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采風流 第一百九十四章 那些年一起看過的港片

作者 ︰ 孟南星作品集

現在的九零後、零零後們恐怕很難理解,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隨港片黃金期和盜版涌入,全國各地尤其縣城小鎮遍地開花的錄像廳有多火。

這些錄像廳的房間一般讀不大,里面黑黑的,不開燈。最里面一個電視櫃上擺一台大彩電,剩下的空間就被很多張折椅擺滿了,人挨著人的擠著看,看一場1塊錢。里面汗臭味、煙味和各種異味混雜;口哨聲、聊天聲、「老板,換片兒」聲此起彼伏。

前世張鐸上高中的時候,已經是2000年以後了,錄像廳也由最初的一個大廳,變成了一個個隔斷的小房間。價格也從1塊漲到了兩塊。

那時的張鐸和班上的男生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去錄像廳看片,上網的次數反倒不多。相對于去錄像廳,在網吧看電影的成本太高了。

在那個破爛不堪,煙霧繚繞的地方,看罷《人肉叉燒包》那晚,多少人「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驚嚇」,躺在床上反復烙餅又沒處跟人說,很長一段時間看到黃秋生都覺得他笑容下面全是滿滿的惡意。

所以老少咸宜的《警察故事》系列是最受歡迎的,程龍是出現率最高的名字,他一次比一次大膽不要命的動作戲連帶著走馬燈似的漂亮「龍女郎」,是同學間津津樂道的話題。一想到白衣勝雪的小倩和舉觴痛飲的東方不敗就嘖嘖贊嘆;看《梁祝》里祝英台出嫁前眼中淌下的紅淚,也忍不住掉下幾滴眼淚。

而對青少年影響最大的恐怕就是《古惑仔》了,男同學被為兄弟兩肋插刀的義氣吸引,女同學則被小結巴與浩男哥的愛情感動。毫不夸張地說,長發伊面那時的紅火程度絲毫不遜于現在的長腿歐巴。

拿著砍刀大咧咧地上街的銅鑼灣「扛把子」讓我們溫習了一遍又一遍,去碟店總要問老板有沒有新片出爐。迷戀發展到一定程度必是模仿,于是很多男生開始拉幫結派,與「社會青年」走到一起,書桌里常備著一把防身用的西瓜刀。叛逆成為許多男生最拉風的裝飾品,許多清純女生幻想自己會成為小結巴,而這種感情,往往是無疾而終。

《英雄本色》在東南亞火熱上映的時候,準備在內地發行的vcd已經刻錄好了。各路片商早就听說《英雄本色》風靡東南亞,在好多地方都是一票難求。更是引起了一陣風衣墨鏡的打扮潮流。對這部片子可謂翹首以待,就等著萬邦影視放貨呢!

5月4日,金玉堂、張鐸從香港返回濱城,從5日開始,《英雄本色》的vcd正式開始在內地上架銷售。

上海,一家音像制品店內,剛剛上架的《英雄本色》就被一早過來排隊的人搶購一空。

京城,一??,一家音像制品店的老板,接電話接地頭都大了,數不清的「老鐵」、「發小」、「哥們」給他來電話,要他無論如何也給自己留上一盤。

濱城,因為挨著萬邦影視公司,到不用擔心沒貨,可排隊到音像店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因為是97以後,香港和內地之間的消息通暢了許多。報紙上對于《英雄本色》在香港和東南亞所造成的風靡,大肆報道了一番。畢竟萬邦的行為也算「為國爭光。」這讓內地的觀眾們十分好奇,再加上張鐸執導、紀連城主演。讓人們就越發期待了。

雖然很多人對于這部影片不能在電影院公映有所不滿,可好歹還有vcd看,總局那邊也不是太不近人情。其實這還是紀連城的那位「便宜大舅哥」何承軒的功勞。否則就是vcd也不是那麼好發的。

普通的市民都知道《英雄本色》好看,那些開錄像廳的老板就更知道這部片子的重要性了,全都一早就去排隊把片子買了回來,然後在門口寫告示的小黑板上,用粉筆寫著︰「今日上映,萬邦新片,《英雄本色》。」

濱城市第三十三中學,從學校西門出去兩百米處聚集了兩家錄像廳,其中一家就是大名鼎鼎的「東盛」。「東盛」錄像廳在這一帶可謂聲名顯赫。早期的老板很有創新精神,經常在夜里12時之後,應觀眾,主要是學生的要求放一些生理方面的「教學片」,栩栩如生,精彩無比。

可以給大家提供一些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又可以解決某些幻想中的疑問,以免大家整日思考,耽誤學業。也許影響太大,也許聲音太大,最後「東盛」錄像廳被三十三中的家長舉報,被勒令停業整頓,老板蹤影全無。

此時的「東盛」已經改朝換代,換了一個老板,東山再起,一改往日的作風,一個三級片都沒有,「純潔」的一塌糊涂。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在喜歡看片的女生心里,這是個不錯的地方,起碼不會在看著看著時,听到隔壁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

金水生和班里的幾個要好的同學,三男二女,一行五人一起來到「大名鼎鼎」的「東盛」。

「老板,有《英雄本色》嗎?」同行的中,一個體型壯碩的男生上前問道。

「有有有,太有了,幸虧我買的多,我們家一共六個屋,現在五個都在放《英雄本色》!」

「不愧是星仔和喬幫主的片子,就是受歡迎啊!」金水生呵呵笑道。

五個人進了最後一個屋,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也就十多平的樣子,靠牆的桌子上擺了一台破舊的大彩電,下面的桌子里放著vcd。屋子里放著一張床,幾張凳子,供看碟的人或躺或坐。

老板給他們放好碟就出去了,幾人興致勃勃地瞧著電視里的開頭,期待著有一場愉悅的觀影時光。那個體型健碩的男生掏出一包中南海,遞給另一個戴眼鏡的同學一只煙。兩個人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賀強,你們能不能不抽煙,嗆死我了!」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生不滿道。

那個體型健碩的男生呵呵笑了,「我說馬琳,你可真夠矯情的了,哪個來錄像廳的男生不抽煙啊?」

「水生就不抽煙!」馬琳說道。

「他不算男生!」賀強立刻回了句。

「水生,他埋汰你!」

「哎呀,別吵了,都開始了,趕緊看吧!」另一個女生楊芩听不下去,開口說道。屋子里的幾個人終于不再吵鬧,安安靜靜地看著電視里的內容。

幾個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很快就被電視里的故事所吸引,小馬哥用假鈔點煙的鏡頭,立刻被喜歡抽煙的賀強奉為經典。

小馬哥挺身為豪哥報仇的橋段,也讓他們感到熱血沸騰。馬琳一開始還總捂著鼻子,可當她看到精彩處,也就忘了她還處在這個煙霧繚繞的環境中了。

豪哥和小馬哥再會的鏡頭,讓馬琳掉下了眼淚。賀強和金水生雖然還不是很懂那種兄弟情義,卻也有種眼眶濕潤的感覺。

「這才是兄弟啊!」賀強感嘆道,「星仔可真厲害,居然能拍出這麼好的電影,想出這麼好的橋段。」

「星仔最擅長編故事了好不好!這你都不知道?」金水生插了一句。

「那可不見得,《東邪西毒》根本就沒故事性可言,差點把我看睡著了。」賀強嘟囔道。

「要我說還是紀連城演的好,星仔在這里面演的阿杰真是太衰了,有時瞧著真來氣,竟然在大雨中把豪哥暴打一頓趕出家門,豪哥那麼做都是為了他好不好。」馬琳很不滿張鐸在這里面的演繹,忍不住吐槽道。

「哎呀,好好看電影行不,咱們看完回去再討論好不好!我都听不清,小馬哥說什麼了!」楊芩又抱怨道。

「算了,我不要你可憐我,你沒有欠我什麼,我從來不會逼朋友做他不願做的事,我有我的原則,我不想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你以為我是臭要飯的,我等了三年,就是想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證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訴人家,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賀強身子都有些顫抖,「你們誰帶筆了,我要把這段話記下來,我要把這段話記下來。」

「哎呀,誰出來看錄像還帶筆啊,你去找老板借吧!」馬琳頭也不抬地說。

「那暫停一下!」賀強說道。

「不行!」卻是四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你要想記一會看完了跟老板借紙筆,這會不許暫停!」馬琳毫不客氣地說。

「切!不停就不停!」賀強嘟囔道。

後面的情節讓他們都覺得不暫停是對的,因為那種暢快淋灕,子彈像從高壓水槍里面噴出來的畫面,讓他們被壓抑的情感得到了宣泄。他們從未見過這麼爽的槍戰畫面,小馬哥的雙槍一刻不停的射擊,被射中的人向後飛去。

「太爽了,太爽了,我要能像小馬哥一樣該多好!」賀強喃喃說道。

馬琳針鋒相對道︰「我看沒什麼戲,小馬哥是個真正的英雄,你,哼哼!」

「不是,馬琳,你老針對我什麼意思,你這樣咱們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誰讓你在這抽煙了,你嗆著我了,哼!」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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