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我了？」沐易微微皺眉，按在殷颯肩胛骨處的手力道放輕了些，「不記得也是理所應當的，那個時候你還那麼小。」
殷颯垂眸，將沐易的話細細斟酌了一番，她只有凌卿菡很少一部分的記憶，所以很多事記不起來，听沐易的話，仿佛兩人在很久之前就認識了，既然如此，沐易為何此刻才與她說這番話？難道他一直不相信她就是凌卿菡？
「記得如何，不記得又如何？」殷颯唇邊漾開冷冷的笑意，語氣淡淡的，「你我是仇敵，合作只是暫時的，終有一天，你會後悔沒有殺了我。♀」
沐易不在意地笑笑，「你不記得沒關系，我記著就行了，我現在確實是後悔了，我原本以為你不是她，才會那樣……」
「所以呢？你這是要向我懺悔麼？」殷颯截住他的話，戲謔地譏諷道，「你我之間橫著晉國上下上萬條人命，你跟我提過去？」
「那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沒有誰對誰錯，歷史從來如此不是麼？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沐易完全松開殷颯，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臉浸在月光里，有著別樣的柔和，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的冰冷殘酷，殷颯背靠著牆面，仰首看著他，漆黑的眸子盈滿清冷的光輝。沐易說的沒錯，現實就是現實，現實總是殘酷的，永遠不會同情弱者。
「你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麼？」殷颯顯出一絲不耐，抿了抿唇，饒是極力克制，還是沒忍住咳出聲來。她的燒剛退，身體還有點虛。
沐易的目光沉了沉，緊緊鎖住她蒼白的面容，臉上再無笑意，「你病了。」
「這不是三皇子該關心的問題。」殷颯冷冷道，「你不該出現在這里，萬一被人看到……」
不待她的話說完，沐易忽然抓起她的一只手腕道︰「跟我走，你不用再去東宮，也不用再去雲樓，陪在我身邊就好。」
殷颯用力掙了下，無奈沐易抓得太緊，她沒能掙開，垂眸望著他抓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眼底滿是厭惡，冷聲道︰「若我說不呢？」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沐易懇切地凝視著她。
「包括你的命麼？」殷颯輕笑一聲，回望著他。沐易今日反常的舉動讓她感到莫名其妙，給她想要的一切？呵呵，他是瘋了還是傻了！他應該明白，她是帶毒的罌粟，是定時炸彈，安放在身邊，不是找死麼？
殷颯的目光放在長遠的將來，她要的，不止是打垮扶風與沐易，她要的，是姜明現在的位置！
趁沐易愣神間，殷颯猛地甩開他的手，笑道︰「我會很努力，盡最大的努力俘獲太子的心，成為東宮的女主人，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沐易皺眉看著她，幽幽道︰「從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歡的，他都不喜歡，即便真的喜歡，他也會說不喜歡，在父皇母後面前，他從來都是一位溫厚可親的兄長，所以幾乎宮里所有人都很喜歡他，可我了解他，他的心比石頭還硬，根本不知情為何物，為了利益，任何人和物，他都可以犧牲和利用，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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