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太殘暴 070 慕寒瑾的秘密

作者 ︰ 檸檬笑

鳳傲天收起折扇,饒有興趣地注視著他緩緩走了下來。

當慕寒瑾看到眼前的男子時,頓時一怔,他在這處並不稀奇,可是,若是,他是這芙蓉閣的老板,這才讓他覺得驚訝,原來這些年來,隱藏極深的又何止他一人。

依舊是那俊美絕倫的容顏,臉如雕刻版五官分明,俊美異常,墨發並未像尋常公子那般束起,而是懶散地披與身後,只用一條淡黃色發帶挽著,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眉眼微彎,甚是多情,仿若只消一眼,便會深陷。高挺的鼻,厚薄適中的紅唇更是蕩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一身鵝黃色長袍,甚是明艷動人,他眉眼一挑,袖袍隨著手臂的拂動,風流不羈的氣質更是讓他展現的淋灕盡致,當真是人不多情枉少年,不過,那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容小覷。

他緩步向前,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輕揮衣衫,那衣袍更是隨著他的動作,而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只見他單膝跪與地上,適才略顯慵懶沉悶的聲音,此刻卻顯得甚是清亮,「臣子參見攝政王。」

此言一出,更是語驚四座,在一旁看好戲的為數不多的客人適才還一臉迷離地看著魅兒那絕色的容顏發呆,這會,一听來人,連忙嚇得從椅子上跌落在地,頓時一陣冷汗,面色發白,齊齊跪在地上,「參見攝政王。」

鳳傲天嘴角笑意更深,眼前的人風情依舊,眼眉間更是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風流灑月兌,不卑不亢地跪與她的面前,如此明目張膽地將爆出她的真實身份,眼眸中沒有一絲的懼怕,倒讓她對他有了幾分興趣。

一旁的老鴇听聞,亦是面露驚訝,跪與地上,卻抬眸,仔細地打量著,傳聞那攝政王殘暴不仁,長得凶神惡煞,可是,這位公子,長相秀美,任誰都無法將她與那個攝政王聯系在一處,但,主子能一眼認出,想必此人就是了,故而,也不敢作聲。

「這京城內的美人可都入了爺的府上,未料到,如今,還有一條落網之魚。」鳳傲天清透地聲音慢悠悠地響起,並未讓他起身。

眼前的男子輕笑一聲,「像臣子這等性子,王爺自然不會看在眼里。」

「哦!」鳳傲天挑眉,「爺今兒個看上了,但凡爺看上的,你便跟著爺回府吧。」

「王爺,您可想清楚了,臣子雖未成親,但,家中美妾無數,又經常流連于煙花之地。」眼前的男子亦是好意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被用過了。」鳳傲天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手微微一抬,折扇勾起跪與她面前男子的下顎,她傾身向前,嘴角微揚,「不就是髒了嗎?爺回去給美人兒好好洗洗。」

「如此,那臣子便恭敬不如從命。」男子勾起一抹張揚的笑意,爽快應道。

鳳傲天揚聲一笑,隨即起身,順帶著將眼前的男子帶起,轉眸,看向慕寒瑾,「回府。」

「是。」慕寒瑾不知她心中打著什麼算盤,但,依著她的性子,沖著他在外風流不羈的名聲,自然也不會多看一眼,如今,當即便要帶回府,所意為何?

他抬眸,便對上一雙多情的雙眸,「寒瑾兄,別來無恙。」

「無雲兄,多年未見,一如當年。」慕寒瑾亦是溫聲應道。

「我這性子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了。」邢無雲灑月兌一笑,便隨著鳳傲天的腳步向前走去。

待行至魅兒的身旁,略顯遺憾地說道,「美人兒,若是我還能出府的話,再來與你相見。」

魅兒微微抬眸,眼波流轉,「魅兒等著公子。」

這話語中的意味,任誰都能听出奸情的意味。

鳳傲天伸手,將慕寒瑾攬入懷中,對一側的邢無雲淡淡道,「跟著爺,別走丟了。」

「臣子遵命。」邢無雲爽快應道。

她足尖輕點,便帶著慕寒瑾飛身離開芙蓉閣,隨即,一道黃色身影也隨之飄出,整個芙蓉閣內,眼見著送走了一尊惡神,齊齊松了口氣,伸手,抹著額前的冷汗。

魅兒起身,看向一旁的老鴇,「公子讓我等別輕舉妄動。」

「是。」老鴇低頭應道。

那魅兒便姿態妖嬈地上了樓,老鴇頓時心生悔意,她未料到眼前這位便是攝政王,如今,主子被帶入攝政王府,若是有何差錯,她可是擔待不起。

鳳胤麒剛行至攝政王府寢宮,便見兩道身影翩然落下,他揚起一抹笑意,連忙迎上前去,「王叔。」

鳳傲天回頭,看向鳳胤麒,牽著慕寒瑾的手,徑自坐下,隨即,便見一道鵝黃色男子隨即落下,不過,卻站在了寢宮門口。

鳳胤麒轉身,迎面看去,眼眸閃過一抹驚訝,這不是他那游歷在外的舅舅,還能是誰?離開多年,再次見面,未料到竟是在這處,「舅舅,您怎的在此?」

邢無雲輕笑一聲,隨即恭身行禮道,「臣子邢無雲參見皇上!」

「平身。」鳳胤麒連忙沉聲擺手道,接著轉身,湊到鳳傲天的身旁,「王叔,您怎得將他帶來了?」

鳳傲天輕抿了一口茶,看著寢宮外的邢無雲,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身姿,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看起來越發的明艷迷人,她嘴角微勾,挑眉,「你可知進入爺寢宮,可是要月兌光才可入內。」

邢無雲又是輕笑一聲,接著便抬手,將自己的外袍退下,非常利索地月兌著他身上的衣衫。

慕寒瑾看向邢無雲,想著若是這世上第一不正經的當屬鳳傲天外,那邢無雲便是第二,他這隨意灑月兌的性子,是任何人都企及不了的,不過,他反倒心生羨慕,因著,這等性子的人,在他的眼中,何事都可放下。

不多時,邢無雲便將自個身上的衣衫盡褪,白璧無瑕的身子,一覽無余,而他,卻無半分羞澀與掙扎,依舊噙著笑意,隨意張揚。

鳳胤麒盯著邢無雲的身材看了又看,低頭,又看著自個的小身板,他覺得自個有必要快點長起來,轉身,再看向鳳傲天身側的慕寒瑾,便覺得自個真是不夠瞧了。

微風和煦,吹拂著邢無雲額前的青絲,俊美的容顏,不帶一絲的嬌柔做作,也沒有一丁點的膽怯,也無半分的羞澀,只管如此身無寸縷地站著,單單是這份氣度,便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即便是慕寒瑾,他也不會有如此勇氣,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地站在宮殿之外,讓人這般地欣賞著。

「馮公公,還不帶邢公子沐浴,好好洗洗。」鳳傲天幽幽地說道。

「是。」立于宮殿外的馮公公也不禁對這邢無雲高看了幾分,想著那右相心術不正,卻有這麼一個有膽識的兒子。

「邢公子,隨老奴這邊請。」馮公公上前一步,垂首說道。

邢無雲自始至終都掛著放蕩不羈的淺笑,微微頷首,便如此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

鳳傲天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轉眸,看向慕寒瑾,「他,爺看上了。」

鳳胤麒一听,連忙沉下臉來,「王叔,舅舅他的性子可是不受約束的,況且,他花名在外,您之前不是不喜歡他嗎?」

鳳傲天轉眸,看向鳳胤麒,「之前不喜歡,並不代表本王如今不喜歡。」

「可是……」鳳胤麒覺得王叔當真是喜新厭舊,只要一想到王叔跟舅舅在一起做那事情,他頓時覺得惡寒,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啪」一聲,鳳傲天揚手,折扇打在鳳胤麒的頭上,「還不滾去看奏折,整日胡思亂想。」

鳳胤麒捂著被敲痛的地方,抬眼,一臉委屈地盯著鳳傲天,「王叔,總讓您這樣打,佷兒遲早會變笨。」

「再廢話,就滾回去。」鳳傲天又揚手,示意要打。

鳳胤麒連忙轉身沖向書房,不帶一絲猶豫,頓時覺得,還是呆在王叔身邊覺得不那麼孤寂,看著桌案上堆積的折子,他突然有種想要退位的念頭,若是日後,整日對著這折子,還真是乏味。

慕寒瑾抬步,向書房走去,卻被鳳傲天拉入懷中,「爺若是猜中,別忘了爺說過的。」

慕寒瑾如玉的臉上顯出一抹不自然,接著從她懷中退出,「王爺,若當真是他,爺想要那芙蓉閣,也很難辦。」

「如何難辦?」鳳傲天邪魅一笑,「只要他成了爺的人,他的東西自然便是爺的。」

慕寒瑾斂眉,那也要能成才是,況且,依著邢無雲的性子,絕對不是乖乖就範之人,如今,看他如此從容,指不定在盤算著什麼。

鳳傲天勾起他的下顎,「又在發呆。」

慕寒瑾頓時覺得如今的自個越發的對她的事情關心起來,思謀的也越發的多起來,也許,從一開始,他便無法逃月兌她的禁錮,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他只能任由著她。

鳳傲天無奈地嘆口氣,一道冷風吹過,便見一封信箋落入她的手中,她展開,看著上面的內容,眸光冷沉,「兩淮定然有驚喜。」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那眼眸中的溫度足可以凍死一人,若是以往,他定然不敢抬頭,可是,如今,他卻能坦然面對這樣的眼眸。

鳳傲天稍稍用力,手中的信箋便化為烏有,她冷聲道,「藍璟書何時能到兩淮?」

「最快還需八日。」魂隔空回道。

「讓殺手跟著,不用滅口。」鳳傲天撫模著慕寒瑾微涼的手指,徑自說道。

「是。」魂領命道。

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爺不問你為何要讓爺等半月,不過,你要明白,這輩子你都休想逃離爺的身邊。」

慕寒瑾抬眸,看向鳳傲天,她眼眸中的狠絕,讓他反倒沒了以往的懼怕,而是生出了一絲的欣慰,他眸光淡淡,溫聲應道,「微臣明白。」

鳳傲天側著身,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自她來到這個世界,所經歷的變數何其之多,而身旁的這個人總能讓她覺得,自個不是一個人在向前奔跑著,最起碼,她應該有這樣一個人陪著她,不論她對他是有心還是無心,而他對自己是有如何的抗拒,她也想要將這樣一個人留在自個的身邊。

大概是孤獨的太久了,也許是前世她總是看著一個人的背影太久了,再度重生,她寧可讓他人看著她的背影,而不想自己就這樣孤獨地走著。

慕寒瑾在等,等著師父的回信,只有半月,他便能知曉自個的決定是什麼,她到底是不是他這一世的宿命?

二人相繼沉默著,這個時候,話語顯得太過于多余。

邢無雲沐浴之後,身上裹著一層錦被,被四名太監高舉著,抬了過來,他嘴角始終掛著淺淺地笑意,轉眼,已經來到寢宮。

他轉眸,便看到寢宮內相依偎的二人,一個淡雅如水,一個俊秀華貴,雖然是兩個男子,如此相擁,卻看不出半分的不和諧,仿佛,他們就應該如此。

邢無雲掃過眼前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燦然,多少覺得訝異,曾經那個高傲的慕寒瑾,如今,卻能溫順地委身于一個男子身下,當真是世事多變幻。

「王爺,人帶來了。」馮公公在殿外稟報道。

鳳傲天漫不經心地抬眸,看著邢無雲被裹在錦被內,「嗯,抬進來吧。」

「是。」馮公公應道,隨即,便命人將邢無雲抬入寢宮,放于內堂的床榻上,隨即,退了出去。

鳳傲天牽著慕寒瑾的手,徑自行至內堂,邢無雲側眸,注視著她,見她身旁的慕寒瑾,揚聲一笑,「王爺,難道您喜歡兩個人伺候您?」

鳳傲天見他已經到這步田地,還能如此談笑風生,笑意更深,身體微傾,手指劃過他白皙的面頰,緩緩向下,錦被滑落,露出他膚若凝脂的肌膚,微微抬手,指著一旁的工具架,「那上面的,你想嘗哪個?」

邢無雲抬眸,這才看到那工具架上的東西,打造的甚是精致,但也甚是滲人,他心中暗想,原來這攝政王的愛好還真獨特,繼而將目光落在慕寒瑾身上,想著他在攝政王府也是這般過來的?

他紅唇微勾,「只要是寒瑾兄……哦不對,應當喚作慕侍妃用過的,臣子都無妨。」

慕寒瑾听著邢無雲話語的意思,便知他是在打趣自個,他連忙垂眸,那上面的,他多半都用過,如今依舊是歷歷在目,他本來該忘記的,可是,有些事情,有些記憶,一旦發生,那便是永恆,任誰都無法忘記。

鳳傲天不傻,當然知曉他的心思,眸光閃過一抹狡黠,魅惑一笑,接著便緩緩向他靠近,直到,他的容顏在她面前放大,她的唇已然要踫上他噙著笑意的唇瓣,就在那一剎那,他嘴角的笑意收了起來,「王爺有何事,當說無妨。」

鳳傲天滿意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面容,卻並未離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竟然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有些怔愣。

「你不是浪蕩子,整日臥醉與煙花叢中,傾倒萬千少女,閱女無數嗎?怎得,適才還表現出一副迫不及待讓爺疼的表情,如今,爺要疼愛你了,你卻反悔了?」鳳傲天一面說著,伸手,撫模著他的眼眉,唇角似有若無地踫觸上他的嘴角,這樣的感覺,讓他心癢難耐,卻又覺得兩個人男人如此,真真有些反胃。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有著獨特品味,喜歡男色的攝政王,絕對是個**高手,能夠輕而易舉地虜獲她獵物的心神,幸好他道行不淺,否則,現在,定然敗下陣來。

鳳傲天見他不言語,又靠近了一些,這下,適才不過是淺淺地踫觸著,如今,卻是兩唇相踫,這使得邢無雲倒吸一口冷氣,他竟然被一個男人給吻了,而且,這可是大爺的初吻。

邢無雲來此的目的不為此,可是,他卻是個不服輸的人,如今既然被她佔了便宜,這個便宜可不是如此好佔的,他索性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慕寒瑾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陡然突轉的畫面,適才,他以為是她的玩心大起,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畫面甚是刺眼,更覺得邢無雲行徑大膽,這里,誰有膽子,敢將攝政王壓在身下,強吻的?

他漠然轉身,欲要抬步離開,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可是,手指卻被鳳傲天依舊緊緊地握著,他側著身子,沒來由得有些惱怒,這算什麼?可是,又掙月兌不開,故而扭著頭,極為別扭地看著前方。

鳳胤麒當然听到了內堂的動靜,他執筆,看著眼前的奏折,無奈地搖著頭,王叔何時才能不這麼鬧騰?舅舅那人可是風流慣了的主,連外公見到他,都氣得跳腳的混世魔王,能讓他屈服,當真以為誰都是跟自個一樣,如此任勞任怨的?

鳳傲天是未曾料到邢無雲竟然敢有如此舉動,她抬眸,盯著他閉著雙眼,主動親吻著她,不過,卻讓她知曉,他的吻技太過于青澀,模仿痕跡甚重。

邢無雲覺得自個不能就如此灰頭土臉的敗下陣來,故而,才反被動為主動,可是,當他將她壓在身下時,卻覺得這具身體柔軟無比,完全不似尋常男子那般的硬朗,身上還帶著獨特的馨香,讓人迷醉,他忍不住地伸手撫模著她,正要放在她胸口的手,卻被打掉,緊接著在他身體向後一滑,便被鳳傲天結結實實地踢了出去。

與此同時,正在別扭的慕寒瑾身體被猛然一拽,直直向床榻上倒去,接著便跌落與鳳傲天的懷中,她一個翻身,便欺身而上,壓在慕寒瑾身上,低頭,吻上他的唇。

邢無雲是被重力地踢下床榻,後背有些疼痛,抬頭,便看到床榻上擁吻的二人,他先是一怔,鳳傲天已然抬頭,看向他,「看到什麼叫強吻了嗎?」

邢無雲輕聲一笑,又故作風流地說道,「王爺的意思是,想讓臣子再強吻一次?」

鳳傲天冷哼一聲,覺得此人還真是會順著桿子往上爬,她自床榻上下來,慕寒瑾依舊躺在床榻上,面色泛紅,想必,也未料到她會有如此的舉動,可是,適才的那個吻,卻讓他生出了一絲的眷戀,他徑自從床榻上起來,正好對上鳳傲天看著他的目光。

他斂眉,並未說話,接著起身,行禮道,「微臣還有公務處理,先行告退。」

鳳傲天側眸,注視著他,「爺讓你走了嗎?」

慕寒瑾抬眸,正視著她,「王爺,科舉在即,今兒的奏折還未批閱,官員送來的銀兩還未核實,王爺應當以國事為重。」

鳳傲天挑眉,果然兔子也有咬人的時候,瞧瞧,這一向溫順的小兔子,也敢反駁她了,她鳳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光,盯著慕寒瑾,「過來。」

邢無雲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他如今依舊**著身體,頓時,被鳳傲天身上散發的寒氣冷到,識趣地向後退了半步。

慕寒瑾依舊面色淡然,向前踏出一步,來到她的面前,正欲開口,面頰似是被刺了一下,鳳傲天在他的臉頰落下一個親吻,冷聲道,「去吧。」

「是。」慕寒瑾再一次地抬眸,注視著鳳傲天,溫聲應道,便離開了內堂,向書房走去,他覺得自個真是拿她毫無辦法,適才,他是在生氣嗎?可是,他為何生氣?是因她與其他男人親吻?還是因為她當著邢無雲的面強吻了他?不,不可能,他怎麼會生氣,一面想著,一面步入書房,徑自坐與鳳胤麒對面。

鳳胤麒抬眸,看著慕寒瑾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慕御史,王叔說讓朕給你打下手,你如今既然來了,便安心批閱奏折,閑事莫理。」

慕寒瑾抬眸,看向鳳胤麒,是啊,連一個孩子都能看透的問題,他怎的不明白,她與誰在一起,與他何干?他不過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可有可無,他又在氣些什麼呢?想及此,接著執筆,翻開奏折,穩定心神,開始逐一地翻閱。

鳳胤麒看著慕寒瑾對他並未半分身為臣子對于皇上的敬意,頓時有些郁悶,不禁暗嘆道,普天之下,哪有一個皇帝做的比他還窩囊的,在自己臣子面前,完全是空氣。

鳳傲天收斂起冷光,轉眸,看向邢無雲,指著一旁馮公公已然擺放好的衣衫,「將這個換上,之前那件竟是脂粉氣,爺不喜歡。」

「臣子遵命!」邢無雲連忙拱手道,隨即,便步入屏風,開始穿衣,不到片刻,便走了出來,同樣的鵝黃色衣衫,比起他的那件,更多幾分華貴,如今,穿在他的身上,更顯得風流倜儻,明艷照人。

鳳傲天徑自走出內堂,邢無雲則是緊隨其後,雖然,他整日沒個正行,但是,對于這聲名狼藉的攝政王,亦是有所收斂的,畢竟,君臣有別,他可不想惹惱了這座惡神,免得日後的事情難辦。

二人行至大殿,鳳傲天隨意坐下,看向他,「一旦踏入爺的寢宮,你便是爺的人,你可明白?」

邢無雲一怔,恢復一貫的多情模樣,「成為爺的人,有何好處?」

鳳傲天挑眉,「有爺疼著,這不是天大的好處?」

邢無雲眉目微轉,心中月復誹,這也算是好處,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寵著?他可不覺得這是好處。

「怎麼,你不願意?」鳳傲天冷哼一聲,逼視著邢無雲。

邢無雲連忙笑道,接著問道,「王爺,臣子當然明白,能被王爺寵著,那自然是無上榮光,不過,臣子所說的好處並非如此。」笑話,他不惜犧牲色相,入了狼窩,難道真是為了一個男人狗屁的寵愛?

「哦,那你想要什麼好處?爺的東西可不是如此輕易能得到的。」鳳傲天邪魅一笑,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一旁的桌案。

邢無雲亦是勾唇一笑,連忙說道,「王爺,臣子想跟王爺做筆買賣如何?」

「說來听听。」鳳傲天語氣極淡。

邢無雲上前一步,看著她,「王爺應當知曉芙蓉閣乃是臣子的產業,若是臣子將這芙蓉閣送與王爺,王爺可否答應臣子三個條件?」

「哪三個?」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其一,臣子無拘無束慣了,實在不喜朝堂之事,還請王爺莫要讓臣子入朝為官;其二,雖然臣子已是王爺的人,不過,臣子性子太野,不喜被困在王府,可否準許臣子可以不受拘束,隨意出府,不得干涉臣子在外的自由;其三,听聞王爺得了‘傲雪’,可否借臣子騎一日?」邢無雲似是早就想好條件,一口氣將三個條件說出口。

鳳傲天鳳眸冷凝,注視著他,似是要將他從頭看到尾,沉聲道,「這一件事,爺準了,第二件,不得干涉你在外的自由,豈不是你可以在外為所欲為,繼續流連煙花之地,招惹女人了?這第三件事,爺可準了,至于這第二件事,有一個法子,爺能準了。」

「王爺,是何法子?」邢無雲自認為這三件事換這京城第一青樓,那是相當劃算的。

「那便是,將你閹了,變成馮公公那樣的,爺也便放心讓你出去。」鳳傲天瞟了一眼他,冷冷地說道。

邢無雲笑容僵在嘴角,閹了還是男人嗎?于是,低聲道,「反正,臣子已經不干淨了,王爺又何必在意。」

「當真不干淨了?」鳳傲天挑眉,徑自起身,行至他的面前,勾起他胸前的青絲,「這世間有一門醫術,可以知曉你到底是否干淨。」

邢無雲連忙垂眸,想著自個是否漏出馬腳,為何,她的話語中,似是已將他看透,他這些年,如此高調地顯擺著他的風流韻事,做出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就是為了他如今這個名聲,怎得,在她的眼中,自個難道不是嗎?

鳳傲天自他身旁走過,不過是小小一番試探,便已然明了,也不點破,故而說道,「爺已破例準了你兩件事,還不滿意?」

邢無雲抬眸,對上鳳傲天冷寒的眸光,他不想困在這王府之中,「這第二件事,若是臣子不在外尋花問柳,舉止端正,可否準呢?」

鳳傲天側眸,注視著他良久,「如此,爺便準了。」

「那臣子願將芙蓉閣雙手奉上。」邢無雲徑自說道。

鳳傲天伸手,「地契。」

邢無雲抬眼,想著此人還真是不吃虧,剛剛應允,便迫不及待問他要著地契,「地契現在芙蓉閣內,臣子即刻去拿。」

「去吧。」鳳傲天將一塊令牌丟在他的面前,「日後,有此牌,你便可在暢通無阻。」

「臣子多謝王爺。」邢無雲接過令牌,接著轉身離開。

鳳傲天目送著邢無雲離開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然,此人,也不是善茬,而且,還很狡猾。

邢無雲飛身離開攝政王,徑自回了芙蓉閣,老鴇見主子回來,欣喜不已,連忙迎上前去,「主子,您回來了。」

「嗯。」邢無雲嘴角含笑,隨即,上樓回了自己房中。

魅兒見他回來,亦是喜悅,連忙上前,「公子,您?」

「告訴閣內的人,最近盡量少露面,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輕舉妄動。」邢無雲躺與床榻上,沉聲說道。

「是。」魅兒低聲應道,見邢無雲身上所穿的衣衫並非走時所穿的那件,又見他俊美絕倫的臉上,先顯出一抹疲憊,低聲詢問道,「公子,攝政王沒有對您做什麼吧?」

邢無雲轉眸,看向魅兒,「去做你該做的事。」

「是,魅兒告退。」魅兒見他不悅,隨即退了出去。

邢無雲這才想起剛才被鳳傲天調戲的情景,惱怒地將身旁的枕頭丟了出去,他頓時覺得自個今天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他現在需要平復一下。

鳳傲天步入書房,便看見眼前一大一小專注批閱奏折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進展如何?」

鳳胤麒抬眸,笑吟吟地看向鳳傲天,「王叔,您真的要讓舅舅當你府上的人?」

「爺可沒逼他。」鳳傲天徑自坐與鳳胤麒的身側,抬眸,看向慕寒瑾,見他自顧批閱的奏折,並未搭理自個,她不由得有些疑惑,難道是自個太過于縱容,導致他長脾氣了?

慕寒瑾將批閱好的奏折,盡數遞給鳳傲天,抬眸,神色淡淡,「王爺,這些臣已經做好批注。」

「嗯。」鳳傲天看著他神色如常,難道是自個多心了?也不再多想,執筆,翻閱著奏折。

右相邢衍正在府上整理著自個的寶貝,看著這些東西,再過兩日變成了鳳傲天的,便覺得是錐心之痛,頓時,對鳳傲天又恨上幾分,忽然,听到總管前來稟報,說是邢無雲被攝政王帶入了府中,更加地急火攻心,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待他醒來時,也顧不得其他,便要趕去攝政王府,他眼下就這根獨苗,若是被那天殺的攝政王給糟蹋了,他邢家豈不是要斷子絕孫了?

宮中,邢芷煙臥榻不起,一道黑影突然落下,她抬眸,顧不得其他,連忙下榻,跪在地上,「主上!」

「事情可辦妥?」冰如寒潭的聲音響起,那黑影負手而立,背對著她。

邢芷煙垂首應道,「一切進展順利。」

突然,一道黑風閃過,邢芷煙便被揮出,滾落在地,口吐鮮血。

「那皇帝若是不服從于你,事成之後,便殺了。」黑影繼而沉聲道。

「是。」邢芷煙垂首應道。

冷風吹過,黑影已然不見,邢芷煙抬眸,注視著前方,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殺了,她怎忍心。」

她自地上起來,捂著胸口,上了鳳榻,跪與一旁的郭徽連忙起身,扶著她,「太後娘娘,主上的命令不能不從啊。」

「他雖然不是我親生,卻也是我親手帶大,多少是有些不忍的。」邢芷煙眼眸閃過一抹憂傷。

「太後娘娘,奴才覺得,這計劃一時半會也不會實施,還有的是時間,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忍痛了,畢竟,這關乎到主上的大計。」郭徽垂首提醒道。

「罷了,事已至此。」邢芷煙眼眸閃過一抹冷厲,接著無力地躺在榻上。

鳳傲天將最後一道折子批準之後,抬眼,外面天色已暗,「馮公公,擺膳。」

「是。」馮公公應道,隨即,便命人傳膳。

邢無雲並未親自前來,而是派人將芙蓉閣的地契附帶著一封交予鳳傲天,她展開書信,看著上面的內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眸,正好對上慕寒瑾淡漠的眼神。

她看著他,「怎麼了?」

「王爺,微臣想搬回清輝閣。」慕寒瑾看向鳳傲天,請求道。

「為何?」鳳傲天收斂笑意,覺得慕寒瑾確實有些奇怪。

「皇上最近應該會住在王府,自然也要與王爺同住,微臣若是住在寢宮,多有不便。」慕寒瑾溫聲說道。

「忘了爺說過的,你去哪,你便去哪。」鳳傲天看向他,「如今冷千葉武功還在恢復中,若是,那鬼魅男子偷襲,爺不在你身邊,此事,不許再提。」

慕寒瑾注視著鳳傲天,「王爺,微臣不過是想要獨自想些事情罷了。」

「你到底怎麼了?」鳳傲天覺得自她適才親吻了他之後,他便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對她帶著疏離。

鳳胤麒抬眸,看向慕寒瑾,連他這小孩子都能看到這是醋性,可偏偏,王叔看不清,不過,看不清的又何止王叔一個,可能當事人也不知,可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慕寒瑾也不知怎麼了,就是覺得思緒萬千,一時間理不清楚,尤其是看到她,更覺得心亂。

他垂眸,接著下了軟榻,跪在他的面前,「王爺,臣告退。」說罷,便起身離開。

鳳傲天看著他轉身離開書房,轉眸,看向鳳胤麒,「難道本王今兒做的有些過分了?」可是,之前更過分的不是都做過了?為何,今兒個他就如此了?

慕寒瑾走出寢宮,抬眸,紅霞滿天,映照在他如玉的臉上,卻帶著絲絲的愁緒,不過是短短數日,為何她便可以如此輕易地影響自己的心思呢?

他漫步在回清輝閣的路上,夜風拂面,吹散他的青絲,衣袂飄飄,他將這幾日的事情反復地回想著,似是要找出答案。

直到他恍惚地回道清輝閣,冷千葉正喝了藥,在看兵書,便看到慕寒瑾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他起身,「你怎麼回來了?」

慕寒瑾回神,看著冷千葉,勉強溢出一抹淺笑,「我搬回清輝閣住了,正好陪陪你。」

冷千葉看向慕寒瑾,一眼看出他有心事,卻也不著急問,「你用膳了嗎?」

「嗯。」慕寒瑾點頭,如今,他沒有任何的食欲,徑自回了房。

歡喜站在一旁,看著自個失神的主子,再看向冷千葉,有些模不著頭腦。

冷千葉看著慕寒瑾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幽暗,復又坐下,翻閱著書卷。

鳳傲天與鳳胤麒用罷晚膳,這些時日,許是習慣了慕寒瑾陪在她的身旁,如今,沒有他在身旁讓她欺負,反倒覺得不自在,她起身,看向鳳胤麒,「本王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鳳胤麒伸著懶腰,接著起身,徑自向內堂走去,他不禁搖頭道,大人的事真復雜。

鳳傲天起身,徑自走出寢宮,足尖輕點,轉瞬便落在清輝閣內,入眼便看見冷千葉正在看著兵書。

她緩緩上前,歡喜連忙行禮道,「奴才見過王爺。」

「嗯,你家主子呢?」鳳傲天沉聲問道。

「在房內歇息。」歡喜連忙回道。

鳳傲天看了一眼冷千葉,見他依舊如往常那般,對她愛答不理,她抬步,向屋內走去,推門而入,便看到慕寒瑾負手而立與窗前,已經褪去紫衫,換上一身月牙錦袍,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淡雅如水,卻透著夜色的清冷,她緩緩上前,將他負與身後的手握在掌心,「身子如此單薄,怎得還站在窗口。」

慕寒瑾轉身,那映入眼簾的人,看著卻如此清晰,可是,為何他卻有種想要逃避的沖動?他將手自她的掌心抽出,語氣淡淡道,「王爺。」

「跟爺回去。」鳳傲天復又拖著他的手,轉身欲走。

「王爺。」慕寒瑾溫聲喚道,看著她的身影,語氣中生出一絲乞求,他如今真的需要好好靜靜,好好想想。

鳳傲天隱去欲爆發的怒火,難道是她將他逼的太緊了?還是,他厭惡自己對他的踫觸?想到這里,她眸光一冷,甩開他的手,「好,很好。」

慕寒瑾目送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只听到門被她一腳踢破的聲音,他終是無力地依在床邊,月色冷清,他此刻的心更冷,有多少的糾纏在他內心郁結著,昨夜之事發生之後,難道他真的改變了嗎?若是改變了,又何故變成如此這番模樣?

冷千葉便覺一陣冷風吹過,鳳傲天已經沖出了清輝閣,緊接著便看到院內一棵百年參天大樹上面的樹葉因著她的怒氣,被震落,無數的落葉飄落下來,隨風而動。

他薄唇微勾,冷笑一聲,管他何事?接著,繼續看著兵書。

鳳傲天也不知因何發脾氣,就是覺得慕寒瑾太可氣,竟敢跟她耍脾氣?可是,她的霸氣去哪里了?適才怎得就沒有下去手呢?想到這里,更加地氣憤,陰沉著一張臉回到了寢宮。

鳳胤麒躺在床榻上,都能感覺到鳳傲天身上散發的冷風,忍不住地將錦被裹在身上,下了床榻,便看到鳳傲天坐與軟榻上,怒視著前方。

鳳胤麒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思索著要不要上前,會不會自個遭殃?想到這處,他在一旁躊躇不已。

鳳傲天轉眸,一道寒光直直射向鳳胤麒,「站在那里做什麼?」

「王叔,呵呵,那個……」鳳胤麒承受不住鳳傲天的火氣,連忙縮著脖子,緊了緊身上的錦被,這寢宮真冷,暗自嘀咕了一聲,便緩緩上前,直到行至鳳傲天面前,「王叔,您跟誰置氣,也犯不著跟自個置氣不是。」

「本王沒置氣。」鳳傲天冷冷地說道,若是換做從前,她必定不會在乎,管他是誰,都與她無關,她從來都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以至于,她一度認為她從來都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會笑,不會哭,除了冷漠,冷情,她從來都是不悲不喜,可是,如今,她是在生氣嗎?

「好,王叔沒置氣。」鳳胤麒見鳳傲天的面色稍微緩和,連忙順著上前,拽著她的衣衫,「王叔,佷兒困了,去歇息了。」

鳳胤麒覺得現在最明智的選擇便是趁著王叔還未將火氣波及到他身上時,快速離開,說著,他一面打著哈欠,一面向內堂走去,接著躺在床榻上,安然睡去。

鳳傲天起身,走出寢宮,抬眸,看著璀璨的繁星,清風幾許,她深吸了口氣,對啊,她自個在氣些什麼?

此時,隨喜匆忙跑了過來,跪在鳳傲天的面前,「王爺,夜侍妃不見了。」

鳳傲天眸光一暗,沉聲道,「何時不見的?」

「半個時辰之前,奴婢尋遍了整個王府,也不見夜侍妃。」隨喜垂首回道。

鳳傲天料想,他定然不會出府,那麼,他人呢?

「他如今不是在養傷嗎?沒有三日,不會清醒,怎會不見?」鳳傲天冷聲道。

「奴才將藥端回來,便看見房門開著,夜侍妃變不見了。」隨喜顫抖著肩膀,回道。

鳳傲天暗罵一句,沒一個省心的,她足尖輕點,飛向宜歡閣,並未看到人影,難道還有人能夠躲過她的耳目將夜魅晞帶走?

她手指一彈,「可有何人出府?」

「邢無雲。」魄冷聲回道。

「府內也有何異動?」鳳傲天接著問道。

「沒發現有何不妥。」魄接著回道。

「那人呢?不翼而飛了?」鳳傲天沉聲道,突然想到什麼,連忙進入屋內,接著行至床邊,伸手,敲著床邊,空的?

鳳傲天凝聚掌力,沖著床榻揮去,便听到一聲響,便看到一個密室,鳳傲天暗叫不妙,沉聲道,「保護慕寒瑾的安全。」

快速進入秘道,沿著秘道,便看到一個出口,她徑自走出,便看到這里已經距離王府極遠,她隨即將昨日關于夜魅晞的信函拿出,待看罷之後,眸光一沉,接著向西南方向飛去。

此時,已至深夜,一個時辰之後,鳳傲天遠遠便看到兩個黑影,她連忙追上前去,旋身落于他們前面。

那兩名黑影看見鳳傲天,一人架著夜魅晞,一人向鳳傲天襲來。

鳳傲天鳳眸微眯,雙掌凝聚內力,齊齊向眼前的兩個黑衣人打去,那兩名黑衣人躲閃不及,各中一掌,身體向後倒去,鳳傲天閃身,將夜魅晞攬入懷中,看他依舊沉睡,面色泛白,轉身,足尖輕點,飛身離開。

那兩名黑影欲上前追趕,魂隨即落下,拔出長劍,將二人刺死,旋身隱沒與黑幕。

鳳傲天帶著夜魅晞飛回寢宮,驚動了正就寢的鳳胤麒,他還未起身,便被鳳傲天一把丟下了床榻,在地毯上滾了好幾圈。

鳳胤麒揉著雙眼,抬眼,便看到床榻上躺著的人,鳳傲天陰沉著臉,為他把脈,推掌為他療傷。

鳳胤麒自地上站起來,連忙站在一側,打量著躺在床榻的人,這個不就那天晚上躺在王叔身旁的男子,叫什麼來著?哦,對,夜魅晞,怎麼幾日未見,變成這副模樣了?

他轉身,搬來一把椅子,爬了上去,雙手撐著腦袋,安靜地瞧著。

時間緩緩流逝,鳳傲天見他面色稍微有了些血色,接著收掌,將錦被披在他的身上,轉身,便看到鳳胤麒已經爬在椅子上睡著。

她起身,將鳳胤麒抱下椅子,接著放到一旁的矮榻上,拿出新的錦被蓋在他的身上,接著行至床榻旁。

夜魅晞已經幽幽轉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爺……」

鳳傲天坐在他的身旁,看著他,「還不歇息。」

「爺……奴家不想走。」夜魅晞看著她,輕聲說道。

「你說爺的人,除了在爺的身邊,能去哪?」鳳傲天撫模著他憔悴的面頰,「睡吧。」

「嗯。」夜魅晞點頭應道,緩緩合上雙眸。

這一夜,攝政王府甚是安靜,鳳傲天和衣躺在夜魅晞身旁,慕寒瑾依窗立了一夜,鳳胤麒直到第二日才醒。

鳳傲天醒來時,看著身旁的夜魅晞依舊昏睡著,她徑自下榻,便看見鳳胤麒已經穿戴妥當,而慕寒瑾已然候在殿內。

鳳傲天淡淡地看了一眼慕寒瑾,馮公公連忙命人前來服侍她洗漱更衣,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鳳傲天自慕寒瑾身側走過,習慣地牽著他的手,向前走去。

慕寒瑾垂眸,看著兩人交纏的雙手,他心生涼意,鳳胤麒跟在身後,看著眼前的這兩人,不時地搖頭,接著上了龍輦。

鳳傲天與慕寒瑾坐與皇輦上,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離開攝政王府,駛向皇宮。

這一路上,二人始終無話,似乎一夜之間,彼此之間存在著某種微妙的氣息,使得二人都倔強地不肯開口。

今日早朝一切正常,早朝之後,依舊相安無事地回了王府,三人便入了書房,開始批閱著奏折,這幾日,鳳胤麒亦是學到了許多,也會偶爾提些意見。

夜魅晞自昨夜起,便一直在寢宮內靜養,鳳傲天會抽空過去看看他的情況,慕寒瑾自始至終除了公事,亦是沉默不語。

鳳傲天也不說什麼,也許,從一開始,便應該這樣相處。

將最後一道奏折批完,鳳傲天便起身離開書房,慕寒瑾率先下榻,垂首道,「王爺,微臣要前去一趟督察院與戶部。」

「去吧。」鳳傲天將令牌丟給他,接著越過他的身旁,徑自走出書房。

慕寒瑾拿著令牌,轉身,離開了寢宮,帶著一對侍衛坐著馬車前往督察院。

鳳傲天對著隱與暗處的魂魄二人說道,「暗中保護著慕寒瑾。」

鳳胤麒走在鳳傲天的身側,看著她一臉的陰郁,他突然不想長大,覺得如此這樣呆在王叔身邊還是極好的。

這一日,夜魅晞依舊未醒,鳳傲天卻暗中做著盤算,慕寒瑾直到深夜才自戶部回來,不過是行至寢宮,跟鳳傲天請安之後,便回了清輝閣。

慕寒遙已經有兩日未收到鳳傲天的密函,他徑自坐在營帳內,思忖著,她出事了嗎?還是因何耽擱了,每日收到她的回函,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如今,突然兩日未收到,讓他頓覺似乎自己按部就班地日子少了些什麼。

此時,一道黑影閃過,兩份密函落于他的書案前,他伸手,將眼前的密函打開,上面乃是鳳傲天回復他關于糧草一事,只四個字,「無需憂心。」

他打開另一份密函,依舊是上次她寫的密函,他看著上面的回復,「等爺模了,自然便清楚了。」

慕寒遙隨即便將那密函合上,並未回復,想著自個上次是一時沖動,這次,著實不會再回,故而拿起一封干淨的信函,寫著這幾日的事情,接著合上,又是一道黑影,桌上的密函便不見蹤影。

慕寒遙將那封密函收了起來,放在了隱藏之處,接著,走出營帳,這兩日的煩躁頓時一掃而空,抬眸,看著皎潔的月色,深深地舒了口氣。

接連三日,朝堂之上甚是平靜,攝政王府除了官員在限期內將銀兩上交,並無其他重要之事,不過,右相卻是大病了一場。鳳傲天與慕寒瑾依舊一如往常般,除了批閱奏折,便是各自忙碌,如此,又過了一日。

夜魅晞終于醒來,身體也恢復了許多,而且,體內還凝聚了些許的內力,他知曉這是鳳傲天的功勞,那日,她給自己的那一掌,表面看似是在懲罰他,實則是將自己體內殘留的余毒清除,他暗自盤算著,不到十日,他便能恢復武功。

鳳傲天端著粥,來到他的身前坐下,「你那日說的話可還記得?」

夜魅晞看向她,眼眉間皆是笑意,他微微點頭,「嗯,奴家向留在爺的身邊。」

鳳傲天看向他,「能留多久?」

「至死方休。」夜魅晞看向鳳傲天,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他似乎又是重活了一次,往事過眼雲煙,他不過是一個被人遺棄的人,可是,有這麼一個人,還在乎著他,關心著他,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他不想讓她失望,更不願離開。

鳳傲天听著他的話語,想起他的過往,不禁倍感心疼,他是第一個讓她感到心疼的人,在這個世上,她所要走的路太遠太長,如果,有人說,能陪著她一起,那麼,她便會覺得自己不是獨自一人。

「你能放下過去的仇恨?」鳳傲天看著他,輕聲問道。

夜魅晞美眸微暗,不過轉瞬,便掛著淺笑,「放得下。」

「爺說過,若是你想走,爺不會攔著。」鳳傲天看向夜魅晞,「只要你記得你這副身子是爺的。」

夜魅晞伸手,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若是奴家想試著讓這里也屬于爺的呢?」

「爺沒有心。」鳳傲天自他的心口抽出手,將粥碗遞給他,「記住,心是你的,不要將它交給任何一個人。」

夜魅晞斂眉,掩去眼眸中的暗淡,他是要管好自個的心,這顆死灰復燃的心。

鳳傲天起身,轉身,慕寒瑾正站在門口,她眸光微沉,「何事?」

「王爺,這是官員逐一上交的銀兩賬目,請您過目,若是無誤,便收歸入庫。」慕寒瑾緩步入內,淡淡說道。

鳳傲天接過賬目,坐與椅子上,逐一閱過,慕寒瑾則恭敬地站在一旁,夜魅晞徑自喝著粥,無一人開口。

夜魅晞敏銳地感覺到攝政王與慕寒瑾之間發生了什麼,如今看起來彼此是如此的生分,可是,其中牽扯的又何止是疏離。

他不禁想到,自己放下了嗎?放得下嗎?那樣刺骨,深入骨髓的疼痛,當真能徹底放下?

鳳傲天收起賬本,放回慕寒瑾手中,「嗯,無誤。」

「微臣告退。」慕寒瑾接過賬本,轉身離開。

鳳傲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徑自想著,他還要別扭到什麼時候?接著轉身,夜魅晞已喝完粥,抬眸,勾起一抹魅惑十足地笑意看著她。

鳳傲天上前,「看樣子好多了。」

「多虧爺,奴才好得快。」夜魅晞嬌聲說道。

鳳傲天勾起夜魅晞的下顎,看著他,「日後不必在爺面前自稱奴,你就是你。」

夜魅晞心思一動,她要讓他收住心,可是,面對如此她,他能守得住嗎?還能堅持多久?

「是……奴……」夜魅晞抬眸,注視著她,輕聲應道。

「嗯?」鳳傲天冷哼一聲。

「魅晞遵命。」夜魅晞改口道。

鳳傲天滿意地點頭,接著扶他躺下,「好生養著。」

「是。」夜魅晞點頭,便安然躺下。

鳳傲天起身,走出內堂,今兒個他特意換了一身便裝,鳳胤麒自書房出來,便看到鳳傲天要出去,連忙攔住,「王叔,你要去哪?」

「出去轉轉。」鳳傲天接著說道。

「能帶上佷兒嗎?」鳳胤麒上前,拽著鳳傲天的袖袍,「佷兒好久不曾出去走走了,以前,王叔哪里都帶上佷兒的。」

「那還不快去換衣裳。」鳳傲天看向他裝出的一副可憐模樣,沉聲道。

鳳胤麒連忙轉身,快速地換好衣衫,便沖了出來。

鳳傲天帶著他,足尖輕點,離開王府。

二人隨即進入芙蓉閣,老鴇抬眸,便看到鳳傲天,連忙迎上前來,「王……」

鳳傲天眸光微沉,老鴇改口,連忙喚道,「王公子,您來了。」

「邢無雲呢?」鳳傲天一面入內,一面問道。

「奴家這便去喚公子下來。」老鴇說著,便欲轉身稟報。

「不用,說他在哪個房間,爺去便是。」鳳傲天冷冷說道,低頭,看著鳳胤麒一臉好奇地看著四周。

「看什麼?」鳳傲天看向鳳胤麒問道。

「王叔,這就是妓院吧?」鳳胤麒低聲問道。

「嗯。」鳳傲天點頭,「你還小,現在看看就行,等再大些,爺給你挑幾個漂亮姑娘。」

「不要。」鳳胤麒連忙搖頭,看向鳳傲天,「都是些庸脂俗粉,要是找,也要找一個王叔這般模樣的。」

鳳傲天伸手,打在他的頭上,「爺是男人。」

「只許爺喜歡男人,我就不能嗎?」鳳胤麒仰著脖子,不服氣地問道。

「爺喜歡男人那是天經地義。」廢話,她是女人,喜歡男人很正常,陰沉著臉,盯著鳳胤麒,「這天下的美男都是爺的,不許跟爺搶。」

「天下的美男都是您的,您是我的。」鳳胤麒得意地說道,二人已然上了樓,在老鴇的帶路下,來到一間雅致的房間。

「公子……」老鴇正要稟報。

鳳傲天抬腳便踹開了房門,便看到酒壺散落一地,順著看去,還有七七八八的女子醉倒在地上,她微微蹙眉,順著床榻看去,便見邢無雲抱著酒壺,衣衫凌亂的躺著。

鳳傲天伸手一揮,一道凌厲的寒風便像床榻上的人打去,便見邢無雲一個旋身,躲開了那掌風,睜開雙眸,正好對上鳳傲天冷沉的鳳眸,連忙將酒壺丟在地上,接著躬身道,「臣子參見王爺。」

「這一地的女子是做什麼的?」鳳傲天冷聲問道。

「沒什麼,就是陪臣子喝了會酒。」邢無雲打著酒嗝,俊美的臉上酒氣未褪。

鳳傲天看向他,「好樣的。」說罷,雙掌一揮,齊齊打向躺在地上的女子,須臾間,整個屋內便飄蕩著血腥味,這些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子,已在睡夢中結果了性命。

邢無雲抬眸,未料到鳳傲天竟然將她們都殺了,連忙垂眸,「王爺,她們不過是陪臣子……」

「若是讓爺再看到第二次,爺不介意將這芙蓉閣灰飛煙滅,你等一個都妄想活著出去。」鳳傲天冷聲道,「別以為爺不知曉你打著什麼算盤,既然應了爺的事,最好學乖,否則,爺不管你與那三皇子是何關系,照樣辦了你。」

邢無雲此刻的酒徹底地醒了,他抬眸,撞上鳳傲天冷冽的雙眸,心中更是將那三皇子罵了數千遍,早就說過,不要惹這尊閻王的,非要讓他趟這趟渾水,好了,如今,請神容易送神難,還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中。

「王爺,您既然已經知曉,那臣子就不算是王爺的人了吧?」邢無雲連忙撇著關系。

「舅舅,你能打得過王叔嗎?」躲在鳳傲天身後的鳳胤麒探出腦袋,看著邢無雲,問道。

邢無雲看著鳳胤麒,接著看向鳳傲天,應該能打得贏的吧,不過,他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更喜歡和平解決問題。

「沒試過。」邢無雲思索了半晌,接著回道。

鳳傲天眸光微暗,「想要試試?」

「王爺,臣子喜歡的是女人,女人,您這樣苦苦相逼,又是何苦呢?」邢無雲不免憂傷地說道。

「爺逼你了嗎?」鳳傲天幽幽說道,「當初可是你心甘情願跟著爺回府,用芙蓉閣換了爺的三件事。」

「那您也知曉,這不過是買賣而已。」邢無雲當初之所以做那個交易,不過是不想動用武力,用一個芙蓉閣換自由,不是挺好。

鳳傲天挑眉,「哦,不過是買賣?」

「自然是。」邢無雲忙不迭地點頭,「您得了這芙蓉閣,臣子得了自由。」

鳳傲天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老鴇,即日起,若是你敢讓他再入芙蓉閣,爺便將芙蓉閣燒了。」

老鴇听罷,頓時一驚,這不是明擺著讓自個將主子趕出去嗎?她有些難辦,不敢應承。

「你若留下,多留半刻,爺便殺一人。」鳳傲天冷視著邢無雲,她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

邢無雲听後,當然知曉她所言非虛,連忙飛身離開。

鳳傲天轉身,看向眼前的芙蓉閣,「即日起芙蓉閣不迎客,跟邢無雲有關的人今日內必須消失,否則,別怪爺大開殺戒。」

老鴇听著,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正好對上鳳傲天嗜血的冷眸,頓時嚇得退了出去。

鳳胤麒抬眸,看著鳳傲天肅然的身影,再看向屋內的死尸,恍然大悟,「王叔,您是故意前來抓他的?」

鳳傲天垂眸,捏著鳳胤麒的臉頰,「不笨。」

「可是,佷兒覺得舅舅是故意讓您抓到的。」鳳胤麒又故作聰明地說道。

鳳傲天盯著他,「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王叔,佷兒錯了。」鳳胤麒連忙閉嘴,不再說話。

鳳傲天冷聲道,「派人將芙蓉閣重新裝置一番,這條街,所有的商鋪,明天全都給爺閉店,收歸朝廷。」

「是。」魂應道。

鳳胤麒抬眸看向鳳傲天,「王叔,如此會激起民怨的。」

「誰敢怨,盡管來找爺。」鳳傲天冷聲說罷,轉身,拎著鳳胤麒回到攝政王府。

這一夜,京城最繁華的的街道,瞬間關門閉戶,全部貼上了朝廷的封條,收歸朝廷。

只有標明「衛」字的商鋪依舊如常開業,不過,這條街卻被官兵封了起來,不得入內。

即便商鋪照常做生意,也無任何客人,邢無雲懶散地躺在床榻上,抱著酒壺,看向一側的男子,「唉,雖然你家大業大,可是,那座惡神,你確定要招惹?」

「沒辦法,日子過得太無聊了。」珠簾下的男子,斜靠在矮榻上,血紅般的長袍散落與軟榻上,若隱若現地浮現著他曼妙的身姿,看不清容貌,但,只听聲音,便能知曉此人必定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

邢無雲冷哼一聲,「我逍遙地過著日子,偏偏讓你找了回來,這也便罷,要玩你玩,反正,我可不想招惹,上一次差點就……反正,我不去。」

「上次如何了?」男子的聲音甚是悅耳,如絲竹般動听,慢悠悠地問道。

「不說也罷,反正,我早已心有所屬,大爺我雖然風流,卻不花心,更不是變態。」邢無雲提起酒壺,仰頭,灌下一口酒,接著一個翻身,自軟榻上起來,接著轉身,看向窗外,「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你說她要做什麼?」珠簾下的男子低聲問道。

「與我何干?」邢無雲將手中的酒壺隨意一拋,便步入屋內,徑自躺下,酣然睡去。

珠簾下,香霧彌漫,琴聲悠揚。

兩日後,鳳傲天將國庫內的銀兩拿出一半,開了開天闢地,由朝廷直接掌管的銀號,名為「民意銀號」。

此銀號乃是針對窮苦百姓所建,可以從此銀號借相對的銀兩,但,要符合借貸的條件,比如,若要借糧食的,按照數量,人頭,需要在何時還糧;若是借銀兩的,按照各自的情況,核實無誤之後,方可借貸,超過一定銀額,方可加利息,但,利息也是相對其他銀號的低。

銀號初開,鳳傲天便交由戶部尚書親自督辦,初開第一日,便有人專門站在銀號門前大聲叫喊,說明銀號的利處,奈何民怕官,無人敢來,第二日,有些百姓禁不住好奇與運氣,便前來借銀,會有小廝專門負責,核查無誤之後,兌現了銀子,簽了契約,如此一來,接連幾日,陸陸續續便有百姓前來,不到半月時間,整個銀號每日借貸百姓絡繹不絕。

至于繁華街道的商鋪,在查封了三日之後,亦是重新營業,不過,所有的商鋪的地契皆歸朝廷所有,商家要交付朝廷商鋪的租金,還有每月盈利的賦稅,不過,若是,此商家經營不善,申請關店,朝廷亦會盤算資產,給商鋪一定的銀兩,亦是一舉兩得之事。

此舉一出,雖然有些商家不樂意,但,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與其徹底被朝廷征收,倒不如順著朝廷,誰讓,如今,整個鳳國經濟驟降,本就經營困難,若是再被封了,更是血本無歸。

不過,這條街道又出現了另一番的熱鬧景象,但凡是有「衛」字標記的,無人敢入店,只因,攝政王有令,誰若支持他們,便是與朝廷作對,如今,許多百姓都借貸了朝廷的銀兩,而諸多商賈的店鋪都在這處,也歸總了朝廷,他們哪有膽子進去,這乃是不要命的事情。

攝政王府,鳳傲天看著這些日子銀號的賬目,如今,自銀號建立,已然過了十天,她盤算著時間,她在等著三皇子與她談判的日子。

慕寒瑾這些時日,與鳳傲天除了公務,並無過多的交談,一切放佛自那天開始發生了改變,也許,她在等著他主動開口。

昨日,他收到了師父的信函,他拿著鳳傲天的生成八字,還有那日的情形算了一掛,而師父亦是在那天夜觀天象,意指王尊顯現之地在鳳國,對準鳳傲天的生辰,他所等待的,所輔佐的人便是鳳傲天。

想了一夜,他終究做了最後的決定,既然逃不開這個牢籠,命中注定,他與她糾纏不清,如今,是該他出山之時。

鳳傲天核對好數目,戶部尚書拿著賬本退了出去。

慕寒瑾站在寢宮外,安靜地等待著,鳳傲天抬眸,「何事?」

他緩步上前,接著跪與地上,雙手拿出一塊錦布,遞給她。

鳳傲天接過錦布,打開,看著上面的字跡,一一閱過,抬眸,看向他,「數千年來,神州大地便有如此的傳聞,相傳,在這片大地開闢時,有一個部落,乃是順應天命而生,他們精通八卦,夜觀天象,能預測未來,知曉眾人的命運,一旦這片大陸出現動亂時,他們便會出現,輔佐明君,一統天下,而這個部族,名為‘風’族,意為順風而行,亦是順應天命。」

「正是。」慕寒瑾淡淡地應道,他的出生便被注定了結局,順應天命而生。

鳳傲天注視著他,她知曉他背後隱藏的東西不簡單,可是未曾料到會是如此,她低聲道,「你是‘風’族人?」

「是。」慕寒瑾應道。

「依著你的能力,你完全不用受控于此,為何要待在這里?」鳳傲天看向慕寒瑾,顯然不解。

「微臣出生時,師父便尋到了我,在微臣三歲時,便被師父帶回山中修煉,直到十五歲時,我才出山,師父說過,在我這一代,會有一場浩劫,而我的使命,便是等待王尊出現,輔佐他一統天下。」慕寒瑾接著說道,「在此之前,微臣決不能透露出一絲的能耐。」

「既然如此,那你如今告訴本王,難道是尋到了你命定之人?」鳳傲天眸光微眯,沉聲道。

「是。」慕寒瑾接著說道,復又將懷中的金盤遞給她。

鳳傲天接過金盤,那金盤上印刻著一條盤龍,待她伸手撫模時,那金盤的盤龍竟然一躍而出,在空中盤旋。

慕寒瑾抬眸,看著盤旋在上空的金龍,更加肯定了這既定的事實,「只有王尊撫模此金盤,金龍才可現身。」

鳳傲天頓感驚訝,她是有野心,想要一統天下,可是,如今,看著這小小的金盤,听著慕寒瑾之言,她顯然還是覺得有些玄幻,畢竟,前世的她生活在高科技時代,如今,遇到如此之事,還是免不了的一陣驚愕,但,想到她能穿越,這種靈異之事,又何須驚訝。

「依你所言,本王便是你命定之人?」鳳傲天注視著慕寒瑾,冷聲問道。

「是。」慕寒瑾點頭,「金光顯,王尊現,天下亂。」

「哈哈……」鳳傲天揚聲冷笑,「若本王不是你等之人呢?」

「微臣會一直等下去,直至等到。」慕寒瑾堅定地回道。

「若等到呢?你便會離開本王?」鳳傲天起身,上前一步,逼視著他。

「是。」慕寒瑾抬眸,迎向她的目光。

「你可有武功?」鳳傲天徑自問道。

「微臣的武功在下山時已被師父封住,一旦等到王尊,這盤龍飛天,微臣體內的封印也會隨之解開。」慕寒瑾接著回道。

「你現在的封印解除了?」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不悅,她可不希望自個身邊的人強過于她。

慕寒瑾點頭,他抬手,轉身,彈指一揮間,遠在百米之外的一顆參天大樹便被震倒,轟然倒塌。

鳳傲天眸光冷沉,「幸而你是本王的人,否則,本王會殺了你。」

慕寒瑾斂眉,閃過一抹晦暗,抬眸,恢復以往的淡漠,依舊是那般雅致如玉的人兒,可是,卻已經不是曾經的他。

鳳傲天上前,將他扶起,伸手握著他的手,「你如今告訴本王實情,是下了決定,跟隨本王嗎?」

「‘風’族地二十八代傳人慕寒瑾參見王尊!」慕寒瑾後退一步,單膝跪地。

鳳傲天擺手道,「起身。」

慕寒瑾淡漠起身,恭敬立于她的面前,鳳傲天看著如今的他,卻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本王倒希望你只是爺的美人兒。」

慕寒瑾卷長的睫毛微顫,沉默不語,鳳傲天上前,牽著他的手,看著他,「慕寒瑾,如今,鳳國災害連連,無人可用,你可還願陪著本王,這條路注定很辛苦很孤獨,你還要走嗎?」

「這是微臣的使命。」慕寒瑾緊接著說道。

「若不是你的使命,只是你這個人呢?」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慕寒瑾抬眸,注視著她,終是沉默不語,會嗎?他會嗎?他不知道,當他出生之後,他活著的意義就是在等待,等待著那個人出現,在攝政王府的兩年,他多麼希望能早點遇到王尊的出現,這樣,他便會離開這個囚籠,可是,如今,他等到了,竟然是這個他想要拼命逃月兌的人,為何,他沒有半絲的怨恨或者是悲傷,反而多了幾分欣慰呢?

鳳傲天冷笑一聲,松開他的手,「日後,你便住在清輝閣,若是你想回慕府也可,明日起,你便去督察院上任吧,奏折亦可批注之後,再送到本王這處。」

慕寒瑾安靜地听著鳳傲天說罷,溫聲應道,「是。」

鳳傲天背對著他,「如今,你且如此,待到本王登基之日,便封你為國師。」

「微臣遵命。」慕寒瑾不知鳳傲天作何打算,他的使命便是輔佐她,如今,她卻將他推了出去,可是,如今,這樣的安排不是很好嗎?他自由了,可以隨處可去了,難道不好嗎?

「退下吧。」鳳傲天擺手道。

「微臣告退。」慕寒瑾恭敬行禮,退出了寢宮。

鳳傲天垂眸,看著手中的錦布,還有那金盤,眸光閃過一抹晦暗,又是一陣冷笑,「金光顯,王尊現,天下亂。」

慕寒瑾退了出去,可是,卻覺得心口堵得慌,抬眸,看著如水的月色,卻無半分的喜悅,如今,他恢復武功,腳步更顯輕盈,不到片刻,便回了清輝閣。

冷千葉這幾日恢復的也不錯,看著慕寒瑾氣息不對,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這幾日,他甚是沉默,即使回來,也很晚才睡,有時,總是靠在窗邊發呆,人也清瘦了許多,可是,這會,看見他,卻覺得甚是不同。

「寒瑾,你怎會有武功?」冷千葉低聲詢問道。

「冷大哥,此事說來話長。」慕寒瑾看向冷千葉,自然知曉他甚是敏銳,「我見你這些日子恢復的極好,看來過不了多久,你便會痊愈。」

「是啊。」冷千葉知曉慕寒瑾有不能說的無奈,故而也不勉強,這幾日,看著自個身體的變化,亦是有些激動的。

「待你痊愈之後,我陪你回冷府探望老夫人和沛涵妹妹。」慕寒瑾淺笑著說道。

「我能出府嗎?」冷千葉俊美非凡的容顏,閃過一抹欣喜。

「應當是,攝政王雖然手段殘暴,但,不是無道之人。」慕寒瑾看向冷千葉,徑自說道。

「寒瑾,你變了。」冷千葉漆黑如寒玉的眸光閃過一抹疑惑。

慕寒瑾淡然一笑,抬眸,注視著遠方,「我就是我,從來未變過,不過是等到了該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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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烏龍事件,檸檬外出,剛剛回來,兩個晚上連著熬夜,可能有點暈了,早上上傳了,結果,一上線,~(>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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