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燁眼色一凜,她嚇得連忙匍匐在地上,像只斗敗的老母雞,一動不動,直接挺尸。
連番挫敗,她終于後知後覺,和楚冰燁斗,她連他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楚冰燁的眼底,他覺得有趣極了。
很久,楚冰燁才站起身,冷冷說道,「跟上。」
「去……去哪里?」
程若微下意識抬頭,楚冰燁許是有點熱了,解開寶藍色的西裝扣子,露出里面修身的黑色襯衣,整個人看起來和他手表上的鑽石一樣光芒四射。
只看了一眼,程若微就繞不開視線,平心而論,他比鑽石還要耀眼。
見她迷迷瞪瞪的小白樣,楚冰燁心情突然變得不錯,邊走邊慢條斯理地說道,「去看你最想的人。」
什麼叫「去看你最想的人」?難道是……
程若微狂喜地尖叫出聲,「楚冰燁,楚總,楚老大,你最好了,哈哈,等等我。」
如果被吼叫了一下,能換來他的一點善心,太值得了。
坐在瑪莎拉蒂的副駕駛位上,程若微還保持著欣喜若狂的瘋癲模樣,口中念念有詞,「你確定你不是開玩笑?確定是真的帶我去?」
她太高興了,幾乎語無倫次。想想大概大半個月的時間沒見他們了,思念一下從心底最深處傾巢而出,綿綿密密。
楚冰燁被念得頭疼,「閉嘴。」
再呱噪,他馬上掉頭離開。
程若微乖乖地合上嘴巴,懇求的眼神討好地看著他,看起來,像只可憐的流浪狗。
楚冰燁冷眸透出一抹笑意,握住方向盤,平穩地把車駛進了市立醫院。
車尚未挺穩,程若微扯掉身上的安全帶,跳下車輕車熟路直奔住院部。
推開門,程希陽眼尖,剛躺下睡覺的他一骨碌爬起來,驚喜地叫囔,「姐姐,我好想你。」張開雙手像只調皮的小鴨子要程若微抱抱。
程若微的眼楮笑成了一彎新月,「小陽,你有沒有乖乖听媽媽的話?」
「有啊,有啊,我可听媽媽的話了,媽媽說只要我好好听話,就一定能見到姐姐。」
杜鵑喜上眉梢,剛要說話,見楚冰燁優雅地邁步進來,渾身呼之欲出的霸氣,知道來頭不小,急忙倒茶看座,把目光看向程若微,「小微,這位是?」
她的心里憂心忡忡,看這男人的氣勢,女兒惹上的肯定是不同尋常的大人物。這樣的人要捏死她們,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輕松。
楚冰燁朝杜鵑幾乎不可視地點點頭,「楚冰燁。」
「媽媽,他是楚哥哥。」程希陽高興地在**上打滾,「他對我好好哦,這些玩具全部是他給我買的。」
杜鵑怯怯地張口,「謝謝楚先生,小陽頑皮,給你添麻煩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杜鵑那副卑怯的模樣,兩鬢不知何時染上的銀絲,程若微心里直發酸,她寧願奴顏婢膝的那個是她自己。
乘人不注意,她偷偷瞪了幾眼楚冰燁,走過去摟著杜鵑的肩膀,安慰道,「媽,他其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可怕,你就放心吧。」
幾個人閑聊了一會兒,程希陽還是個大病初愈的小孩子,很快就呼呼大睡了。楚冰燁有些困乏,用眼神示意程若微該走了。
沒想到程若微的倔勁犯了,拉著杜鵑說了大半天的話,就是不理睬他。
楚冰燁見兩人母女情深,思索了片刻,沒有打斷她們,輕輕踱到外面的走廊上,點燃了一根香煙,吸上。
煙圈一個套著一個,妖嬈纏葛,如他心底隱秘而紛亂的思緒。
自那個女人離開後,四年來,他變得嗜血而殘忍,在商場上瘋狂地狙殺一個又一個獵物,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這一切,都因為一只名叫程若微的小野貓。
病房里,杜鵑緊鎖眉頭,關切地說道,「小微,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媽不在你身邊,凡事小心點,能忍則忍。」
「我知道了,媽。」
再聊了一會兒,程若微心神不寧,推月兌了幾句,也來到了走廊,靜靜仰望他的背影,只覺得連呼吸都紊亂了。
這個男人,光一個背影,就美好得令無數的女人折腰。