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太殘暴 079 為何囚禁的緣由(二更)

作者 ︰ 檸檬笑

冷千葉听到外面的稟報聲,隨即轉身,便見到一抹銀灰色身影翩然落下,徑自向前走去,待看到龍榻上轉眸正看向她的男子,她顯然一怔,忍不住心中一疼,她微蹙著眉,抬眸,看向他,「你……」

「皇弟,兩年未見,你竟不記得皇兄了?」眼前的男子隨即起身,向她緩緩走來。

鳳傲天呆愣在原地,注視著向她走來的男子,與她腦海中印刻的模樣重疊著,溫潤如玉的氣質,那眉眼間和煦的柔風,嘴角噙著淺淺地笑意,豐神俊朗,這……怎麼會?

她連忙斂眉,回想著那日的情形,她明明看著他毫無氣息地躺在棺木內,她明明撫模著他的容顏,卻是冰冷刺骨,她明明親自送他入了皇陵,可是,如今,這個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誰?為何有著和他同樣的容貌?

她眸光閃過一抹冷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日在邊關,她看到了那日夜思念的身影,隨即駕馬追了出去,直到那片樹林,便看到那身影背對著他。

她滿懷欣喜,緩緩地向他走去,輕聲喚著,「皇兄……」

那身影漸漸轉身,同樣的容貌,同樣的淺笑,同樣的氣息,她激動地撲倒在他的懷里,猛地胸口一痛,她抬眸,對上他溫潤的雙眸,那眸子內卻是冷冽的寒光,低頭,胸口處插著一支帶著毒的箭羽,直抵心髒。

她嘴角含笑,選擇將這處記憶忘記,她寧可想著的是他的好,而不是他親手將自己送入黃泉,鳳傲天幽幽嘆口氣,那時的這具前身是想要解月兌的吧,她煎熬了整整兩年,用盡各種手段想要讓自個能夠少思念他一點,可是,這種思念就像深入骨髓,讓她愈加地瘋狂,所以,她才甘願地死在那人的手中,無怨無悔。

鳳傲天微微抬眸,斂去內心的苦澀與殺意,抬眸,看向他,眸光中卻是異常的溫柔,似是要將春水融化,柔聲道,「皇兄,真的是你嗎?」

「皇弟。」眼前的男子溫潤的眸光中閃過淡淡盈盈的光芒,輕聲喚道。

鳳傲天眼眸含淚,似是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張開雙臂,撲倒在他的懷中,這樣突然的情況,讓一側的冷千葉看著一頭霧水,剛剛趕到的慕寒瑾看著眼前的畫面,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黯然,抬步走了進來。

眼前的男子未料到鳳傲天竟然如此主動,他垂眸,看著懷中的人,擁著她嬌軟的身子,眸光閃過一抹異樣。

鳳傲天自他懷中退出,揚起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皇兄,你還活著?」

「嗯,這兩年苦了你了。」男子柔聲說道。

鳳傲天搖頭,伸手,將他的手抬起,仔細地撫模著,「皇兄,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肯定會回來的。」

「皇弟……」眼前的男子動容地看著她,低頭,看著那十指相握,微微蜷著,用了一絲的力度。

慕寒瑾立于一旁,隱藏與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縮著,忍著想要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在等待著。

「王叔……王叔……」鳳胤麒的聲音緩緩響起,打破了此刻的溫馨。

鳳傲天側眸,上前,並未理會一旁的邢芷煙,而是徑自坐下,為鳳胤麒把著脈,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抬眸,直射入邢芷煙

邢芷煙從未見過如此凌厲懾人的雙眸,比起身旁的那個男人,更讓她不寒而栗,她強撐著,迎上鳳傲天的雙眸,「王爺,您總算回來了,皇兒他……」

鳳傲天轉眸,眉眼微彎地看向身側的男子,「皇兄,皇上交給臣弟便好。」

「好,既然如此,那皇兄便先回太後那處。」眼前的男子溫柔地回道。

「好,皇弟待會便去看你。」鳳傲天的聲音透著從未有過的溫柔,眸光中更是透著喜悅,「皇弟有許多話要對皇兄說。」

「好。」男子顯然未料到眼前的鳳傲天竟然對他是如此的態度,他眸光閃過一抹冷然,接著轉身離開。

冷千葉與慕寒瑾隨即恭身行禮道。

邢芷煙亦是跟著男子離開了帝寢殿。

鳳傲天嘴角掛著的笑意隨著那男子離開,轉瞬收回,變得異常的冷冽,抬眸,看向慕寒瑾,「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

「是。」慕寒瑾抬眸,對上她看過來的冷眸,垂首應道,接著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異常地漫長。

鳳傲天見他走的慢慢吞吞,抬手,一把將他拽入自己的懷中,手指抵著他的唇,「那日強吻爺的氣魄去哪里了?今兒個怎得又打回原形了?」

慕寒瑾眉眼微斂,一陣恍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抬眸,對上她眼眸中的怪嗔,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華光,微微抬起雙手,將她的手緊握在手中,接著放在自己的面頰上,「臣以為王爺還在生氣。」

「氣什麼?」鳳傲天看著他,不知為何,總是對他無可奈何,也許,是因著她這幾日離開,看著他別扭的性子,竟然下了如此大的決心,待在她的身邊,也許,即便自個氣極了,在心里本終究是舍不得吧。

「王爺……」慕寒瑾如玉的容顏,似是鍍上一層銀光,甚是明艷動人。

鳳傲天微微前傾,挺翹的鼻與他筆挺的鼻踫在一處,四目相對,「日後不許跟爺別扭,知道嗎?」

「嗯。」慕寒瑾狹長的溫和雙眸溢滿柔光,輕聲應道。

「日後不許在爺跟前發呆,知道嗎?」鳳傲天微揚著唇,沉聲說道。

「好。」慕寒瑾眨著雙眼,應道。

「日後有何事都不許瞞著爺,知道嗎?」鳳傲天又是冷聲道。

「是。」慕寒瑾心思一顫,淺笑地應道。

鳳傲天勾唇,揚起一抹艷麗的弧度,吻上他的唇,輕咬著,接著松開,轉眸,看向龍榻上的鳳胤麒,此時,卻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王叔……佷兒終于等到你了。」

慕寒瑾自她的身上離開,坐在一旁,將那黃色的絹帕遞給鳳傲天,「王爺,這是皇上寫給您的。」

「嗯。」鳳傲天將絹帕拿過,看著上面的字跡,轉眸,看向他,「傻孩子。」伸手,撫模著他的容顏,看向慕寒瑾,「去拿三個茶杯來。」

「是。」慕寒瑾抬眸,看向她,顯然有些猶豫,她定然是連夜趕回來的,若是再放血的話,再加上用功,如何能承受得住。

鳳傲天沖他眨眼,示意他放心,接著拿出邢無雲的那把匕首,待慕寒瑾將茶杯拿過來,放在她的手腕處,看著那手腕上上次的傷疤還未褪去,如今又要添新的疤痕,讓他著實的心疼。

刀起刀落,還未感受到疼痛,手腕處已然滲出血來,鳳傲天淺笑道,「這把匕首果然鋒利。」

冷千葉站在一處,看著鳳傲天與慕寒瑾之前的柔情蜜意,他整個人就像是掏空了一般,不知該如何自處?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慕寒瑾為何會如此執著,她的身上散發著的,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魅力,這樣的人,這樣的柔情,即便是再鋼鐵的人,都會變成繞指柔,他垂眸,側著身子,將目光放在遠處,第一次覺得自個是如此的多余。

鳳傲天側眸,看向他,「武功可都痊愈了?」

冷千葉先是一怔,淡漠如塵的容顏閃過一抹愕然,恭身回道,「是。」

「本王應承你的事,自然不會食言,待回府,本王再告訴你。」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是。」冷千葉覺得如今他除了這個字,不知該說些什麼。

鳳傲天低眸,看著三杯血已經盛滿,慕寒瑾已經快速地拿出絹帕封了她的穴道,將傷口處纏上。

她淺笑道,「無妨的,大不了留些疤痕。」

慕寒瑾眉宇間閃過一抹埋怨,「回府上藥。」

「好。」鳳傲天覺得有人管著也是一件好事。

接著轉身,看著鳳胤麒,隨即將他抱入自己的懷中,看著他,「麒兒,王叔在你的身邊,永遠都會陪著你,你可不能讓王叔失望。」

「嗯。」鳳胤麒點頭,氣若游絲地應道。

鳳傲天將杯子抵在他干裂的唇上,他試圖張開唇,將血緩緩咽下,可是,喝了半杯之後,便猛地吐了出來。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捏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接著仰頭,將血喝下,低頭,印上他的唇,渡入他的口中,另一只手放與他的後背,輸著內力。

慕寒瑾站在一旁看著,抬起手掌,亦是抵在鳳胤麒的後背上,看向鳳傲天,「讓臣來。」

「嗯。」鳳傲天沖他眨著雙眸,接著收掌,專心地為鳳胤麒喂著血,直到將最後一滴血喂入他的口中。

接著起身,將鳳胤麒抱起,「回府。」

「王爺,您不去見先……太上皇了嗎?」慕寒瑾看向鳳傲天,低聲問道。

「他不是皇兄,爺為何去看他。」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你明知故問。」

「可是,您剛才……」慕寒瑾想起適才,她如此親昵地撲倒在他的懷中,便忍不住地難受。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吃醋了?」

慕寒瑾抬眸,看向她,透著認真,「是。」

「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放下的,爺掙扎了這麼多年,為了一個不愛爺的人痛苦了這麼多年,已經夠了。」鳳傲天似是在對這具身體的前身說著,當她甘願赴死時,便已經放下了所有,不是嗎?

慕寒瑾听出了話中的意思,原來她的心中這麼多年放著的人是他?

鳳傲天抱著鳳胤麒,「走吧,爺累了。」

「是。」慕寒瑾淺笑道點頭,和她一同走出帝寢殿,冷千葉跟在慕寒瑾身側,三人足尖輕點,離開了皇宮。

太後寢宮,男子端坐與主位上,邢芷煙躬身立在一旁。

「主上,攝政王並未懷疑您的身份。」邢芷煙低聲說道。

「是嗎?」男子一改適才溫潤的笑容,眉眼間露出一抹冷然,「越是如此,越值得懷疑。」

「主上的意思是,她壓根就不相信您?」邢芷煙連忙問道。

「嗯,不過,她想要演戲,那我便陪著她演演又何妨?」男子沉聲道。

「屬下明白。」邢芷煙側眸,看著身側男子的容顏,復又想起同樣容顏的人,不免閃過一抹黯然。

鳳傲天抱著鳳胤麒回到攝政王府,馮公公見主子回來,老淚盈眶,迎上前來,「王爺,您總算回來了。」

「嗯。」鳳傲天點頭,徑自回了寢宮,慕寒瑾與冷千葉隨即跟上。

鳳傲天將鳳胤麒放在床榻之上,接著拿起一旁的朱筆,寫下藥方,接著看向慕寒瑾,「去吩咐人將這些草藥備齊,放于浴桶內蒸煮。」

「是。」慕寒瑾接過,隨即便轉身。

鳳傲天抬眸,看向冷千葉,「這兩日你也累了,且先回去歇息,待此事處理完,本王自會去尋你。」

「是。」冷千葉垂首應道,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恭敬地向鳳傲天行禮。

鳳傲天看著他突然的轉變,不免覺得奇怪,想著難道她不在的這些日子,府內發生何事了?

冷千葉踏出寢宮,接著便回了清輝閣。

鳳傲天見慕寒瑾疾步走了進來,抬眸,看向她。

鳳傲天伸手,他上前,將手放在她的掌心,「怎麼了?」

「乏了。」鳳傲天未曾料到,會出現如此的變故,那個人當然不是先皇,不是她的皇兄鳳傲雲,可是,他為何與皇兄長得一模一樣的容顏呢?

慕寒瑾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讓她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在他的懷中,「若是乏了,便小憩會,待草藥備好,我去為皇上擦身。」

「好。」鳳傲天點頭,接著靠在他的懷中,闔眸小憩。

慕寒瑾垂眸,看著她安然地睡顏,嘴角勾起一抹心滿意足地笑意,這些時日的思念掙扎糾纏,如今,在此刻,在她這樣靠在自己懷中時,已經覺得微不足道。

不一會,馮公公便步入寢宮,看著鳳傲天正靠在慕寒瑾懷中閉目養神,連忙躡手躡腳的上前,「慕侍妃,都備好了。」

「嗯。」慕寒瑾點頭,接著將懷中的人兒不舍地正欲放在軟榻上。

鳳傲天已然睜開雙眸,笑吟吟地看向他,勾著他的頸項,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淺淺地吻,接著下了軟榻,轉身,自床榻上將鳳胤麒抱起,出了寢宮。

慕寒瑾坐與軟榻上,伸手撫模著自己涼薄的唇瓣,似是有她的溫度,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雅致的容顏,憑添了幾分斑斕的色彩,他隨即起身,抬步,跟上她的步伐,二人行至暖閣。

浴桶內放著藥材,鳳傲天將鳳胤麒身上的龍袍褪去,將他放入浴桶內,接著盤膝而坐,雙掌打在他的胸前。

慕寒瑾亦是坐與鳳胤麒的背面,雙掌凝聚內力,打在他的後背上。

藍璟書與慕寒遙二人相繼道別,慕寒遙領著大隊人馬向邊關走去,而藍璟書則是坐著馬車,向京城出發。

胸口的傷勢還未痊愈,傷口亦是剛剛愈合,因著馬車的顛簸,他伸手,撫模著胸口,額前噙著淺淺地汗,微微闔上雙眸,腦海中卻浮現出山洞內的情形,他猛地睜開雙眸,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自個怎會做這樣的夢?

他將車簾掀開,一陣清風吹入,吹散了他身上的些許的蒸熱的氣息,他深吸了一口氣,復又坐回馬車。

慕寒遙帶著人馬加速前進著,他帶著的五萬人馬,離開兩淮之後,因著,從未有過如此的強度訓練,故而,有些承受不住,有些士兵趁著不備,便要偷偷地逃離。

慕寒遙看著眼前不安分的士兵,想起鳳傲天的話,殺了四萬還有一萬,難道,他回到邊關,便要一路殺人嗎?可是,軍法大于天,若是婦人之仁,之後害的還是他們。

他狠下心來,將臨陣月兌逃的全都殺了,這一次,震懾了不少的士兵。

夜色漸濃,鳳傲天緩緩收起功力,抬眸,看到鳳胤麒的面色已經緩緩地恢復了些氣色,稍稍松了口氣。

慕寒瑾亦是收起功力,抬眸看著她,「皇上算是救回來了。」

「這幾日便讓他在王府歇著吧。」鳳傲天上前,將鳳胤麒自浴桶內撈出,扯起身旁的長袍,將他裹了起來。

慕寒瑾淺笑著點頭,「這太上皇今日前去了金鑾殿,滿朝文武百官一致請先皇重新掌權。」

「那又如何?」鳳傲天挑眉,「先皇已然仙逝,即便回來,亦是太上皇,也不可能重新掌權,他想要將本王拉下台,那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明兒本王便上早朝,本王倒要看看誰敢在本王面前造次。」

「王爺……」慕寒瑾看向鳳傲天,「臣陪你用膳吧。」

「去你的清輝閣。」鳳傲天淺笑著,隨即,二人一同將鳳胤麒送回寢宮,便去了清輝閣。

鳳傲天與慕寒瑾剛入清輝閣,便听到秋掃落葉的聲音,她隨即斜靠與一側的石壁上,便見碧水寒潭之上,一人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她微微挑眉,看向身側還未來得及褪去官袍的慕寒瑾,「同樣是一身紫衫,有人穿著便多了幾分明艷,有人穿著便多了幾分華貴。」

冷千葉听到聲音,隨即收劍,翩然旋身,落于鳳傲天面前,看著她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他寒玉般的冷眸閃過一抹漠然,並未說話。

鳳傲天見他又恢復那淡漠的模樣,也不計較,牽著慕寒瑾的手,二人步入竹林下。

歡喜連忙上前,「奴才參見王爺。」

「備些酒菜來。」鳳傲天俊秀的容顏閃過一抹淺笑,「這次前去兩淮,收獲頗豐。」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心情不錯,並未被那莫名出現的先皇打擾,溫聲附和道,「兩淮的官員殺得不足三成,隱藏在暗處的十萬人馬,殺得不足五萬,官鹽全數尋出,更解決了邊關一年的糧草。」

「果然何事都瞞不了你。」鳳傲天舉杯,一飲而盡,突然想起邢無雲來,嘴角勾起一抹狂放的笑意,「可惜啊,有人不在。」

「王爺如今有臣陪伴,還想著旁人?」慕寒瑾眉目流轉,薄唇微勾,舉杯,與她共飲。

鳳傲天又是低聲一笑,「只許你幾人一同飲酒,還不許爺提提?」

「他如今可在回京的路上。」慕寒瑾已然得到了消息,接著說道。

「本王的府邸可不是隨意進的。」鳳傲天也未料到,那個一向避之她而不及的浪蕩子,如今,竟然纏著她,非要跟在她的身旁。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爺若是想要知曉夜魅晞的近況,臣……」

「不必。」鳳傲天抬眸,看著遠處的星際,「該回來的人,總有一日會歸來。」

慕寒遙亦是抬眸,眺望著遠方,是啊,該離開的人,總有一日會遠去。

鳳傲天抬眸,看向冷千葉,「跟本王共飲一杯如何?」

冷千葉看向鳳傲天,接著舉杯,仰頭一飲而盡,鳳傲天低笑一聲,接著豪爽飲下。

「冷千葉,你可知本王為何要將你囚禁與王府,日夜折磨嗎?」鳳傲天注視著冷千葉的容顏,終于轉到了這個話題,如若她不說,他們之間總會存在著一個打不開的結。

冷千葉微微一怔,放下杯子,微微抬眸,看向她,「王爺請說。」

「嫉妒。」鳳傲天舉著杯子,指著他,「你可知我皇兄是如何死的嗎?」

「先皇?」冷千葉看向鳳傲天,搖頭道。

「是被他最愛的皇後害死的,這兩年來,本王一直尋找著她謀害皇兄的證據,可是,一直未果,你可知最愛的人被害死的滋味是什麼嗎?」鳳傲天似是訴說著這具前身的痛苦,「她陷入了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無法自拔,所以,她嫉妒那個女人,更痛恨自己的無能,她不止一次地問自己,那個女人為何能得到皇兄的愛,卻不好好珍惜,還要下此毒手,所以,她要讓那個女人痛苦,讓那個女人也嘗嘗得不到最愛的人,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受苦,是什麼滋味,很不幸,被那個女人愛著的你,便成了本王發泄的對象。」

冷千葉靜靜地听著,忍不住一陣冷笑,哈哈,原來他這兩年的苦楚不過是因為這個?他覺得很可悲,抬眸,看向鳳傲天,「你是個瘋子。」

「嗯,你說對了,本王就是瘋子。」鳳傲天復又斟滿酒,一飲而盡,「你可有愛過?」

冷千葉寒冷的眸光閃過一抹茫然,他愛過嗎?沒有,他從來沒有愛過。

「你若未真心愛過,你便不知得而得不到的痛苦,你也不會知曉這種折磨是有多麼的讓人抓狂。」鳳傲天揚聲一笑,「冷千葉,這兩年來,是本王欠了你,本王可以應你一個要求。」

慕寒瑾呆愣在原處,看著她眉宇間的憂傷,他知曉,她內心的痛苦掙扎,這些年來,她將自己感情淹埋地太深太壓抑,故而,才會做出如此偏激的行為,他在想著,如果當初,換做是他呢?也許,他會做出比她更瘋狂的事情來。

他抬起雙手,將鳳傲天手中的酒杯放下,將她的手緊緊握著,看向她,「王爺,如今還痛嗎?」

鳳傲天微微一怔,痛嗎?她從未痛過,只因,那個人不是她,可是,若未通過,為何會有如此切身的感受?她不禁問自己,在作為李影的時候,她有愛過嗎?

她轉眸,看向慕寒瑾,「有你陪在爺的身邊,爺便不會痛。」

慕寒瑾眼眸中閃過一抹柔光,轉瞬,卻被那心疼掩蓋,他還能陪她多少時日,那麼,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又有誰會陪著她,與她一同捱著,痛著呢?

冷千葉看著鳳傲天,他有想過種種的原因,卻未料到竟然是如此可笑的原因,他猛然起身,看向鳳傲天,「臣請王爺讓臣離開。」

鳳傲天看向他,「去邊關吧,那里需要你。」

「是。」冷千葉正有此意,也許,在那里,他才能找回自己,找回這兩年所失去的。

「冷千葉,本王給你三年的時間,你若是能將棲國給本王踏平,本王便許諾你一世的自由。」鳳傲天眸光忽然變得冷沉,冷聲說道。

冷千葉明顯一愣,她話中的意思顯而易見,他連忙跪在地上,「臣領旨。」

鳳傲天淺笑道,「你前去邊關需要多少時日?」

「王爺準許臣何時出發?」冷千葉計算著時日。

「明日便走吧。」鳳傲天明知有些人是留不住的,即便留著,也不得所用,倒不如放他而去,或許會有另一番的收獲。

冷千葉沉寂了兩年的希望,在這一刻終于得償所願,他可以離開這個京城,可以去邊關,可以完成父親的遺願,想到這處,心情抑制不住地高興。

鳳傲天能感受到冷千葉的喜悅,她舉杯,「三年之後,爺等著你凱旋而歸。」

「是。」冷千葉爽快地舉起酒杯,第一次,恭敬地敬酒。

鳳傲天一飲而盡,接著看向慕寒瑾,「今兒個便留給你們說說話吧,爺乏了,先回寢宮。」

「好。」慕寒瑾起身,扶著她,「臣送你回寢宮。」

「爺有那麼不中用嗎?」鳳傲天揚聲一笑,接著足尖輕點,便離開了清輝閣。

慕寒瑾與冷千葉復又坐下,他舉杯,「恭喜冷大哥重獲自由。」

「是啊,我終于可以離開了。」冷千葉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慕寒瑾亦是這些年來,第一次覺得輕松自在,「冷大哥若是前去邊關,大哥定然最是歡喜。」

「嗯,你適才說王爺給了你大哥五萬的人馬?」冷千葉想到這處,著實興奮。

「是,不過,依著大哥的性子,還有那五萬人馬的懶散,怕是,帶回去的還不知多少。」慕寒瑾顯然已經料到。

「不管多少,有總比沒有的好。」冷千葉一想到能夠帶兵打仗,便異常地興奮。

慕寒瑾看著他,「冷大哥,三年之後,再相見!」

「你的情況確定不用告訴攝政王?」冷千葉想到三年,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生中的短短幾年而已,可是對于慕寒瑾,可能確實最後的日子。

「不用。」慕寒瑾搖頭道。

「好,那三年之後,我一定要看著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冷千葉抬手,拍著慕寒瑾的肩膀。

「好。」慕寒瑾淺笑道,二人相視而笑,接著舉杯共飲。

鳳傲天回到寢宮,遠遠便看到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的鳳胤麒,她想起,離京之前,每次她回寢宮,這個小家伙便會歡喜地向她撲來,可是,如今,卻是如此安靜地躺在這處?

她緩步上前,將身上的外袍褪去,接著上了床榻,將他抱在懷中,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將毒藥送給他,還為了自己能夠登上皇位,卻還是甘願喝下了毒藥,那時的他,在想些什麼呢?

鳳傲天覺得自己是孤寂的,從來不知道親情是何物?也從來沒有人如此關心過她,當夜魅晞走時,他對自己的不舍,讓她心生感動,樂菱為了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讓她心生感激,慕寒瑾為了她,勇敢地跨出自己的牢籠,讓她心生感懷,這個小家伙,為了她,甘願如此,她如此一想,原來,她在這個世上,並不是寂寞的,還有人關心著她,在乎著她,不是嗎?

曾經她的心是冷的,可以無所顧忌,可以嗜血殺人,因為,她覺得人性都是冷的,在她的世界,溫暖二字,她從不知該如何詮釋,可是,如今,她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暖。

酒過三巡,冷千葉看向慕寒瑾,「去吧,我也好好歇息一個晚上,明日出發。」

「出發前去看看老夫人吧。」慕寒瑾接著說道。

「好。」冷千葉點頭,看向他,「我雖然不明白何為愛,但是,第一次覺得她很可憐。」

慕寒瑾看著冷千葉,「她不需要同情,也不可憐,她不過是一個需要有人好好愛她的人。」

冷千葉微微一愣,突然覺得鳳傲天能夠得到慕寒瑾的愛,是多麼的幸福,也許,他不應該將事情想得太過于悲觀。

慕寒瑾接著轉身,離開了清輝閣,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直到腳步逐漸地加快著速度,直至後來,他整個人已經飛身而去,這樣的迫不及待,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他隨即落在寢宮外,抬步,入內,看到床榻上抱著鳳胤麒安然躺著的她,這些時日的心慌,在這一刻,總素平穩下來,她終于回到了他的身旁。

鳳傲天緩緩抬眸,看著向她緩緩走來的人,現在的她,急切需要一個擁抱,來填滿她內心的孤寂,或許,他不是她愛的人,可是,卻是她想要拼命留下的人,因為,她從來沒有愛過,也不懂得如何去愛。

慕寒瑾緩步向前,每一步走的都極其認真,仿佛稍差一步,都覺得這是一種褻瀆,直到來到她的面前,鳳傲天看著他一身的官袍,「去將衣服換了。」

「是。」慕寒瑾垂眸,這才看到他如今還穿著紫色的官袍。

鳳傲天側眸,注視著他褪去身上繁重的官袍,換上了月牙錦袍,恢復了那個淡雅如水的模樣,她微眯著雙眸,淺笑吟吟地看著他。

慕寒瑾輕揮衣袖,端得是淡雅如玉,他緩緩坐在她的身側,鳳傲天便靠在他的懷中,手指不安分地挑開他腰間的腰帶,滑入衣衫內,觸手滑女敕的肌膚,可是,卻能感覺到他太過于清瘦,她抬眸,吻著他的眉眼,他的唇,素手輕輕一彈,身上的束縛便被她輕易地撩開,露出他如玉的肌膚。

他微揚著頭,露出修長白皙的頸項,她在他身上肆意的游走著,直到將他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印上自己的印記,抬眸,吻上他嘴張的唇,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慕寒瑾不自覺地環上她的腰際,輕輕地撫模著。

鳳傲天的手離開他透著迷人光澤的肌膚,十指緊扣,加深了這個吻,如今,她不能告訴她真實的身份,待時機成熟以後,她會告訴她的秘密,可是,如今,她只能如此。

慕寒瑾任由著她帶著自己走向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中,就像是上次她帶著自己去的那個山谷中,四處開滿了潔白的鈴蘭,周身散發著清雅的香氣。

纏綿悱惻的吻終于在兩人快要窒息時結束,慕寒瑾雙眼迷離地凝視著她因情動而泛紅的容顏,他忍不住地翻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再次印上那惹人憐愛的嬌唇。

鳳傲天微眯著鳳眸,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伸手,環上他的腰際,又是一個翻身,接著抬眸,看向他,「如今越發的大膽了。」

慕寒瑾低喘著氣,「王爺,這便是臣的本性。」

鳳傲天接著靠在他的懷里,手指勾起他胸前的墨發,「告訴爺,為何吐血?」

慕寒瑾心思一動,轉眸,看向她,「想你了。」

鳳傲天揚聲一笑,「爺竟不知,你也會說這樣的情話。」

慕寒瑾淺笑道,「那也是爺教得好。」

鳳傲天低笑一聲,「你今兒個不陪著冷千葉?」

「這幾日都陪著他,該說的都說了,該道別的也都道別了。」慕寒瑾伸手,將鳳傲天攬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額頭,「王爺,每日,你都這樣陪著臣,可以嗎?」

「好。」鳳傲天抬眸,看向他,笑吟吟地點頭。

慕寒瑾溫和的眸底閃過一抹千華,這樣的時日已然不多。

鳳傲天伸手,把著脈象,卻是一切正常,她不禁懷疑著,他為何會吐血?已經三次了,日後還會不會?

慕寒瑾微微闔上雙眸,這些時日,他從未如此安心地睡過,鳳傲天抬眸,伸手,手指描繪著他的臉龐輪廓,嘴角勾起淺淺地笑意,靠在他的懷中,也不知魅晞如今到何處了?

巫月國,因著地廣人稀,故而民風甚是開放,這里屬于最西北之地,夜魅晞循著捷徑,快馬加鞭,終于在天未亮趕到國都。

「殿下,到了。」一旁的長相清秀的女子,名為初夏,與上次潛入攝政王府的婢女香寒,乃是夜魅晞的貼身宮女,亦是從小跟隨著他的心月復。

夜魅晞抬眸,看著眼前的國都,心中卻是愁緒萬千,抬眸,看著清冷的月色,更顯孤寂,「爺,才離開你兩日,便想你了,這日後,我該如何度過這些漫漫長夜?」

「進宮。」夜魅晞幽幽嘆了口氣,俊美妖嬈的容顏恢復冷然,眸光更是透著冷寒,策馬進入國都,接著行至皇宮城門處。

他翻身下馬,禁衛軍看到來人,連忙打開宮門,齊齊跪在地上,「參見五皇子。」

夜魅晞牽著馬,緩緩步入這個牢籠,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巍峨的宮殿,他一定要成為這座皇宮的主宰者,因為,這是他為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他最後的希望。

來往的宮女,待看到夜魅晞時,表現出的不是歡喜,而是驚愕,似乎,眼前的夜魅晞乃是惡魔一般。

夜魅晞無視著眼前的宮女,而是緩步向前走著,每一步走得都極其地沉穩,他目不斜視,暗紅色錦袍,將他的容顏襯托的更加的艷麗無雙,初夏與香寒跟在身後,卻是與有榮焉,她們的主子終于回來了,死而復生,這一次歸來,必定是洗盡鉛華,拼死一搏。

夜魅晞的內心存在著一絲的恐懼的,對于那個親自送他入黃泉的母妃,他曾經最崇敬之人,如今,卻對她懷著深深的仇恨,他不禁想起曾經的過往,心中依舊是沒來由得一疼。

遠遠便跑來一名太監,看見夜魅晞,連忙跪在地上,「五皇子殿下,宸妃娘娘請您前去。」

「嗯。」夜魅晞沉聲應道,接著抬步,向前走去。

抬眸,看著這熟悉的宮門,抬步宮殿,便看到一位容貌絕色的女子,眼角含笑地看著他。

夜魅晞抬步上前,立于大殿中央,恭身道,「孩兒給母妃請安!」

大殿內,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那絕子嫣然一笑,「跪下,將衣服月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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