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皇寵 第96章︰少年意氣風發

作者 ︰ 公子無糧

第二日醒來時已經辰時已經過了一半,披了紗衣光著腳踩在地上,整了整領口,「紅袖,幫我換藥吧,昨天晚上忘記了。」

「王妃,奴婢剛剛已經給您換過了。」

「剛剛?哦。」錦嫣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模了模脖子上的紗布,走到銅鏡前一看果然是新換的,便沒再多想,站在旁邊的紅袖也舒了一口氣。

簡單的用過早飯換上衣服和鞋子走了出去,公主府和安王府差不多大,不過看上去要奢華一些,顧滄瀾當初作為給自己女兒及笄的禮物所以出手無比大方。

站在空曠的院子里耳邊隱隱能听到遠處的廝殺聲,皺著秀眉站在涼亭里摒了呼吸,果然,那聲音也變得無比清晰,心中的不安和牽掛也糾纏在心底好生恐懼。

忘了昨天他是如何在自己耳邊呢喃的,清晰的只有那無比熟悉的懷抱,和朦朧間他輕柔的撫模。一覺醒來她又失去了他的消息,望眼欲穿卻看不到遠處的情形,只能待在這里祈禱他能夠平安會來。

「王妃無須擔心,王爺定然會勝利的。」紅袖見錦嫣實在焦急便開口安慰道。

「是呀,他定然是會勝利的。」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這樣賭上了一切,若是輸了,便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更何況卷進這場災難里的還有整個慕國,那個給了自己十四年溫暖的地方,他怎麼會忍心讓那里的百姓也受到牽連。

錦嫣站在涼亭里足足等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太陽再爬起來,那人也沒有回來。

據說那場戰役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所有人的記憶里都只剩下血紅血紅的河流和鋪天蓋地的血腥之氣環繞在安城上空久久不散。無盡的殺戮,用白骨堆砌起來的巍峨皇城,在歷史的長卷里讓史官抖著手指錄入史冊,以及那個殺伐武斷的帝王,周身冷冽,閃著陰鷙的眸子,讓人半分親近不得。

慕國皇宮。

朝堂上,面對著左邊缺了一半的武將,容錦慕無奈的托著額頭,不過短短的一月時間他便厭倦了,厭倦了這個金碧輝煌卻冰涼的無處藏身的皇宮,厭倦了這個虛偽至極人人帶著面具的朝堂。黃允多次勸他放出南正逸,可少年心中的倔強讓他在高處也學會了使用自己手里的權利,那個將自己帶入這場風暴里的男人,他,怎麼會輕易饒過他。

「丞相大人,朕知道你是為了慕國好,可是眼下慕國並無外患,南正逸氣焰囂張不思悔改,若是關幾日便放出來怕是日後目無綱紀,也不免會讓旁人也有樣學樣,這樣置朝綱于何地,置慕國的江山于何地。」

「皇上,您這樣越來越像帝王了。」低低的嘆息落下。

那個少年終于能將江山和朝綱從口中輕松的說出來,他終究還是變了,卻不知這樣下去是好是壞,不過確實是像帝王了。黃允的話語听不出是諷刺還是贊美,听在容錦慕的耳朵里卻不是滋味,仿佛心里的一根久未觸及的弦被扯動,再仔細思量時卻無影無蹤。

「皇上,寧遠將軍有信。」

「給朕吧。」

齊遠走進來將手里的紙條遞給容錦慕又退到黃允後面彎著腰站好。容錦慕看完了上面的內容將紙條遞給黃允,面色有些焦躁︰「丞相大人看看吧,那歸德將軍路長道終是忍不住了。」

他還是個少年,遇上事兒還是會著急,黃允繃著的心突而松了一下,從容錦慕手里接過看了一眼,握緊了手里的紙條對容錦慕說道︰「那路長道蓄謀已久終于露出了馬腳,此時正是好時機,皇上不如借此一舉除去朝堂上的毒瘤。」

「丞相說的是,那這件事就交給丞相大人去辦吧。讓寧遠將軍去拿人,朝中武將損失過多,如若立了功就提拔上來留著以後大用。」

「臣遵旨。」

黃允告退,走出御書房時回頭看了一眼蜷縮在龍椅上的容錦慕,記憶里的先皇也是這樣,坐在那世間最尊貴的椅子上時總有一股頹喪感,搖了搖頭,丟開腦海里的回憶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御書房的黃允交代了自己的隨從去寧遠將軍府上傳話,自己便轉身去了大牢。

看守牢門的獄卒見了來人點頭哈腰的上前︰「奴才見過丞相大人,大人今日怎麼親自來這種骯髒的地方,潮氣重,恐是會傷身的。」

「無礙,帶本相去看看南將軍吧。」

那獄卒面有疑色,想了一會兒還是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好 ,奴才給您領路。」模不清丞相大人的意思,那獄卒也就沒敢拿南正逸說事。

里面確實陰暗潮濕,牢房里並沒有幾個人,許是關押的時間久了,看見來人也沒有一絲動靜。最里間的牢房里,南大將軍盤著腿坐在一團蒲草上閉著眼楮養神。若是忽略了那頭頂發絲的凌亂和眼窩下的黝黑,那依舊是英明神武的南大將軍。也因著是大將軍的關系,那間牢房相比著其它的還是不錯的,屋頂的一簇微光打在地上,至少讓人覺得還是有些生機的。

「丞相大人來看老夫了?當真是難得呢,想不要朝堂上還有記掛老夫之人真是可喜可賀。」想來牢房里是寂寞的,南正逸久不見熟人終究是沉不住氣。

「你這話當真不討喜,也那怪如今身陷囹圄。」黃允瞥了他一眼,心道這人還真是頑固的可以,若非早就知道了他的稟性還不被活活氣死。

「丞相大人既然也不待見老夫何故來此,徒惹了自己一身不痛快。」南正逸看著黃允臉上的笑一肚子火,以為他就是來看笑話的,字字句句的譏誚讓人忍不住發怒。

「你這人……」南正逸話說到這一步黃允面上也有些掛不住,這人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些,枉自己一片好心被當成路肝肺。「罷了罷了,本相不與你計較這麼多,此次來只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不管你當初有多麼不情願,木馳帶著三十萬大軍還是隨了安王去了祁國,現在應該已經打上了。」

南正逸額上青筋暴怒,銅鈴一樣的眸子瞪著黃允恨不得啖其骨血。

黃允撫了撫額安慰道︰「南大將軍息怒,這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何故再為此生氣不是,本相要說的是另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兒。」

「有話就說,磨磨唧唧什麼,莫非是來涮老夫的不是。」

「……」黃允突然覺得其實容錦慕也挺無辜的,這南正逸在沙場上那是以一當百的好手,可是做人這一面上還真是處處不討喜,句句刺人心。

「您手下的歸德將軍要反,不知安寧大將軍知不知情,畢竟這人是您的,咱們還是要來此請示一下。」

「什麼?這小子居然敢吃里扒外,老夫當初就該一槍挑了他的心肝看看是什麼顏色的。虧老子當年還念他家有老母饒過他一次,哼,白眼狼一樣的畜生真是黑了心肝。」南正逸張嘴就罵毫不留情面,只怪自己看錯了人,養了一匹豺狼在身邊。

「既然這樣將軍就是不知了,那路長道生有叛心,糾集部下犯上作亂,吞軍餉賣官爵,現在更是打著匡扶正義的旗子要來為您主持公道,那八萬大軍可是威風凜凜的很呀。」

「呸。」南正逸看著黃允的揶揄也不再反駁,只當自己遇人不淑,更怪那始作俑者給自己丟盡臉面。「那畜生既然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兒便不再是本將軍的手下,任憑丞相大人處置,就是一刀砍了提了人頭來給老夫瞧上一眼也好解了老夫的怒氣。」

「是是是,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南將軍再次修身養性了,本相這就去為南大將軍除了禍患。」黃允說罷抬了腳就要走,和這種人說話實在是太傷腦筋。

「你……」

黃允轉身看了一眼南正逸笑眯眯的說道︰「丞相大人還有何吩咐?」

「哼,丞相大人好走。」南正逸鼻孔里冷哼一聲,捋了捋袍子閉上眼楮繼續養神。多日未見人總是覺得枯燥和閑不住的,畢竟是武將,沒有文人的那種氣定神閑,這幾日心里著實是不舒坦,又找不到可以發泄的人,眼前來了這麼一位卻是自己的死對頭,還淨說些冷嘲熱諷的話,當真是可恨。

黃允嘆笑一聲踩著厚實的步子離開了牢房,守在大牢門口的獄卒見丞相大人終于出來了舒了口氣走上前去。「大人要走了麼?小的送送您。」

「不用,平日里你們也多照顧一些,畢竟是一國的將軍,那般狼狽到底是失了皇上的體面。」

「是是是,丞相大人說的是,小的這就照辦。」那獄卒一臉討好,也不清楚黃允到底說了什麼。等到面前的大人物終于走遠不見了才絞盡了腦汁想起了丞相大人交代了自己的話,想必是讓自己在生活上關照一下里面的大將軍,莫要讓人以為是皇上有心虐待。想要這里意識到自己這幾日來的不理不問外加偶爾的嘲諷不免有些心虛和後怕,听丞相大人的意思這大將軍是不會在牢里待太久了,到時候出來了逮著自己秋後算賬,可有自己受的。瑟縮的扭了扭脖子,趕緊的吩咐了其他人站好崗,自己竄到大牢的後廚房和雜貨間準備了好酒好菜和細軟鋪蓋去伺候牢房里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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