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我願 第50章

作者 ︰ 湖坨坨

好幾人看見了葉果果,紛紛上來詢問趙如景的情況,眾人說著說著眼楮都紅了。♀百度搜索

葉進這個人吃得苦,耐得勞,熱心腸,有正義感,頗得街坊鄰居們的喜歡,誰家車壞了,喊葉師傅,誰家水籠頭壞了,喊葉師傅,誰家老人生病不能去醫院了,喊葉師傅。

而葉進從來就是義不容辭地出手幫忙。現在這麼個人突然不見了,比什麼都打眼。

衛女乃女乃擠過來,抹著眼淚對葉果果說,「你爸出這樣的事,很多人害怕,沒敢再繼續抵抗下去,紛紛將合同簽了搬了。果果,我也簽了,也要搬走了,你也簽了吧,別以後又出什麼意外。」

葉果果挽住衛女乃女乃的胳膊,「簽,我會簽的,女乃女乃,英杰不回來,衛叔叔生意忙,你就跟我們一起吧。」衛英杰的事她一直隱瞞著,怕衛女乃女乃承受不起打擊。

「英杰說明年來。明年來,這民生街只怕沒有半點影子了吧。」衛女乃女乃傷感地說。

葉果果心一動,「女乃女乃,英杰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他在國外很好,讓我別擔心,明年學習沒那麼緊張了再回來。」衛女乃女乃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他是打電話來的還是寫信來的?」葉果果有些激動,也許女乃女乃有衛英杰的具體地址。

「打電話,哦,就是四月份吧,又好久沒來電話了。這孩子,從小就這樣,讀起書來,什麼都忘了。」

「女乃女乃有沒有記下他的電話?」

「沒有,他說他打的公用電話,果果,他沒打電話給你?」衛女乃女乃奇怪地問,按那孩子對果果的粘乎勁,不應該不打電話給她啊。

「打了,也是公用電話,他說他現在功課很忙,明年回來。」葉果果不敢看衛女乃女乃的眼楮,頭垂得低低的。

「你衛叔叔要接我走,可我不敢走,要是明年英杰回來找不到我怎麼辦,我想再等一年。」

「女乃女乃跟叔叔走吧,你把你的電話給秦叔叔還有其他街坊留下,以後英杰回來還是可以找到你的,女乃女乃你的號碼千萬可不要換。♀」葉果果眉眼和心都是酸的。

衛女乃女乃到底答應跟兒子走了,一遍一遍叮囑葉果果,要給她打電話,要照顧好她媽媽,不要太傷心,這里趕緊搬了吧。

葉果果不停地點頭,眼眶被眼淚滿。

眾人散去,葉果果走近自己家,發現牆壁用石灰重新涂過了,她扭頭朝別家的房屋看去,只見有一棟上面用血紅的筆墨寫著一個刺目的大字,拆。想必自家這個拆家被他爸用石灰掩蓋了。

葉果果垂下眼楮,不動聲色,走進屋里。

屋里收拾得整整齊齊,但卻布滿了灰塵,這麼多天沒在家,而且外面正在拆遷,灰塵很是濃厚,里面全是灰蒙蒙一片白。

葉果果拿出抹布準備擦洗,曲靖天拉住了她,「這里不能住了,我在賓館訂有包房,你暫時住那兒,新房子你問問媽媽,看她喜歡哪里,馬上就買。要是她願意去北京,我們一起去北京。」

葉果果搖頭,她以前不知道媽媽為什麼一提去北京,總是反對,現在她明白了,媽媽絕對不可能去北京。

「我媽媽說不想和街坊分開,等這里新樓落成,還住這里。」

葉果果默默地將房間收拾干淨,將牆上別人贈送給爸爸的一面面錦旗收起來,錦旗上繡著「見義勇為」「拾金不昧」「義薄雲天」「好人好心」,這全是他熱血熱心的證據。房間牆上還掛著一張鏡框,里面是葉進年輕時的相片,穿著軍裝,濃眉大眼,英姿爽颯。

曲靖天對著鏡框深深鞠了一個躬。

兩天後,曲靖天回了北京,有一些事,他要弄個清楚。

一個星期後,葉果果同意拆遷,在合同書上簽上了她的名字,按上了一個血紅的手印,然後帶著媽媽住進了正天房產安排的臨時住處,那兒住著民生街以前的街坊鄰居。

這天,秦軍來找葉果果幫忙修一下車子,葉果果跟趙如景說了一聲,跟他去了。

可是秦軍卻讓葉果果上車,他開著車帶她開了老遠一段路,在一個無人的水庫停下來。♀

水庫長堤長滿半人高的野長,在風里不知疲倦地搖曳,水庫水面清澈,陽光撒在上面發出粼粼波紋,極像金色鯉魚翻起的魚肚紋。很美麗,可也充滿神秘。幾只水鳥旁若無人的在水上飛掠,這里,是它的地盤,別人都是不請自來的入侵者。

「秦叔叔,你的車子沒問題,是不是有話跟我說?」葉果果開始時有些奇怪,後來有些明白。

「是的,我怕別處不安全,所以帶你來這里。」秦軍點頭,盡管他知道這里沒人,可還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葉果果臉色變得凝重,她鎮定地看著秦軍,「你說,我會認真听。」

「別忙听,我先問你,上回那個跟你一起從北京來的那個人是誰?你知不知道,拆遷民生街就是他的主意?」秦軍一句話像一顆炸彈,將葉果果腦子炸得嗡嗡嗡地響。

「秦叔叔,你仔細說清楚。」

「正天房產原本看中的是民生街前頭的秀水街和德信街那一片,合同都簽了,後來那個人來了,在那一片走了一圈,結果轉到了民生街,他說民生街的地勢和前景比那兩條街更好,結果,正天房產將民生街也簽下來了。去年這個時候,民生街仍然拒絕拆遷,這個人也來了,出手倒是很大方,一下子就給每戶加了十六萬作為裝修費。一些人感激他,可你爸恨透了這個人,若不是他出現,民生街不會拆遷。」

葉果果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困難地說,「正天集團的老總是他姑姑。」

「這就難怪了,權利這麼大。」秦軍點了根煙坐到了河堤邊,重重吸了一口。

「你爸這次車禍,看起來是意外交通事故,民警也下了明確的結論,可我心里有疑惑,為什麼這麼巧?就在前不久,你爸悄悄告訴我,有人跟蹤他的車,還有人威脅他,在他的車上丟血淋淋的死貓死雞,甚至給他打匿名電話,讓他識時務點,趕緊滾出民生街。你爸沒敢將這些告訴你媽,怕她害怕。可是幾天之後,他就死于車禍,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

葉果果緩緩點頭,沒有一點疑惑,她沉靜地說,「秦叔叔,我爸就是被人害死的。」

「你怎麼知道!?」秦軍騰地一下站起來,眼楮珠子怒暴。

「在夢里,我看見他被人殺死了。」葉果果說。

秦軍一下蔫了,「果果,這不能作為依據。」

「這是我的依據。」葉果果輕輕地說。

她眼楮看向遠處,遠處,山巒起伏,連綿不斷,重重疊疊,雲繚霧繞,擋住她更遠的視線,可是有什麼要緊?只要心更遠,一樣能穿透。

「秦叔叔,答應我,今天你跟我說的話就永遠的埋進這水庫里,從此不要再說起,就當從來沒有過。」葉果果凝重地叮囑。

「果果,我懂你的意思,放心,我不會再說起,我知道,那些人,我們招惹不起。」秦軍悲切地說。

葉果果微微閉上眼,長長地吸了口氣。

北京,她會回去的!

車子回到市里,葉果果借故中途下車了,她知道秦叔叔的出租車是一家生活的主要來源。她沿著正方格的水泥人行道慢慢地走著,仔細反復思考一系列的問題,爸爸並非死去意外,這個事實她沒有驚訝,可是曲靖天突然介入里面,著實讓她震驚。就在慢慢行走間,葉果果感覺到前面有一個人站在她前面,她停下腳步,抬起頭來。

她看見一個穿著花格子長裙的女孩子一動不動地擋住她的去路,眼楮死死盯著她,嘴唇不停地嚅動,喉嚨里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顫,有撥腳想逃的沖動。

葉果果沒有逃,她認出了這個人,李玉鈴。

李玉鈴以後的事情葉果果再也沒想知道,而曲靖天也沒有告訴她,只是葉果果想不到她們在容城的一條大街上又相遇了,世界果然很小。

她看見李玉鈴的神色,就明白了那喉嚨里恐怖的聲音不是什麼好話,不過,她早就不在意了,她原本是想慢慢報復她,可還有什麼比眼前的報復更讓人崩潰的?

葉果果朝她走去,神色淡然,「我想你還是很想知道衛英杰的情況吧。他被學校開除了,後來離開了北京,去了**,現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的腳步沒有停留,慢慢從李玉鈴的身旁走過。

從此以後,這個人遠去,這個人曾經帶給她的痛苦和悲傷也將遠去,她不會再去回想,前面,還有更多的事等著她去做。

李玉鈴怔住了,一會兒,兩行眼淚從她眼角流出來,不知是悔還是恨。

就在一個大年夜後,一個人的貞操沒有了,一個人的嗓子沒有了,一個人的自由沒有了,一個人的行蹤沒有了。

誰也沒有贏,每個人都是輸家。

李玉鈴望著葉果果的背影,突然發現,那是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戰場,她們都倒下了,再爬起來時已經面目全非。

而那個她最初想要毀滅的人,她走得最穩定,最堅強。她的步伐不疾不斜,她的身子不晃不歪。她漸漸明白,有些人是不可能打倒的,總有一種力量支撐著她沉穩地走下去。

眼淚越來越多,李玉鈴沒有去拭,如果重新給她一個開始,她必定不會重新踏上這條路,只是,人有前悔,再無後悔。她的一生,從此沒有聲音。

葉果果又去了一次趙志強的家,卻發現他家門緊閉,門上掛了一把鐵鎖。她問村里人,村里人上下量了她一眼,告訴她,趙志強和他老婆帶著孩子去醫生看病了去了。

葉果果本是應該回走的,可月兌口問了一句,「他怎麼有錢給孩子看病了?」

「這個啊,不要錢的,听說是國家專門給心髒病孩子免費看病。他把家里的牛賣了,湊齊路費就走了。」

免費?葉果果心一動,「去哪看病你知道嗎?」

「不知道是北京還是廣州。趙志強算是走運了,前陣子撞死個人,竟然沒要他賠一分就把他放了,這回孩子又免費給治病了,老天在幫他。」那人感嘆萬分。

葉果果沒有言語,回望了那間低矮的似乎搖搖欲墜的房屋,慢慢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編編手指某人額頭︰你看看你,幾條留言,還那麼多零分的!就這點積分讓我如何給你排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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