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穆玄英順從的依偎在莫雨懷里，兩個人挨在一起，連寒冷都不怕了。他眯起眼楮高興的享受了一會兒之後，覺得氣氛有些奇怪，「莫雨哥，你睡了？」說完之後他才發覺，自己好像完全沒有解釋之前的事兒。
莫雨恩了一聲，他拍了拍小孩兒，「需要我哄你睡？」
「對不起……」穆玄英紅著臉道歉，「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等著。」莫雨的眼神晦暗起來，「我等你相信我可以與你共同承擔一切。」
穆玄英抬手握住莫雨的，他並非不相信對方，而是不想為他帶來麻煩。
「別想了，睡吧。」莫雨側過身在小孩兒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現在沒有布女圭女圭，你就把我當成布女圭女圭吧。」
「哪里有布女圭女圭抱著主人睡覺的。」穆玄英小聲的抱怨著，然後笑著睡著了。
黑暗中莫雨的眼楮緩緩睜開，里面除了堅定就是滿滿的愛意。
再說師父這邊。
謝淵回到土坡的時候，王遺風已經不在那里吹笛子了，改為自斟自飲的喝著酒。♀他也不客氣，走過去盤膝而坐，拿起預備在一邊的酒杯自己倒滿。
王遺風看對方滿是郁悶的樣子，倒是難得起了點同病相憐之情，「謝兄，干一杯。」
謝淵與其踫杯，倆人還用內力較勁了一番，想到玄英說的未來里他們後來成為知己只覺得別扭不已。再想到他的身世和這些年的經歷也升出一股憐憫之情。
如此能看透人心的智者，卻最終敗給自己的心魔。
「不知謝兄有何煩心事？」王遺風自認可以看穿人心，卻模不透謝淵此時糾結表現背後的含義。
「你……相信人可以死而復生麼？」謝淵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選了這麼一個開始。
王遺風听了哈哈大笑，這可不是可笑，倘若人死可以復生，那他傾盡一切也會讓文小月活過來！
「別笑了。」謝淵的眉頭狠狠的皺著，不知道為什麼很不喜歡對方笑聲里的蒼涼。
「謝兄說出如此可笑之事，還不許我恥笑一番不成。」王遺風的眼神銳利起來，心中有一股怒氣想要發泄，揮舞笛子的力度仿佛下一刻就會踏平前方的一切。♀
「王遺風。」謝淵一字一頓的開口，「我有些話，必須要告訴你。」
王遺風只覺得已達到臨界點的怒氣突然被撫平，他撢了撢衣袍後又坐了下來，「但說無妨。」
謝淵閉上眼楮，確認四周確實只有他二人後，緩緩的將自己也是才消化的故事講述了一遍。
「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王遺風驚疑不定，「莫不是在拿在下消遣？」
謝淵忍不住苦笑，「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只是臆測。」
王遺風盯了謝淵半晌，最後確定此人說的都是真話，原來毛毛是死過一次的，怪不得有時候他的表現異于常人。
「我沒想到你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
謝淵又喝了一杯酒，裂開嘴角，「我自己也沒想到。」
不用解釋那麼多，兩人同時舉杯，相踫時仿佛就互通了思緒。
「為了大唐，為了百姓。」謝淵高聲道。
仿佛被對方的情緒所帶動，王遺風附和著，「為了大唐……」他話說一半扯了扯嘴角，眼前掠過一個明媚的笑容。接下來的語氣就更堅定了一些，「為了所有百姓。」
「干了！」二人互相對視，然後皆是釋然一笑。
酒過三巡，兩人打開了話匣子，就連王遺風自己也沒想到，他能得到浩氣盟盟主的信任。听到他講述當小參軍時候的各種經歷，讓他也產生了一種訴說的欲.望。
雖然從玄英那里得知了一些他沒調查出來的事情，但顯然由本人講述的往事更能得到共鳴。謝淵仿佛置身在王遺風的記憶里，體會了一遍他所有的喜怒哀樂。被心魔折磨的痛苦，渴望得到救贖的期待，被狠狠撕碎的希望……
「你為什麼不解釋。」謝淵自問自答，「因為解釋無用麼……」
「相信你的人，用不著解釋。」王遺風嗤笑。
「而不相信的人，你解釋了也不會相信。」謝淵鬼使神差的接話。
「謝兄……」王遺風伸手，揩去謝淵臉上的水珠，「那一切都過去了。」
謝淵打下王遺風的手，「這露珠掉的真不是地方。」沒錯，這只是空氣中的水汽，他的眼楮干涸無比，怎麼可能為此人落淚。
「恩。」王遺風也發現是自己誤解了，都怪昨夜貪杯，不然怎麼會產生謝淵會為自己落淚的幻覺？
「那倆人也不知醒了沒有。」謝淵站起身來，「我去看看。」
王遺風看著謝某人的背影，將手指放到唇邊輕舌忝，「真的不是……咸的呢。」
再說穆玄英醒來之後，就發現莫雨哥正看著他在發呆，發現他醒來之後就綻放了大大的笑容，直被迷的夠嗆，心口處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你醒了？」莫雨趴在毛毛身上，「我還以為是在做夢。」
本來別扭害羞的穆玄英听到這話，心里軟到不成，他正了臉色伸手摟住莫雨，「我回來了，而且再也不跟你分開。」
謝淵推門時正好听到這句話，忍不住換手為腿踢開大門，然後惡狠狠的瞪了身後的王遺風一眼。
王谷主無措的模模鼻子，不覺得這事兒與自己有何關聯。
「師父。」兩個小輩立刻起身問好，穆玄英看著自家臉黑的師父，趕緊拽了莫雨一把。
「謝盟主好。」莫雨淡淡的開口。
謝淵覺得比起玄英稱呼王遺風的‘王大叔’，莫雨的稱謂挺合適的了，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因‘謝大叔’的稱呼而揮出手中長槍。
「師父，我肚子餓了。」穆玄英沖上前來，拉住謝盟主的袖子。
「想吃什麼，師父給你買！」謝淵很是豪爽的開口，拉著徒弟出門前還瞟了莫雨一眼。
王遺風仔細觀察徒弟的神色，半晌後勾起嘴角。那謝淵不是說莫雨不知道毛毛的經歷麼？可是就他看來，自己這個弟子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啊。
「師父，我們也過去吧。」莫雨淡定的開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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