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比大學那年參加征文大賽輸給施西只拿到第二名,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台領獎更讓她不知所措。
兩人的腳步在昏暗的樓梯上一前一後的走著,蘇堤銀灰色的高跟鞋打著有規律的節奏。
嚴雲賽的書房在二樓最角落的地方,隱秘不堪,就像是家中的老鼠害怕主人看到他們的存在的那般誠惶誠恐。
蘇堤是第二次進入這個書房了。
除了黑暗,黑暗,還是黑暗。
比上一次給他送咖啡的時候還要黑暗。
蘇堤用眼神的余光掃視了一遍這個大的過分的書房,站在門口局促不安,干涸的喉嚨像干面包一樣緊緊地,她甚至能感覺到血管和血管之間很微薄的觸踫。
「坐吧。」
此刻,戀人的語氣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甜膩的輕哄,語氣只怕比白開水的味道還要淺淡。這樣子的他最讓蘇堤害怕,往昔甜蜜不再,剩下了恐怕只是連對陌生人都不如的漠然。
蘇堤的左手下意識的用力攥了一下衣角,右手放在小貓包上,佯裝淡定的抬頭挺胸的走到書桌面前,坐定。
從小良好的教育讓她時時刻刻都表現的像個淑女。
嚴雲賽豹子一般的眼神直直的叮囑她,探索著,似乎在找尋著漏洞。
蘇堤手心里都是細細的汗珠,她討厭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並且打算搶佔先機。
「你和喬航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他快她一步。
「跟你說過多少遍,我和喬航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別人不信我可以,為什麼連你都質疑我?」
戰爭才開始,她有力的防守使她不致于在一開始就注定結局,並且她認定她並沒有錯。
指節分明的大手輕敲桌面,突然戛然而止,冷笑從他的嘴角里蔓延出來。
他緩慢的反問道︰「我當然相信你們沒什麼,大家都明白小道報紙不過是子虛烏有,混淆視听更是他們的拿手絕活。」
蘇堤沒听出他的意思,眯著眼楮仔細的揣摩,無果。
嚴雲賽起身給蘇堤倒了杯水,體貼道︰「累了吧,喝口水壓壓驚。」
這下子蘇堤徹底懵了,她內心開始惴惴不安起了,不受大腦控制的往外蹦字,「我當然累,全世界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我還一不小心的知道了男朋友出軌的消息,我好累。「
嚴雲賽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有力的大手一把捏過蘇堤的臉,過度的擠壓致使蘇堤五官都變了形。
那副撲克臉上什麼都沒有。
「你調查我?「
蘇堤往右邊一躲逃開禁錮,不屑的笑掛在臉上,「什麼都沒有你怕什麼,怕我調查什麼,怕我調查你美國的那個小情人?」
嚴雲賽受傷的眼神一閃而過,快的讓蘇堤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我不怕,我有什麼可怕的,既然我敢做,就不怕你調查。」
眼淚已經在她眼楮里打轉,她趁嚴雲賽不注意掐了一下大腿,疼痛硬是把眼淚逼回去。
兩人彼此怒吼吼的對視著,像極了兩頭處在邊緣的獅子。
「你比起我好不到哪里去,我知道你和喬航的關系,但是,喬航知道嗎,你利用他試探我?你以為我不知道,蘇堤,我比誰都了解你,你她媽就是個瘋子。」
淚終于止不住的留下來,順著臉頰,她譏笑自己,讓自己付出一切的愛人竟然說她是瘋子,沒錯,她是瘋了!她是瘋了才會愛上這個男人!
空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臉上的淚痕未干,抓起包跑出去,站在路邊上,看著陌生的人走來走去,終于孤苦無助的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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