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女人的春秋戰國里 第32章

作者 ︰ 笑客來

夏瑜一愣,沖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位衣著華麗須發花白的老者邁步進了地牢,而老者身後的是頭低得很低,態度十分謙卑的平陰大夫田至,扶著老者來到夏瑜所在的地牢前。

那名老者在牢門口站定,看著夏瑜,道︰「是老夫這個混蛋繳了你的兵權,怎麼不服嗎?」

從這名老者進了地牢開始,夏瑜就在打量對方,看上只是一名普通的老人,衣著華麗,只是一對眸子,古井不波,深淵如岳,就這麼淡淡的看和夏瑜,就讓他有了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夏瑜雖然是個宅男,以前就長得不咋地,常年死宅,也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表衣著,邋里邋遢,看上去便有幾分猥瑣,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家教,對年紀大的長輩該有的禮貌尊重他還是有的,所以他沒對這位老者出口那些本想噴涌而出的國罵。

但同時作為一個技術流水平高超的超級游戲狂人,但他同樣受不了不懂行的家伙仗著身份資本跳出來亂指揮,當即便回嘴道︰「不服!」

不是他沒看到對面在老者身後的田舒殺雞抹脖似的使眼色,也不是他沒看出來身為平陰大夫的田至在這位老者面前畢恭畢敬,也不是他沒看出來老者身著的華麗錦帛的衣物上的紋路是諸侯級別的貴族才能用的,只是他就是受不了不懂行的人跳出來瞎指揮。

老者也沒因為夏瑜這頗為桀驁的話而生氣,此時有下人搬來了座榻,老者一撩衣袍,坐了下來,道︰「你三番四次抗國府調兵令,論罪當斬,只是繳了你的兵權已經從輕發落了,你還有什麼不服的?」

夏瑜道︰「我已經上書給國府說明不能調兵會臨淄的原因了,國府不听我的建言,反而更加頻繁下令要我調兵回援,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明知道是錯的命令,我何必遵守。」

老者听到夏瑜那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時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這句後世爛大街的話幾乎人人都知道,但之所以人人都知道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有道理,大家都引用所以才會爛大街,這句這麼有道理的話在這個時代還沒產生,但齊國田氏曾經出過一位出色的將令司馬穰苴卻是說過一句類似的話,這觸動老者心事,冷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倒是驕狂!說說看國府的調兵令為何是錯的。」

夏瑜一說起刷本技術流的事情便兩眼發光,完全忘了自己現在身處地牢,不久前後腦還被人削了一棒子的痛楚,道︰「越國士兵都是南人,南人不耐苦寒,眼看秋季將過,便要入冬降雪了,到時越人必然撤兵,就算不撤兵,彼時戰力也必然下降。我有讀國府傳令的軍報,越人兩千乘軍卒,雖然人數眾多,看似聲勢浩大,但臨淄城市寬廣,越人想要完全圍困臨淄根本就算是不可能的,臨淄的糧草儲備足夠吃上十年,國府又將齊國東部的兵力都抽調回防了臨淄,越人想在短期內破城也是不可能,既然即不怕越人圍城封城又不怕越人會攻破臨淄,那又有什麼好援救的。」

夏瑜說臨淄城市寬廣確實不假,在夏瑜所在的那個時空同一時間的埃及文明已經衰落的幾近無痕,西方文明搖籃的希臘還處于村落聚居狀態,街道狹小,人口稀少,斯巴達的三百勇士組成的軍陣就能夠改變整個希臘的戰爭歷史,而這個時候的華夏,人口超過數十萬的大城比比皆是,這還是能見于戶籍明確的人數,這個時代的華夏,是獨領文明風騷的王者,並讓這種領先這種強大貫穿在其後的兩千余年。

夏瑜不知道在這個時空里,與春秋戰國同一時期的西方文明、中東文明、美洲文明是什麼樣子的,但從宇宙弱勢文明保護委員會的怪人口中所透露的資料來看,這個時空的華夏仍舊是當之無愧的君臨天下,臨淄城便是一個明證。♀

臨淄城的城牆寬五十華里也就是二十五公里,而後代考古發現的西安的城牆也不過寬將近十二公里,面積這麼大的城池,在這個時代,想要徹底圍困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加之糧草充足,所以在夏瑜看來,臨淄被攻打就被攻打著唄,沒什麼大不了,根本不是個事兒。

老者听了夏瑜的話,抬眼看了夏瑜一眼,道︰「我听說你給國府上書要北上抗燕。」

夏瑜道︰「燕國本就比我齊國更加偏北,士兵比我齊國士兵更耐苦寒,眼見將要入冬,正是燕國士兵發揮戰力的最好時候,我派斥候探子打探過,燕*隊此次把適合雪中行進的戰車都帶來了,看樣子有長久作戰的打算,這段時日他們已經攻下饒安,再不阻止等到入冬時濟水結凍,他們乘戰車就可渡過濟水,那是才真的是難對付了。」

老者神色依然不變,喜怒不顯,道︰「國府眾人議論都說越人更加可懼。」

夏瑜快有些不耐煩了,道︰「你們國府都是一群棒槌!可懼個狗屁!他們無非是覺得勾踐滅吳國,與晉國爭霸,威震諸侯,名聲大,所以都害怕他,加之臨淄城里都是公卿貴戚,各個都怕臨淄城破了自己有危險,哪管真正的輕重緩急!」

老者見夏瑜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是笑了,道︰「你個小子,倒是說得頭頭頭是道。」

夏瑜道︰「我哪里是說得頭頭是道,我做的也頭頭是道!」剛說完,夏瑜兩眼猛地放光,上前一步握住牢門的木欄,道,「我說這……這位老丈,你看起來位高權重的樣子……」

听夏瑜這麼說,一直在老者身後很是謙卑狀站著的田至忍不住向前一步,道︰「這位是國府太師,國府執政的堂叔田彪……」還沒說完便被老者擺了擺手止住了。

但夏瑜已經听見,在腦子里轉了一圈,大概想起來似乎太師是個滿尊崇的官位,只是似乎有點位尊而無實權,大多是老功臣「半退休」榮養的職位,便道︰「那個……太師,你位子高,貌似輩分也挺高的,這樣,你放了我,然後我們一起去北面打燕人,這樣就不擔心國府降罪了。」

這話听得田至冷汗直冒,對面牢里的田舒直咧嘴,心道︰祖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啊!

听了這話,被田至恭稱為太師田彪的老者也不生氣,笑了笑,道︰「夏瑜,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淄丘腳下,因為身上沒有官憑被巡查的軍尉抓了,恰巧當時當地守軍缺兵丁,你便被軍尉壓入軍中沖做壯丁,但軍中征丁吏見你年未長成,身材瘦弱,便派你進了伙房做了伙夫。」

夏瑜瞪大了眼楮,听得老者田彪把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起的經歷都查清楚了,大為驚奇。、

老者田彪沒理會夏瑜滿是驚異的眼神,接著道︰「後來國府傳令使節病倒在軍中,你便被挑選為代使節來平陰傳令,再然後便是夸口能夠打敗晉軍被任命做了平陰守將,對也不對。」

夏瑜道︰「大多是對的,不過能打敗晉軍不是我夸口,我是真的能打敗他們。」

太師田彪還是沒理會夏瑜,直接道︰「看你也是貴族出身,頗有家源,你自己說說,無戶籍官憑的人,按照國府律法當做如何處置?」

夏瑜從腦袋里面把關于這個時代戶籍方面律法規定的記憶翻出來,貌似這個時代沒有戶籍身份的「野人」要是被人捉到了,會直接被當做奴隸處置,而奴隸的身份低賤,和一匹馬一頭羊沒什麼區別,是用來交易做苦工甚至送人暖床的存在。一想到「暖床」兩個字,又想到這個世界沒有女人,全民都要搞基,「暖床」「搞基」兩個字一再腦袋里聯系在一起,夏瑜瞬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田彪似乎完全預料到了夏瑜的反應,道︰「國府命令里調兵回臨淄,你還有異議嗎?」這個時候問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說,你沒戶籍沒身份證明,按律法規定是要做奴隸的,現在給你個機會讓你在做奴隸和遵從國府軍令調兵回臨淄兩個選擇里選一個,看你要怎麼做。

夏瑜呲牙咧嘴,心道︰這叫選擇嗎!?這有的選嗎!這分明是威脅!

最後,夏瑜懨懨的道︰「我遵從國府軍令就是。」

田彪面色不動,但眼中有了微微笑意,道︰「平陰守將夏瑜執行國府軍令有拖延,杖責三十。」

夏瑜瞪大了眼楮,道︰「我都听話了,怎麼還打啊!?」

而此時田至和田至身後對面牢里的田舒都急的死命的殺雞抹脖般的使眼色,那意思是太師都說你是執行軍令拖延,而不是說你違抗軍令,就是網開一面從輕處罰的意思,你就別嚷嚷了。

夏瑜當然也听明白了,只是他雖然是個猥瑣宅男,雖然上面還有一個比自己更受父母寵愛的哥哥,但二十一世的孩子多麼精貴,即使父母寵愛大哥多些對他也是萬分寶貝的,從小到大哪里有挨過任何一次的打,而此時不但挨打,還是一次就三十軍杖,這不妥妥的疼死嗎!?

抓著牢門欄桿,夏瑜快哭出來了道︰「我不怕死,但我怕疼啊,能不能別打我!我保證一定最快的時間里把越人打得抱頭鼠竄,你別打我了,我真的怕疼,嗚嗚嗚!」

雖然這半天被折騰得夠嗆,身上有些凌亂污濁,臉上也幾縷污痕,雖然身處地牢光色昏暗陰沉,但實在是太好的相貌,蒙塵亦不掩起光華,依舊耀眼,當真真是百年難有的一副絕世姿容。

一個擁有這樣姿容的人苦苦哀求,只怕就算是神仙也動會心軟了,但太師田彪一生廟堂浮沉,為田氏家族嘔心瀝血,心性堅韌,就算是神仙只怕都難以匹敵,所以,夏瑜低頭服軟的哀求自然沒用,所以軍杖還是要打得,還是要開花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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