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嗣昌帶著一絲失望,黯然離開了鎮西堡影視城,回了奉天。張鐸這邊則又投入到緊張的拍攝之中,加班加點的攝制,有時候忙起來,連稿子都來不及寫。好在《雍正皇帝》和《佛本是道》都有存稿,倒還不至于斷更。
萬邦影視那邊,由顧宗令監制,陳飛揚導演的《神雕俠侶》在松江衛視播出,取得了全國網十五點一的平均收視率,雖然收視方面比《上海灘》差了許多,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了。
《松江晨報》那里,《雍正皇帝》一書還在火熱連載中,隨著劇情的展開,影響也越來越大,以至于政府機關的人一談論小說,沒有不提《雍正皇帝》的。加上央視為了收視率考慮,經常會播報一些有關《雍正皇帝》的新聞,漸漸的在整個社會上都引起了廣泛的熱議。
在這樣輿論環境下,《松江晨報》的發行量那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已經達到了二百七十六萬份,遠遠超過了《東北晚報》的一百九十八萬份,成了名符其實第三大報。
《東北晚報》的會議室內,周明德的頭發比過去白了許多,身子也有些佝僂,沒了過去的風采。雖然《東北晚報》的日均發行量現在已經穩定在一百九十八萬份,穩居國內第四大報紙的位置。可是對他而言,屈居在《松江晨報》之下,實在是讓他很不甘心。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咱們濱城做為一個邊陲省會,文風不興之地。卻出現了國內第三大,第四大兩家報紙,可以說是不太正常的。雖然現在的數據還不錯,卻是不能起了懈怠之心,要居安思危,所以這次會議的主題,就是要議一議,怎麼能把咱們的發行量提高上去!」周明德坐在主位上,不緊不慢地說道。
總編吳惟忠听了,眉頭下意識地皺了一下。整個報社當中,就屬他和張鐸接觸最多,對張鐸的了解也是最多,想要超越甚至趕上張鐸名下的《松江晨報》,談何容易啊!吳惟忠眼珠轉了轉,向下面掃了一圈,沒有說話。
陳文正依舊是副總編輯,新聞版塊的主編。脾氣卻是改了一些。至少不會像過去那樣,跟個炮仗一般,胡亂地放炮了。因為就算他看文體娛樂版塊再不爽,也知道《東北晚報》能有今天,還是靠小說撐著的。所以陳文正此刻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鋼筆,十分專注,一言不發。
至于財經版塊的主編許慎言,那是出了名的不愛發言,此刻雙眼失神地望著前方,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此刻的會議室中,氣氛詭異,總編、副總編、主編不說話。三大總監,如泥塑一般。與會的編輯們,就更不敢亂說了。
周明德咳嗽兩聲說道︰「所謂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大家暢所欲言,隨便講兩句嘛!」
吳惟忠就坐在周明德身邊,听出他貌似寬容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的憤怒。知道再不說話的,這位大權獨攬的周社長恐怕就要發飆了。
「那個我在這里拋磚引玉,就先說兩句了!《松江晨報》之所以有這樣的銷量,關鍵在于央視現在正在拍攝《雍正皇帝》,對它報道非常之多,到了極其夸張的地步。可以說觀眾們平均每三天,就能從央視上看到有關《雍正皇帝》的消息。這等于是在給小說做免費的廣告,小說就是想不火都難啊!」
坐在下首的一個編輯說道︰「總編的意思是,咱們也可以把正在連載的《尋明記》改編成電視劇嗎?」
吳惟忠「呵呵」笑道︰「李編輯說的不錯,我正是這個想法,想要借央視之力!」
陳文正在旁冷笑道︰「借央視的力,吳總的算盤未免打的太精了吧,央視憑什麼讓咱們借力?」
吳惟忠雖然跟張鐸沒了合作的關系,但私底下的交情還在。加上多年好友蔣先誠在萬盛圖書公司,對張鐸這邊的一些內幕細節,還是有所了解的。
他有些不屑地笑了下說︰「如今咱們松江衛視剛剛播完《神雕俠侶》,全國網的平均收視率達到了百分之十五點一,雖然跟《天龍八部》、《亮劍》、《射雕英雄傳》、《小李飛刀》和《上海灘》沒法比,但也是超過了央視一套黃金檔的。我得到的消息是,上半年央視一套黃金檔的平均收視率只有十四點九,而且沒有一部收視率過二十個點的大戲。」
吳惟忠說完,會議室里頓時開始議論紛紛。就連周明德也都兩眼放光,死死地盯著吳惟忠,對于他的話,顯然是有些意外。
「我听說,央視今年的目標是,無論如何,也要出一部收視率過三十個點影視劇。他們買下《雍正皇帝》的改編權,如此露骨的炒作,就是為了這個。但是,收視率過三十個點,談何容易?想必央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而《尋明記》現在是最火的武俠小說,如果咱們找央視談合作的話,想必他們一定不會拒絕!」吳惟忠自信滿滿地說道。
說完之後,會議室內,先是一片安靜,隨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不少編輯一邊鼓掌,一邊用崇敬的目光看著吳惟忠。周明德望著有些得意的吳惟忠,眼中精光直冒,心中若有所思。
會議結束之後,吳惟忠跟周明德去了社長辦公室。二人分賓主落座之後,周明德一臉和煦地笑著說道︰「惟忠啊,你不愧是我看好的人選,真是月復有良謀啊!談笑之間,就把困擾我多時的難題解決了!」
吳惟忠聞听,手一抖,差點把茶水灑出來。「社長說的哪里話,惟忠不過是湊巧想出來的主意,成與不成,還在兩說呢,怎麼能跟社長的運籌帷幄、高瞻遠矚相比?」
周明德「呵呵」一笑道︰「那你說說,我如何運籌,又是如何運作呢?」
望著周明德那如同狐狸般狡猾的眼神,吳惟忠心里有些發虛,卻還是說道︰「我听說央視的文藝節目中心、影視部主任楊化龍,之前想要買《上海灘》的首輪播放權被拒絕,才簽的《上海灘風雲》,卻不想會折戟沉沙,被台里逼著去西夏市跟張鐸示好。」
「楊化龍這個人,外寬內忌,心胸狹窄,他定會對張鐸懷恨在心。」周明德忽然斷言道。
「社長果然是慧眼如炬,我也是這樣認為,楊化龍心中,未必就想給《雍正皇帝》做宣傳,不過因為台里的任務太重,不得已而為之罷了。我們去找他的話,這個事情一定可行。」吳惟忠斬釘截鐵地說。
周明德上下打量了吳惟忠幾眼,哈哈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惟忠之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既然這個計劃是你提出的,周岳敏、松江人民出版和楊化龍那邊,就由你去調和,怎麼樣?」
吳惟忠心中罵道︰「該死的老狐狸,一句英雄所見略同,就想把我的功勞摘掉,還讓我去跑腿,真是可惡至極。」
不過此時此刻,他也不好推辭,只能說一句︰「惟忠定然不辱使命!」
周岳敏和松江人民出版社那邊都好談,對他們而言,這是有利無害的事情。央視那邊,吳惟忠就有些難辦了,因為他跟楊化龍並不認識。這種事情,總要有個中間人才好。
吳惟忠想了半天,還是找到了王誠頭上,在付出兩瓶上好茅台之後,王誠答應幫他牽線搭橋。
會面的地點約在了京城的前門飯店,雙方落座之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吃飽喝足之後,楊化龍說道︰「吳總編果然學識淵博,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過是一起吃頓飯,我都覺得受益匪淺了!」
吳惟忠忙說道︰「楊部長謬贊了,惟忠不過是愛好廣泛而已。倒是楊部長,博古通今,見識非凡,叫惟忠佩服啊!」
楊化龍哈哈笑道︰「你啊,就不用捧我啦!有什麼事情,不妨開門見山,還是直說吧!」
「那我可就直言不諱了,楊部長,在我們《東北晚報》上連載的小說《尋明記》想必你有所耳聞吧?」吳惟忠笑著說道。
「哦,你說《尋明記》,這本書名氣非凡,我自然是如雷貫耳。」
「那不知央視有沒有把它改編成電視劇的想法呢?」吳惟忠問道。
「這個嘛!」楊化龍思索了一下說︰「別的方面都好說,只是這個穿越劇,央視制作出來的話,未免顯得不夠莊重吧?」
王誠卻在旁說道︰「楊大哥,你要是覺得不行,由我們聖心制作也行,到時你們央視肯播就成。」
「我听說央視今年的目標不低,楊部長,多個選擇,多份保障啊!」吳惟忠循循善誘地說道。
「好,吳總編,王老弟,就按你們的意思來,回頭咱們就簽合同!」楊化龍拍板決定道。
吳惟忠卻是大喜,「楊部長,到時您那里可一定要多多宣傳這部戲啊!」
楊化龍笑道︰「只要入了我們的播出計劃,我們會提前做好宣傳工作的,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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