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10黃金脆皮爐燒鴨（3）
天然氣爐灶上火苗撲騰撲騰向上燃著，沒有風吹過，卻在跳躍著閃動。♀
水燒開了，崔芯愛往鍋里加進佐料，鴨子腥味中，須得先扔進鍋里煮個來回，里里外外的腥味出去了，香料混著水也融進了半生不熟的肉里。
「這個……要煮多久？」一整包調料慢慢到了禁區，芯愛拍拍手，佐料很沖，火辣辣地刺得她兩眼淚汪汪的，邊抹著眼淚邊問元斌。
元斌正帶著膠皮手套清洗著鴨子內髒，腸子肝髒什麼的血肉模糊一片，看著就觸目驚心……
「嗯，煮個三五分鐘就可以」，元斌埋頭拉扯著鴨腸子，手指伸進鴨子月復腔，微微用力一拉扯，整團黏糊糊的腸子被清了出來……一個漂亮的隨手拋，準確無誤地扔進不遠的垃圾桶。
「呃……」崔芯愛皺著眉頭退後了一步，真是……挺惡心的啊！
「怎麼？」元斌听見腳步向後蹭的聲音，轉頭瞟過來，「你害怕？」
元斌沒等崔芯愛辯解，想了想了然一笑，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要煮鴨子嗎？」
「啊？去腥？」崔芯愛一愣，這有什麼好問的？不是剛剛解釋了要用佐料湯去腥嗎？
元斌手上的動作沒停，卻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嘴角噙著隱隱的笑意，反問她，「是嗎？」
不是嗎？崔芯愛一臉疑惑，怎麼突然就問起這個了？
「煮熟了的鴨子才不會飛啊！」元斌看著不知所以的崔芯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雙眼楮燦如繁星。
……
呃，真冷啊!
崔芯愛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咳咳……是啊，原來是這樣！」
「不好笑？」元斌盯著她，目光灼灼。
崔芯愛干笑幾聲，那個……boss大人，你非要听人說實話才肯罷休？
「呃……」崔芯愛遲疑著開口，心里惴惴的，眼前這人，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好了……echo每次也都是這種表情」，元斌似是無奈地聳聳肩，轉過身去沖洗鴨子，水流潺潺晶亮，聲音也帶了些許的氤氳感。
不同于平時的禮貌冷硬，倒像是，溫和近人。
「把火關小吧，鴨子可以下鍋了！」
……
……
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翻滾著，漸漸，花椒的想起混著氤氳的水霧飄散了出來。
「好香！」在一旁打下手攪拌黃油的崔芯愛聞著香味情不自禁地贊嘆一聲，忍不住問道，「前輩是自學成才嗎？好厲害啊！」
「像嗎？」元斌拿著大勺熟練地繞圈攪動著，隨手勾了把餐刀，挑著鴨子最女敕的胸脯肉刺下去，女乃白的鴨肉連著一層女敕滑的表皮，之前肉里面的紅血絲已然消失不見。
八分熟，肉女敕而不碎，皮硬而不老。
時候剛剛好。
芯愛見著差不多了，從牆上取來泠水的漏勺遞了過去，元斌空暇的那只手接過來，利落地把整只鴨子舀了出來，憑空泠了兩下，放到準備好的濾網上繼續過水。
好巧不巧地，扔到濾網上的鴨子朝下，赤條條地端正地坐著，周身熱氣縈繞，羽化登仙一般，很是滑稽。
崔芯愛歪著頭看了一會兒，忍俊不禁。
「笑什麼？」元斌好奇地看她，順著視線一溜兒看到了「盤腿打坐」的白水鴨子，懵然不覺好笑，微微蹙眉，「很好笑？」
又仔細看了看姿態大方、飄飄欲成仙的鴨子兄弟，也笑了，「倒是符合國人的審美。」
「啊？有嗎？」崔芯愛搖搖頭，自己總是跟不上前輩的思維頻率，這樣真的不大好。
元斌嗯了一聲，慢悠悠解釋著，「腰細——」說著，勺子點點鴨子羸弱的腰肢，前緊後縮，開了膛破了肚的里面空空如也，倒也說得過去。
接著，點點兩條蜷縮著的鴨腿，「腿長——」
之後，勺子慢慢向下滑去，堪堪頂上了某鴨圓潤瑩翹的臀部，「還有這個——」
說罷，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向崔芯愛，「綜上所述，我說的，對嗎？」
咳咳，崔芯愛剛剛喝進去的一口溫水險些直接噴了出來，趕忙伸手死死捂住嘴巴，卻不料水向下嗆進了氣管，引得她一陣咳嗽。
「咳咳……咳……」崔芯愛給了元斌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轉身捂著嘴劇烈地咳了起來。
邊咳著，邊胡亂想著，前輩這是在感謝她免費提供廚房作為場地，以及無償的勞動力貢獻，所以這樣賣力地給她講凍死人的笑話？
可是，前輩您真的不適合講笑話啊！
……
「好些了嗎？」元斌看向咳得天昏地暗的小姑娘，走過去，把剛剛她放在台子上的水杯遞過去，「喝口水？」
崔芯愛彎身半倚在櫥櫃旁，點點頭接過水杯，好氣又好笑，講笑話講到凍死人，又若無其事地送水關心的廚子，估計也就您一位了。
「嗯，挺好看的」，元斌果真就若無其事地學著她，斜斜地倚在牆上，修長縴直的兩條腿閑散地交疊，眸光閃閃，落在她的臉頰上。
「您說什麼？」正捧著杯子想喝口水潤潤嗓子的崔芯愛听見他說「好看」，微一沉吟，抬頭望去。
「笑得挺好看的」，眼前的人語氣半真半假，黝黑的眼眸深沉平靜地像一汪深潭，她的影子映在眸光里，水波瀲灩。
與他對視的崔芯愛剛要隨口應一句，忽地微怔。
而後，某人的臉無聲無息就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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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燒鴨著重鹵味，糖稀勻勻地涂遍鴨子表皮，等到半干的糖稀在表面形成一層天然保護膜，再繼續刷上一層加了鹵味料的黃油。
兩根鐵 子從兩翼穿過，把鴨身撐開，之後整根大鐵叉從兩腿內側插入，從翅中中穿出，鴨頸順著鐵叉繞一周，最後用叉尖緊插下頷。
三下兩下，剛剛頗有些仙風道骨味道的鴨兄弟，此時正猥瑣地盤縮在鐵叉子上等待烈火烘烤。
崔芯愛一手攥著叉子，一手拿著刷子給鴨子上黃油，刷著刷著，眼神又不自覺地溜到了那邊半蹲在地上擺弄烤箱的男人。
廚房幽黃的光線籠罩下，那人線條分明的側臉完美地呈現在她眼前，眉眼具是上天的杰作，深邃不似東方人的眼窩向上揚著，柔和了原本有些冷硬的面部線條，似乎烤箱他用得不大順手，眼神專注于一點，眉間微微蹙緊……
有那麼一瞬，崔芯愛甚至想走過去，伸手撫平那緊皺的額頭。
晃神兒的功夫，刷子一滑，頂著鴨子下顎的叉子直接滑過她拿著刷子的手，皮肉撕裂的疼痛讓她猛地一驚，刷子「啪」一聲砸到了地上。
崔芯愛顧不上地上的叉子，抬手輕輕吹著，血絲順著傷口滲了出來，點點嫣紅蜿蜒成一條曲折的線……
嘶……真是貨真價實的鐵叉子，真疼……疼……
「劃到手了？」元斌听見響聲，起身走了過來。
「給我看看」，溫涼而低沉的嗓音驟然貼近，隨之同來的，還有清冽溫厚的男子氣息。
「不用不用」，崔芯愛忙擺手，轉身想走，「我去找個創可貼！」
元斌皺眉，手臂一擋……崔芯愛感覺自己的胳膊讓人握住了，溫熱的掌心掐在小臂中間，力道不重卻很堅定，她轉頭，「前輩，真的不用——」
「有人對你好，你也得習慣才是」，元斌眨眨眼，安撫著已然縮回自己的殼子里去的崔芯愛，「鐵 子不知道干不干淨，沖一沖再貼ok繃！」
說著，元斌不由分說地拉帶著崔芯愛走到水池旁，伸手扳開水龍頭，水柱噴流而下，力度很大地拍打在池子底，泛出層層白沫。
看著就好冰。
崔芯愛把他鉗制的手臂不由往後縮了一縮，手上的傷口愈發火辣辣地疼，她直覺就不想被那樣冰的水沖一遍。
「听話！」元斌感覺到手掌下崔芯愛肌肉的收縮，臉一沉，直接扯了她不斷退縮著的手往水下面一送。
「嘶——」崔芯愛咬牙，流水狠勁打在火辣辣的傷口上，冰火兩重天……漸漸地，涼得徹骨的觸感覆蓋了整個手面，手腕也有些僵直。
「那個……」崔芯愛怯怯對著緊緊攥著自己手腕的元斌說道，「前輩……我可以自己來的。」
她的手微微翹著，水流順著手臂的弧度流下來，掐著自己手腕的元斌自然也免不了被涼水侵襲，手指同樣凍得泛白。
她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更何況，兩個人此時離得極近，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估計從後面看，就像是被他整個人環在了身前。
多多少少的，還是有點曖昧的。
……
有時候，想到什麼就會遇見什麼，作死的規律從來靈驗。
就在崔芯愛尷尬得不得了，想著千萬別有人撞見的當口兒，廚房門口一個不期然的聲音響起——
「boss，鴨子怎麼樣了？我們在客廳里都聞著香味兒了……呃……」echo眼神不經意地往里一瞟，嚇了一跳，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支支吾吾掩飾著，「boss我什麼都沒看見，那個啥……不著急啊，大哥說他不餓！」
「你小子怎麼就知道我不餓？亂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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