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多了都是淚 第89章 身陷囹圄的煎熬

作者 ︰ 風泠櫻

她使不出念力了。

是的,她明明帶著極強的目的性拼命集中了精神,也把眼珠子瞪得跟玻璃珠似的瞅著那動手動腳的男人——「意念」與「目標」二者皆已滿足,為什麼對方還是差點就封住了她的嘴唇?!

眼見陌生的男人作勢就要再來一發,思華年情急之下只得一腳踹中了他的胯部。

「唔!」毫無心理準備的男人自是悶哼一聲,身不由己地松開了懷抱中的女孩。

重獲自由之身的思華年趕忙倒退兩步,瞪著他破口大罵︰「你妹的!找死嗎?!」

天知道此刻她是有多機敏、多鎮定、多投入,才能在差點被男人輕薄了的大前提下,還忠實而堅強地扮演著粗魯大叔的角色。

只是,她不會想到,自己竭盡全力應對險情之際,體內的那個靈魂卻冷不防仰天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啊!?

又驚又俱的女孩忍不住在內心如是嘶吼。

如何?從五位數又降回到個位數的感覺是不是很糟心?

一時沒听懂大叔所言之意的女孩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

笨蛋,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嗎?你來到這個時空以後所使用的念力,都是本大爺的能力啊!

此言一出,思華年徹底怔住。

哈哈哈……本大爺每天看你像白痴一樣在那兒自娛自樂——簡直是蠢斃了!

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你以為你的念力值為何老是忽上忽下後來又突然穩步攀升了?還不是因為本大爺怕你死得太快,所以大發慈悲地把力量借你一用?

不……

本大爺我,可是一直在看著你……也一直在等著你意識到自己有多無能的這一天啊。

靈魂間的對話言說至此,難以置信的女孩驀地睜圓了雙眼。

她似乎可以感覺到,寄居在體內的敵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毋庸置疑,對方是想趁虛而入——趁著她因震驚而動搖的空當,再度奪取她的身體。

如何?不想**于人的話,就乖乖把身體交給我。本大爺會負責替你清理這些垃圾。

你想都別想。

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閉嘴!

思華年眼見幾個男人因她那奮力一踢而裹足不前,心里雖是忐忑卻也堅定。

是啊,她怎麼可能放棄抵抗,白白讓敵人佔了她的軀殼,然後去傷害唐寧?

我就不信,他們會對你這樣一位「貴客」動粗。

沒錯,只要這幾個男人對她的身份地位還有所忌憚,他們就不敢在她翻臉的情況下還繼續違背她的意願。

可惜,事態的發展再一次超出了女孩的預料。

剩下的男人們沒有因為同伴的受襲知難而退,反而極其默契地向她靠了過來。

思華年見狀,登時血流上涌。

開什麼國際玩笑啊!這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眼瞅著一只魔爪就要觸踫到自個兒的身軀,心慌意亂的女孩終是無路可退了。

「呀啊——」她冷不防發出尖利的叫聲,直把幾個圖謀不軌的男人叫得耳膜發顫,緊接著,她使出渾身力道,猝不及防地撞開其中的兩人,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圍上來的男人們並沒料想到女孩會突然來這麼一招,更不知道她一個看起來身嬌體弱易推倒的小女人居然會存著如此之大的力氣——是以,毫無防備的中間二人當場就被撞了個踉蹌,隨後跟其余人等一道,目視女孩腳底抹油地跑了。

思華年一路跑到了帝宮的一座花園里,見後頭似乎無人來追,才敢停下來喘兩口氣。

那個叫洛熙的家伙,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她都已經明確拒絕了一次了,就算他想討好她體內的猥瑣大叔,也不至于要做到……

心理活動尚未進行到底,氣喘吁吁的女孩就猝然意識到了一個糟糕的可能性。

不……不可能……不、不會吧?她明明……不不不,昨天見面的時候,對方分明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回憶起幾十個小時前的情景,思華年的心頭遽然一緊。

你那麼心急,會讓人產生‘你其實是本尊’的錯覺喲。

腦中忽然回響起了洛熙的這一句「戲言」,她只覺連呼吸都快要隨之停滯。

那……不是戲言?

是……試探?

或者說……根本就是肯定?!

那……那……

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思華年喘著粗氣直起身來。

那間臥室,她怕是不能再回去了——可是,她又能去哪兒?倘若敵人當真已然有所察覺,她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條。

倉皇無助的女孩情不自禁地抬眼環顧四周,忽然覺得這夜幕下的一切都幻化成了面目猙獰的妖魔鬼怪,個個都在叫囂著要把她吃掉。

原來這臘月將盡新年將至的夜晚,可以如此的寒冷啊……

她抬手抱緊了自個兒的胳膊,眸中不受控制地泛出濕意——為她自己,更為可能將因她的無能而無法獲救的唐寧。

但是,她不能哭。

早在來到這里之前,她就已經決定好了,就算再危險再害怕,她也要支撐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天。

咬緊了微微顫動的朱唇,思華年下意識地抽出一只手,去模了模腰身的右側。

在那里,隱藏著臨走前尹芙交給她的微型發射器——早在昨個兒見過唐寧之後,她就已經悄悄用它發送了信號,好讓遠在梅洛狄基地的尹芙等人確定唐寧被囚的具體位置,以期一舉將其救出。

思華年冷不丁吸了吸鼻子,挺直了腰板,作了一個深呼吸,重新四下張望起來。

她發現,她的記憶力還真是不錯——好到很快就留意到,這座園子她曾經來過。

那是金秋十月之際,她與唐寧被布洛諾斯十七世忽悠來的頭一天夜晚,為了讓餐桌上的兄弟倆好好談一談,她十分識時務地接受了國王陛下的提議,跟著帝宮的接待人員去外頭晃悠了一圈。

當時,因為覺著這座花園特別幽靜又特別美麗,她還多逗留了一會兒,幾乎看遍了這兒的每一處夜景。

沒想到,時隔將近三月,她居然又一次站在了這個地方。

感慨油然而生的女孩倏爾眼前一亮。

對啊!她那時就是從這里出發,去往唐寧兒時的居所的。

換言之,在眼下這進退維谷的時刻,她興許這就有了一個極好的去處!

對對對!就是那里!找到那個至少比洛熙安排的住處要安全許多的地方,先把今天晚上熬過去再說!

至于明天,如果敵人不找上門,她就繼續躲在那里裝傻充愣,要是敵人前來詢問,她照樣也能以「本大爺想逛哪兒就逛哪兒」的霸道說辭,來作為她跑去唐寧舊居的理由。

說干就干,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思華年立馬就瞄準了當初走過的路線,三步並作兩步地往目的地去。

值得慶幸的是,女孩比較順利地找到了她要尋的地方。

只身一人推開那扇白色的大門,一股多日未嘗有人居住的氣味撲鼻而來。

之前來到這里的時候,她一點兒也沒有嗅到這種味道。

對啊……那個每周都會讓人來這兒打掃的兄長,也已經被軟禁在了帝宮的某一處啊……

思華年不自覺地抿了抿唇,舉步走進了暗色無邊的房間。

回身將門闔上,她環視著眼前靜止不動的一切,借著窗外投入的微光,徑直抬腳走到了床邊。

然後,她默不作聲地月兌了鞋子爬到床上,在潔白的床單上抱膝而坐。

曾幾何時,在這張幾乎可以供她滾來滾去的大床上,還躺著另一具溫暖的身子。

孰料短短不到三月的時間,竟已如此物是人非。

夜晚的微光通過落地窗靜靜地照在女孩的身上,可她卻只能孤獨地蜷緊了身體,將禁不住暗自垂淚的臉頰置于膝上。

此時此刻,她並不知曉,在這寂靜寒涼的夜里,她所思之人亦在另一處抬頭仰望。

分明看不見絲毫夜色,被囚于密室的唐寧卻仍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就好像能透過那冰冷的鋼筋水泥,目睹那一張于腦中浮現的臉龐。

他不明白自己這兩天緣何會動輒想起思華年,只曉得自己並不排斥這種時不時考慮著她的感覺。

當然,如果他願意將「擔心」一詞納入自個兒的人生字典,那麼或許,他就能夠更好地理解自身的感受。

只可惜,他並沒有這個意識去做這樣的事。

滿身是傷的唐寧僅僅是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光里,與伊人一同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幾個小時之後,天空中的紅雲漸漸變作烏雲。在人類無法目視的重重霧霾之外,被稱為「太陽」的恆星照舊自東方升起,卻無力將破曉之光送到人們的身邊。

不知不覺睡過去的思華年毫無預兆地驚醒,在確信四下無人過後,她才勉強定了定神,從床上爬起身來。

屋外,是滿天的陰雲,讓人倍感壓抑。

已經連續四五個陰天了啊。

她不明白英梵倫特帝國的相關部門是依據什麼原則來模擬每一天的天氣,只知道這樣接連數日的陰雨天,真是像極了她的心情。

思華年微不可察地面向天空嘆了口氣,隨後身不由己地模了模自個兒的肚子。

好餓。

難道,她要因饑餓而主動跑出去——正面應付高深莫測的敵人嗎?

可是……老是躲在這里,也反而會引起敵人的懷疑啊……

陷入兩難的女孩很快就不需要苦惱了——因為,在她離了屋子開始小心探路後不久,她就被敵人的爪牙給逮住了。

緊接著,為了不顯得自個兒欲蓋彌彰,思華年只能若無其事地跟著請她前去與洛熙一道享用早餐的男人,來到了富麗堂皇的皇家專用餐廳。

然而讓她稍覺意外的是,洛熙只是為她提供了一頓豐盛的美餐——甚至面色如常地坐在她的對面,跟她一塊兒進餐。

難不成是她多慮了?

正如是思量之際,她忽然听到了男人似帶笑意的聲音。

「一起去看場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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