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東風烈 第十三章 凌家村

作者 ︰ 阿德舒

凌晨兩點,這是人生物鐘之中最困的時刻,舒堅的一聲令下,警衛排的數十條黑影先行模下了山坡。借助著山下起伏的地形掩護,隊員們相互交替前行,向著各自的目標奔去。

韋明生提著機槍,帶著四名手提56步的同伴,動作輕盈的模到了目標外圍,左前方的塔樓隔著圍牆就在他們頭頂之上。借助上面的燈光,韋明生仰頭觀察了一下發現,上面有兩名團練崗哨,此刻竟然都抱著槍靠著塔樓圍欄在哪里打盹。看到這種情形,他馬上沖同伴們做了一個手勢,五人立即將槍背在了身後,然後從腰間卸下一卷帶著爪鉤的長繩,晃動著爪頭向圍牆上面拋去,隨後抓住繩索向上攀爬。

模上圍牆之後,韋明生又做了個手勢,然後兩名同伴卸下了槍刺緊緊的攥住手中,腳步輕盈的沿著樓梯向塔樓模了上去。塔樓上的兩名凌家團練還在瞌睡之中,當兩名蒙面的警衛排戰士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才猛然驚醒,不過一切都晚了,兩柄在百年之後都堪稱殺人利器的三稜刺已經狠狠的插進了他們的心窩,噴涌而出的熱血將兩名戰士的手臂瞬間染紅。緊接著韋明生抱著機槍也跟著上了塔樓的頂部,看都沒看倒在旁邊的尸體,迅速的將機槍架好,槍口對準著位于他右側下部的那排屋子。

十分鐘過去了,站在山坡的舒堅神態鎮定的望著對面,凌家塔樓沒有動靜,十五分鐘過去了,右前方塔樓的燈籠晃動了,這意識著第三組的匡佳俊已經率先得手,緊接著其他三個燈籠也隨後跟著晃動了。

舒堅看不由的露出了笑容,他回頭命令道「所有人員將臉蒙好,宋玉峰帶一連一排的人員從前門沖進去,袁青雲帶二排從後門沖,高翔帶二連的人將整個凌家村所有進出的路口堵住,在行動期間不許放走一人,除了凌嘯天家的大院,不許任何人進入其他普通百姓家進行搶奪和恐嚇,如有違反,一律嚴處。說完之後他拉下面罩,從身邊的警衛排戰士手中接過一挺輕機槍,將保險一拉大聲喊道「弟兄們,進攻」。

這一聲叫喊,在這寂靜的深夜如同一道驚雷劃破夜空,霎那之間,近兩百人吶喊著沖向了凌家大院。早已潛伏在圍牆正門外的藍海東听到身後的叫喊聲,猛的一下躍起,手中的輕機槍立刻發出怒吼,將守衛在大門之外的兩名團練打成了篩子。于此同時,塔樓上的機槍聲也響起,正在院內西側巡邏的一隊流動哨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前後夾擊同時飛來的子彈放到在地。

藍海東帶著四名弟兄首先沖進樓院內,然後直撲凌家的堂屋的正大門,看到大門緊閉,藍海東對著就是一排子彈掃去,打大門得木屑紛飛,彈孔累累,然後他飛起一腳就將被打爛的大門踹開。沒多久宋玉峰帶著一連一排的五十名戰士,提著槍也沖進了凌家大院之內。

寂靜的山村瞬間被驚醒,一時間槍聲大作雞飛狗跳,所有沉睡的村民都被驚醒了,茫然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凌嘯天院中更是一片混亂,兩位團練教頭反應較快,一听到槍聲就彈坐起來,明白出事了立即大聲叫喊道「走水了,有土匪進村了」。同時提著自己的槍就沖出來房門,但是他們剛一出門,塔樓之上一直瞄著這里的機槍就突突的響起,搖曳著光線的子彈呼嘯而至,沖在前面的楊姓教頭瞬間就被掃到,另一位孫姓教頭反應敏捷嚇得趕緊一咕嚕翻滾回了屋子再也不敢往外沖了,同時他在屋子內大喊「兄弟們小心了,不要沖出屋子送死,外面打劫的有洋排炮」。

凌家那些住在外圍裙屋的團練家勇們,雖然人數有近三百人,也有將近兩百多桿各式槍械,但幾乎都是些沒有戰斗經驗的農民,平日里嚇嚇窮苦百姓還行,真要到了關鍵時刻要他們拼命,他們也就比那些老百姓強不到哪里去。听到槍響之後他們都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好不容反應過來的人拖著槍出門想找教頭,但還沒出門就听到對面屋子的孫教頭在哪里叫喊,頓時都不敢出去了。

宋玉峰和袁青雲各自率領著全副武裝的五十人,外加警衛排的兩個戰斗小組,從前後們沖進來凌家的大屋,到了里面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反抗,戰士們將大屋里面驚魂未定的男男女女,一律揪著頭發辮子給拖到外面的大院里跪下。

舒堅進到院內,在得知那些團練被堵在屋子內不敢出來後,立即帶著十多名戰士來到了他們住的屋子外,大聲對躲在屋子里不知所措的團練們叫喊道「屋內的兄弟們听好了,錢財是凌嘯天的,命是你們自己的,可要想明白了。我們來的目的是要錢不要命,現在外面有幾百條槍對著你們屋子,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的听我的話,將你們的武器雙手舉過頭頂,一個個排好隊給我走出來,我答應你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一根毫毛的。

哪位孫姓教頭听到這話隨即就在屋內答應道「外面的好漢可要說話算話,我這就出來」。說完舉著槍第一個走出來他的屋子。舒堅對著他點了點頭,說「這就對了嘛,好漢不吃眼前虧,都是混口飯吃的人,沒必要為了地主老財把自己的命搭上」。

凌家大院內火把通明,大屋兩側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蹲滿了雙手抱頭的人,大屋左邊是近三百人的家丁團練,這些一開始都躲在屋子內不敢出來的家伙,看到孫教頭舉著槍出來屋子沒事,也就都有樣學樣,舉著武器跟著出來了。

舒堅讓他們將武器全部集中丟在一起,然後抱著腦袋在一旁的空地上蹲好。在他們身邊是幾十名一水黑衣白石岩戰士,端著槍晃著刺刀來回走動,舒堅叮囑他們,只要這些家伙膽敢異動,一律槍殺。

在大屋的右側,則是蹲著住在大屋內的凌家家眷和丫鬟婆子,主要以婦孺為主。經過盤問後,發覺凌嘯天這位當家的竟然不在家,據說年關在即,昨日一早他就出門去了梧州城看望生意,算是逃過了這一劫。不過這並沒有打亂舒堅事先布置好的步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來這里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和凌嘯天喝茶聊天。當黃卓帶領的三連和林大強帶領的後勤連共計兩百多人趕到後,舒堅二話沒說就讓他們給凌嘯天搬家,這也是帶著他們來的目的,就是當搬運工。

一箱箱金銀細軟,一箱箱古玩字畫,在宋玉峰和袁青雲的指揮下被拖出了凌家大院,不過按照先前的預期,感覺收獲不是很大。宋玉峰讓戰士們要細查,就算扣地三尺,也要將凌家的藏銀弄出來。不少戰士拿著木槌四處敲打牆壁和屋內的石板,尋找有一切有可能藏匿財物的夾牆和地窖。

凌嘯天的老婆劉氏五十多歲,自打被士兵衣衫不整的拖出屋外後,就一直坐在地上閉目念佛,問她什麼也不說。就連舒堅走到她身邊問話,她也是愛理不理一副一心求佛的樣子。匡佳俊說「這死老婆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瞧瞧是不會開口的」。

舒堅擺了擺手說「對凌夫人咱們要尊重,她老人家不願意說咱們不能強逼,要不然顯得我們多粗魯啊,我們雖然是土匪,但是也有原則的,要錢不要命嘛!不能壞了咱們自己的規矩」。然後指著人群中一名抱著孩子渾身發抖的婦人說「那人是誰」?

匡佳俊說「那是凌家大媳婦,怎麼營長你看中她了,要不我們帶回山去」?

「你扯淡,我問的是她懷里的那孩子,看樣子得有十多歲吧,模樣真俊,這是凌嘯天的孫子吧!沒想到凌老爺子還有這麼可愛孫子,一會你把那孩子給我帶回山去,我挺喜歡他的」。

他這一說完,凌家老夫人終于坐不住了,她睜開眼楮渾身顫抖的望著舒堅終于開口了,「你要銀子我可以都給你,廚房的水缸下就是地窖,里面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全都給你們,但不許你傷害我孫子,你要是敢動我孫子一根汗毛,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舒堅哈哈笑道,「老夫人這就對了嘛,爽快點多好,既然你都開口了,那你孫子我也就不帶去玩了,省得您老掛記不是」。

當東方發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白石岩數百人的搬運堆還在忙碌的進行搬運,貴重的財物和繳獲的團練武器早已經先行一步搬回來山寨,之後返回來進行二次搬運的就是糧食和物品,只能能拿走的一律不放過,眾人抗包挑擔,牽牛趕豬,絕不空著手回去。

舒堅帶著警衛排最後撤退,臨走時他特意來到那些團練們蹲著的地方,剛想和這些家伙聊兩句,這時一名三連的戰士匆匆跑來,來到他跟前低聲的說道「報告營長,剛才後勤連回山寨的路上出了一點小意外,被盤踞在葛仙岩的胡麻子給擋了道,據說給搶去了一部分糧食和牲口,還傷了幾名後勤連的弟兄,幸好後面三連長黃卓帶著人跟了上來將他們趕跑了,考慮到弟兄們攜帶的物資較多,所以黃連長也沒讓人追趕,而是先帶著人回山寨了,並讓小弟沿途返回通知,讓你們多加小心」。

胡麻子舒堅也是知道的,警衛排打探回來的情報里也有提到過這人,據說有五十多號人,一直盤踞在離這大隆不遠的葛仙岩,在這岑溪的眾多山頭之中也排不上什麼號,舒堅之前對這種人也從沒在意過,沒想到今天這家伙竟然敢劫自己人的道,看來那天順帶把這家伙收拾了。

打發走了報信的士兵,舒堅這才回身望著面前的那些還蹲著的團練們,想了想他開口說道「今天非常感謝兄弟們的配合,讓我這次的行動進展非常順利,不好意思的是砸了你們的飯碗,這凌家我想你們是呆不下去了,還是趁早散了吧!你們都是窮苦出身,所以我也不難為你們,趕快離開這里去找個新東家,當然最好別在這附近找,要不然說不定那天我們又得踫面那多不好意思」。

哪位姓孫的教頭听到舒堅這麼說,于是首先了站了起來說道「多謝好漢饒命,一看好漢就是個爽快人,我孫明智也是個爽快人,如果好漢那里願意接納我們的話,我們願意今後跟著好漢你們混」。

舒堅听他這麼一說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你還想去我哪里混啊!好啊,非常歡迎,我看看都有哪些人願意跟著你去我哪里,想去的都站起來吧」!

他這一說完,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一大片,一看差不多有一半,還有好多蹲著的人在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舒堅說「人不少嘛,這麼多人都願意跟著我去干,看來我的魅力還是挺大的。不過不好意思,我手下弟兄雖然不多,但就是不缺你們這樣子的弟兄。凌嘯天花大價錢每天養著你們,還給你們買了兩百多支槍,可謂是下了血本的。本指望著你們能給他保家護院,可你們呢?我們一打進來,三百來人一槍沒放就乖乖的舉手投降了,眼睜睜看著凌家被抄。就你們這個樣子還想去我哪里,我敢要嗎?我手下的弟兄個個都是血性漢子,人人俠肝義膽,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我一聲令下,沒有一個會退縮的,你們跟他們能比的了嗎」?

這一番奚落頓時讓這些家伙感到臉皮發紅,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都不敢抬頭了。哪位孫明智還在狡辯的說道「我們那不都是听好漢您的話,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就我們那些子排槍,哪里是好漢您手里洋排炮的對手,就是拼也是送死的嘛」。這家伙一激動,連家鄉的四川口音都帶出來了。

舒堅不由的仔細打量了下這位孫姓教頭,個子不高,樣子長的很像後世的乒乓球世界冠軍孔令輝。舒堅說「看來你還挺會找借口的,既然這樣,我就給你們個機會,讓你們證明一下自己,要是你們真能證明給我看,你們還是有血性,還像個男人的話,那我還就真的接納你們去我哪里入伙,把你們當作自家兄弟看待」。

「好漢你要我們做啥子事,怎麼個子證明法」?孫明智問道。

「很簡單的一件事,離這里二十里地的葛仙岩,有土匪胡麻子帶著約五十人,手里既沒槍也沒排子炮,也就是些刀片子長矛。現在你們這里有近三百人,要是夠種的話,那你們就去給我把他的土匪窩端了,然後帶著胡麻子人頭做投名狀來白石岩找我。要是你們沒種不是男人的話,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現在我也沒時間和你們胡扯了,我得回山寨數錢了」。說完舒堅轉身帶著警衛排人員走了。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晚清東風烈最新章節 | 晚清東風烈全文閱讀 | 晚清東風烈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