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盤中餐? 2、生日與偷吻

作者 ︰ 谷草

「簡向南,醒醒,到了。」或許真是學習學得累了,簡向南一路睡到底,一個小時的車程也沒有讓他睡得心滿意足,他往蘇沁肩膀蹭了蹭,睡眼惺忪地說了句︰「嗯……讓我再睡會兒……」

蘇沁看見司機看著他們欲言又止,才想到從錢包里掏錢,可是付了車錢她又想到了簡向南這個麻煩精,不得已采取了老辦法,簡向南最怕癢,尤其是腰部,特別敏感,蘇沁只是輕輕一戳,他就立即生龍活虎地鑽下了車。

簡向南抓了抓頭發,蘇沁走在他身後,沒有看他,而是看著他身前的老房子。眼前的獨棟別墅是簡家的老宅,已有一個多世紀的歷史,由于每隔幾年便會進行一次修繕,至今保存得非常完好。

因老宅子位于郊區,比較偏僻,酒莊雖在老宅不遠處,可主要的商業辦公都在市中心,所以文/革之後,簡家的人全搬去了市區,也只在每逢過年過節或是特殊的日子回來一趟,當然,簡家酒業如今的當家簡向東每隔一段時間到酒莊視察的時候會在這里住上一段日子。

可是蘇沁既不是簡家的女兒也不是簡家的媳婦,她不明白為什麼簡向南會在今天帶自己來這兒。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可距離前一次已經過了十一年。十一年前簡老爺子的葬禮上,她陪著蘇婉君初次到簡家老宅,那一年也是她初次認識簡家的人。

蘇婉君是以外祖父的名義出席的葬禮。說來蘇簡兩家關系匪淺,祖上就有貿易上的往來,當年清政府瓦解,軍閥割據,列強瓜分國土,亂世下涌現了大批實業救國的有志青年,蘇簡兩家的祖輩便是因此結識,一同闖天下,才有了今天的輝煌祖業,歷經百年,兩家一直為世交。

可惜,蘇家發展到她外祖父那一代便因禍起蕭牆而將百年基業毀于一旦,不過依著簡家雪中送炭,才勉強得以過活。但要想重振家業,卻是回天乏術了。她的兩個舅舅因涉嫌商業罪吃了官司,外祖父一氣之下也已作古,而外祖父最疼愛的小女兒蘇婉君不得已輟學走上了演藝之路來養家。

「剛才來得急,你又睡了,倒沒問你怎麼想到把我帶這兒來了,不是說去小屋麼?」小屋是他哥簡向東在他考上高中之後特地為他買的一間公寓,為了他能夠**生活,也方便他一個人安靜學習,可以說是用心良苦。

簡向東原本沒有參與其中,就是剛才那通電話才知道今天是蘇沁的生日,英叔也道出了簡向南的計劃,他原想來制止的,卻被簡家另外兩姐妹拉了進來。

說來也奇怪,簡向東才說一句話,蘇沁就好了,她咽了咽嗓子,說︰「東哥,你別怪他,他也是好意,只是沒提前通知我罷了。」說著,她瞅了簡向南一眼。

簡向南撇了撇嘴,說︰「提前通知那還叫什麼‘驚喜’啊。」

「好了好了,今天是蘇沁姐的生日,大家也別怪來怪去了,走,咱們打麻將去!」簡向西的雙胞胎妹妹簡向北橫插到幾人當中,攬著幾位女士就往休息室走。

簡向西與簡向北雖是雙胞胎姐妹,可性格迥異,一個文靜內斂,一個活潑好動,而簡向北更像個假小子,從小留著短發,典型的樂天派。

性格上各有不同,可是簡家孩子身上似乎都遺傳著祖上的基因——個個都是麻將控。一到大日子,總要聚在一起打幾圈麻將。

「東哥,三缺一,快來!」簡向北叫上了簡向東,刻意忽略了躍躍欲試的簡向南。

「小北,你忘了我哥上個月輸了十萬了?他都一個月沒踫麻將牌了,還是我來吧。」說著,簡向南已經一坐了下來。

「有你這麼賴皮的嘛,去去去,這是東哥的位子!」簡向北跟趕鴨子似的趕他走,簡向南就是死賴著不願動一下,這時候蘇沁說︰「東哥,我這位子讓你,反正我也不怎麼會打麻將。」

簡向東不苟言笑的臉上突然扯了一下,「也好,正好給了我一雪前恥的機會。」

上個月簡家出席圈內好友的婚禮,也是東南西北堂兄弟姐妹在一桌打麻將,一直到凌晨,五個小時,簡向東一個人就輸了十萬,算命的說他這一個月水逆,不能和「賭博」再扯上半點關系,于是他就忍了一個月。

現在掐指一算,正好一個月過去了。

簡向北看在簡向東和蘇沁的面子上,沒再和簡向南吵,問了句︰「今天打什麼牌?」

「好久不打廣東牌了,就廣東牌吧。」簡向南笑嘻嘻地說。

簡家的孩子什麼牌都打,就數廣東牌打得最好,因為他們的根就在那兒。不過後來生意越做越大,走南闖北,結識五湖四海的朋友,又因網絡科技的發達,也就越打越廣。

大家沒有意見,各就各位,蘇沁另外端了把椅子坐在簡向東邊上觀牌不語。

俗話說,一個人的牌品可以看出他的人品,簡向東在第一圈的牌風雖不好,可他牌品極好,就算一直被對家簡向南搶杠或踫,他也沒有一點不悅。

第一圈只花了五分鐘左右,簡向南就漂亮地亮出了所有的牌,「清踫,胡了!」

幾雙眼楮湊過去,看到他的牌是清一色加踫踫胡,廣東人叫清踫,這一胡就是五番,加上他有春夏秋三個花,以及剛才的明杠,全部加起來真是一炮開門紅,不是個小數目!

「來來,給錢給錢!」簡向南眉開眼笑地問簡向東掏錢,簡向東落落大方地給了他一張百元大鈔。

簡家的孩子向來賭得大,他們輸得起,所以從來不在乎,就算對自家人也毫不客氣。

他們打的是傳統麻將,不是現在市面流行的自動麻將,他們覺得自己動手更有意義。洗好牌,簡向南坐莊,重新上牌後,他的眉頭擠在了一塊兒,換了對家簡向東,似有逆轉的走向。

蘇沁雖不是麻將高手,卻也能看懂一二,這回他拿的是好牌。

「東風要不要?」簡向南出了牌,兩姐妹都沒有吭聲,蘇沁看簡向東手里有一對東風可以踫,但他竟然放棄了,扔了一張在她看來十分重要的一索,看來他並不想做「清一色」。

「踫!」簡向南踫了一索,又扔了張三索,下家簡向北吃了二、四索,扔了四索,簡向東模牌,又模了張東風,扔走九索。

幾輪模牌下來,蘇沁總算明白他想做什麼牌,在簡向南愁眉苦臉不知該怎麼胡牌時,簡向東又模了張北風,此時他的索子都已經打完,只剩下東南西北各三張牌,不像簡向南那樣沾沾自喜,他淡定自若地亮出牌,自模大四喜,六番。

由于花牌較多,簡向東這局牌贏得可謂是漂亮,就連蘇沁也忍不住在一旁偷笑。當簡向東扳回一局,後面幾輪的手氣似乎越來越旺,直到太陽落山,他已賺得盆滿缽滿。

「蘇沁,你坐我邊上來!」簡向南一心覺得是蘇沁旺簡向東,很不服氣,于是又開始耍賴皮。

「蘇沁姐,別坐他邊上,坐我邊上來!」簡向北也看中了蘇沁這尊財神。到現在,只有簡向東和簡向西一直在贏錢,而她和簡向南輸的一塌糊涂。

「簡向北,別跟我爭蘇沁,她是我帶來的!」

「是你帶來的就要坐你邊上了啊!你這是蠻不講理!」

……

「大少爺,晚飯已經做好了,是不是應該收拾收拾?」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英叔適時進來傳話,眼看鐘表走到了七點,大家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難得聚在一起,這些錢拿去分了吧。」簡向東站起身,把剛才贏來的錢攤在桌上。

簡向北眼疾手快拿了一沓,數了數,而這時候簡向南卻沒跟她爭了,只是看著簡向東,說︰「哥,你這錢應該都給蘇沁,她今天生日呢。」

蘇沁不可思議地看向簡向南,說︰「我才不要,你這人怎麼忒俗!」

「怎麼俗了?要不是你,我哥哪能贏這麼多!」

「那是東哥今天手氣好,關我什麼事?」蘇沁只覺得簡向南說話莫名其妙。

「別吵了,吃飯去吧。」簡向東面無表情地扔下一句話,走了出去,四周的氣氛似有一絲冷意。

簡向東只有在打麻將的時候才表現得像個正常人,離開麻將桌,他又恢復了面癱臉。

因是蘇沁的生日,晚飯算是比較豐盛,飯後還有余興節目。幾人圍著蘇沁點了蠟燭,唱了生日歌,在她閉眼許願時,大家的目光都盯著她,只有簡向東看著窗外。

在吹滅蠟燭的那一刻,周圍一片漆黑,大家等著英叔重新開燈,卻遲遲不亮,正驚異間,蘇沁聞到一絲鼻息,來不及反應,對方已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如蜻蜓點水,沒有深入,像是擔心她會害怕,又沒有多做停留。

雖沒有驚慌,卻是驚愣住了,直到眼前一亮,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前來報告︰「大少爺,是跳閘了。」

「嗯。」雲淡風輕的一聲回應,卻讓蘇沁心中波瀾起伏,她回轉過頭,看到了簡向東清俊的側臉。

「英叔,改天找人換了電閘,老東西不能再用了。」他只淡淡說了這一句。

老宅子里的東西能用的都留著,不能用的都更了新,只是電閘時好時壞,因是老爺子留下的,一直舍不得換,以為還能堅持個幾年,沒想到今天就出了故障,是時候該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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