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被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挑男人拿在手里,男人噙著冷酷的笑,兩手一扯,衣服發出「撕拉」的慘叫,一分為二,被無情地扔在地上踐踏。舒愨鵡
這個男人和其他來歡場*作樂的庸俗男人不同,倒像是冷面殺手,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殺氣,吳媚陡然冒出一股涼絲絲的冷意,從腳底直沖腦門。
她眼眸閃爍,悄悄地退到其他伴舞女郎的後面,沿著樓梯倉皇地擠進擁擠的人群中,取了件客人擱放在吧台上的男款外套,匆匆裹緊,希翼能迅速消失在那個令她恐懼的男人面前。
沿著狹窄陰暗的員工通道,一路跌跌撞撞,終于走出酒吧的後門,吳媚回頭望了望,見無人追上來,她抬手拍了拍波濤洶涌的前胸,露出逃過一劫的微笑。
酒吧後門正對著一條骯髒的臭水溝,走不了幾步,就是H市那種緊挨在一起密密麻麻見不到天日的城中村,小偷,毒販子,站街女,全部窩藏在里面,和臭水溝里面碩大的老鼠一樣,在天黑的時候才出來覓食。
若是平常,吳媚自持身份,斷斷是不屑與這些人為伍,可今夜不同,直覺感受到的危險令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
昏黃幽暗的路燈下,吳媚踩著十五厘米的高跟鞋,在彎彎曲曲的小巷里,深一腳淺一腳,淒淒惶惶地走向未知的前途。
「你以為你還能逃掉?」
方宇從一個十字路口走出來,陰冷而狠辣地盯著吳媚,就像在看一個垂死掙扎的死人。
吳媚被嚇得一大跳,抖抖索索地尖叫,「你……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
這男人是人還是鬼,為什麼她沒有听到一丁點的腳步聲?她大著膽子瞧了瞧地上,有個淡淡的影子,還好,不是厲鬼。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方宇沖黑暗的角落里招了招手,從里面走出黑壓壓的一片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人,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和臭要飯的好不了多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尿騷味和腐臭味。
吳媚差點被嚇尿了,理智告訴她必須馬上跑,可兩腿卻軟綿綿的邁不開步子,她的臉色如死魚般灰白,「你……你們想干什麼?」
「想干什麼?」方宇上前幾步,揪住她的頭發狠狠往後拽,「你不是喜歡*男人嗎,今晚就讓你玩個夠。」
想到這惡毒的女人竟然投毒想要害死程小姐,方宇下手越發狠重,如果不是楚冰燁吩咐要讓這女人生不如死,他真想一槍崩了她,早死早超生。
他記得楚冰燁是這樣對他說的,「方宇,人死如燈滅,什麼痛苦都沒有,要殺死她,比捏一只螞蟻還容易,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活著比死更讓她痛不欲生。」
直到楚冰燁把事情交代下來,方宇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辦法讓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活著比死去更痛苦。
「啊……」吳媚疼得淚水橫流,很快哭花了一張完美精致的臉,看上去非常狼狽且丑陋,「救命啊,殺人了。」
附近的房子里本來還亮著幾盞燈,她的呼聲過後,全部商量好似地呼啦啦滅得徹徹底底,根本沒有一個人出來看個究竟,除非那人嫌命太長了。
吳媚站的地方是個死角,前面被這群人擋了道,後無退路,這回她是徹底死心了,看著緩緩逼近的男人們,她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她猛然一把扯掉外套,在寒冷的北風中,巍巍顫抖,滿意地听到猛吞口水的抽氣聲。
她媚態撩人地撩撥著冷面煞神般的方宇,「帥哥,是誰派你們來的,付了多少錢,我給你們雙倍的報酬,你告訴我雇主是誰,今晚我就是你的女人,你想怎樣就怎樣,咯咯……」
眼前這架勢,只能利誘加瑟佑,只要能活著離開,找到那個神秘的男人,那個提供她劇毒物質的男人,就一定能殺了這群該死的王八蛋,連本帶利討回來。
方宇用上三分力氣,一下子擰斷了吳媚剛搭在他身上的手腕,冷冷罵道,「丑人多作怪。」
他不耐煩再這樣陪她磨嘰下去,面無表情地打了個手勢,對那群眼冒狼光的丑惡男人說道,「這個女人隨便你們怎麼處置,玩死了都行。」
「記住了,好心的先生。」
這麼好的事還有錢拿,原來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情。
「嗷嗷……」
「嘿嘿……」
污語伴隨著無數只凶狠的手掌朝著吳媚鋪天蓋地地襲來,不僅僅是臉部,她驚恐萬分,雙眼涌出屈辱的淚水,抬起手拼命地抵擋,發瘋地連踢帶咬。
方宇筆直地站在不遠的地方,噙著冷酷地笑,他打了個電話,匯報了情況後,如鬼魅般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吳媚又哭又叫,直到嗓子沙啞得發不出一點聲音,她終于消耗了全部的力氣,一動不動地癱倒在臭水溝旁。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男人像拖著死狗一樣把她拖進一間荒廢的倉庫里,扔在干枯的稻草上,一陣「窸窸窣窣」聲過後,所有的男人都露出最真實最丑陋的一面,用貪婪下流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吳媚,嘿嘿直笑。
吳媚兩眼空洞地望著倉庫的頂部,眼角的淚,濕了又干,干了又濕,像個破敗的布女圭女圭。
這是一場毫無美感的活動,主角是吳媚,配角是一群蓬頭垢面叫花子一樣的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人從外面無聲無息地推開,方宇抬了抬手,中止了這場盛宴。
所有的男人如潮水般退出門外,還體貼地關好大門。
方宇走到奄奄一息的吳媚面前,從衣袋里面掏出一只黑色的手槍,指著她的太陽穴,陰冷地問道,「說,提供給你劇毒的人是誰?」
這個女人已經被摧殘了所有的意志,不信從她的嘴巴里面掏不出來想要的東西。
「我……我不知道。」
渙散的目光終于聚攏,望著害得她落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吳媚淒厲地冷笑,「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去查啊,還問我干什麼?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猶如夜梟啼哭,令人非常厭惡。
方宇眼中的寒意漸深,「我沒殺過女人,可不代表我不殺女人,別逼我殺你。」
「 嚓」,方宇扣動扳機,「再給你三秒鐘的時間。」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吳媚慌亂地搖頭,滿臉乞求,「求求你,放了我吧,來世我給你做牛做馬報答你。」
「最後一秒!」
「啊……,別殺我,我說,我說。」
吳媚整個身子抖動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美態,鼻涕眼淚一起涌出,要多惡心有多惡心,「那個……那個男人帶著面具,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臉。」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吳媚已經知道她做的事情東窗事發了,毫不保留地吐露她所知道的一切信息,「是……是酒吧里的媽媽桑介紹的熟客,他很滿意……滿意我的服務,在听說我被楚冰燁,噢,不對,是被楚總炒魷魚了之後,問我想不想出口惡氣?」
「咳咳……我心里有點氣憤,如果不是被炒魷魚了,我肯定不會在一個三流酒吧里出賣身體來維持生計,于是我就同意了,他第二次來的時候就給我帶來了那玩意,先生,求求你放了我,我是真的,咳咳……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吳媚再狡詐也不敢欺騙自己,想到這里,方宇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看來只能去逼問酒吧里的媽媽桑了。
方宇拍了拍手,那群男人中的頭走了進來,低頭哈腰,「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指著已經折磨得變了形的吳媚,方宇露出殘忍的神情,「以後這個女人是生是死,隨你們的意。」
所謂的生不如死,不過如此。
等方宇走後,所有的男人又聚攏在吳媚的身旁,她認命地閉上眼楮,露出一絲狡猾的輕笑。
她的小命不算什麼,那個神秘的男人掌握了她全家大小的性命,就算是死她也不敢泄露出半個字。
最後,她在尖銳的刺痛中沉沉昏死過去,昏死前,她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就這樣死了,該多好。
方宇重新走進酒吧,少了吳媚的酒吧,依舊充滿靡靡之音,強勁的重金屬音樂中,混合著男女的尖叫聲,紅男綠女,群魔亂舞。
俊俏的調酒師正得意地展示他高超的調酒技巧,一只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後腰,嚇得差點尿濕了褲頭。
「說,媽媽桑在哪里?」
「我們……我們這里有好幾個媽媽桑,你要找的是哪個?」
「吳媚的媽媽桑是誰?」
「是……是香蘭姐,噢,她……她剛才還在這里招呼客人。」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異常的騷動。
「啊……」一個女人發出慘烈的尖叫,令人不寒而栗。
「啊,死人了,快跑。」
剛才還無限沉迷的男男女女嚇得四處逃竄,方宇意識到不妙,趕緊收了手槍,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奔到出事的地方。
方宇的眉頭沉了下來,果然,他還是來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