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 絕癥(上)

作者 ︰ 平舒

(絕癥)

柳飛燕從天而降,伸出了援助之手。♀她背著他走了一家又一家醫館,卻有哪個大夫肯收留醫治?一進門,將癥狀一說,便被哄了出來。有一個大夫對柳飛燕卻也好言勸撫,說張守寬想是得了霍亂。那是無藥可救的絕癥,沾上就死,絕無轉機;又是萬分歹毒的禍蠱,吸一口氣便能傳染上,切不可靠近。看她樣子,可能天性免疫,未被傳染,但防患未然,不可輕心。讓她最好先把張守寬埋起來,待尸骨腐化了再收棺入殮,切記切記。柳飛燕听了他的話也茫然失措,但她絕不肯放棄為張守寬的詢醫問診。張守寬頭腦暈暈沉沉,卻也听到了大夫的話,他深知這霍亂病的危害,得了即死,靠邊即染。♀

張守寬得知自己得了絕癥,已命在頃刻,驚怖之余,心里的悵惘、淒涼與失落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但絕望背後,也充滿了對有人能扭轉乾坤,還自己一線生機的冀求。但理智又不斷提醒他,這純純粹粹的是痴心妄想,得了霍亂都能逃生那還有什麼病能拿死人了?他對柳飛燕的仗義救助深懷銘感,可不想讓她救人不成反受其害。他月復中空空,仍一陣陣煩惡,恨不能把腸胃翻了過來。他費盡力氣,屏住一口氣,說道︰「柳姑娘,我們非親非故的——我很是感激你的救助之情,我反正也是活不成的了,你扔下我,別管了,走的遠遠的,別讓我的病著上了。♀」柳飛燕愴然道︰「你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有活命的希望,我不能眼巴巴棄之不顧。著上就著上,大不了和你死在一起。」

張守寬心發奇詫,尋思︰「別說背我走路了,就是向我靠近,現在都是最危險不過的事。她為什麼這樣對我?難道我曾有助過她的親人,她銘感肺腑,所以才要不顧一切的施以報答?那她一路跟蹤也是為了等機會向我報恩的?」他不想因為自己而害了他人。他也感覺到了柳飛燕腳步的沉重,她背著自己串了一個村又一個村,已經走了很遠很遠的路,身體之疲累那是毋庸想象的,但怕延誤了自己的病情,總也舍不得歇一下,可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癥,她受再大的苦、再大的累,不也是枉自徒勞嗎?想再出言勸說,但心里一陣陣嘔惡,頭腦一片片眩暈,哪說的出話來?想自己掙月兌她,可身上又哪來的力氣?心中極是著急,這一著急,竟暈了過去。

待他再醒轉過來,已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睜眼,見柳飛燕跪在一個大夫面前,正苦苦哀求他為自己醫病。張守寬感激涕零,真想大哭一場。那大夫打了個咳聲,道︰「反正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我就給你開點藥試一試。」

大夫把柳飛燕叫進屋里,又詢問了詢問張守寬的病情,大夫道︰「你這朋友也許得的是傷寒,並不見到非死不可。咳,最近到處都在鬧霍亂,弄的人心惶惶,別說傷寒了,就是感冒也沒人敢醫呀。」他的一席話,更讓柳飛燕看到了希望,說道︰「對,他得的就是傷寒,你就開藥吧。」

柳飛燕拿到了藥,帶著張守寬來到一個被人廢棄的房子里,她沒有去投客棧,因為她明白,張守寬這個狀況的,沒有客棧敢收留。先前那客棧一見自己帶張守寬走,人人額手相慶,大放鞭炮,可是歡悅的不得了。

她弄了些柴草,墊在炕上,把張守寬放上去,就忙著買鍋煎藥了。

柳飛燕把藥煎好,涼了一涼,自己嘗了一口,就端到了張守寬的面前。張守寬見她忙活的滿頭大汗,極是不落意,說道︰「姑娘——」身體太過虛弱,連說話都力不從心。他不想喝,不喝是死,喝了也是死,還找那個多余干什麼呢?但又想人家一番好心,不喝不免傷了她。就將就著把藥喝了下去。

柳飛燕看著他把藥喝完,道︰「那大夫說了,你這是染了風寒,小病一場,又哪是霍亂了?安心養著吧,過幾天就好了。」張守寬又怎能信她?當時那大夫說的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那是何等泄氣的話?他想快些打發柳飛燕離開自己,費盡心力,張開了嘴,還未出聲,月復中一惡,「哇」,剛才進食的湯藥全都嘔了出來。柳飛燕嘆了口氣,見他猶在空嘔,出拳在他後背捶了捶,又出去煎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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