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勢的力量個人職業發展戰略決策必修課 第六十九章

作者 ︰ 趙正寶

夜晚,我回到房間,卻發現阿青已經離開了。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帶走了所有她的東西,包括她買的雜志,和梳妝台上她長長的褐色發絲。置身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我像置身在空曠的沙漠上。感覺中天花板正在下落,將我擠壓成一層薄餅。我的心被壓榨成了無數的碎片。

不能沒有阿青,不能沒有阿青。趕快去找她,趕快去找她。我對自己說。

我騎著自行車向阿青上班的那家桑那城奔去,自行車一路搖搖晃晃,就像一匹跛腳的老馬,好幾次都要和迎面而來的人撞在一起。來到桑那城,看著門口停泊的一輛輛高級轎車,在霓虹燈下閃爍著奪目的光彩,我自慚形穢。我放棄了上樓尋找阿青的念頭。我把自行車靠在牆角,蹲在一顆榕樹下,點燃香煙,等待阿青下班出來。那些高視闊步的人從我面前走過,他們鄙夷不屑地斜睨著我,在他們的眼中,我也許是一個乞丐或者望著燈紅酒綠卻只能獨自吞咽唾沫的民工。

午夜時分,我終于看到阿青出來了。我既激動又忐忑地迎上去,我說,阿青,我們回家吧。♀阿青看見了我,突然別過頭去,在黯淡地路燈光下,我看見她的眼中淚光閃爍。

我說,阿青,我們回去吧。

阿青突然轉過身,向桑那城走去。桑那城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t恤黑色短褲的大胖子,他渾圓而臃腫的身材像一顆豎立起來的雞蛋。我听見阿青對那名大胖子說,龍哥,送我回家吧。

大胖子立刻笑容滿面,他搖晃著肥腫的身體,屁顛屁顛地跑向一輛黑色的轎車旁。他身上大塊大塊的肉在抖動,只有跑的姿勢,沒有跑的速度。阿青鑽進了轎車里。轎車一聲低鳴,消失在午夜清冷的街頭。

望著阿青離去的方向,我淚流滿面。

第二天下午,在阿青上班的時間里,我又來到了那家桑那城。我不知道昨夜阿青在哪里度過,她搬遷到了哪里,昨天夜晚,那個面目猙獰的大胖子會不會和她在一起。想到這些,我就心痛欲裂。

我鼓足勇氣登上長長的台階,來到桑那城的入口,我看到阿青站在吧台的後面,眼楮浮腫,若有所思。阿青也看到了我,可她卻像不認識似地別過頭去,眼楮望著窗外。

我走上前去,站在吧台外。我看著她說,阿青,別再生氣了,下班後回家吧。

阿青斜睨著我說,你是誰,你來干什麼?

我壓低聲音說,你不要這樣啊。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阿青的眼楮射出了可怕的光芒,是那種像蛇蠍一樣陰冷的光芒,她也壓低聲音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要報復你。我昨晚就和別人在一起,我們先在酒吧喝酒,然後去賓館開房。

我驚訝得張大嘴巴,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這就是那個清純可愛的阿青,就是那個對著我海誓山盟的阿青,就是那個我們一起憧憬婚後浪漫生活的阿青。我舉起手臂,可又無法拍打下去。阿青鼻子里輕蔑地哼了一聲,她說,你是我的什麼人,你憑什麼干涉我的自由。

我痛心地說,阿青,你不能這樣做啊,你不能毀了你自己。

阿青淒涼地笑了,她說,我喜歡這樣,我就要你後悔,要你後悔一輩子。

隔著吧台,我沖動地抓住她的手臂,我幾乎是懇求地說,阿青,阿青,你要為自己以後著想。

阿青冷冷地說,對不起,你的手放錯了位置,請你松開。

我惡狠狠地盯著她的眼楮,她繼續輕蔑地斜睨著我,旁邊的服務小姐都向這邊好奇地觀望。阿青突然大聲喊道,保安,保安……

樓上下來了兩個穿著灰色制服的男子。阿青對他們說,這個人來鬧事,我不認識她,把她轟出去。

兩名保安一左一右夾住我,我放掉阿青,左右搖晃著撞開他們,我大聲說,走開,不關你們的事。然後,我轉過身,故作大義凜然地向門外走去,而我的內心,充滿了心酸和無奈。

走出桑那城,我仰起頭向門內望去,看見阿青正在眉飛色舞地向兩名保安說著什麼,我心中一陣愴然。

那天,我沒有上班,我一直站在桑那城的門口,幻想著阿青會出來。我要對阿青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讓我們重新開始。

阿青一直沒有從桑那城的門口走出。我看著太陽落下了西邊的高樓,暮色漸漸淹沒了這座城市,五顏六色的燈光次第亮起。一輛又一輛轎車,一輛又一輛自行車,一個又一個行人,從我身邊過去,他們看起來都很如意很幸福,沒有人像我這樣滿懷憂傷,濃得化不開的憂傷。我一根接一根抽煙,直抽得嘴唇干裂舌尖發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前面是坎坷過後的坦途,還是陰風吹蕩的懸崖。

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可是我感覺不到饑餓,胸口像堆滿了石頭一樣沉重而郁悶。我巴巴地望著桑那城,盼望著阿青會從那里走出,盼望著她會跟著我回家。也許是因為饑餓,也許是因為痛苦,我感到頭暈目眩四肢乏力,我靠在身邊的榕樹上,告訴自己,一定要挺住,挺住。

到了午夜,阿青終于走出來了,我滿心歡喜地跌跌撞撞地迎上去,她顯然沒有料到我還在等候,她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接著又很快恢復了冷漠。她徑直走上了路面,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彎腰進去。出租車剛要啟動,我拉開了車門,也鑽了進去。我沒有想到,阿青卻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飛快地到了馬路對面。

我惶惶地從出租車中鑽出,想向她跑去。然而一輛接一輛的轎車從我的面前駛過,接著,是一輛巨大的為超市運送貨物的十**卡車。它轟隆隆地開過來,連地面都在顫抖。它長長的車廂阻擋了我凝望阿青的視線,它走得異常緩慢,緩慢得像蝸牛在爬行,我焦急的心幾乎要蹦出胸膛。大卡車終于開過去了,然而,馬路對面已經沒有了阿青。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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