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然恍惚 第十二章

作者 ︰ 若安安

從一個普通的小石頭,又重新地發光變成了一個小女圭女圭的絡洛對著玲爽朗一笑,甜甜道︰「姐姐,好啊,瓏的姐姐好啊,玲姐姐好啊,以後,你也是絡洛的姐姐啦!姐姐好啊。」

瓏和玲都被這個帶著翅膀的小家伙給逗笑了,他們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傳遍了整個地洞里。

笑過之後,瓏就問絡洛,有什麼辦法幫姐姐解開那個鎖鏈,救姐姐出來。

玲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小家伙,原來你也不知道啊,剛才還跟我打保票,原來,你也是要求人的啊,呵呵。」

「呵呵……給姐姐見笑了。」瓏憨厚而又不好意思地微笑著。

「只是,下次不要說大話,不要急著保證什麼,在你還並不能保證什麼的時候,不要輕易地下著什麼保證,好嗎?」玲一邊說著,一邊看見小精靈絡洛,撲著透明的翅膀,飛過來,繞著她,繞了幾圈,絡洛望著那黃色的銅鎖鏈,皺緊它的小臉,一臉嚴肅的樣子,讓玲不忍笑出聲來,它真的很可愛,很忍人心憐。

無論是否能相處辦法離開這里,她都會心懷感激的,她很想上前告訴小精靈,無論解得開,還是解布開,都不要太著急,也不要太難過,太生氣,一切都是沒關系的,沒有多大關系的,它完全可以慢慢來的,她可以不慌不忙地慢慢來的。

他應該是不會來的。曾經有多少次的憤怒,有多少次的怨恨,有過多少次的爭吵,時間,就那麼白白地流淌流逝的消失不見了,就那麼地見不到什麼的,什麼都見不到似的,一片空白,一片恍惚,她如此會和他一起忘記忘懷吧。

絡洛在那里睜著一雙魚一般的大眼楮,空洞空白地什麼也都看不見,什麼也都尋覓,不見。然後……一排文字在眼前滾動了起來,那是怎樣的奇怪的異國的文字啊。他什麼都看不懂,什麼也都看不出來。什麼也都發現不到似的。她在一處顫顫的。她緊緊地盯著小精靈絡洛,她深深地呼一口氣。

就那麼的忽然間,空氣全都安靜了下來,連瓏也忍不住地走了過來,卻沒有聲音的,大家全都聚了過來。

絡洛輕輕吐一口氣,氣噴在鎖鏈上,鎖鏈上,便出現了一排奇怪的文字。

瓏就在長大嘴巴,想叫出聲音來的時候,因玲的一個眼神,他又連忙地閉上了口,就這麼地什麼都不出聲的,有一點屏住呼吸的感覺,然後,繼續仔細地看著絡洛。

絡洛伸出它的兩個手指,它的一只手只有兩個手指,它用手指撫模著那些文字,那是一些它隱約可以讀出來的異國文字,講述著,那曾經的輝煌,講述著,曾經有過的一段歷史,而今,卻消失了,卻如此這般地完全地墜落與消失了,就如此這般會輕易的疲憊,會輕易得勞累,會輕易得什麼也都沒有。

在那些不可能的日子,不可能的時光里,有一種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燒,但是,它忍住了,那些密文,講述著,這個地下暗道的軌跡和路途,而關于開鎖的方式……只有鎖的主人才能打開。絡洛的手指繼續滑落下去,繼續讀著,卻讀出了一片的空白。它的主人,鎖鏈的主人是尹承箴。它終于讀出來了。是他的名字,是主人的名字,是他的第二百三十六代傳人。

他在哪里呢?

絡洛開口問道︰「尹承箴在哪里呢?這把鎖是他的,只有他能夠打開。」

很多事情,解鈴人還須系鈴人,欠別人的又總還是要還的,不能就如此這般地徒勞地跑掉的,看來她是跑步掉的了。她失落,而倍加悔恨與難過,難受著,心中百感焦急,而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從,只在那一處,輕聲地喘息著。

「姐姐,箴哥哥呢?我們快去找他吧。」瓏天真而又焦急地詢問著玲,他焦急地等待著回音,他焦急地想要回答與回復,他焦急地跑來拉著玲的胳膊,搖晃了起來,「姐姐,我們快去找箴哥哥吧。他一定知道怎麼打開這把鎖的,我們快點叫他打開吧。」

玲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撫模著瓏的頭,那短短的有些略帶刺的頭發,她嘆息道︰「你知道是誰把我鎖在這里的嗎?就是箴,他既然把我鎖在這里了,又怎麼會放我走呢?」

「那我們現在可怎麼辦啊?」瓏困惑而失落道,「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啊。」

「是你開心得太早了,事情還沒有真的辦妥,就覺得事情肯定是成了。」玲溫和地說道,只是微笑著,沒有責備的意思,她溫和道,「不要太心急了,會有辦法的。」

「姐,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啊!」瓏有些憤憤不平道,「難道你就不想去找爸爸媽媽嗎?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去找爸爸媽媽。」

「沒有,我沒有。」這下輪到玲慌張失措了,她發現自己錯了,她或許真的還不太了解瓏此刻焦慮的感情,她從心里有過深深的歉意之情,她歉疚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安慰你別太著急,別太慌,我不是不著急爸爸媽媽的,真的不是。」雖然,當時,心里也真的是把找父母的事情給忘了。人很多時候,都記憶里太差,也不知道是記憶里太差,還是心里沒有好好地裝下誰。沒有完全地把誰,把什麼事情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如此地忘記吧。忘記是借口吧,沒有放在心上或許才是真的。

如此想來,心中,實在是百感交集,愧疚不已。她一個為人姐姐的,自己竟然還不如自己的弟弟,一開始是有不找父母,就這麼得安于箴給她的舒適的生活,而她在這舒適的生活中,什麼念頭和想法都沒有了,她的人生就好像死了一般,就如此這般的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如了。他逃跑,逃避一般地躲避而又躲藏著,她的心,躲在某一處,歉疚地逃亡著。

就那麼地想要重新地更好地依托與寄托著什麼,她想要找什麼理由和借口,為自己開月兌,為自己找理由,為自己辯護,說明自己並不是不重視父母,可她當時,也的確是把找父母一事給忘記了的,這一切的問題,也都是她難以推月兌和逃避的,最後,玲只能無可奈何地在心中愧疚著對父母說道歉,對自己的弟弟說道歉。

「瓏,對不起,姐姐錯了。」玲深沉而低聲道,她就那麼地半坐在地上,深深地抱著自己的弟弟,開口道。

瓏搖搖頭,離開了姐姐的懷抱道︰「結束了,那些事都結束了,姐姐說姐姐想和我一起去找爸爸媽媽的,我們就要一起去找爸爸媽媽的,姐姐不能說話不算數的。」

「不會說話不算數的。」玲認真地未下道,不知道為什麼望著瓏那溫和而稍顯稚女敕的臉龐,她從心底里,由衷地發出贊嘆,由衷地從心底里燃出的喜悅和欣喜之情,「要拉鉤嗎?」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這不是瓏說的,絡洛搶著瓏先開口道。

瓏有些半笑,半帶憤怒地朝絡洛低聲吼道︰「你這個小家伙,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的。」

「可是,人家也不想被人忽略掉啊。」絡洛眨巴著無辜耳朵眼神,滴溜溜地轉著,很可憐地朝玲看過來,噘著嘴皮子說道,「你們找爸爸媽媽不是還要帶上我嗎?」

「好啊,那麼就三個人一起說個誓吧,」玲只淡淡微笑,聳著肩,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總有想開玩笑的沖動,她依舊笑道,「三個人怎麼好拉鉤呢?」

「姐姐,我和你拉鉤好嗎?」絡洛笑笑道。

玲未開口,瓏搶先道︰「你也和我拉鉤!」

「你是我的主人嘛,我不和你拉鉤,沒原因的啊。」絡洛討好一般地對著瓏訕訕地笑著。

瓏吸吸鼻子,哼著道︰「這還差不多。」

「使性子。」絡洛有些不滿地吐吐舌頭,道,「你還是很小嗎?很任性呢。」

「要你管!」瓏示威一般地向絡洛展示著他的拳頭。

絡洛只能搖搖頭,嘆息著,不再說什麼了。玲卻再也忍不住了,噗嗤得笑出了聲。

「笑什麼,有什麼事,這麼好笑的,和我在一起,就沒看見你笑過,今天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說來听听啊。」那是一個冷漠而又憤怒的嘲笑聲,那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一種冷淡與決絕,那是一種難以抗拒的他的憤怒與厭惡。她曾多次告訴自己應該和他講和的,她想和他講和的,可是,到最後,她還是選擇要離開的他——他,尹承箴,他回來了。而她選擇要離開他了。如何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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