峽谷,先時還可看得出是人走的路,想必是當地人上山砍柴時常走的。舒愨鵡但到後來,卻已是被荒草和荊棘掩蓋,若不是有竹子和雜樹夾道,可用手撐扶而行,凌曉曉恐怕早無法跟上了

好不容易爬上一個陡坡,凌曉曉扶住身旁的樹干一邊歇氣,一邊無奈地看著前面殷煜翻山越嶺不受絲毫阻滯的輕松樣子,無聲地嘆了口氣,會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樣。

深吸口氣,她收回手,再次咬緊牙根跟上他。

「丫頭。」突然,殷煜停了下來,回頭淡淡地看向冷曉曉,眼底少了之冷漠,多了絲復雜,看她就差沒有四肢並用了。

凌曉曉似笑非笑地瞪了他眼,「干嗎?」她心中其實恨他恨得要死,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淪落滿山的找那不從未見過的草。只是在她的觀念中,恨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在臉上表現出來才行。弄得相處氣氛僵硬有什麼好,還不如用有力的行動回報來得更實際。

沒來由地被她的一個小動作挑得心頭一跳,殷煜淡淡一笑,為自己的失常,但仍然向凌曉曉伸出手,「我拉你。」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上山,但是他就是不放心別人看著她。

凌曉曉也不推辭,抓住了他手。有他的扶持,走起來是要輕松一些,至少不必擔心會失足滾下山去。

「這是人走的路嗎?」看著殷煜手拿著劍劍前面的雜草樹枝給撥開,她微眯雙眼,而後也跟著四處搜索,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這種滿地都是雜草的地方能找得到罕見的藥草,那當真是稀奇了。

殷煜怎不知她在轉什麼心民,腳下不停,一邊拉著她往前走,一邊道,「這四周都是毒草,若不注意,說不定會有毒蟲之類的東西,若是被蜇或是咬到了,恐怕就沒命回去了。」

毒蟲?凌曉曉一听,立刻緊張起來,開始注意自己的腳邊,不由自主跟緊了殷煜,幾乎是攀附著他挪動腳步,生怕一不小心被什麼毒物螯咬一口。

「過了這個峽谷,那里邊就是這天縱山最陰涼之地,也是碧仙草最有可能生長的地方。」殷煜繼續說道。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來過這個地方?」凌曉曉笑問。他肯定知道這里邊的情況,她暗忖。

「機緣巧合罷了。」殷煜聞言一滯,眼中掠過一絲陰寒,但很快便恢復正常,淡淡回道。一听便知是敷衍之辭。

凌曉曉並沒發現他的異常,斜睨了他一眼,心中冷哼,反正要尋草藥的是他,他不說便不說,她稀罕嗎?

正想著,沒注意左腳踢到一塊石頭,整個人往前傾去,眼看就要摔得鼻青臉腫,幸好殷煜反應快,拉著她的手一使力,才讓她免于跟地面親吻,卻一頭栽進他的懷里。

凌曉曉是驚得一身的冷汗,殷煜卻是心跳了一下,緊接著懷里一空,只見凌曉曉拍著胸口看了眼地上的石頭。然後殷冥牽著她繼續前行。

翻過陡峭難行的峽谷,他們進入了一片林子,地勢雖平坦了許多,但凌曉曉已經走不動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用四肢來走。

夜幕漸漸低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凌曉曉和殷煜一路在林子里搜索,卻一無所獲,那傳聞中的碧仙草連個相似的影子都沒看到。這倒也罷了,偏偏這座山里竟然滿是毒草,幸好還沒有踫到毒蟲蛇蠍之類,否則後果不堪。

一路走來,他們不但要搜尋碧仙草,還要防止那些隨時可能會出現的毒蟲,看著殷煜凝神戒備,凌曉曉不暗自也留起了心。

此刻見夜色漸深,他們只能在山上過夜了,正好找到一塊林間大石,看去倒還平整,兩人便落腳到上邊休息。

點燃了火,殷煜向周邊望了一眼,只見森林中黑幕沉沉,然後拿包袱里拿出了一個瓷瓶,在他們休息的周邊六尺的地方撒了些藥粉。

「你在干什麼?」凌曉曉不解的問。

殷煜回到火堆前坐下,「防止夜間有毒蟲,這小小火堆之光是起不了作用的。那些藥粉還是能防御一些尋常毒物的。」

說罷,他目光有意無意地向凌曉曉望去,凌曉曉看了他一眼,緩緩低下了頭,沒說什麼,殷煜慢慢移回目光,望站中間的小火堆,火光倒映在他眼中,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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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時氣氛突然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听見周圍深深夜色、沉沉黑暗之中,突然起了風。

這風聲仿佛嗚咽一般,猶如那傷心女子在遙遠的地方獨自哭泣,在林間輕輕飄蕩,掠過樹梢,拂過枝葉。

夜色更深,風過林梢,火光搖擺不定。

凌曉曉的左腳又開始犯疼了,只是她已經沒有楚晉給的藥膏了,將腳放直輕揉了一會兒,竟毫無睡意,目光炯炯,怔怔地望著那燃燒的火焰。

緩緩的,她伸出手去,拿過一根枯枝,「啪」的一聲拗成兩段,輕輕投入火堆之中。火焰慢慢吞食了枯枝,看去又旺盛了一些。

凌曉曉忽然感覺到對面的目光,抬起頭,只見殷煜不知何時睜開眼楮,默默地望著她。

「你怎麼還不休息?」殷煜先開口了。

凌曉曉收回目光,重新看著面前的火堆,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道,「你不是也沒睡嗎?」

「習武之人睡眠很淺,練的是警覺心。」他淡淡道。

凌曉曉默默無語,半晌之後,忽然道,「我的腳疼得厲害,睡不著。」

殷煜瞥了眼她伸直的左腳,微弱火光旁的凌曉曉,此刻身影看去仿佛有些孤單,卻又那麼倔強。皺眉,然後收回了目光,冷聲道,「恐怕不僅僅是腳疼吧。」

凌曉曉眼中倒映著向前燃燒的火焰,一閃一閃,緩緩道,「是的,只要我合上眼楮,就會想起和晉哥在一起的日子,就會想到他被你打傷的情景。」

「你就那麼記掛著那個快死的人?」

凌曉曉一頓,抬起頭瞪著他,目光冰冷。

殷煜眼里帶著絲訕笑,聲音很淡,「那天晚上,我可是用盡了十成的功力,沒想到他竟然會收掌,要知道他臨時收掌就已經受了重創了,何況還硬生生的擋我的攻勢。」

說到這里,他抬眸迎著凌曉曉的目光,神色閃了一下,但仍然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他只是一個瞎子就那麼厲害,倘若他復明那啟不是誰也奈何不了他?所以,我最後那一掌確實是想要了他的命……」

「夠了!」凌曉曉突然喝了一聲,牙關緊緊咬住,手緊緊的握著,指甲都快要掐進肉里了。

殷煜凝望著她,突然問道,「如果他死了,你會怎樣?」

夜色漸冷,仿佛整個天地,都是這般冷淡而無情。

「那麼你最好也殺了我,否則不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會讓你償命。」凌曉曉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遲疑。

殷煜看著她,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一片寂靜中,凌曉曉低著頭,聲音也輕輕的,靜靜的開口了,「當我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家里的人對我的冷漠無情逼得我跳崖,救我的人為了把我賣了,將我的腳變成了現在這樣子,我曾經有過怨恨……」

她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苦澀,淡淡地道,「是晉哥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讓我感到溫暖並且充滿了希望,和晉哥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殷煜的眼楮不再冷了,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

她抬首,突然開口問道,「你有過什麼一定要得到的東西麼?」

他緩慢的搖頭。

「我有。」她綻出一個笑,很認真道,「我第一次真正知道那是什麼,為了他,我會不擇手段,直到得到他,而且,我絕對不放棄。」

他的眼神黯了,突然閉上了眼楮,「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找碧仙草。」

凌曉曉看著他一眼,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然後也閉上了眼楮。不一會兒,對面的人才緩緩的睜開眼,盯著她的睡顏,幽深的眸子里很沉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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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屬下已得了閻公子最近的行蹤。

一名身著官服的男子必恭必敬的對著前面的白衫女人哈腰,白衫女子美艷動人,看似弱不禁風,雙眸卻興動野心勃勃的神采,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金芝。

她是夏侯爺收養的義女

,是夏侯爺的掌上明珠,在京城里,誰不知道夏金芝長得傾國傾城,不但夏侯爺*愛,就連太後和皇上都待她如公主一般。

據說原本夏金芝和四皇子是一對,在京里是大家公認的金童玉女,可是後來四皇子瞎了,皇上應四皇子的要求,伺了座府邸給他,並封為晉王,這可是當朝最年輕的王爺。

晉王瞎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王府,連宮里都很少去了。于是大家便漸漸的淡忘了這位貌如謫仙般的男子。只是沒想到夏金芝竟然跟江湖上人稱‘笑面羅剎’的鬼域鬼主好上了,于是人人都在說她嫌晉王是個瞎子。如今事隔五年,自然沒有人再想起晉王和夏金芝這一對曾經公認的金童玉女了。

夏金芝綻起一朵風情萬種的微笑,玉手一抬。

「免禮了,辛大人,閻幽厲現在人在何處?」她這段時間一直追到淮陽,可是就是找不到閻幽厲,她不得不動用官府替她找人。

辛棄是淮陽當地的知府,當他看到夏金芝的美貌時,不由得呆了,心想著要納她進府,誰知道她竟是夏侯爺的義女,于是,不得不馬上就派人替她找人。

他回過神,依然低著頭,「下官的人回報,小姐要找的那位閻公子正住在淮陽城的一家客棧里。」

「你確定是他本人?」他們每次打听回來的消息都有誤,所以夏金芝不得不懷疑。

「回小姐的話,這次消息絕對正確,下官親自去那客棧里跟掌櫃確認了,和閻公子在一起的還有一男兩女,男的似乎是他的貼身侍衛,女的大概十六七歲。據說閻公子跟這女子十分親密,不像一般的朋友。」

「你說什麼?!他居然還帶著女人!是什麼樣的姑娘?」夏金芝臉色冷艷的質問,原來閻幽厲這趟出游,身邊竟還有美女相伴,根本無視她的存在。

他吶吶不成言,「是……听說是位官小姐,那位……姑娘長得……非常標致,簡直美若天仙。」他當時還特地看了一眼,只要是男人,對美女都會過目不忘,印象深刻。

夏金芝精致的五官罩上寒霜,「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美若天仙法。那姑娘住哪一間房?說!」

「她們住在清風樓的……天字號房間。」他看到剛才還是風情萬種美貌如仙的夏金芝,一下子變得陰冷恐怕,心里不由得一顫。

「哼!」她拿起桌上的劍,挾著怒氣與妒火往清風樓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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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煜幾乎都陪在那女人身邊,我無從下手。」幾天前,梁清雪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馬車上,然後她才知道是閻幽厲干的好事。

梁清雪在淮陽呆的這兩天,一直都對他冷眼相向,偏偏閻幽厲每天都笑得很開心。

「既然辦不到,那我們的交易就此結束。」梁清雪冷冷的說道,「我要回去了。」

「雪兒,別這麼急嘛。」閻幽厲緊黏在她背後,「我只是說無從下手,可並不表示辦不到啊。」

「你打不過殷煜?」梁清雪瞥了他一眼。

閻幽厲聳聳肩,揚起一個笑容,「沒有真正比過,勝負也就無從知曉。」殷煜曾經想要跟他比式,不過他沒興趣。

「既然如此,等你解決了我要求的事,再來找我。」梁清雪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然而閻幽厲半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下一刻身影一閃便直接貼近她身後,將她抱了個滿懷。

梁清雪下意識的往後躲,怕他又有不軌的行為。天曉得,這幾天她只要稍微放松戒備,總會被他逮著機會奪去雙唇,沒吻到她渾身癱軟,他絕不罷休。

「喂,你為什麼非得靠我那麼近……」她板起臉,冷漠的抗拒對面人日益高漲的吸引力。

閻幽厲抱著她,瞧著她怏怏不快的表情,低笑道,「我只是想要去辦事之前,多少得有些甜頭吧,否則我辦事的效率可能沒那麼高。」

「你身為鬼域的鬼主,身邊難道還缺女人?」先不提他的身份,就那張臉恐怕就迷了不少女孩子。這種男人的心是最難抓住的。

「我好像聞到一股酸味哦!我閻某人從來不強迫女人,更不需要強迫。但我也從來就不是柳下惠,所以不可能坐懷不亂,就像此刻

擁著佳人,我就恨不得能一親芳澤,甚至放肆的嘗過她每一寸肌膚,然後感覺到她熾熱的回應……雪兒,你知道我這幾天晚上腦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所以我才將你偷來,為的就是可以解相思。」他用言語所描繪出的綺麗畫面,足夠讓人听了耳熱、心跳加速。

「閉嘴!」梁清雪怎麼說也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听到那話自然面紅耳赤,忍不住輕喊,「你怎麼可以跟我說這些……」

「剛剛說的那些事,早晚我們都會進行,你逃不掉。」閻幽厲的俊臉笑意盎然。

「那就等你把答應我的事辦到了。」梁清雪回眸道。

他戲謔的看著她笑,然後收緊手臂,緊緊摟住她豐盈柔美的身段,俯下頭,又要再一次掠奪她的櫻唇。

「不……不要,你不能再吻我了……」梁清雪尚存的理智告訴自己,要是再讓他得手一次,她只怕就真的*了。

她偏首躲開他的唇,讓它落在縴細的頸側。

「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願意讓自己成為我的。」

梁清雪察覺到他的舌舌忝過她的肌膚,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下。面對如此親密的*手法,她這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哪里是他的對手,只差一步,她就全面投降了……她被這想法驚出一身冷汗。

「放開我。」她做最後的努力。

「好吧!這個吻欠著,這次我要上天縱山,殷煜帶著那女人一塊,解決之後,下次我就要連本帶利抵回來。」說完,他大笑的離開了房間。

然而,世間的事情總是讓人難以預料,閻幽厲恐怕這輩子也想不到,這一次上天縱山竟無法再對凌曉曉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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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金芝問了掌櫃後,來到了房間門口,屋里的燭火還亮著,一想到閻幽厲或許正與佳人摟抱溫存,嫉妒更像火舌般將她整個人燃燒起來。

「呯!」她一腳踹開/房門。

呯然巨響讓剛準備休息的梁清雪猛地回頭,就見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美艷動人的女子闖了進來。

「你是何人?怎麼亂闖別人的房間?」梁清雪帶著絲怒氣。

夏金芝一雙美眸鎖定在梁清雪身上,果然是清麗月兌俗,自己與她相比恐怕也是不分上下,噙著冷笑道,「果然長得很美,難怪會在短短的時間內把閻幽厲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你別妄想能和他在一起,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過段時間,他就會把你丟了。」

「姑娘你在說什麼?我並不認識你。」梁清雪的臉色微變,但說話依然很淡。

「只要你認識閻幽厲就夠了。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他,他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更不可能對任何女人動心,就算你能擁有他一時,卻不可能擁有他一輩子。」閻幽厲身邊的女人從來都不超過半年,她跟著閻幽厲也有五年了,她一直認為只有她才有資格做他的妻子。

梁清雪不知為何,心頭一慟,很快她變恢復過來,不疾不徐的走到桌前落座,輕聲道,「姑娘既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為何還要來找我?他給過你承諾了嗎?還是你們之間有婚約存在?」

夏金芝立刻不客氣的反擊,「那麼他給過你承諾了嗎?閻幽厲只是看上了你的美貌罷了,別以為長得漂亮,就妄想當他的妻子。」

「那麼姑娘應該找的人是他,只要他願意放過我,我絕不留戀。」即使她的話令人不舒服,梁清雪還是那淡然的樣子。

夏金芝嗤笑一聲「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閻幽厲只是喜歡在外邊玩玩罷了,我可是夏侯府的千金,他不挑我,難道還會選你不成?」

「原來你就是夏金芝?」梁清雪冷淡的表情,眼中帶著一絲不屑,傲然的睨了她一眼。

她是從楊蓉那里听到關于楚晉和夏金芝的事情,想不到這個女人竟如此的刁蠻任性,真是個蠢女人。

「你認識我?」

「五年前,夏千金棄晉王而投入閻幽厲懷中,這件事人人都知道,還用我說嗎?」梁清雪故意拿這件事情來說。

雖然事隔五年,但現在讓人說起,夏金芝臉色一變,「唰!」一聲,拔出長劍,就要往她臉上刺去。「我毀了你

這張臉,看你還拿什麼*閻幽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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