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歸宿命之相攜 第九十三章 有恃無恐(一)

作者 ︰ 紫翼展顏

糾結了近兩刻鐘,軟轎已到了皇宮門口,姒寒雨還沒有什麼確實的方案。她現在後悔不已,後悔自己真不該毛毛躁躁的。萬一弄巧成拙,反而害了齋暗塵,她走這一趟又是情何以堪?

可是,有小半天沒見到齋暗塵了。她不僅是身子上開始產生「電量低」的不適,就連心里也開始牽掛起來。轎外,孤月影已然提醒姒寒雨已經到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心一橫大不了就是一死,隨即豁然起身走出轎門。

宮外的守衛見槿王府的軟轎上下來一位疑似「婦人」的女子,此女子儀態大方,所著衣衫華而不俗。女子的樣貌稱不上傾國傾城、迷倒眾生的美艷,倒頗有著仙衣、欲月兌俗而去的氣勢。

「敢問夫人何事?」守衛大約認出姒寒雨是誰,因為槿王府並沒有這麼年輕的側妃或侍妾。

「尋夫。」‘明知故問,難不成我還能找皇帝有私事兒?’姒寒雨面無悅色,立在門前,她「感覺到」齋暗塵了。

「……」哪個侍衛能理解得了姒寒雨的思維模式,都听說面前這位是姒老將軍長子的獨生女兒、掌上明珠。侍衛無言以對,還真別說,一般人就是接不上來。

「請。」待孤月影站在姒寒雨身後從身上掏出一塊槿王府進宮無阻的令牌,門口的守衛們自動退下。

「小月影,有令牌你為何不早點兒拿出來?害得我浪費了那麼多口舌。」姒寒雨側身去等孤月影的時候,正好看見孤月影手里握著令牌。她不滿地嘟起唇,恢復了那一派天真的性情。嬌嗔的模樣和方才與侍衛們講話時的不理凡塵的架勢判若兩人。

「夫人,只言兩字。」通過姒寒雨對孤月影的「培養」,孤月影已能攻破「語言障礙」。在十字之內,他可以自由發揮了。孤月影開口講話,讓守著皇宮大門的侍衛們更是詫異不已。孤月影追隨著齋暗塵足有二十年了,他從來是如影似魅,靜的讓人想感覺到他的存在都困難。

「哎,話不投機半句多,本夫人方才講的是整整一句話呢!」二人離去的背影讓侍衛們一片茫然,怪不得宮里傳出「槿王大世子連九公主都不屑娶進門」的流言。

有這麼一個有趣的妻子在側,任憑是誰大約一輩子都不會擔心會與其相對無言了。九公主雖是美艷,卻也不過是個典型的古代女子,以夫為天。而這個女子,說她會以夫為天,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所以,姒寒雨沒允許孤月影再有機會把令牌收回衣袖之中。一路走來,或是認識孤月影畏懼槿王威嚴的,亦或是不敢與令牌較勁的,他們二人在半個時辰內就走到了皇宮的中心。

行至此處,姒寒雨又換上了淡漠的神情。

「怎樣?」孤月影去打探完畢回到姒寒雨的身邊時,她就覺得有什麼事,那事是孤月影不想讓她知道的,「若是讓我自己去發現,事情可就得鬧大了。」孤月影與姒寒雨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甚至姒寒雨是說到做到的主兒。

「世子,在飲宴。」孤月影大概是太不了解女子,才把姒寒雨當成了一般的妒婦。

「與誰一起?」姒寒雨听到這個消息心里很不爽是不假,但是她也不是會隨時隨地發飆的無腦「大小姐」。

「九公主。」‘宴席上有九公主應該是夫人的禁忌吧?’孤月影心下猜測,面上又不敢雖姒寒雨有所隱瞞。所以,孤月影小心、謹慎地回答。

「沒有別人?」姒寒雨一天都沒吃飯了,齋暗塵卻有美人作陪飲宴?哪個正常的女人能不生氣?

「有。」孤月影沒預料到他們世子夫人還有氣力問這一句,他不是傻子,這麼說就是想讓姒寒雨負氣離去。

「小月影,你講話能不大喘氣麼?夫人我心脈受損之事,你不會不知道吧?」姒寒雨的「弦外之音」就是在說被孤月影氣死了他付得起責任不?不過現在是在宮中,有些話姒寒雨得說得含蓄些,不能太隨性。言罷,就朝著孤月影剛剛回來的方向走去。

「夫人,宮殿中有‘忘憂國’來的使臣,你不能亂闖。」眼見著姒寒雨一向行動的速度由「漠不關心」的程度提升了不止一成,孤月影馬上上前以身軀擋在姒寒雨的前面。

「噓,你傻呀?這能叫‘闖’嘛?這叫做‘求見’!」听見孤月影被自己逼得再次超越了他自己的極限,心得意滿地放慢腳步,反正自己也快到宴請使臣的宮殿門口了。

「……」孤月影心下暗自佩服姒寒雨,覺得不論在什麼狀況之下。論嘴皮子,自己只能甘拜下風,姒寒雨仿佛隨時隨刻「都有道理」。他完全佩服他們家夫人,總有下話來應付任何人。

「走吧!我可不想,你們世子真給我弄出點兒什麼亂子來。」借著孤月影擋住她的機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禁發覺秋天穿厚重點兒的衣服也是有好處的,起碼壓風不會覺得涼颼颼的。

整裝完畢,姒寒雨碎步向殿門走去,那零碎的步子交替的不疾不徐。

‘齋暗塵,敢有一點對不起我,你就死定了。’這是姒寒雨請求通傳皇帝之前的最後一句心里獨白。宴請「外國使臣」?皇帝要是不在場才有蹊蹺。

孤月影本來還不相信皇帝在宴請外國使臣時會放一個「婦人」中途進去。只是姒寒雨以手遮在外間宦官耳邊短短地講了一句什麼,內容是什麼孤月影不甚清楚,畢竟他不能離得太近。

可是,那宦官听了姒寒雨的話以後卻臉色大變,神色匆匆地立刻進殿通報,大有「事態嚴重」半分都不敢遲疑的架勢。

姒寒雨回神對孤月影「勝利」地一笑時,正對上他驚訝的目光。沖孤月影眨了眨眼,又轉回身,安靜地等待皇帝傳召她進殿。

其實,姒寒雨只不過說了一句,殿上的使臣,可能是假冒的。對于膽子小的太監們來說,「假冒」與「刺客」基本上可以劃等號。姒寒雨不是光明正大進入皇宮內部的,當然覺得還是信她極為穩妥。

不一會兒,方才跑進殿去的小太監復跑出來,恭恭敬敬地請姒寒雨進殿。

「儀表堂堂」、「適合當王爺」,是姒寒雨對醇國現任君王的初見之感。從殿外邁著款款的步調走入殿中,視線「屏蔽」了一干宮女、太監。飛快地掃視了坐在正位上的皇帝還有分坐兩側的齋暗塵、九公主與其他二位使臣。

姒寒雨一視之下,就發現齋至醇的用意,他將齋暗塵和九公主同放在一側還不夠明顯麼?這個「梁子」齋至醇算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姒寒雨結得結結實實了。緩步來到該見禮的位置停下,有禮的向正位上的人福以全禮,又「大度」地向齋暗塵身邊的九公主欠身一禮。獨獨沒有理會,忘憂時臣。

目光與齋暗塵的眼楮有了交集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顯然生出一剎的驚艷和贊許。當然,贊許的不是她的大膽闖宮。

「你……」齋至醇只是听了那個傳話的小太監講了她要傳的話,心下一驚便讓人進來了。至于他驚的是什麼,有八成是因疑而驚才更為確切。

「皇伯父指了婚的,還認不出麼?」姒寒雨想來是自己沒有對這個醇國皇帝自報家門,他不認得自己也是正常的。但是,有使臣在場,又不好意思明白的說,唯恐皇帝因為失了面子把氣撒在她們家暗塵身上。找個「台階」,就讓皇帝下了吧。

「塵兒的妻子?」這「塵兒」二字叫得姒寒雨好不舒服,尤其是感覺到九公主的目光因為她父皇的話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間。

「正是。」姒寒雨從始至此都無多余的半分表情,要不是她正在談話,好似這一切都與她沒什麼關系一般。

「方才你說……」齋至醇見佷子的目光從人一進殿就一直停駐在她的身上,不禁想要轉移一下眾人的注意力。

「那是借口,小婦人是尋夫來了!卻不知是何‘盛宴’竟讓我的夫君樂不思蜀。」剜了一眼正含情脈脈又夾雜擔心神情看著自己的齋暗塵,姒寒雨突然轉了口風。她就是要看這皇帝多有「容人之量」,也是在試探他的底線和來使的真與假。

「大膽,你以為這里是市井之地?竟敢在父皇和使臣大人們的面前放肆!」坐在一邊的九公主早就受不了齋暗塵那無視她的表現,她都和暗塵堂兄耗了小半天了。這個堂兄也不過回了她兩句話,還是「嗯」之類的。

「哎…公主芳華可到二八之年了?」齋暗塵一听到姒寒雨就是不願意和九公主正面交鋒欲岔開話題,他抿了抿嘴,想笑卻又覺得不符合時宜。所以,只得強忍著不表露出來。

「哼,本公主十九了。這事,與你放肆無禮有何干系?」九公主的嗔怒因美艷之色而略微累贅了幾分。

「我家夫君都快二十七了。」姒寒雨再一次用眼角余光白了她們家夫君一眼,就當是解解氣也好。

「那又怎樣?」九公主是父皇最寵愛的兩個女兒之一,小妹才九歲。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誰這樣「頂過嘴」。

「教訓人,不如人。公主連嫂嫂都不喚一聲,又將自己高貴的皇族氣質置于何處了?」姒寒雨懶得和這個九公主??攏暈?廊碩際怯釁?實摹o衷誑蠢矗?膊瘓u蝗縭恰k??甲芙嶧疤猓?實勖揮凶柚顧?姆潘廖蘩瘢??茄≡窳死溲叟怨邸?p>「你…悍婦!」九公主被姒寒雨搶白地杏眼瞠圓,在腦海里翻了許久想找出既不失公主身份又可以回敬回去的詞匯。最終,卻只有「悍婦」二字可以為之所用。

「多謝九公主夸獎。」姒寒雨非但不生氣,反而好似沒听懂一般,沖著九公主的方向一笑。是笑了,不過是皮笑肉不笑。

「誰夸你了?」九公主的氣憤完全堵在了胸口,她多想當她堂兄的正妻。從幾日前,她見過齋暗塵以後,她就一直這樣認為。她的自信,全賴父皇對她的寵愛,直到遇見姒寒雨之前還是自信滿滿。

「捍衛自己‘妻權’的美婦,公主這樣簡明的夸贊,難道還做它解?」姒寒雨覺得齋暗塵那招「厚顏無恥」現下用起來真是太得心應手了,不過用了之後才暗叫「近墨者黑」。

「如此雄辯,朕倒是受教了。」為了不讓女兒再開口有失皇家顏面,齋至醇還是出言止住了這番對話進行下去。

「皇伯父折煞寒兒了,她是在與我斗氣呢!寒兒絕無冒犯九妹妹之心。」齋暗塵也怕妻子言多有失,惹得他皇伯父「不得不」為了皇家的尊嚴下令斬了他的寶貝寒兒,以便令他再娶,忙出言打圓場。他向姒寒雨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姒寒雨卻沒看見他的動作一般。

齋暗塵是男子,只知道護著妻子周全。卻不知道,那「九妹妹」三個字就已經讓他做了費力不討好的事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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