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里城里 第十六章

作者 ︰ 康培力

二強道,你那樣子還用點名嗎?

陳塵道,好了,算我錯,現在都按你說的,要查查個水落石出,我相信我們都還沒出過這屋子,偷了錢錢肯定在身上,行得正坐得穩就任搜身,行不?

二強呼地起身一下月兌了外套扔到陳塵面前,憤憤道,你搜吧!見一下鬧成這樣,陳少雲忙道,不就三十幾塊錢嘛,何必要這樣,我相信誰也不會偷,肯定我自己掉了,都怪我人急亂放屁!邊說邊拿了二強衣服叫二強穿上,又罵陳塵不是個東西,老表來家里作客卻搞成這樣。♀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陳昌浩也跟著罵了幾句陳塵。

兩人剛落音,陳塵卻跟著道,這可不是小事,王月今天頭一天進門,這事兒不弄清楚往後家里丟這少那她可擔當不起,邊說邊呼地把外套扔到桌上,跟著又把王月的外套也扔了去,接著直叫人搜,說不搜不明白,有本事敢說自己清白的就這樣。

二強也跟著將已穿好的外套又月兌下扔了過去,接著也直叫搜。

就在他月兌衣服的那一刻,陳塵跟著起了,繼而一副找東西的神情暗中將張春梅踢了一下。

張春梅情知有戲,跟著旁邊往了抽屜邊道,好吧,弄清楚也好,舍不得面子弄不清事兒,我來搜,跟著先搜了陳塵王月的,然後開始搜二強的,搜到二強衣服下擺口袋時,卻不多不少竟搜出三個十元兩個一元的面值,與陳少雲說的一模一樣。

二強跟著傻了眼,怎也沒想到那明明空著的口袋會突然飛出票子來,心里立馬想到陳塵,想到他剛剛挨坐他的那一幕,遂氣得直發抖,一下便指著陳塵鼻子罵起來,說豬陳塵,你可真不是個人東西,比牲畜不如,我林二強到底什麼事兒那麼讓你傷心,讓你要栽贓對付我?

陳塵冷笑了下,故作幾分鎮靜道,別自作正經了,你以為火氣越大就越能證明你沒事兒嗎,我真沒想到你不僅是個癩皮狗,還是個賊,栽贓?由得了你說嗎?轉而對張春梅,媽,我看這樣的親戚多半個便是麻煩,趁早一刀兩斷最干淨,說完遂又朝張春梅使了個眼色。

就在張春梅剛落音,二強終于從陳少雲紅姣手里掙月兌出來,跟著箭一般沖了出去。

自一出門,莊家院子那人便始終在前面急走著,極少回頭過,一怕趕不了車,二也不想打擾二強情緒,二強也一時貫著那思緒不停直作些回憶,仿佛為追溯小芳到底該不該那樣。

二強和莊家院子那人坐在車子的最後一排,班車正行駛在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上,因為很少來的原因,自車一開出,莊家院子那人便一直把目光向著窗外,看著兩邊的山,大概也仍然想給二強一個**釋放空間。二強始終沒心看這看那,心里一直想著小芳的事,想著林家的事。

沒多時,車子駛入了山谷底部,車廂里面迅襲來幾分幽暗,不知是光線原因還是心情本身所致,二強忽又一下想到原強和徐雁,想到他們那後來。

陳塵結婚那天,原強和徐雁吃完飯便又找了下陳昌浩,陳昌浩仍然滿口答應了原強的事,因為高興,原強晚上便接受了徐雁之邀往了徐雁家,出于穩妥,兩人第二天回鄉里前便又找了趟陳昌浩,結果因為二強與陳家頭天晚上的事,張春梅果然說到做到,沒再把原強當了親戚,陳昌浩也縮了烏**,躲在屋里就是不見兩人面,以後也再沒給原強幫過忙,原強考學的事最終便被大隊頭兒們以父親歷史問題徹底否定下來,因為這事,原強遂覺到種前途無望,跟著變得消沉起來,只顧借酒澆愁,任林家人與徐雁想盡辦法挽救也沒用,盡管一切成這樣,徐雁對原強仍一片真情,這種真情最終也感化了原強,答應和她馬上成親,就在徐雁回家里商告婚事之際,徐雁卻遭到其繼父的,最終含恨自盡,打這以後,原強的意志便徹底崩潰下來,除了一心只想借酒消愁,幾乎對世上所有的事都變得漠不關心,也包括在家里。

藉由這思緒,二強也跟著想到自己是如何決定挑起林家,如何與汪木匠進山。

海浪一浪接著一浪,在岸邊撞擊出「嘩啦嘩啦」的轟鳴,爆出大片大片的浪花與回流,與碧藍無邊的海水共同呈現出一種懾人心魂的氣魄,大小鳥兒不時從眼前水面掠過,白帆船影時而在遠近滑過,讓海的景色呈現著一種別樣姿韻。

二強坐在岸邊沙灘上眺望著海面,一眼里,夕陽正在遠處海面投下一片橙紅,紅得直稠汁般深重,又玫瑰樣艷麗,顯得直奪人眼目,撩人心扉,岸上的椰樹棕櫚樹等與身邊密密麻麻的浴海人顯示著一種濃濃熱帶風情,讓他想到電影《南海風雲》里的插曲,想到那句「……雲飛浪卷……」。

這里是祖國南方海南島的海岸邊。不過,在二強眼里,這一切,已算不上很新鮮。

徐雁去世不久,二強突然被大隊派往這里學習水稻雜交制種三個月,這時已過兩個多月。

之初,二強考慮到原強那情形,他走了家里很多事沒人料理,生死不肯答應,大隊跟著強令,不去也得去,否則就扣三個月工分,二強很清楚大隊頭兒們的意思,之所以如此強迫,無非是想早早給他頂農村技術員帽子頂著,好讓他往後別想跳出黑樅 ,因為這樣一來,遇有招工考學之類,他們便有借口說他是大隊少不得的技術人才,萬萬走不得。既然成了死命令,二強只得抱著幾分出門去看看新鮮而服從。

到了海南,二強才覺得還真沒白來,感覺里,一切都那樣新鮮別樣得仿佛不在同一星球,除了別具一格的風情地貌,空氣里仿佛時時飄著種咸味,微風也似乎爆炒過一般,總給人一種溫暖潮濕,滋味就是跟黑樅 大不一樣,直有種爽。不過,令二強感到最新鮮最有趣的事,還是莫過于趕海去撿那些海螺海貝和海花之類海什,既好玩,又刺激,還有收獲。利用休息時間,他下海撿了不少這些,準備回來時帶給小芳和鄰近孩子們作玩物,想讓他們新鮮得直跳。

遠處,一艘艦艇直直橫穿著視線,尾部那片長長的白浪讓它透出種乘風破浪的氣勢。

望了一眼那艦艇,二強將視線很快落入到正在沐浴的人群里,數不盡的人影正群鴨一般在淺海邊或游泳或嬉戲,身經著一波一波的小海浪里也不斷攪動出細小浪花,顯出一派的歡樂逍遙。望著那些人群,二強跟著又想到自己剛在那兒沐浴過,也剛上岸到這兒。

因為離人群較遠,二強身邊便顯得較清靜,只偶爾有一兩人從旁邊經過,讓那些腳步于沙灘上的聲音顯出些單調。

沙灘上仍透著些熱氣,讓二強微微覺到些燙,也體會到細小均勻沙粒帶來的一種柔柔感覺。

少頃,又一對男女從二強前面走了過去,邊走邊聊,一派款款深情樣。望了眼那女的背影,二強迅想到紅姣,只覺那身影好像她,與此同時,縈繞在心中的情緒卻是種淡淡憂傷,帶點像失去什麼,一如他在這里坐下來後一直的心情,也像他幾天以來,因為紅姣,因為紅姣的一封信。

就在前幾天,他收到了封紅姣來信。

此時,離她下鄉鍛煉已一年多,本來,陳昌浩早就催著她回城,並一直有意想讓她去地區歌舞團,紅姣自己卻不想在別人眼里顯得太特殊,便一直沒答應,仍在原地方插隊。此次來信,是因在城里偶然遇上原強,得知他已來這里,一是想作點遙遠問候,二也確實有些話要對二強說說。

來信有這麼幾層意思︰一是坦白告訴二強她曾經真心愛過他。二是說她前不久得知一條信息,近親不能結婚,對後代不利。三是她眼下已開始了佳音之旅,對方名叫華林,她的同屆知青,個人方方面面仍屬二強式。四是特意就她與華林的事向二強表示歉意和遺憾,決定以替他實現小時的心願作彌補,回城後一定當個醫生,並竭誠為人救死扶傷。除此之外,還就陳塵栽贓誣陷的事再次表示愧疚。整個信里,無不直透著種綿綿話語,透著種她對與二強那些往昔的眷戀,雖是告別,更多卻像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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