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東風烈 第五十八章 毒計

作者 ︰ 阿德舒

舒堅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跟徐林輝說了下,然後讓他去操做這事。♀如果王純良不願意被利用,那就將他直接做掉。但是徐林輝听了他毒計之後覺得十分的可行,這事要辦成了,那廣西日後基本掌控自己人的手中。

為了促成王純良心甘情願的做說客,徐林輝故意騙王純良,說主子其實就是總督大人岑春 ,龍濟光死後總督大人很傷心難過,為馬存發這個敗類感到痛心。為了牽制廣西本地的勢力過于強大,總督大人決定要重新將滇軍在廣西的勢力扶持起來。雖然眼下還黃恩錫在,但是總督大人懷疑他早和馬存發有預謀,也是謀害龍大人的真凶之一,要不然不會在馬存發作亂的時候按兵不動,所以堅決要將他清除。這樣滇軍的代表人物就剩下你王純良了,如果你當初不私自跑回家,現在堅字營的統領就是你的了,其中的緣由也就不用說了。

對于徐林輝的說法,王純良是不會質疑,他當然清楚龍濟光和岑春 的關系,當年龍濟光帶著他們從雲南來廣西,就是沖著岑春 來的,現在龍濟光不明不白的死了,岑春 難過是肯定的。他想到能出手保護和延彪的,必須是巡撫一級以上的人物,如果說和延彪也是岑春 的人,那他一點事都沒有就很正常了。自己被革職肯定是因為跑回了老家,如果當時和和延彪一樣留在廣西的話,那說不定也沒事,王純良對于自己跑回雲南都感到後悔,好在現在回來了。

于是徐林輝告訴他,岑大人要他去做的事就是去鼓動黃恩錫發動兵變。這下王純良就有些不解了,如果說岑春 要是討厭黃恩錫的話,以他的權勢可以找到一百個理由輕易就將黃恩錫拿下,完全沒必要畫蛇添足的還讓自己去鼓動他發動兵變。好在徐林輝接下來的叮囑就讓他釋疑全消了,反而更加相信只有岑春 這樣的大人物,才能想出如此高的策略。听完之後馬上表態。願意竭盡全力去幫岑大人完成這個心願。

進入十二月,新年即將到來,忙碌了一年的人們都希望開開心心的過一個好年,並同時祈禱來年廣西境內能夠祥和安寧。只有兩個人在新年到來之際高興不起來,一個是陸榮廷,一個是黃恩錫。

在過去的一年里,前半年陸榮廷都很順利,升了一級官職,手下的兵勇從年初的五營擴大到了十營,一切都望著好的方向發展。可是到了下半年卻突然風雲變幻。先是自己的親家龍濟光遭受了不幸。接著自己也跟著倒霉。一下損失了四個營不說。兩位心月復大將也給土匪俘虜了。雖說後面巡防營幫著自己報了仇,可是譚浩明和陳炳焜卻一直下落不明,有這個事情堵在心里,陸榮廷怎麼能開心起來。

黃恩錫則是恐慌。龍濟光死了之後,他一下就像個沒了娘的孩子。作為目前是在桂滇軍的最後一絲血脈,他始終擔心自己逃月兌不了被排擠和清洗的命運,所以每天都過的提心吊膽。年前袁青雲就給他發來調動的命令,可是他借口年關將至,等過了年再說,一拖再拖,同時考慮著如何應對日後的窘迫的局面。就在這個時候,王純良找上門了。

黃恩錫和王純良沒多大的交情。他原本就是馬存發的部下,了解兩人之間的恩怨。雖然後來他**出來了,但也是和馬存發走往的較多。當然作為曾經都是在桂滇軍的中堅人物,對于王純良的到來黃恩錫還是給予了熱情的招待。

王純良到來黃恩錫軍營後,先是不住的套近乎。打感情牌,說什麼大家都是龍大人的老部下,他希望黃恩錫能夠將在桂滇軍的大旗撐住。然後又不斷給黃恩錫灌輸小道消息,拋開成見為馬存發開月兌,說馬存發是被冤枉的,他絕對不相信龍大人會是馬存發謀害的。因為從時候的情形來看,凶手另有他人。

黃恩錫本來就不相信馬存發會殺龍濟光,可是外面傳言和馬存發的瘋狂舉動,讓他又不得不信,現在听王純良這麼一說,立即感覺到他應該是了解了些什麼內幕。于是他就詢問王純良誰才是真正的凶手。

王純良當然不會那麼傻,指名道姓的說誰嫌疑最大。他只是反問黃恩錫,龍大人死後什麼人獲益最大。

對于這個問題廣西人民都知道,龍濟光死後獲益最大的是巡防營。于是黃恩錫不解的說道「難道王大哥覺得使扳子的是巡防營的人?」

王純良說「我只是懷疑,不過你可以想象,龍大人在廣西之前也沒得罪過什麼人,也就扣押過巡防營的糧餉和搶奪了屬于巡防營的六營精銳和裝備,要說有人記仇的話,那也只有巡防營的人。♀而且馬大哥舉事之後,巡防營是立即將他往死里整,速度快的讓人不敢相信,這簡直就是殺人滅口掩蓋真相的態勢。然後他們借機上位,將原本屬于咱們滇軍的勢力吞了個干干淨淨。所以我回到雲南後思考了幾個月,覺得他們的嫌疑最大。」

听他這麼一說黃恩錫也覺得有道理,于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如果這事要真是巡防營的人做的,那麼自己現在就成了老虎嘴的肉,日後肯定死定了。因為他現在的新上司就是巡防營出來的人,這些家伙絕對會對自己來個斬草除根。

王純良看他不做聲,于是又火上澆油的說道「我這次來這里,就是想想看看黃兄弟你的處境,眼下看來還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黃恩錫听到這話立即憤怒的說道「好個屁,自打我部被劃入堅字營後,一開始還不錯,那個姓袁的對我還是不管不顧,可是沒到三個月,他就催促我率部轉移到百色去駐防,還口口聲聲說要對我這四營人員進行整頓。我現在是一直在拖著沒去。」

「啊!這可就危險了兄弟,」王純良故作驚訝的說道「他這是要對你下手啊!我可以肯定的說,只要你去了百色,那就是姓袁的砧板上的肉了,說不定他就會找個借口或者弄個虛職先把你的軍權剝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你這四營又不是新兵,還要整訓什麼,這就不是在找借口嗎?

王純良假裝思考的在屋子內來回踱著步。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覺得與其這樣去送死,還不如干脆反了他,然後帶著弟兄們回雲南」。

黃恩錫嚇了一大跳,他沒想到王純良會這麼大膽,給他出這麼個主意,要他去造反。他在這之前也不是沒想過,但考慮到鬧的不好就要掉腦袋,他也一直猶豫不定。于是他說道「王大哥,這事可是賭命,萬一出了差錯回不了雲南。那咱們就都的完蛋」。

「怕什麼。我覺得這事可行。第一。咱們這里離雲南近,只要穿過泗城府就能回家,在回去的路上也沒什麼軍兵阻擾,只要跑出了廣西境內。回去那都是自家兄弟,不可能對咱們下死手的,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先落草,然後等著機會招安,到時搖身一變咱們不就又是官軍了嗎。第二,就退一萬步說,萬一我們回不去,我們也可以進入鳳凰山當山大王啊,何必這樣窩囊的在這里活著。第三再說現在廣西境內已經沒有什麼大軍了。陸榮廷在南疆月兌不開身,堅字營還沒組建完成,現在就剩一個巡防營了,可是巡防營眼下都被抽調去組建盛字營了,也就剩個空架子。如果我們能抓住這個時機起事。然後迅速的將周邊那些富的流油的土司洗劫一番,這樣聲勢就造出來了,那些平日的躲藏的會黨和游勇還不馬上就來投奔咱們,到時候咱們將這些人往外一推,讓他們擋住官軍,然後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著錢財跑回雲南,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王純良為了說服黃恩錫,可謂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思。在他三寸不爛之舌的不斷的鼓動和挑逗下,三天之後黃恩錫終于下定決心反了,然後帶著人馬回雲南,不在廣西干了。為此他們還挑了個黃道吉日動手。

徐林輝沒有讓王純良一個人去黃恩錫哪里,他還派了幾個偵查連的精銳手下扮成王純良的隨從一起跟著去的。一是為了監視王純良的行動,二是王純良壯膽,他告訴這幾個人都是總督府的精銳親兵,是總督大人用來保護他安全的。三是為了及時傳遞消息。

當王純良這邊一切都確定好了之後,情報也就擺到舒堅的桌上了,與是他立即讓徐林輝帶著巡防營一營前往泗城府,和哪里的巡防營柯文杰部匯合,在哪里做好準備。巡防營一營就是原來的老四營,也是眼下巡防營眼下唯一能調動**作戰的營。其他三個營都因為是從外地調來,還處在重新整訓的過程中,至于三千新兵,那更是不可能排除去。另外他讓徐林輝給李德山提前下達指示,要他做好準備,一旦南丹州起事,李德山就帶著手下天地會的人去投奔,作為日後的接應。

十二月十六,所有人都在忙著迎接新年的時候,黃恩錫發動兵變了。除了舒堅以外,誰都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舉動。這天一早,黃恩錫召集手下集合,煽動他們的情緒,說快過年了,可上面將給弟兄們的糧餉都停了,這年也沒發過來,他只能帶著弟兄們自己想辦法。于是接著他們殺進了南丹州府,先是將州府衙門的藩庫搶了,然後就洗劫當地的富紳和地主。一時間南丹州鬧翻了天,黃恩錫搶完州城就開始對本地的土司們下手。第一個就是之前和他合作開采銻礦砂的土司頭目韋鳳英,黃恩錫知道這個土皇帝有錢有糧,所以先拿他開刀。

黃恩錫作亂的消息很快就傳來出來,慶遠知府楊道霖第一時間就將急報發給了桂林。接到匯報的張鳴岐馬上找到新任巡撫林紹年,商議如何處理這頭疼的事情。林紹年才來不到一個月,對于當下廣西境內的大小官員都還不熟悉,眼看年關將至,他又不想將這事捅到岑春 哪里去,只好根據先前桂南剿匪的過程,急忙給巡防營的舒堅發布命令,讓他去慶遠剿匪。

舒堅接到命令後馬上就給他回電,說自己在桂南剿匪之後,巡防營的主力都調撥給盛字營了,眼下巡防營全是還未訓練完畢的新兵,最少也得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執行下一次剿匪任務。

林紹年接到電文一看舒堅的回電,也不清楚這是真是假,只好打發張鳴岐親自前往柳州坐鎮,調集廣西境內能作戰的綠營,進行剿滅慶遠叛亂。

張鳴岐上任不到半年,境內的動亂是一場接一場,如同玩打地鼠游戲一樣,這邊敲下去,那邊又冒出來。幸虧是年輕的好,要是換做一般的老爺官早就給整趴下了。林紹年讓他拿主意想辦法,他也只好把這事交給舒堅,期望這位自己的好弟兄能夠再一次的英明神武,幫著自己將這事摁下去。于是在十二月二十五,張鳴岐親自帶著幾名幕僚和心月復來到了柳州。

和張鳴岐的心急火燎不同,舒堅在柳州倒是過的很輕松遐意,把事情安排給徐林輝之後,他就立即給自己放假,然後等著老趙和自家夫人他們從梧州趕過來和自己一起過年。徐廣惠升任右江道台後,老趙由于在梧州掌管翔天公司,所以沒再陪著他來柳州。不過徐廣惠也不傻,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全靠這老土匪出謀劃策,雖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舒堅和老趙的關系,但是到了柳州之後,還是遵听了臨行前老趙的叮囑,很好的配合舒堅在柳州的各項工作。在得知舒堅的家屬要來柳州,和延彪當然不會放過這拍馬屁的機會,早早就給他一家在柳州城內找好了一家環境優雅的大院落,就連里面的家私物件和下人都一並準備齊全。

當張鳴岐趕到柳州的時候,舒堅正將耳朵貼在老婆的大肚皮上听胎音,再過兩個月他就要當爹了,這會正開心的不得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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